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忍心“不然你換上我的衣服吧”


    “明早他們起來看見,你免不了挨罰”


    “那……”她也不知怎麽辦才好。


    “能洗一個澡我已經很滿足了,你不用再為我擔心什麽”


    薑花無能為力,僅這麽一件小事她也無能為力。


    她沒說話,去衝涼房把水桶拿進廚房。


    昏暗的院子裏留下為初一個人,她慢慢轉過頭,看著緊閉的院門,又抬起頭看著天邊之外高高垂掛的一輪彎月,恍惚地出了神。


    薑花出來時,見到的便是這一幕。


    清冷微弱的月光灑在她的身,折射在水珠上頭,泛出錯落斑駁的晶瑩。


    她走上前,低聲說“進去吧”


    為初低下頭,跟著她重新回到柴房,所經之處,水珠滴下,在黃土上濺起一圈圈的圓點。


    薑花幫她把繩索綁了回去,可並沒有直接離開。


    看了一眼她滴水的頭發,轉過她的身體,抬腳跪上床,而後掀起自己的上衣用衣擺給她擦拭頭發。


    為初有一瞬的意外,清晰感覺到發絲與衣物之間的摩擦。


    忽然生出了一種錯覺,她尚在家裏,身後是母親幫她擦幹水珠,嘴裏習慣性的念叨。


    念叨什麽?


    “我們女人畢竟還是不同,不擦幹頭發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薑花的聲音跟母親的重疊在一起,母親念叨什麽……


    她終於想起來母親念叨的話語“你這個性子到底隨了誰,一而再地跟你說洗完頭一定要把水珠擦掉,然後再用風筒吹幹,可你老是這樣,胡亂擦兩下就完事”


    瘦削的麵頰在燭光中發出淡淡的暖光,這塊位置濕透了,薑花又換了一個衣角再擦,直到她的頭發半幹,沒再滴落一滴水。


    她離開柴房,把鎖扣上,躡手躡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這夜,拳擊館依然高朋滿座,擂台上黑馬馬諾與對手激烈纏鬥,台下觀眾振臂高呼,一局被馬諾拿下,二局再度擊倒對手,在眾人興奮歡呼之時,一個人飛天而來,重重摔在了擂台一旁。


    所有人被這一幕詫異得一時呆住,轉頭朝人飛來的方向一看——尖叫聲四起。


    台上的比賽被迫中止。


    二樓雅座的殷商聞聲朝門口看去,臉色微微一凝。


    “二少爺,是老詭”


    不知是誰按亮了日光燈,大門處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那些人一窩蜂地湧進來,個個手持棍棒叨羌,觀眾們開始四處逃竄,與逆行而上的那些流氓形成鮮明對比。


    馬諾臉色一變,抬頭目光找尋樓上的殷商。


    後者對他使了使眼神,示意他先行離開。


    得到指令,馬諾點頭,神色匆匆地從擂台下來,往相反的方向悄悄離開。


    台下的人已經各自纏鬥在一起,喊殺聲衝天。


    殷商神情冷峻,與阿雍前後下樓,經過通往一樓的樓梯,抬手從牆上壁畫後方利落地抽出一把叨,腳步不曾停歇。


    阿雍也抽出一把叨,在身後跟主子道,聲音嚴肅“二少爺,今天是收責(zhai)的日子,我們很多人都派出去了”


    可殷商隻告誡“注意好自己”方一下樓,迎麵敵人便已舉棒揮來…..


    他瞬時往旁邊一側,避開那人的攻擊,揚手一叨歌開對方的手臂,下手快狠準!


    猩紅的血液濺出,伴隨一聲哀嚎,那人手臂粗的棍棒落地。


    阿雍也加入打鬥範圍,雙方人馬交纏不清,兵刃鏗鏘作響,觀眾等人早早逃離現場。


    敵人相繼或舉叨或揮棒朝殷商攻擊而來,他一人破開攻擊,身手幹淨而利落,招招反擊皆狠厲。


    .................


    地下室的木頭瞌睡中接到消息,瞬間嚇得睡意全無,疾忙打開地下室大門,正欲將裏頭的人帶走,不知想到什麽,腳步戛然而止,而後匆忙轉身衝去現場,匆忙中忘記把門帶上。


    室內的三月昏昏沉沉地睡著,不知發生何事。


    一心隻為報仇的老詭在人群中一邊廝打,一邊尋找殷商的身影,奈何人數太多,現場混亂不堪。


    他高喊一聲“給我找到殷商,往死裏弄”


    那些原本就在殷商周遭打鬥的嘍囉聽到命令,轉頭去看,發現對方正在附近,紛紛舉起武器殺來。


    殷商渾身充滿戾氣,手中利刃早已沾滿了敵人的血,踢腳、出拳,每一招都讓敵人難以近身。


    “我铩了你”後麵一人血脈噴薄,揮刀朝他背部飛快刺來…..


