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裏的一幕,不僅讓鄔衛邦崩潰了,就連一邊的護軍也都接近嘩然。


    他們當中,大多數士兵都沒有見過鄔康裕的廬山真麵目,但是卻能認出那具屍體的軍銜。


    鄔康裕肩扛大校軍銜,再上一步,便是少將。


    在裴氏的軍隊序列當中,鄔康裕已經屬於高級校官,作為鎮守87號要塞的最高軍事長官,居然被人襲殺斬首,這種事光是想想,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鄔衛邦自出生開始,就在家族勢力的照顧下一步步成長,在他眼中,父親更是一個手眼通天,神話一般的人物。


    而此時,他心中的神話,卻化為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骸,這種突然打擊,讓他頭腦一片空白。


    一名士兵很快跑到了門口的上尉連長身邊:“頭兒,我們已經對酒店二層進行了排查,現場隻有一名活口,他說自己是黑馬公司的雇員。”


    鄔衛邦聽見這話,眼睛通紅的轉身:“人在哪?!”


    士兵被鄔衛邦盯得心裏發慌,悻悻指了一下:“長官,人在外麵,已經被控製了!”


    鄔衛邦聽見這話,轉身就向著士兵手指的方向走去,此刻他還以為對方說的人,是之前被他們留下殿後的人。


    麵對父親的橫死,鄔衛邦心裏有一股怒火急需發泄出來,而那個活著的人,就成為了這種情緒的宣泄口,此時的鄔衛邦隻想找茬殺人,問問對方為什麽沒有抵抗到最後一刻。


    在鄔衛邦路過他們之前那個包房的時候,發現房門已經被爆破了,裏麵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而前方不遠處,被幾名士兵用槍指著,貼牆站好的寧哲,並沒有穿著黑馬安保的衣服,尤其是在看見寧哲手臂的血跡和模樣之後,鄔衛邦更是目露凶光,抽出了腰間的手槍:“媽的!你為什麽在這裏?”


    寧哲看著怒極失智的鄔衛邦,麵無表情道:“我是聽見槍聲之後,上來保護我老板的!”


    鄔衛邦槍口高抬,指向了寧哲的眉心:“你在撒謊!我們之前並沒有看見你!而且走廊裏全都是襲擊者,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鄔處長,請你冷靜!”身邊的連長看見鄔衛邦的動作,輕聲提醒道:“這個人的身份我們已經查明了,他是黑馬公司的中層幹部。”


    “去他媽的黑馬公司!”鄔衛邦一把推開連長,把槍口頂在了寧哲頭上:“你的槍傷是在哪受的?”


    “我之前已經下樓了,但是聽見槍聲之後,想要上來保護我的老板,不過當時走廊裏很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受的傷,當時我甚至沒感覺到疼!直到護軍來了,才發現自己受傷,我隻是想保護我的老板,這不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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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哲迎著鄔衛邦的目光,語速緩慢的做出了解釋,並沒有說自己一直就在二樓,否則對方隻要找裴向彤詢問一下,就能察覺到他有問題,而他選擇留下,也是為了防止自己如果忽然消失在被封鎖的現場,會把胡逸涵等人卷進來,如此一來,隻能選擇用黑馬公司員工的身份作掩護。


    “我他媽的在問你!你手臂的槍傷是怎麽來的?!”


    鄔衛邦見寧哲始終在避重就輕,眼中怒火中燒。


    雖然鄔衛邦沒有證據,但潛意識裏就覺得寧哲不對勁,他率領的憲兵處,被稱為軍事警察,本身就是一個特務機構,身為特務頭子,鄔衛邦曆來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說了,我不知道。”寧哲的情緒依舊平穩:“可能是被流彈傷的吧。”


    鄔衛邦加快語速追問道:“我們遭遇襲擊的時候,樓下的人都沒能上到二樓支援,你是怎麽混進來的?”


    寧哲回應道:“我回到一樓之後,發現外麵發生了爆炸,擔心我老板的安危,然後是從右側樓梯上樓的,並沒有遭遇暴徒,後來燈忽然滅了,我就躲了起來,樓梯的爆炸是後來發生的!”


    鄔衛邦磨了磨牙:“你上樓之後,走廊裏有多少人?過多久響的槍?”


    “大約五六個人,當時我想跟其中一個人問問情況,結果推了他一下,他就倒了,接著過了兩三秒,燈滅,槍響。”


    “你在撒謊!”鄔衛邦眯起了眼睛:“正常人在遭遇暴恐事件以後,不會把細節記得這麽清楚,你回答的這麽流暢,是因為你一直在想著怎麽應對審問!”


    寧哲聽到鄔衛邦的話,忽然想起了自己看過的心理學書籍,盯著鄔衛邦的眼睛說道:“別人記不住,不代表我不行。”


    “那你身上的血液呢?”鄔衛邦指著寧哲衣服下擺的三四枚血點子:“如果你是被流彈擊中的,這種由下至上迸濺的血液,你怎麽解釋?”


    寧哲聽見這話,下意識的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發現自己的白襯衣上麵,確實沾著幾滴血點子,之前他為了避免這件事,已經把外套脫下來扔進了火堆裏,沒想到鄔衛邦的觀察力居然這麽敏銳,連這麽微小的細節都捕捉到了。


    “把他給我帶回憲兵處!查驗傷口軌跡!核對射擊武器!檢測他身上的硝煙反應!”鄔衛邦麵帶戾氣的迎著寧哲的目光,嗓音低沉道:“你是不是在撒謊,到了憲兵處,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鄔衛邦語罷,兩名士兵作勢準備拿人。


    “住手!”就在這時,裴向彤的房門忽然敞開,她在房間內向外邁了一步:“我能證明他沒有撒謊,當時我們遭遇襲擊之後,他始終留在我們的房間,我可以證明他的清白!”


    見裴向彤替自己解圍,寧哲暗自感歎,看來自己沒白在蘇飛那裏替她求情,這丫頭還是挺有良心的。


    鄔衛邦此刻因為父親的死怒不可遏,全然沒有顧及裴向彤的身份:“你能證明?那你告訴我,他衣服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


    裴向彤抬起了背在身後的胳膊,露出了一道還在流血的傷口:“那血是我的,當時我們聽見槍聲,想要往外跑,但是有暴徒舉槍指向了我,寧哲為了保護我,所以把我撲倒了,我的胳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劃破,所以血可能濺在了他身上。”


    裴向彤身邊,忠叔看見她剛剛用鑽戒劃破胳膊的舉動,輕輕蹙了一下眉頭,但是沒有說話。


    鄔衛邦伸手指向了裴向彤:“來人,把她一起帶走,回去驗血型,做基因比對!”


    在鄔衛邦開口的一瞬間,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的忠叔,以一種所有人都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一步跨立到鄔衛邦身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走廊內響起,兩名士兵見狀,頓時舉槍。


    忠叔單手扼住鄔衛邦的脖子,將他按在牆上,另外一隻手直接舉起了一本證件:“都給我看清楚!我是軍部總參的人!”


    忠叔一瞬間迸發出來的氣勢猶如出籠猛虎,氣勢壓得周圍人等鴉雀無聲。


    總參!


    這可是裴氏軍方最神秘的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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