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也是為了保護少帥張學良的考慮。這次會談由於是雙方第一次正式政治會談,無論是少帥張學良,還是紅軍方麵,都非常慎重。中央的決定是立足於談起來,爭取就國內的局勢和逼迫蔣介石抗日的問題上達成政治共識。鑒於雙方之前已經在較低的級別上已經有過多次的接觸,並且就雙方停火等事項達成了一致意見,所以會談總體上都讓雙方非常滿意。但分歧依然是存在的,主要是在逼蔣抗日的問題上,少帥張學良認為蔣抗日的可能還是非常大的,因此立足於勸誡其抗日。但在停止內戰,槍口一致對外的問題上,雙方的主張完全是一致的。


    在談到東北軍的地位問題時,周副主席代表中央對其目前的尷尬境地給予了極大的同情,但也對其放棄東北的問題提出了強烈譴責,並就蔣介石手令的問題提出了質疑。少帥張學良顯然沒有料到,在這樣的會談中,周副主席竟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我們*人沒有什麽不可以談的,與漢卿兄的會談是本著平等的原則進行的,但是,在民族大義這樣的原則性問題上,我們有自己所秉承的基本原則,也是決不會拿這個原則作任何政治交易的!”周副主席微微一笑,話語卻是斬釘截鐵的。


    “很好……很好!……恩來先生的話坦坦蕩蕩,你們*人坦坦蕩蕩,學良愧當不如呀!”張學良點了點頭,但卻沒有回答周副主席起先提出的質疑,也沒有作任何的反駁。


    “漢卿兄……”


    “恩來先生,我明白您想說問什麽!”少帥張學良打斷了周副主席的話,嘴角略顯了一絲苦澀的意味。“和您一樣,我也有自己的原則。我的父親就死在日本人的手裏,東北的千裏黑土地就淪喪在我的手裏。作為一個東北人,一個中國人,學良不會忘記,也不敢忘記。家仇國恨,學良的抗戰之心唯天可表。但有些問題,還請恕學良不能說。恩來先生,學良雖不才,但決不會欺騙先生!”


    “漢卿兄……”周副主席忽然驚異地覺,少帥張學良的眼角竟然已經濕潤了。“漢卿兄,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其中的緣由隻有你自己這個當事人知道。雖然你不說出來,但曆史這個裁判員終究是會作出公正的評價的。古人雲,三十年功名成與敗,自有後來說!任何話說得再好也是沒有用的,隻有漢卿兄自己的實際行動才是最好的回答。我相信,在民族大義這個大是大非麵前,漢卿兄必定會作出自己的正確選擇的!”


    “知我,恩來先生也!……”張學良感激地點了點頭,掏出手絹擦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班長,你說長們這是和敵人在幹什麽呀?”金六順回頭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該問的不要問!”班長搖了搖頭。


    “不問就不問……真是的,跟敵人有什麽好談的,拿咱手裏的武器跟他們談談還差不多……”


    “你囉嗦什麽?!”班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注意紀律!”


    書房內的一幕,戎瑞並沒有看到,此時,他正被少帥的衛隊長截住了。


    “你就是紅軍方麵負責安全保衛的戎上校嗎?”從這位衛隊長的語氣聽起來,他火氣還真不小呢。


    “嗯?……在下正是。”聽見對方稱自己為上校,戎瑞愣了一下,真是好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的稱呼自己了,這大概是紅軍總軍事情報部給自己臨時按上的軍銜吧。


    “為什麽不在高府大院外麵布置警戒哨,難道你們紅軍的保衛工作就是這樣馬馬虎虎的嗎,難道你們紅軍隊伍裏麵就沒有一個專業人員的嗎?!”衛隊長用手指著大門外的空曠地,嚴厲地質問到。


    “什麽?……噢,是這樣呀!”戎瑞剛剛從走神之中醒悟過來。“衛隊長不要著急嘛,嗬嗬!”


    “不著急?!”聽到戎瑞輕描淡寫的話,衛隊長頓時把眼睛一瞪。


    戎瑞微微一笑,擺手製止了衛隊長綱要出口的話語,那肯定是沒什麽好話的。戎瑞口裏吹了一聲口哨,又指了指外麵的空曠地。衛隊長一愣,不明白眼前這位紅軍的戎上校到底在搞什麽名堂。順著戎瑞的手指,衛隊長和他的手下們驚奇地現,隨著一聲聲呼應的呼哨聲,原本一片空曠的野地裏麵忽然冒出了十多個身披偽裝的紅軍戰士,此刻,他們正回頭向這邊招手呢。


    這些紅軍戰士是怎麽冒出來,衛隊長沒有看明白,但他可以肯定地是,在他和少帥起先進入高府宅院的時候,這些人早已經潛伏在那裏了。令這位衛隊長驚訝的是,當時他明明已經仔細觀察過這片空曠地帶的,竟沒有現這些潛伏在眼皮子底下的紅軍戰士們,難道他們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不成。衛隊長的


