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此人究竟是何等來曆?!


    一個凝脈散修,怎麽可能有如此強的劍修傳承?!


    他媽的!老子的血幡啊!!


    心在滴血。


    大大的悔字湧上心頭。


    為了一柄靈劍,想要羞辱那幾個不識好歹的年輕人,竟然把家底都給搭進去了。


    氣!


    好氣!


    簡直氣煞我也!


    身後勁風碾壓過來,徐不語不顧形象,連滾帶爬閃身飛進樹林,想要以此躲過追擊。


    血幡被破,他的實力損失八成有餘。


    現在對上陸青這等鋒芒正盛的劍修,毫無勝算。


    說起來也倒黴,前些時日外出,偶然與王滿等人相遇,群毆之下,被打的滿頭是包,更用出壓箱底遁身靈玉才堪堪脫身。


    所以就想來東邊尋些機緣,恰好被他找到一處無人庇護的村落,似是叫劉家村,收取四十多道神魂,情緒這才有所緩和。


    又見遠處有靈劍之光閃爍,就動了奪寶的念頭。


    一來二去,竟沒想到,自己發泄怒火會惹到另一個劍修的頭上去。


    此等修士,同級別戰力極強,更有跨越當前小境界應有的實力,但礙於需大量門派資源堆積,一個宗門,持劍的修士很多,但能被稱為劍修者,寥寥無幾。


    一次招惹兩個劍修,徐不語也算倒黴透頂了。


    “小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哎喲!”


    躲過三道劍氣,在林中跌個跟頭。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還不行嗎?弟子療傷用的丹藥我包!死的凡人...我再給你送來十個!”


    陸青依舊不語。


    再次閉眼,想要將氣勢攀升至斬破劍心殘片之時,卻又不得其法。


    看來,沒有凝聚劍心,尚且斬不出那一劍。


    但殺他,足夠了。


    “等...”


    劍光閃過,驚鳥一片。


    人頭落地,不願不甘。


    月上梢頭密林深,血濺三尺仇敵亡。


    銀輝撒地白如雪,樹影叢叢鬼哭嚎。


    立於無頭屍身旁,陸青閉眼,久久不語。


    張天生被殺,三位弟子重傷...


    即便死過一次,生死看淡,依舊心感哀痛。


    往事吐煙,還在神前晃動。


    拿走乾坤袋,翻出藏在徐不語懷裏的三塊靈石,俯身撿起屍首,禦劍返回。


    途經劉家村,卻不是往日有燭火油燈時星星之光閃爍,落下去一觀。


    焦煙陣陣,斷壁殘垣,屍橫遍野。


    歎氣一聲,起身離開。


    南山頂。


    劉二寶痛聲哭泣,也不見方年劉虎二人醒來,林巧躺在血泊中,身子痙攣,滿臉淚痕。


    見遠處一道青色華光飛來。


    二寶急忙起身,擦幹眼淚,道,“是師父回來了!師父回來了!”


    落地不由分說,取出一顆生肌續骨丹給林巧服下。


    又來到方年身旁,抓住手腕,體內靈力亂竄應是被血幡陰魂所傷,給他服下一顆通脈丹。


    最後才走到劉虎身邊。


    還有鼻息。


    仔細探查,胸口遭受重擊,但不致命,以練氣修士的體質,明日早上應該就能傷愈如初。


    “師父...”


    “先回宗門吧。”


    帶上他們四人,陸青回到門派。


    劉二寶呼喚好幾聲也不見張天生回應,剛想詢問,陸青就道,“天生死了。”


    “天生叔死了?”


    “被抽去神魂時,為師來不及救援。”


    麵色木然,劉二寶後退三步,實在忍不住,頓時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是為師...來晚了。”


    吃下通脈丹,方年悠悠醒來,見陸青看他,強笑一聲,道,“我就知道你...師尊能對付奪魂窟的邪修。”


    似是想到某事。


    急忙翻身起來道,“林巧呢?”


    “還活著,把他們搬回臥房,你們二人也去休息吧,有什麽事天亮以後再說。”


    扔下徐不語人頭,陸青化成一道遁光疾馳而去。


    若不處理對方屍身,難保不會和黃老二一樣將死不死,留下會是禍患。


    來到樹林。


    把屍身分成三塊掩埋在各處,防止此人有詐死之法。


    做完這些,動身返回宗門。


    翌日。


    天剛亮,劉虎三人就跪在北房門外。


    見此,陸青道,“為何跪在此地?”


    劉虎雙手抱拳,低頭道,“弟子無能,師尊閉關,邪修入侵,我們不但沒能守好山門,還被強敵用盡手段羞辱,宗門顏麵盡失,還望師尊降下責罰。”


    “林巧呢?傷勢恢複的如何?”


    三人麵麵相覷,方年歎口氣道,“昨夜師姐傷勢就已恢複如初,但一直蜷坐在床上,也不說話,應是...應是昨日之事的影響。”


    “你們三個起來吧,劉虎,帶上二寶去劉家村,此事...徐不語可曾說過?”


    “弟子已經知道了。”


    “帶上工具,好生安葬村民。”


    兩人默然不語,起身離去。


    方年站起,唉聲歎氣道,“仙路本就艱難萬分,師姐生性單純,遭此變故...唉,還是師父你去和她說吧。”


    “林巧之事不急,方年我問你,昨日一戰,你可有感悟?”


    “師父不必再問,大道之選我心中已經有數,若為名利,煉器一道最適合我。”


    陸青看他一眼,道,“為何?”


    “劍修艱苦,煉器製丹卻能博名牟利,捫心自問,uu看書 ww.uuknshu.om仗劍天涯,不如金山銀海。”


    “如此,這本五行神火訣你拿回去看吧,太清心法隻適合打磨根基,於煉器無用。”


    “多謝師尊,不過...要是您能教我一招半式用來防身,我也不會推辭,哈...哈哈。”


    經曆生死,方年依舊油滑,昨日之事似是幻覺一般。


    也不知,這番模樣是本心使然,還是他裝模作樣。


    來到臥房。


    林巧見他進來也不說話,臉埋在膝蓋裏,縮成一團靠在牆邊。


    雖然她的傷勢最重,但好在都是皮肉傷,沒有異種靈氣殘餘,生肌續骨丹一顆下去就能恢複如初。


    “林巧。”


    “師父...”


    坐在床邊,陸青道,“若有心事,可與我傾訴,昨日之事是為師失策了。”


    “我沒有責怪師父,上山前您就說過,仙路崎嶇,我在想劉家村的事情,我的父母...”


    話及此處,眼中淚光閃爍。


    “若不是師尊帶我上山,此番大難,我也逃不過去。”


    女子哭聲,總能惹人憐惜。


    唉...


    若是抱怨,陸青還能接受,畢竟他是一門之主,門下少年人身為弟子,剛剛練氣就孤身麵對混沌邪修,還是太早了。


    林巧如此明曉事理,反倒令他心生不適,不知如何是好。


    一門一派,若想在修仙世界立足,難如登天。


    即便有天機印相助,曾經土雞瓦狗般一指就可捏死千百個的練氣邪修,如今也成了滅門大敵。


    日後還需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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