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氤氳中,飄蕩話語帶著不屑之意。


    “沒想到你也是一個世俗之人。”


    花飛雪搖搖頭,“是不是又何妨?我來問你,你答便是。”


    “交手吧,何必說這些。”


    ……


    湛然、白玄卿看著天上暴力對決的兩個第九境,都不認識。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忽然間天上對決之人中的一個心中感到訝異。


    湛然的介子香囊中第三張得自即墨宛如的紙張始終沒有使用。


    這件物品引起那人的注意。


    天上這人正是即墨宛如的師父,紅塵的領頭人之一,無名小刀。


    此人武器奇怪,用的是一把模樣古怪,刀身可以伸縮的小刀。


    山海玄元錄依照約定的時間緩緩醒來。


    正好看到那把刀。


    “裁紙刀!這怎麽可能?”


    山海玄元錄在這個世界中橫跨兩個紀元。


    他萬分確定不可能有這樣的刀。


    但現在他看到了。


    那是屬於他夢中的家鄉,一個名叫地球的世界。


    這樣的刀出自那裏。


    小刀模樣特別引人注意,山海玄元錄通過感知才能明白小刀的模樣。


    刀殼粉紅,貓爪錯落。


    揮舞劈斬都是粉潤紅光。


    拿刀之人是個男人。


    另外一邊的是一個身體完全躲藏在陰影中的怪人。


    一刀橫斬而過,明明破成兩半,但怪人絲毫傷害都沒有受到。


    突然,一個人影從虛空中現身,一掌打在無名小刀的身上。


    來人身體環繞黑白兩氣,氣息難以辨別,帶著兜罩,衣袍黑白紅藍四色各一。


    “你太不小心了。”


    “不,是你太不小心,”無名小刀口吐鮮血,臉上露出笑意,“你果然選擇偷襲我,那另外兩人你就保不住了。”


    “又如何,我殺了你,那邊兩人對上我們兩人,也不過2對2。憑我修為,以一對二都有八成勝率。”


    “你殺不了我,但那兩人卻必死。”無名小刀正在說話,身體卻開始緩緩融化。


    人型的色彩漸漸變成玄黃。


    玄黃釋放出來的威力擴散四周,另外兩人都擋不住。


    玄黃色瞬間充斥周遭天地間。


    “不好!替身物?元級的封印物?我的印象中沒有這件物品啊。”


    “哈哈哈,這件物品一直在葉老頭手上,而且是兩件元級本命物疊加,你當然沒有看過。”無名小刀不顧自身咳血,“好好等著我們回來吧。”


    一道玄黃分三道,前兩道玄黃色射出光芒,後麵的玄黃色直接形成圓球將那兩人困在其中。


    射出的光芒一道直飛真武山,一道裹挾湛然和白玄卿,然後飛向真武山。


    ……


    真武山山門前。


    湛然和白玄卿突兀出現,剛好就在玄黃酒肆裏麵。


    他瞥見店鋪中玄黃小旗閃著土黃色氤氳。


    門口站著血紅月和即墨宛如。


    門外便是葉老頭。


    葉老頭正和天上的白袍人對決。


    不過,眼前的白袍人身上插著一把刀,粉紅色裁紙刀。


    無名小刀站在高空,葉老頭在地麵,中間夾著陽徒。


    陽徒氣息漸漸衰弱下去,白玉麵具出現一道裂痕。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


    無名小刀搖搖頭,不想說多餘的話。


    葉老頭到有點興致,他看得出來陽徒與自己對決本就難以保全自身完好。


    突然受到一招偷襲,那刀插入心口,此刻生機已絕。


    本來按照其他的元級封印物和第九境的身體素質,她不會這麽容易死。


    但無名小刀的刀實在有點邪異。


    那把刀仿佛釘在陽徒肉身和魂魄上,不斷汲取其生命。


    憑借光影效果,周圍觀戰者看出陽徒的死亡隻在須臾內。


    時間不等人,葉老頭要去另一個戰場。


    “你在這裏看著她,我先去幫飛雪丫頭。”


    話語落,人飄搖。


    突然自真武山方向的天邊傳來女子利落清亮的聲音:


    “不必了,那人已死,這是他身軀所化特殊物質。”


    花飛雪皮衣皮褲皮風衣,更用靈力形成一副黑色墨鏡,配合她亞麻銀的利落短發,瞬間震撼在場眾人。


    她的手上托著特殊物質,然後感覺到了血脈的聯係。


    花飛雪眼神突然溫潤下來,快速降落到玄黃酒肆門口,將特殊物質拋給葉老頭。


    走入酒肆,她看著湛然,不需要任何辨認。


    她就知道,眼前人就是她的骨肉。


    看著他仿佛看到年輕的湛義。


    眼神略有濕潤,好在墨鏡擋住一切。


    白玄卿奇怪麵前這個女子是何人,以為又是湛然在哪裏勾搭的女子,正要上去挑過一番。


    湛然拉住白玄卿的手,緩緩搖頭,再轉眼看向花飛雪。


    他眼眸中蘊含著思念、矛盾、糾結……複雜到難以想象的情緒。


    白玄卿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湛然,她乖乖退到一旁。


    萬千情感最後匯聚,湛然定住心神,仍舊不願說話。


    “兒子,你是個男人,應該明白……我不會安慰你,就是來看看你……”


