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們放棄繼續跟蹤的念頭,原本確實是想離開的,畢的肚子都餓了。可他們又覺得不甘心,心想既然沒能撈上功勞,正好,撈點油水也不錯嘛。當下打定主意,三個特務起身朝戎瑞和黃宜川兩人大搖大擺地走去。這三個初出茅廬的特務們卻不知道,此時,正有三隻螳螂正在他們的身後悄悄地磨著手中的利刀呢。


    “喂,做什麽的?!”領頭的特務一擺衣襟,把頭一甩,來了個從老特務們那裏學來的感覺很威風的姿勢。


    “噗哧!嗬嗬!……哈哈!……”戎瑞一看樂了,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憋著嘴笑,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傍晚時分的大鍾寺附近原本人就多,戎瑞這一笑,頓時引來了不少詫異的目光。領頭的特務一看戎瑞笑了起來,愣了一下,趕緊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領頭的特務又看了看身邊的兩位,左看右看也沒有什麽不對呀,領頭的特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皮,左右不得其解,這位小城市來的暴戶時不時腦筋有毛病呀。


    “哈哈!……”


    “嗬嗬!……嗬嗬!……哈哈!”


    特務們你看我我看你的樣子,不僅是戎瑞和黃宜川,連帶著周圍的行人也都樂了。


    “笑什麽笑?!”雖然沒有現自己身上有什麽異常,但領頭的特務總是沒有那麽自信,肯定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不許笑!……兄弟們是中統局的……正在辦案,閑雜人等都走開!”


    原本以為是小流氓在惹事生非,一聽是特務,圍觀的人群頓時一哄而散,但也有不少膽大的隻是稍微站遠了一些,依然在看熱鬧。散去的人群倒不是因為怎麽還怕特務,而是不想惹什麽麻煩。南京畢竟是國民政府的所在地,是都,軍警特務們一般不會主動招惹普通的老百姓,否則還是要悠著點的。在南京的地麵上,達官貴人眾多,都長著一個臉麵,誰知道誰是誰呀。但特務們一般還是看的比較準的,除了經過訓練不說,就這麵孔的差別就挺大的。一般達官貴人們不時肥頭大耳,就是油光滿麵,不想一般老百姓都有的那種營養不良的菜色。真要是看錯了,那就自認倒黴,招惹幾個耳光那也是常事,別叫人給崩了就算是祖上急得夠多的了。


    “噢,中統局的兄弟呀!”戎瑞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這位兄弟,借問一下,你是不是姓陳呀?”


    “嗯……你怎麽知道的?!”領頭的特務一愣。


    “真的?……那你是不是叫陳小二呀?”戎瑞模樣看起來更樂了。


    “陳小二?……不是,我叫陳小奇,你認錯人了。我問你,幹什麽……”感情這家夥是想拉關係呀,領頭的特務心想。


    “嗤嗤!……原來是陳小七呀!……”戎瑞噗哧一聲打斷了陳小奇的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起來,伸手指了指他腰間故意顯露出來的手槍。“嗬嗬!陳小二的老二已經夠可憐的了,你怎麽就叫小七呢,比陳小二更小了,大傍晚的上大街上逛遊,你自己都不覺得寒磣嘛?”


    “什麽老二……寒磣?我這把槍可是美國櫓子!”陳小奇聽不懂戎瑞到底在說什麽。這把槍還是剛剛配的,陳小奇寶貝得不得了,他得意地把手槍拔了出來,在空中晃了晃。


    “原來是櫓子呀,我說呢,怎麽這麽小!哎……你也不用掏出來,在人前晃來晃去的呀,多嚇人呀!”


    “嗬嗬!……嘿嘿!”


    “哈哈!……啊哈哈!……”


    周圍圍觀的人一聽戎瑞和特務陳小奇的對話,頓時樂了,連和陳小奇一起的兩個特務也憋著笑。有幾個圍觀的人大概是笑功能特別達的緣故,忍不住就大聲地狂笑起來。圍觀的人去裏麵,就有戎瑞地警衛員們,來雲峰就是笑得最大聲的人之一。而文裕則是附在管鳳鳳的耳邊解釋著什麽,隨即管鳳鳳似乎明白了什麽,也跟著大笑起來。坐在戎瑞旁邊的黃宜川雖然不知道戎瑞和周圍圍觀的人在笑什麽,但也聽出戎瑞這是在戲弄這個叫陳小奇的特務。


    “笑什麽?!……不許笑!……***,再笑就把你們統統帶進去!”陳小奇一看自己的兩個弟兄也在笑,他的臉有些掛不住了。“***,你們兩個也笑什麽?!……***,還不辦正事要緊!”