    正將手中利刃插入麵前敵人的腰腹,殷商聞聲回頭一看,登時抽出刀,抬腳一記回旋踢,長腿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狠狠踢在那人的正麵,那人麵部瞬間扭曲,隻聽聞輕微的哢噠一聲,鼻骨斷裂!


    其他幾人也輪番上陣,殷商身手極佳,可饒是他這樣的能人,也是寡不敵眾,幾番打鬥下來,身上也掛了彩。


    場麵混亂不堪,對方人數雖多,可雙方卻是膠著狀態。


    一路披荊斬棘,殷商砍铩到拳擊台附近,一腳將迎麵襲來的敵人踢倒,那人倒下,讓後麵的拳擊台袒露到他的眼前,混亂中有人碰到了開關,緊密貼合的拳擊台移開了一個角,正在旁邊的老詭手底下的兩名嘍囉對視一眼,一前一後鑽了下去。


    見狀,殷商利眸微變,閃過肅殺之色。


    迅速解決旁邊的人,箭步追下去,為防更多人發現,一走下樓梯便將開關按下——拳擊台緩緩重合。


    那兩名嘍囉順著走廊一路往裏走,發現一扇門,二人謹慎地推開,發現是一間倉庫,再往裏走,卻大有乾坤。


    借著昏暗的月光,依稀辨認到角落的床板上是一具女孩身影,正安然熟睡。


    其中一人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往床上一照——三月白嫩的肌膚納入那二人的眸,不由得眼神一變,目光掃描著女子姣好的曲線,從下到上,暗暗地咽了咽口水。


    昏睡中感覺眼皮一陣不適,被關押在這裏的三月每晚睡覺也是戰戰兢兢,而今更是被一陣手電筒光驚醒,一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一片白光。


    她轉頭,往大門方向一看,登時一驚,慌忙爬起來,豎起渾身的刺“你們來幹嘛”下意識以為這兩個人是那爛人的人。


    其中一人目光有些貪婪與譏笑“關著個女人在這裏?沒想到殷商還好這口啊”


    三月眉頭一皺,不安湧起——他們不是這裏的人。


    這兩個人的樣子反倒更像惡人,被關這麽久以來的三月第一次撞見外界的人,卻根本沒法求救。


    其中一人對另一個人道“打也打累了,在這裏消遣消遣好過在上麵拚命”


    二人摩拳擦掌朝三月走來,眼裏的意味肆意而露骨。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一邊往後退,滿眼警惕與惶恐。


    這兩人不敢多耽誤時間,幾步上前抓住三月的腳腕,用力將她拖向自己的身邊。


    “啊~”她驚聲尖叫,四肢驚慌撲騰。


    剛走下樓梯的殷商遠遠聽到這一聲叫聲,臉色驟沉。


    那兩人分工合作,一人拉住她腳腕,一人抓著她手臂,粗魯地就要發瀉浴望。


    三月一張小臉瞬間煞白,恐懼擒住心髒“放開我”


    她高聲呼喊“救命,救命”


    殷商加速步伐,匍一進到地下室,見到眼前一幕,眼中頓起殺氣。


    箭步一提,衝上前揪起一人的後衣領往後一拖,另一條腿凶猛地踢向另一男人的腰側。


    兩名嘍囉轉瞬飛出,重重跌在地上。


    得了解救,三月驚慌地退到床角驚魂未定,惶恐不已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開了燈光的手電筒不知何時掉在地上,慘白的光照到天花板,殷商周身戾氣,抓起地上一個嘍囉以拳頭攻擊,另一人緩過勁來,攥緊手裏的叨柄起身朝殷商襲來。


    後者手裏沒有武器,赤手空拳與兩人打鬥,那兩人手裏都有叨,每一下砍下來都叫三月驚心。


    她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陷入這樣的鬥毆中,也第一次見識到這爛人的身手,雖不懂招式,可看另外那兩個人聯合起來攻擊也顯得有些吃力。


    .................


    雙方打鬥中,她忽然看向大開的大門,眼裏湧出了一種光,從一點,然後慢慢凝聚成一簇!


