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雪當中,那一家人的身影慢慢的被這隻大部隊拋棄,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情不止是李珂沒有準備,他們的準備也未必有太充分。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總是這樣,並不是每次都能夠讓人準備充分的。


    而這樣的事導致的結果,也就是李珂越發的想要離開這裏了。而且是越來越迫不及待的那種,可是風雪的增大讓他隻能停下今天就離開的想法,而是互送著這隻隊伍,帶著他們朝瑟莊妮的部族當中前進。


    一路上李珂隻能聽到寒風的呼嘯,以及小孩子們壓抑的哭聲,他們其實也不清楚自己會遭受到怎樣的對待,因為在過去的傳聞當中,瑟莊妮從來都沒有饒恕過她的敵人。


    但是他們別無選擇,因為這樣他們還能多活一會。


    “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使沒有壓迫者,強勢的人也會變成壓迫者,這並不是以人的理想和性格所能決定的事,而是物資的缺乏所導致的‘正確’。”


    得出了這個結論的李珂緊了緊自己的披風,因為風雪越來越大的原因,就連他也覺得有些冷了,雖然他覺得這和自己不爽的內心有著很大的關係,但是這裏的寒冷還是讓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今年的冬天又冷了一些啊。”


    烏迪爾也緊了一下自己的鬥篷,李珂看到他的鼻子上竟然有著晶亮的冰渣,而看到他這滑稽一幕的李珂也趕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結果卻也摸到了一塊冰。而他還發現他在這段時間裏長出來的那些胡子,竟然也都一根根的直立,又或者凍成了一個個尖刺的模樣。


    “就連口鼻當中呼出來的熱氣都能夠在臉上結冰……”


    他歎息了一聲,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臉,把這些冰晶全部從自己的臉上揉掉,但他卻發現這樣做了之後,他的臉在寒風當中就覺得更冷了。


    “這裏的寒冷還真是令人不適啊。”


    這種寒冷他以前也僅僅隻是聽說過而已,但是現在卻成為了他親身經曆的事實,而且最令人感覺到難受的是,這裏降溫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明明前幾個小時還能夠赤膊上陣,結果現在就已經到了讓他都感覺到了不舒服,甚至說是難受的地步了。


    “這還不是最冷的時候呢,所以今年如果不是我們的收獲的確足夠多,我也不會讓他們加入我們。”


    烏迪爾在說完話之後就又歎氣了,他這幾天在李珂麵前歎氣的次數特別多,但是就連李珂在這個時候都想忍不住歎出自己內心當中的鬱氣,所以他也沒有太在意烏迪爾的歎息,而是將自己的鬥篷解了下來,套給了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頭的身上:對方現在走路都是一搖三晃的,而且時不時的會點一下頭,她的母親也在風雪中有些迷茫的睜著眼睛,很明顯也是在昏迷的邊緣掙紮,根本無力看到自己孩子的樣子。


    “清醒一點,就快到我們的營地了。”


    揉了揉這個女孩的小臉,李珂多少給她傳遞了一些自己剛剛掠奪的生命之力,讓這個女孩重新恢複了精神,而她的母親也在這一刻驚醒,看著李珂驚恐的不敢說話,但還是鼓起了勇氣,緊緊的抱住了自己女兒的衣服。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說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而她的另外一隻手則是緊緊的握住


    “不朽者大人……這個孩子才度過9個夏天,她……我……”


    看著她驚恐的臉,以及周圍的人沉默的態度,李珂知道對方想多了,所以他隻是搖了搖頭。


    “這個鬥篷到時候還給我就可以了,我並不需要你們的報答。”


    冰冷的風帶著雪花吹到他的身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是他隻是直接轉過身,回到了烏迪爾的身邊,繼續他們那令人抑鬱的雪中行走。結果他發現烏迪爾身上的那件貌似是熊皮的鬥篷也不翼而飛了,而他身上的酒更是消失不見,這讓李珂忍不住地露出了笑容,有些打趣的看著和他一起在風雪中發抖的烏迪爾。


    “我以為就我一個蠢貨。”


    “他們現在是凜冬之爪部族的人了,這隻是對部族成員的關心而已。”


    烏迪爾有些嘴硬,但是他的歎氣聲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我隻是讓部族的人活下去罷了,”


    他麵露惆悵,但是很快的也露出了笑容,因為他看到李珂忍不住的去搓自己的手臂了。


    “對我來說都一樣。”


    搖了搖頭,對於看到了高興的事的李珂來說,周邊的這些寒冷也不太是問題了。所以就算是沒了一件鬥篷,在接下來的路途當中,他也沒有了那種抑鬱的寒冷的感覺,而這個情況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在覺得自己做不了什麽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和自己有一樣想法的人,那麽的確是會讓人心情變好的。


    隊伍又行進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們才遠遠地看到那在風雪中變得不是很清晰的營地,uu看書 .ushu 而這些跟隨著李珂和烏迪爾的人們,也開始騷動了起來,但是因為風雪實在是太大的原因,他們的聲音李珂聽的並不是很清楚,隻能依稀地聽到‘她不接納我們怎麽辦?’‘我們會死嗎?’這類的話,這讓他也忍不住想了起來,如果瑟莊妮不接納他們怎麽辦。如果對方趕這些人走的話,自己會袖手旁觀嗎?


    但是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在他們能夠看到營地沒多久,騎著一頭巨大野豬的戰母就帶著一隊騎士疾馳而來,並且在這群驚慌的人麵前停下。


    “你們的戰母呢!切爾娜呢!讓她出來見我!”


    瑟莊妮威風凜凜的騎在她的那頭戰豬上,掃視著這些已經被風雪摧殘的幾乎要倒下的人們,並且露出了一個殘忍的微笑。


    “偉大的戰母瑟莊妮!我們的戰母離開了我們,她認為自己不再配被稱之為戰母,所以她和她的血盟自願留在了融冰部族的獵場上。”


    一個高大的男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顫抖著跪倒在瑟莊妮的麵前,並且將他脖子上的部族標識取下,扔到了他麵前的雪地當中。這個舉動仿佛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和屈辱,他的眼睛中流出眼淚,並且在落下之前就被凍結,變成了冰晶,他的聲音也變的和他本人一樣,充滿了顫抖的感覺。


    “我們……已經不再是她的子民了,偉大的戰母,強大的瑟莊妮!我們渴求您的領導和庇護,直到我們的最後一滴血流盡!”


    而聽到這個男人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瑟莊妮卻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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