    另外兩個特務一聽陳小奇的這話,馬上就不笑了,果然得辦正事要緊呢,這晚飯還沒吃呢。


    “喂!不許笑了,我問你,幹什麽的,哪兒人呐?”一個特務衝著戎瑞喊道。


    “東北人,做買賣的。”戎瑞答道,他的臉上依然帶著濃濃的笑意。“這兩位兄弟,你們身上……也都是帶櫓子的嗎?”


    “不不!……不是,我們不是櫓子!……”兩個特務一愣,幾乎是幾口同聲地矢口否認。


    “***!……你們兩個小子,你們不都是和我一樣帶櫓子的嗎?!”陳小奇奇怪地看著兩個同來的弟兄,明明大家都是櫓子,否認幹什麽,那多威風呀。組長不是說了,這年頭,誰有槍誰才是老大。“咱們中統局裏麵的弟兄,哪一個不是帶櫓子的?!”


    “哈哈!……啊哈哈!……”


    周圍圍觀的人群頓時又是一陣哄笑


    女人們笑得臉都紅了。


    “大哥!……你怎麽就聽不出來,他……他這是在戲弄咱們呢!”兩個特務急了,其中的一個特務還怕陳小奇沒明白,在他的耳邊又解釋了一番。


    “什麽?!”陳小奇一聽頓時暴跳如雷。“你吃了豹子膽不成,***!……”


    “啪!啪!”


    剛才還一連笑意的戎瑞,此時的臉色變得和三月天一樣快,轉眼就陰沉了起來。他突然站了起來,甩手就是兩個清脆的耳刮子,還用非常寫實的技法在陳小奇的左右臉上留下了兩個清晰的掌印。這兩個巴掌差點沒把陳小奇滿嘴的牙齒給打飛出去,也把三個特務給打愣了。別說特務們愣了,周圍圍觀的人們也愣了,這世道是什麽時候變了,特務的耳光什麽時候可以說打就打了?就是黃宜川和警衛員們了被戎瑞的舉動給愣住了,這戎瑞主任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呀。黃宜川曾經聽幹部戰士們說起戎瑞主任在“城市花園”行動的一些軼事,感情是打敵人的耳光打上癮了。


    “***,你……”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陳小奇連哭的感覺都有了,今天這是怎麽了,第一天出外勤就碰上這麽個刹星。組長不是說當特工很威風的嗎,買煙可以不付錢,吃館子可以永遠掛帳,難道這些都是騙人的不成,嗚嗚!


    “你什麽你,混賬東西!你也不睜開狗眼看看,這金陵的地麵上也是可以隨便逞威風的地方嗎,嗯?!”戎瑞把臉一擺,用手指戳了戳陳小奇的額頭,惡狠狠地說道。


    感情,是碰到不該惹的主了!陳小奇和另外兩個特務這時候已經醒悟了過來。本來嘛,雖說是在都南京,但中統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視的,誰敢沒事找中統的特務們玩呀。今天早上,組長還特意交待了兩種人千萬不能隨便惹,要弟兄們牢牢記住呢。這第一種就是皇親國戚,四大家族的子弟可千萬不能惹,否則什麽時候腦袋搬家都不知道。第二種是各地大佬們的子弟不能惹,人家有權有勢,就是在南京街頭都敢掏手榴彈隨便扔。炸死了自找倒黴,沒出申冤去,就是最高當局知道了,也肯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至於其他的,隻要有了把柄,哼哼!有個弟兄沒聽明白,問組長為什麽就是有把柄也不能惹,就被組長狠狠地訓斥了一頓。這不明擺著嗎,江山是人家的,人家是掌櫃。除此之外,就是官當得再大是夥計一個,也不過是大夥計和小夥計之分罷了。