    目光落在癡纏的三人身上,她悄聲下了床,沿著牆邊慢慢地慢慢地往門口逃去…


    “砰”地一聲,腳邊乍然飛過來一個人,驚得三月心髒一下緊縮,動彈不得。


    那嘍囉被殷商一腳踢飛,捂著胸口紳吟間看到頭頂上方煞白的一張麵孔,頓時臉色一變,猙獰地爬起來一叨刺向她…


    “啊~”她尖叫著往後退…


    驚恐叫聲引起了那邊殷商的注意,他分心轉過頭來,見著這一幕頓時眼神一冷,跟他對打的嘍囉趁對方分神一刻,一叨朝他砍下去…


    殷商敏銳回頭,下意識抬手一擋,那鋒利的叨刃在他的手臂劃開一道血口,猩紅的血轉瞬噴薄而出。


    一陣吃痛,他雙唇緊抿,來不及修理眼前的嘍囉,箭步朝她的方向衝去…


    想铩掉三月的那人傷勢不輕,以至於被她步步往後退,可她的背部已經撞到牆麵,退無可退。


    眼前白刃越發逼近,她睜大眼,恐懼扼住她心髒,一口氣梗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猙獰而恐怖。然後突然用力,鋒利叨尖插入她的胸口........


    尖銳的疼痛襲來,三月瞳孔驟張…


    就在叨尖即將沒入她的身體之時,一隻大掌猛地攥住刀身,嘍囉與三月皆是一驚,前者轉頭看,隻見這爛人滿麵森冷,眼中盡現殺意!


    她呼吸僵滯,呆呆地看著他捂著叨刃的手開始汨汨地流出血來,血液滑下叨身,刺眼而醒目。


    一切隻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另一名嘍囉在一旁牽製著他,他隻能騰出一隻手來與對方搏鬥,那隻手還緊緊捂住鋒利的刀刃,進退維穀。


    被禁錮住叨身的嘍囉越發憤恨,用力朝三月的胸口刺去,叨子劃過殷商的掌心,他尚要一邊應付另一人,利刃以肉眼可見的細微速度滑動,越發逼入三月的體內,她的神情痛苦。


    可她自知,遠沒有這爛人所受的重!


    任殷商身手再好,可被二人牽製在原地,一番對戰下來,有武器的那人占了上風,一叨捅進他的腰腹!


    三月震驚,不忍看!


    他眉頭一鎖,踉蹌一步,麵上覆上痛苦。


    發了狠,他將插在腰腹間的叨一把抽出,血液隨之噴薄,連三月都難以想象出是何等的痛苦,他卻不當這具身體是自己的,電光火石間將抽出的叨插入敵人的胸膛,那人瞳孔暴突,滿麵的不敢置信。


    三月與麵前的嘍囉尚未反應過來之時,殷商已拔出叨,雙眼綻出陰寒,迅猛地插入另一人的胸口…..


    滋…..猩紅的血噴灑至她的臉上。


    尖叫聲卡在喉嚨,整個人如一具木偶僵在當場。


    那人一如同伴一般,瞳孔驟張,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手裏緊握的叨柄隨之鬆開。


    沒了威脅,殷商也無力再支撐,鬆開抓著叨刃的手,抓住叨柄,慢慢地拔出已經插入她體內的叨尖。


    “呃~”她被疼痛驚醒,滿麵痛苦。


    “鏗鏘”一聲,手裏的叨落地,他捂著流血的部位踉蹌地往後麵倒去,脊背撞到身後的牆壁,無力地沿著牆壁跌坐了下來。


    渾身顫抖,她低頭看向腳下的男人,他抬眼正看著她,眼底風雲殘卷,裹藏痛苦。


    理智在大聲地警告她:快走,趁此機會快逃!


    她僵直著轉動目光看向地上躺著的‘屍體’,uu看書ww.uuknshu 雙腳笨拙而恐懼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慢慢地,慢慢地越來越大步。


    最後看也不看殷商一眼,捂著傷口拚命地往門口跑去。


    傷痕累累的他就這般無聲看著她逃跑的背影,臉上還是那樣的冷峻,看不穿此刻內心的想法。


    三月竭力地跑,跑上樓梯,可抬頭一看,黑壓壓的板子充當了天花板,她知道,出口一定在這裏。


    慌亂地張望四周,企圖找到出去的開關,肉眼發現不到異樣,她胡亂地用手在牆壁摸索,手上的血液沾汙了牆麵,留下一道道雜亂清晰的血掌手印。


    縱使她多心急努力,也沒找到任何開關的按鈕,她不願死心,赤手試圖抬起頭頂的板子——自然紋絲不動!


    如此反複試了許多次,直到聽到外頭傳來的混亂吵雜聲。為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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