    “此去滅長生,搏個天清地朗,能回不能回我不知。”


    “雖然目前看來順利,但長生的實力絕對不會隻要如此一點,特別是那個長生之主。”


    花飛雪話語跳躍極大,畢竟要趕著時間。


    其實最好連著幾句話都不要說才對。


    但她想,畢竟她是一個母親。


    沒有在意湛然懂不懂,說了關鍵的幾句話,她決然回頭走出酒肆。


    湛然點了點頭,“多小心。”


    ……


    一團玄黃色圓球從青州上空略過,速度快如流星,帶著隕石砸落之力轟擊在真武山上。


    早就完全風化的真武山秘境消失,現在連真武山也受到損壞。


    兜罩遮麵之人緩緩走出來。


    帶著煙塵從極遠到極近。


    他掃視一遍四周,看向葉老頭、無名小刀、花飛雪。


    “都齊了嗎?”


    花飛雪也沒有想到剛剛出了酒肆門口就看到長生之主。


    三人都各自戒備。


    長生之主,指了指葉老頭手上的特殊物質,又看了看無名小刀身邊將死未死的陽徒。


    “把我的東西還來。”


    說話間仿佛言出法隨,葉老頭手中物拿不住,哪怕破舊酒碗束縛也不行。


    陽徒不明所以看著自己的師父——長生之主。


    “師父,你能救我?”


    “不,給你的東西該還給我了,作為陽徒你的作用到此為止。”


    長生之主伸手虛抓,陽徒心口崩裂,白玉麵具化為齏粉。


    陽徒身形直接虛無化,一件玄妙不知模樣的物品飄入長生之主手中。


    伸出衣袍下的手,手上拎著一個人頭。


    人頭正是之前與無名小刀交戰之人。


    這個時候,花飛雪、無名小刀、葉老頭麵麵相覷。


    無名小刀粉色裁紙刀筆直對準長生之主。


    “你如此暴虐無道,難道以為用自己人修煉什麽邪門武學就能突破第九境的瓶頸嗎?”


    長生之主恍若未聞,身體釋放出一股令生靈忌憚的氣息。


    “你說的瓶頸對我從來就不存在,看過虛仙宗秘境,你們還不明白嗎?”


    “天地有缺!”


    “那又如何?今日殺你。”花飛雪眸子一冷,揮手關上酒肆之門。


    “嗬嗬嗬,多餘的小動作。”


    長生之主周身氣息迫人,三位第九境忍無可忍,同時出手。


    可是,瞬間三個出手之人都凝固了。


    身體完全不能動彈,體內靈氣靈元流動異常緩慢。


    “讓你們見識見識……”


    一個人頭、兩件奇異物漂浮在長生之主麵前。


    白、黑、紅、藍光芒閃耀。


    三件物品死人頭發著黑光,兩個奇異物組合長紅藍各半的水火太極圖。


    長生之主通體純白,仿佛天神下凡。


    四色光芒交織,一道玄妙力量浮現世間。


    須臾後,光芒消失,花飛雪等三人恢複行動能力。


    長生之主緩緩露出真容,氣質清朗,溫潤如玉,眼神溫柔,似乎蘊含世間一切溫柔。


    他的外貌極佳,但看過就會忘記,似乎冥冥中有種力量阻礙眾人認知。


    “自我介紹一下,吾名道長生,修道年月早已不知。”


    一句短短的自我介紹,好像說盡世間風流。


    道長生麵色從容瀟灑,僅僅定立在原地就給了三個第九境莫大壓力。


    動?


    不能!


    這一次沒有任何力量束縛,單純是一種自我感覺。


    如果動,必然有破綻。


    死是唯一的結果,而且是白死。


    三人有今天舉動自然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但絕不能無意義的死。


    “戰!”花飛雪冷喝一聲。


    道長生揮手一刷,將花飛雪按進地裏。


    “何必急躁,三位早晚要死,還是好好聊聊之後再死比較好。”


    “你,到底什麽境界?”葉老頭招出玄黃小旗、破落酒碗。


    “你們不能理解的,說了也白說。”


    “道友,你這可就不厚道,是你說要聊天的。”


    “嘭!”


    無名小刀橫飛出去,麵色如金紙,大口大口的鮮血止不住的湧出。


    道長生麵色平淡,對於剛才的出手沒有一點自覺。


    “道友也是你能叫的?”


    無名小刀口中血液溢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神漸漸失去光芒。


    不!怎麽快!


    花飛雪艱難起身,忽然感覺到手邊出現一把小刀。


    她看了看無名小刀。


    捏緊突兀出現在手中的裁紙刀。


    葉老頭忽然擺擺手:


    “玩你妹,打不了啊。”


    “是啊,打不了,你躲了那麽久何必這時候跳出來?”


    “看不過眼,實在看不過眼。”


    葉老頭狀似無意,其實胸腹靈氣沸騰,所有的力量都在燃燒。


    “我就這一招,你能接嗎?”