    “您……您是?……”挨了巴掌的陳小奇,此時不得不謹慎了起來,因為他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到底是哪個府上的。


    戎瑞依舊沒有回答陳小奇的問題,而是慢騰騰地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個小本本地給了陳小奇。


    陳小奇摸了摸依舊*辣的臉頰,疑惑地伸手接過了那個咖啡色的小本本。陳小奇雖然剛剛加入中統不久,但也見過形形色色的小本本,特務證、軍官證、士兵證、通行證等等,不是藍的就是黑色的,還從沒有見過咖啡色的證件呢。證件上清清楚楚地寫著中華民國財政部七個燙金字體,這是一本財政部稽查特派員證。陳小奇心裏麵哆嗦了一下,因為這一本特派員證的編號是第十一號。陳小奇清清楚楚地記得,組長在交待執行外勤任務注意問題的時候曾經特別交待過的事項。國民政府中央的部委局辦都有自己核的證件,但隻有少數幾個核特派員證,這其中就包括財政部,而且他們也是和自己這些特務們一樣可以配槍的。這些中央的部委局辦在核特殊的證件之後,一般都會知會中統、軍統等情報機構或警察部門。財政部第十一至二十號特派員證是非常特殊的證件,這特殊就特殊在上麵根本就沒有持證人的姓氏名誰,據說那是孔大部長給自己家人用的。這公開的秘密,幾乎所有的軍警憲特機構都知道,這是人家為自己大開的方便之門。這一本證件的編號就是第十一號,難道眼前的這位就是孔大部長的公子不成,即使不是也肯定是女婿之類的至親。陳小奇的心沉了下來,額頭不知不覺滲出了冷汗。


    “現在知道了?”戎瑞微微一笑,自己伸手把證件拿了回來。


    “知道……知道,您多見諒,您多包涵……兄弟……卑職不知……”


    陳小奇沒有懷疑這本證件的真假,也不敢懷疑。即使是假的又如何,人家敢拿出來就不怕是真是假,反正都一樣,自己照樣惹不起。什麽是大魚,什麽是小蝦米,這不明擺著嗎。不,人家是飛機大炮,而自己果真隻是一隻櫓子而已。就是自己腦子笨,起先竟然沒聽出來這一層意思。


    “嗬嗬,以後把招子放亮一點!”戎瑞不甚為宜,擺了擺手。


    “是!……是是!……你大人大量……”陳小奇抹了一把冷汗,趕緊帶著兩個弟兄溜了。


    圍觀的人群一看戲演完了,也就各自散了,也有一些人在對這戎瑞兩人指指點點的,不過他們沒敢離得太近。來雲峰、管鳳鳳和文裕似乎早就知道戎瑞主任能夠應付的,他們隻是不清楚戎主任給那個特務看的到底是什麽證件,瞧把那特務給嚇得。


    戎瑞手上的財政部第十一號稽查特派員證的


    的,而且還是國民政府財政部長兼中央銀行行長兼工行政院副院長,孔老夫子不知道第多少代子孫孔祥熙親自簽的,上麵還蓋著“中華民國財政部”的大印戎瑞雖然知道孔祥熙其人,卻和他既不沾親也不帶故,他當然不會把這份證件送給戎瑞了。不,應該說昨天開始就帶故了,因為這是孔部長的寶貝女兒孔二公子硬塞給戎瑞的,而且是當著蔣緯國的麵塞給他的。


    說起這件事情,戎瑞真不知道是應該笑呢還是應該哭。昨天在金陵飯店大堂吧裏麵,孔二公子、蔣緯國兩位二公子和戎瑞一見如故,天南海北地海侃。蔣緯國家教甚廣,又極為專著學習,再加上他父親手下一些能人們的調教,學識自然是不凡。在交談中,蔣緯國對戎瑞的學識和涉獵也是大為讚賞,從國父中山先生談到美利堅的華盛頓,從海明威的《老人與海》談到春秋時期的《孫子兵法》,兩人甚至聊起了巴黎的時尚沙龍與香水。令戎瑞驚訝的是,原本看起來不起眼的孔二公子居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無論戎瑞和蔣緯國談什麽,這位假公子總是能夠插上兩句,而且都說得*不離十。特別是在人際關係和經營管理方麵,這位孔二公子似乎有著極高的天賦。看來俗話說的果然不錯,龍生龍鳳生鳳,生個老鼠天生就會打地洞呀。


