我挑挑眉頭,把頭往院子裏湊湊,眨眼,門是關著的。我回來她倆不知道嗎?


    “主子?您還有東西忘記帶嗎?”茹兒順著我的目光回頭看去,疑惑道。


    我搖搖頭,“沒有啊?怎麽了,幹嘛把門鎖上?”


    “哦,本來奴婢想跟茹兒去接您回來,剛拴上門您就來了。那個……您還去凝香齋嗎?”欣然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渴望的樣子。


    估計倆丫頭這幾日也沒撈著清閑,還為我宸軒宮外蹲過班,我心疼地笑笑,爽朗道:“去!當然去!不過在去之前我得糾正欣然的一個錯誤。”我臉一拉,看著欣然。


    欣然一愣,弱弱道:“奴婢……”


    “看!”我雙手掐腰,冷喝一聲,“又在犯錯!”


    欣然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小臉失色,閉嘴不語。


    我無奈的搖搖頭,指著月嬋宮的海棠樹發誓道:“我對樹發誓,我今後一定要發揚人人平等原則,不管是我身邊的丫頭還是路邊的乞丐一概不許自稱帶有奴性的詞語,否則,就讓這棵樹倒在我麵前,差點砸死我!”


    話罷,欣然、茹兒嘴角狂抽兩下,臉色煞地變白,還沒等她們說話,我就聽見我身後的樹“哢嚓”一下。


    我的身子頓時僵硬住,冷風嗖嗖直冒,一滴冷汗沒出息的從額際滑落到耳背。


    我極其窘迫的咧了咧嘴,欣然、茹兒不仗義的低著頭,倒退了兩步,好像很怕見到我身後的人似的。


    我抖抖肩膀,示意肩上的那隻手挪開,不料那位仁兄更得意了,另一手也搭了上來。


    我快要哭了,即便是無神論者,我也能聞到身後那人身上帶有一絲血腥味。


    “咳咳……小惜……我剛回來,你就給我個下馬威啊……”


    身後的人輕輕一動手臂,將我拉進懷裏。


    這個家夥,我氣結,“每次見麵都是這個方式,有點創新行不?”


    淩雲風笑的很邪魅,左手還不停的甩著,“我沒你那麽大的能耐啊,人家都是指天發誓,你是指樹發誓,最後還要‘差點’。”


    “是啊,我最怕死了。行不行啊?”我回瞪他。


    淩雲風勾著嘴角笑,肩膀一聳一聳的,“小惜怕死啊?哈哈……”話沒說完,嘴角一歪,“哎呦”道:“痛死了,小惜一點也不心疼我。”


    我皺皺眉頭,他的左手被樹枝劃了一個口子,鮮血直往外冒。


    我說:“你不是會飛嗎?怎麽還會給樹枝劃到,落地的時候也不看看周圍,好好的一個海棠樹就這麽弄壞了,多可惜啊。”


    身後一個小人輕輕扯我,“主子,殿下受傷了,您找點重點行不行?”我歎氣,有人心疼了。


    “好。”我沉著口氣瞥了香茹一眼,用眉毛橫著淩雲風,伸手扯著他往屋裏走,“很久沒見了,大少爺往哪裏瘋去了?”


    這宸宮我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發現一個真理,對什麽人,行什麽事情,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感覺神清氣爽,底氣足的很。


    淩雲風眉頭皺皺,扯著我的手有一點羞澀,有一點猶豫,“小惜……”


    我看著他,“什麽?”


    “咳……那個……”淩雲風的小臉有點點紅,頓了頓,又立即抬起高傲的下巴,“那個能不這麽粗魯嗎?哪有這樣對待病人的,我以前是這麽對待你的嗎?”


    我白眼,“我哪知道你以前怎麽對待我的,走不走啊,不走這手要是廢了,到時候殿下可別說,是我把你從樹上雷下來的,小女子活命是小,失節是大。”


    淩雲風沒心沒肺的咧嘴笑,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內心變化,“小惜是關心我嗎?真難得。為你受傷,挺值得的。”


    我大牌一樣揮揮手,轉身看著後麵跟著的倆人,感歎,這倆丫頭怎麽越來越有修養了,也不提去凝香齋吃飯的事情了,一個比一個臉紅,一個比一個頭低的厲害。


    我估摸著兩人看到自己偶像這副德行,肯定又在失望,相信以後再也不會像小女生似的再那麽花癡了。


    “你們想法子隨便去哪裏弄點藥來吧,我這裏窮的隻有灰塵。”我吩咐道,一來他是個殿下,二來他這個人其實也蠻好的,盡管偶爾有點小壞壞,不至於見人家受傷你不幫忙。


    是不是我剛才發的誓太狠了,所以兩個人都低著頭,沒有一個理睬我的。


    難道失望到不想理會他的程度了,索性連醫生也不去叫了?我眨眼,有點不可思議。正欲張嘴說兩句,隻見茹兒抬起頭,眼睛裏冒著火:“主子!怎麽可以隨便找點藥,我這就去叫太醫來。”話畢,提著裙子就往宮外跑。


    我無語,回頭看看淩雲風,他眯著細長的眼睛,帥帥笑看著剩下一臉紅的欣然。


    欣然頭又低了低,咬著唇,又是激動又是欣喜,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


    妖精啊,禍害我的丫頭,我狠狠瞪著正在色誘欣然的某人,心裏憤憤的,用力的在他的手背上一掐,低喝道:“我丫頭不多,給我留個活口行不?”