    真是沒有錯,潛伏小組果然是藏在地下掩體裏麵的。i地裏麵,戎瑞按照事先計劃的位置隻是戰士們挖掘了一個個半地下掩體。這些半地下式的掩體剛好可以藏住一個戰士,上麵還覆蓋著用樹枝、野草和少許泥土紮製的蓋板。蓋板一蓋,若不是事先得到提示,任誰也難以現,更別說初來乍到的少帥衛隊長了。掩體還留有一個觀察孔,以便於掩藏在裏麵戰士隨時觀察和監視周圍的情況。這些半地下掩體並非是雜亂無章的,而是戎瑞特意按照中國古代著名的三才陣兵法陣式設計的,這樣的設計可以最大限度揮各個掩體相互之間的配合和支援。任何心懷不軌的人,隻要踏入這一地帶,迎接他的不是束手就擒,就是亡命當場的結果。


    戰士們沒有暴露太長時間,在戎瑞的又一聲呼哨之後,又隱蔽了起來,野地裏再次恢複了之前的空曠。精明的衛隊長注意到,這些從地底下冒出來的紅軍戰士們身上的偽裝非常特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這些紅軍戰士們的身上,穿著的既不是紅軍傳統的藍灰布軍裝,也不是中央軍的棕黃綠色軍服,而是一種奇怪的花花綠綠的偽裝服。剛才若不是戰士們在揮手的話,衛隊長覺得自己一時之間還真是難以注意到這些人的存在。衛隊長清楚地認識到,這是一種他次見到的軍服,即使是他在德國國防軍學習的時候,也沒有見過這種偽裝服。


    “很好……很好!……”暗暗壓下內心的震撼,衛隊長裝作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很想向那位戎問個明白,但他手下的少帥衛隊是專門聘請德國國防軍教官精心訓練,軍人的自尊他無論如何是拉不下這個臉麵來。


    戎瑞暗暗笑,也不點破,免得少帥的這位衛隊長尷尬。


    說起少帥的這支衛隊,人數雖然並不多,隻有區區五十來人,但卻頗有一番來曆。這是東北王張大帥留給少帥張學良的死衛,這些人可都是張大帥心腹中的心腹,除了皇姑屯一同殉難的以外,其餘的全在這兒了。這些衛士的要麽本身就是隨張大帥起家的老夥計的後代,要麽就是東北軍中精心挑選的拔尖軍衛。為了訓練這支心腹衛隊,張大帥為他們配備了清一色的德國原產毛瑟手槍和毛瑟步槍,還不惜花大價錢聘請了德國國防軍在職的軍人作為教官精心調教。為了鍛煉他們的實戰能力,德國教官還經常把他們拉到深山叢林裏麵打胡子。衛隊的幾個主官還被張大帥送到德國進行專門的軍事訓練,都是東北軍中的精銳幹將。


    也許是這種優越的地位和實力所致,少帥衛隊的軍官和士兵們多少有些看不起紅箭大隊的隊員們。戎瑞看在眼裏,卻並不在意,他還樂得對方這麽看自己的隊伍。若不是這次保衛的對象之中,包括了著名的少帥張學良,他才懶得讓全副武裝的狙擊小組的戰士們暴露目標呢。


    紅箭大隊的隊員們顯得非常輕鬆,這也非常符合他們的身經百戰的經曆,對於他們來說,該來的戰鬥愛來不來,來了打就是了,哪有那麽多想法。戎瑞在布置任務的時候,非常明確地告訴三中隊的紅箭隊員們,這一次的任務是保衛,與之前的任務完全不同,平安無事就是最大的勝利。當然,他也提醒紅箭隊員們要有心理準備,一旦遇上不得以的情況,必須把保護長和客人作為自己的要職責,情況危急的時刻還要有拿自己的身軀去當盾牌的勇氣。除了這些,戎瑞還宣布了一個紀律,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看到了也當自己是瞎子,不該說的就爛在肚子裏。負責外圍的狙擊小組和核心禁區的神射手們,戎瑞要求他們在沒有命令和沒有敵情的情況下,不管生任何情況都必須堅守崗位,和自己的崗位融為一體


    “恩來先生,學良有個不請之問。”


    “漢卿兄,不要客氣,我一定知無不言呀,嗬嗬!……當然啦,隻要不涉及我黨我軍的紀律限製,還請漢卿兄見諒喲?”周副主席放下茶杯,笑著說。他的話既客氣又不失原則,聽得對麵的少帥張學良都笑了。


    “嗬嗬,這個學良當然知道,學良是不會讓恩來先生為難的。”張學良也笑著說。


    “多謝漢卿兄,不知你想問什麽問題呀?”