    眼神如火,鎖定道長生。


    道長生不置可否,點點頭。


    葉老頭周身凝聚萬千氣象,這是畢生一擊,最後一擊,至強一擊。


    “如果這一招傷不了他,你……”葉老頭傳音給花飛雪,但後半句卻沒有說全,他也不知道花飛雪還能做什麽。


    葉老頭的最後一招氣勢平凡普通,他的肉身、他的精神、他的本命物通通融合。


    一道細小如針的玄黃光線射向道長生眉心。


    道長生僅憑手掌擋住這一招,手掌中出現一個血洞。


    他看著血洞一點點恢複。


    “有點意思,哪怕天地有缺,世間總不乏人傑,可惜,你站錯地方了。”


    ……


    玄黃酒肆中,湛然頭疼欲裂。


    白玄卿不知道湛然為何突然發生這樣的情況,隻能用盡全力擁抱他。


    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不斷顫抖。


    疼!


    劇烈無比!


    難以忍受!


    山海玄元錄在湛然腦海中瘋狂囈語。


    忽然,湛然仿佛聽見泡泡破裂的聲音,他呆住不動,雙眼愣愣失去光彩。


    “湛然,你怎麽了?!”


    “沒事,沒事,姑娘你繼續抱一會。”


    山海老鐵接替湛然的身體,皮了一句。


    白玄卿麵色疑惑,看著湛然。


    “你是他說的那個腦中的生靈?”


    “哈,差不多吧。”


    ……


    “喂喂喂,老欺負後輩不太好吧。”湛然的身體飛向半空。


    真實的湛然此刻的視角就如山海玄元錄之於湛然。


    他在內部的心神空間中。


    掌控身體,掌控一切的現在是山海玄元錄。


    聲音到,招式到,山海玄元錄一招猴子偷桃變黑虎掏心。


    熟悉的套路!


    道長生胯下避開,心口中招,立刻定神看向湛然,“你還活著?”


    “不對,絕無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老子又不是敗給你,老子是飛升了好嗎,隻不過方式有點奇特。”


    “天地有缺,大羅金仙也不得為仙,你既然敢飛升如何能不死?”


    “話多,老子留著性命就是為了收你。你當年故意布置線索,引導我去追尋成仙飛升之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又如何,你還不是死了。”


    “死個屁,死了我還能在這裏?”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交手。


    交手的方式不像武林高手也不像仙人對決。


    特別純正的流氓打架。


    道長生一開始自恃身份,但吃了兩次虧後就不再矜持。


    插眼、踩腳、踢襠……


    無所不用其極。


    流氓的方式當然流氓更上一層,湛然的身體騎著道長生打個不停。


    一道道法術轟擊在湛然身體上都沒有絲毫作用。


    湛然的頭頂若有若無掛著一本書籍。


    山海玄元錄!


    所有的攻擊都一一傳入其中。


    “你以為,當年老子不知道你的名堂?你個廢物,老子打死你。”


    “知道你還中招。”


    “你以為人人是你?老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拳腳交加。


    忽然間。


    道長生觀察已久,施展一道蒙蒙白光渙散,迫使書籍與湛然分離。


    “你的破綻就是這個。沒有了身體,你是個廢物,飛升到一本書中,太磕磣了吧。”


    眼看情勢危急,山海玄元錄能感覺到自己對於湛然身體的控製減弱。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花飛雪出刀,粉紅裁紙刀捅出。


    但道長生也有外層防護。


    隻有同等級的山海玄元錄能無視他的防護。


    “小丫頭,你還太嫩了,死吧。”


    一道指影出現,氣勁擊打在花飛雪膻中穴。u看書 ww.uukansh


    花飛雪橫飛出去,倒在地上,氣息宛如大風中的小小篝火。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花飛雪話語斷斷續續,抬頭盯著道長生,“刀可以要了你的命。”


    說完話,她緩緩閉上眼睛。


    “什麽?”道長生這個時候注意到了粉紅色裁紙刀的特別。


    小刀不斷吸收著他的力量,宛如無底的海眼,吸納一切。


    多虧如此,道長生釋放出的蒙白光芒漸漸暗淡,山海玄元錄掌控湛然身體的感覺回複些許。


    “看來今日,天要亡你。”


    山海玄元錄鬼使神差般拿住粉紅裁紙刀。


    他突然如遭雷擊。


    怎麽可能?!


    穿越前的畫麵閃過山海老鐵的腦子,仿佛揭開無數年前的封印。


    最後的那一幕中,有這一把粉紅貓爪裁紙刀。


    “我居然是因為這個東西穿越的!”


    裁紙刀回到山海老鐵的掌控中,瞬間就如天作之合。


    吸力大得長生動都不能動。


    “不不不,這樣我會死!”


    “對,你死定了,老子的掛終於到賬了,多少年啊,多少年啊?”


    山海玄元錄控製湛然的身體捶打、戳刺。


    反正打一個木樁而已。


    他仰頭長嚎:


    “老子的掛是怎麽回事?賊老天,我日你先人板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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