    淩雲風挑起性感的唇,輕輕一吹眉際的劉海,不屑道:“其實你的丫頭比你好看許多喲。”話罷迷人地眨眨明亮的眼睛。


    我白眼,“不良少年,就會欺負純潔小女生。”


    某人笑的很不客氣,露出一排光潔的牙齒,“小惜你在生氣嗎?嘿嘿嘿……氣吧氣吧,我就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


    我無語,這人水仙到無可救藥。


    “靈……主子……,我去看看香茹回來沒有……”欣然紅著臉,眼睛不自在的四處掃。


    這隻妖精喜歡糾纏不清,身為宸軒的宮人,且不說淩雲風是她們的偶像,就單看著王上的妃子和臣子搞曖mei,就很難忘她了。


    我歎口氣,“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欣然“嗯“聲,小腳挪的比兔子腿還快。


    “欣然丫頭,不用這麽著急回來,你家主子香爐裏的煙灰都比太醫那藥強,不用早點回來。”某人伸著脖子,扯嗓子喊道,完了還悻悻道:“這個丫頭真不錯,跑的蠻快的,是她幫你通風報信的吧,嗬嗬……資質挺好,但就是沒你臉皮厚。”


    我氣結,把他的手甩出去,一臉“和善”道:“殿下,您最近去哪裏發財去了,很久沒見了,性情也大變不少。”是啊,淩雲風比先前開朗些了,真有點好奇他這短時間去了哪裏。


    “我這次出去遇到點事情,不過也給你帶了件寶貝。為了這件寶貝,我可是差點把小命都丟了哦。”本來是很邀功句子,但是他反倒說的很小心,很靦腆。


    我撇撇嘴,這才注意到他懷裏鼓鼓的,像是塞著什麽東西,忍不住有點好奇了,“什麽東西啊?能勞駕到殿下這樣的人物,看來是蠻精貴的。”


    淩雲風笑笑,從懷裏掏出一個絲緞的包裹,出神道:“小惜,這是我路過天山時,給長老求來的冰絲蠶衣,穿上就不會怕熱了。咳咳……反正夏天也要到了嘛,順便給你捎件來。嗬嗬……”


    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我有點感動,接過他手裏的包裹,頓時感到一股透心舒爽的涼氣直透手背,我有點不好意思的幹咳兩聲,“這個很精貴吧,這麽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淩雲風笑笑:“不貴重,順手捎來的,再說也是我欠你的。”


    看著他大男孩似的微笑,我想起了從前福利院的小弟弟,禁不住心疼的抬手,替他撩去停在眉峰的發絲,盯著他帶著淡淡棕色的眸子,突然傻兮兮的開口道:“你冷不冷?”


    淩雲風一愣,眼睛瞬間變得很深,忘記手上還有傷口,猛的抓住我手腕,急急的問道:“你說什麽?”


    我的手腕被他捏的有點疼,其實我就想起了那個弟弟總是抽著鼻涕對我說:“姐姐,我很冷。”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問淩雲風,可能是猛然發現他給我的感覺有些親切感,我剛剛又走了神,所以張嘴就胡說了,他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認真了?他那樣明明很緊張,而且口氣僵硬的不得了。


    我咧嘴笑笑想說出一些疑問或者道歉的話,當眼神碰觸到他的時候,他本來有濃濃希翼的眼神,馬上就暗淡下去,他沉默了一下,輕歎了一聲,手指在我的手腕上撫mo了兩下,笑道:“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我抽回胳膊,心虛道:“沒什麽啦。”


    淩雲風笑笑,莫名道:“我不冷,為什麽這裏是冬天啊?”


    我一震,忽然想起了什麽,但是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感覺在哪裏聽到過這句話,訝異的看著他眯的很深的眼睛,“你說啥?”


    淩雲風笑笑,恢複了他一貫的樣子,“我說啥,我說你這冷宮像個冬天似的。我說,你倒底願不願意跟我私奔啊?宮裏的那位愛理不理的,還想指望鹹魚大翻身啊?”


    我白眼,想說句大話,卻悶悶的,不知道想說什麽,半天才叫道:“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廢話的人?手不痛啦?不痛就算,那我就給我家財神爺省香灰了。”


    “財神爺?”淩雲風有點頭大的撓撓頭,“那個……你是說你屋裏那個土神像是財神爺嗎?”


    我白眼,在我心中他是,保佑我天天發點小財就好了,至於平安健康啥的,香茹天天念叨,我就不囉嗦了。話說,我必須得幹點實事了,這個經濟問題如今很嚴峻,羽翼不豐,何以高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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