    “是關於你們的那位保衛主任……噢,那位姓戎的年輕人……”張學良略微停頓了一下,可能是在組織著自己的話。


    “小戎?!”周副主席和李部長顯然沒有料到,這位少帥竟在會談中提起戎瑞來了。


    “恩來先生,學良這些年來曾經遊曆世界各地,見過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政客、軍人、商賈或其他人等。”張學良說道。


    “漢卿兄,誰不知道少帥乃是當今中國之第一風流倜儻,你這少帥的名號可是名至實歸喲,嗬嗬!”周副主席笑著插話道。


    “不敢,那是學良


    少不更事,讓恩來先生笑話了,嗬嗬!”少帥的臉紅自己也跟著周副主席笑了起來。“在這些人等之中,學良尤喜結交各國的軍中人士,英法美俄德,世界強國之軍人,學良都有結交,為的是學習這些國家之優秀軍事,實現學良的強國之夢。”


    “少帥高誌!”李部長讚了一句。


    “這些年,學良見過不少世界各國之優秀軍人,他們的優秀軍事素質和軍事素養讓我傾慕不已呀,嗬嗬!”張學良繼續說道。


    “世界之大,列強之中的確有大批的優秀軍人湧現。”周副主席點頭讚同。


    “恩來先生,李部長,說實在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你們那位戎主任……他是什麽軍銜來著?……”張學良想了一下,看向了身邊陪同會談的心腹親信。


    “李部長通報的軍銜是上校,少帥。”


    “對,戎上校……作為軍人,尤其是優秀的軍人之間必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與吸引,……”張學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他想起了進門時戎瑞看向自己的那種非常奇怪的目光。那種目光是他平時第一次遇到的最獨特的目光,目光之中有敬佩,有讚賞,有不解,有驚訝,似乎還有一種奇怪的惋惜味道。這種目光,他從沒有從另外一位軍人的眼中看到,仿佛那是一種一眼看穿自己心靈的奇異目光,這種目光讓他沒來由地也有了一種非常特殊的心靈觸動。從那位保衛主任戎上校奇異的目光中,他有一種明顯的感覺,對方似乎對自己非常熟悉,但他卻實在想不起來什麽時候曾經結識或遇見過那位年輕的紅軍上校。


    “漢卿兄?……”


    周副主席和李部長對視了一眼,他們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看到了彼此的震驚與不解。關於戎瑞這個特殊的紅軍情報幹部,周副主席雖然沒有親自考察過,但是李部長曾經專門就戎瑞的事情向他提交過一個特殊的鑒別報告。在這個破天荒地鑒別報告中,一向慎言的紅軍總軍事情報部部長,紅軍情報工作的天才領導人,居然對一個年輕的地下黨員有著極高的評價。周副主席非常清楚李部長的情報工作領導能力,也非常清楚他看人的眼光,就像自己當年現這個情報奇才一樣。戎瑞來到陝北根據地之後的表現,也確實沒有出乎李部長的預料與評價,為黨組織和紅軍做出了極為出色的貢獻。


    但少帥張學良應該是第一次見到戎瑞的,雖然他們兩人是奉天的同鄉,但從情報部的調查情況來看,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兩人曾經有過任何形式的接觸。周副主席和李部長沒想到,這位大名鼎鼎的少帥,國民黨軍的副總司令、西北剿總司令,又是蔣介石的名義上的拜把子兄弟,居然會說自己和年輕的戎瑞會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這太令人吃驚了,也太令人不解了。況且,戎瑞可是紅軍的功臣呀,紅軍總軍事情報部和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的寶貝疙瘩。一時之間,周副主席和李部長還沒有搞清楚,這位少帥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恩來先生,不知戎上校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呀?”


    “少帥,戎瑞同誌是奉天人。”李部長看了看周副主席,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噢?!戎上校竟然是奉天人,那可是咱們東北的同鄉呀!”張學良聽了非常高興說。


    “漢卿兄,你們關東自古可是出俊傑的地方呀,嗬嗬!”周副主席的話一語雙關。


    “嗬嗬,恩來先生過譽了!”張學良說道。“但我們關東黑土地,白山黑水之間沃野千裏,自古的確多仁人誌士呀。學良自感也頗有一些識人之能,如果學良看得不錯的話,貴軍的這位戎瑞上校必非一般之人呀。隻是此人怎麽個不凡,學良慚愧,卻是無法說得上來。”


    “能得堂堂少帥的如此褒獎,戎瑞同誌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嗬嗬!”李部長看了周副主席一眼,笑著說道。


    “李部長,你這是在誇戎瑞上校,還是在誇我呀,哈哈!”張學良大笑起來。


    “哈哈!”


    “注意,兩點方向有可疑目標出現!”


    “注意,十點半方向有可疑目標!”


    下午五點剛過,高府宅院大門前的左右方兩個方向幾乎同時出現了不明的可疑目標,鬼鬼樂樂地向宅院慢慢接近。這一些都落在了紅箭大隊三中隊狙擊小組隊員們的眼裏,十一個個可疑目標被隊員們一一盯了個結結實實的。幾聲聽起來並不經意的野地蟲鳴,傳到了高府宅院裏裏麵,很快,現可疑目標的消息立刻就傳到了戎瑞這裏。


    “命令,戰鬥警報!擅闖警戒區,秘密抓捕,敢於反抗,格殺勿論!擅闖核心禁區,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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