    戎瑞對蔣緯國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即使他是蔣介石的養子或真兒子也罷,這是個學型的年輕軍人。看得出,此人與人相交還是相當誠懇地,並沒有因為自己與最高當局的關係而有任何自傲。而孔二公子,與社會上傳說的不同,戎瑞倒認為其實她的為人還是不錯的,就是任性得太過了一點。戎瑞也沒有刻意去結交兩人,這也是偶然的際遇。不過在戎瑞看來,這種結交說不定將來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在黃宜川和警衛員們的眼裏,蔣緯國和孔二公子隻是戎瑞主任剛剛結識的富家子弟和國民黨下級軍官而已。他之所以沒有把兩人的身份告訴黃宜川和警衛員們,一是怕他們衝動,另外也是不想節外生枝。在艱苦的革命鬥爭中,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雖然同誌之間並不一定有什麽敵意。但作為一個情報人員,戎瑞必須為將來的某種可能性做好充分的準備。


    除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及相關的事情之外,戎瑞並沒有刻意地隱瞞什麽想法。戎瑞知道率性而為的孔二公子和儒雅的蔣緯國都是見多識廣的,如果刻意去做什麽,兩人必定會有所察覺,因而心生懷疑起來。而兩位二公子則是毫無顧忌,想什麽就說什麽,當然家裏的事情是肯定不會說的。


    戎瑞並不擔心克林福蘭公司會有什麽穿幫的事情生,陳主任交待得非常清楚,為了掩護戎瑞的身份,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已經作了非常周密的安排。在戎瑞一行人出的一周之前,在美國洛杉磯的克林福蘭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已經悄悄地辦理了股權的變更手續,依據就是一份半年前簽署的股權轉讓協議書。與此同時,一個同樣名叫戎瑞的人,在戎瑞到達南京的幾天前抵達了中國,一上岸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也是戎瑞和陳主任製定的旨在讓戎瑞融入現今經濟社會的手段之一,為此陳主任還給了戎瑞厚厚一大疊有關美國和中國經濟情況的資料。


    “戎兄,令俊開頭的提議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蔣緯國忽然又把話題轉回到了孔二公子的提議上。“雖然我覺得戎兄不參政或從軍實在是可惜了,但我的這個表弟其實在經商方麵還是很有天賦,我相信我母親的眼光是決不會錯的,她看人一向非常準確。”


    “謝謝蔣兄的好意,隻是你們兩個的身份……這是不是……”戎瑞沒有附和蔣緯國的好意,但也沒有直接拒絕。


    “你***!”孔二公子還真的生氣了,她什麽時候求過人來著。


    “令俊,不得無禮!”


    “我就這樣,你***,戎瑞!”孔二公子根本就不理睬蔣緯國的不滿。“你要麽是個天才,要麽就是個十足的傻子!”


    “謔!你這是什麽話?”戎瑞笑了。


    “什麽話?!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當今做生意的沒有門路,你去喝西北風呀?”孔二公子不屑地揮了揮手。


    “戎兄,雖然令俊的說法我不盡讚同,但現實卻是如此。隻要不傷天害理,也可以變通一下的嘛,否則就迂腐了。”蔣緯國點了點頭,戎瑞不知道他是否有為自己家族辯護的意思在裏麵。


    “我們家可從來都沒有……”戎瑞把手一攤,剛要說什麽。


    “得得!”孔二公子很不耐煩地打斷了戎瑞的話,把一個小本本向戎瑞扔去。“呐,給你!”


    “什麽?”戎瑞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小本本。


    “甭管什麽,反正對你做生意絕對有用就是了。等你嚐到了甜頭,我看你是不是還這麽固執,哼哼!”


    “呀嗬?!”蔣緯國伸頭看了一眼,笑道。“令俊把這個都給你了,你要是還不領情,那可就太做作了吧?”“哼!……”孔二公子瞪了戎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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