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總督裕祿調軍,統帥奉天(遼寧)兵馬平亂,原兩廣總督張之洞調署湖廣總督。(滿清入關後,沈陽定為留都,稱盛京,留守將軍定名盛京將軍,盛京將軍必須由滿人擔任。)當時為了兩廣總督的空缺,朝廷內部進行了一番明爭暗鬥,帝黨一派推出的候選人是翁同龢力挺的徐世昌,而後黨一派則力主由李鴻章的哥哥李瀚章接任。最後,風頭正勁的帝黨占據上風,徐世昌成為新一任的代理兩廣總督,李瀚章則接替徐世昌成為廣西巡撫。此時,中國的八位總督全部由漢人擔任(東三省總督設立於光緒三十二年,即1907年),分別是直隸總江總督袁世凱、閩浙總督劉銘傳、湖廣總督張之洞、兩廣總督徐世昌、雲貴總督王文韶、四川總督劉秉璋。(按曆史軌跡,這裏有一場激烈的政治內鬥,就不祥表了)


    李鴻章靠恭親王起家,又深得慈禧信賴,可以說是後黨領軍人物,但是以李鴻章的地位,光緒很多政務需要他實施,因此不敢對他如何。而李鴻章也懂得左右逢源的道理,於是在不得罪慈禧的情況下,政見上總能向光緒靠攏,君臣間形成一種微妙的默契。袁世凱靠醇親王起家,深得光緒父子的信任,外界一致認定他是帝黨一派,但現在兩江已經成為朝廷重要的稅收來源,修園子正需要銀子的慈禧對袁世凱也是防而不動。而袁世凱心裏也很清楚,稚嫩的光緒不是慈禧的對手,因此他一直保持模糊地政治立場。還不時討一下慈禧、固倫等人的歡心,於是慈禧與袁世凱之間也存在這樣一種默契。其他總督裏,徐世昌、張之洞是“堅定”的帝黨人物;劉銘傳、王文韶是“堅定”的後黨人物;楊昌淩曾經隨左宗棠征戰新疆、戰功赫赫,劉秉璋在浙江巡撫任上擊潰法國艦隊、功勳卓著,兩人都是靠軍功升至總督,因此都在中立張望。在外界看來,中國的政局又形成一種均勢,若是不出意外,這種均勢又將內耗數年。


    在這表麵的均勢麵前,有一個人在偷笑。他就是袁世凱。八個總督裏,袁世凱暗中的勢力占據三席,而且陝甘總督楊昌淩由於左宗棠的關係,又與他交好——實際上,中國一半的地方政府已經成為袁世凱造反的支柱。不過這對於袁世凱來說還不夠,雖然現在他已經做好了奪權地軍事準備,但是他還要等,等一個可以民心、地盤盡收的機會——甲午戰爭。如果甲午戰爭按照原來的曆史軌跡發展,那麽袁世凱最大對頭李鴻章的北洋軍以及他的名望都將化為泡影,清廷也將失去全國的民心。到時候自己再出來振臂一呼。造反就要容易得多。造反越容易,時間越短。那麽對中國的傷害也就越小,自己建設起來也就越容易。而在這等待的時間裏,袁世凱不能什麽都不做。如果能再與其他幾個總督建立良好的關係,那麽他就可以在起事之前開始中國的現代化建設,這樣可以節省奪權後建設地時間。同時把這些資金變成工廠、鐵路,也能讓羅氏在他奪權後少掠奪一些中國的財富,於是新來地鄰居張之洞成為了他的目標。


    張之洞字孝達,號香濤,出任總督後,人稱“香帥”。1837年出於興義府,乃名動一時的中華才子之一。張之洞的父親張瑛乃興義府知府,教子極嚴,自幼為張之洞聘來遠近名儒訓導諸子。並購書數十櫥,供子弟閱覽。張之洞幼時讀書非常認真,勤於思索。對每一個問題必弄明白,以至常常日夜窮思,形成起臥不定的習慣,或數夕不寐,或一睡數日,卻了無倦容。刻苦的學習,換來了張之洞的少年成名。十二歲時,張之洞文名已為全貴州學堂之冠,並在貴州出版了第一本文集;十七歲,參加家鄉順天府鄉試,中第一名舉人,一時才名噪動;年,入京參加會試,高中探花,少年得誌,授翰林院編修。若是張之洞生在一個太平盛世,他或者會成為一個太平文官,每天詩詞歌賦,後人也僅僅能從詩集上看到他的名字,然而這樣一個動蕩的社會成全了他不凡的仕途。中國大門被打開後,中國地知識分子開始思索中國的前途。當中國主流思想與西方文化衝突達到高潮的時候,洋務派與清流黨也就出現在中國的政壇。自幼接受漢宋之學,受程朱理學熏陶地張之洞,在父親的形象下,形成清高品性,鑄就一副天生的清流品格,他成為了流有名地健將之一。清流雖然號稱黨,不過是一幫無實權的文官形成的鬆散聯盟,成員也分三六九等。其中有為名者,有為官者,有把清流當成門麵者(張佩倫就是一例),有清流不清者,甚至就連清流黨的創始人李鴻藻也不過為了抗衡李鴻章罷了,然而張之洞是清流中真正清者。特別與張佩倫等人相識後,張之洞常具疏上奏,參議政務。京都士人有諺語稱:“李鴻藻為青牛(即清流)頭,張佩綸、張之洞為青牛角,用以觸人。陳寶琛為青牛尾,寶廷為青牛鞭,王懿榮為青牛肚,其餘牛皮、牛毛甚多。”可見張之洞在清流中的地位。


    如果張之洞光知道“清”,那他一輩子也爬不到現在這個位置的。在張之洞的骨子裏,不僅有清流的耿直,也有官場投機者的敏銳、狡黠。1875年時,同治帝死,朝中為立儲,引起紛爭,慈禧太後為保垂大權,決意立其弟醇親王奕澴之子載湉繼位。張之洞上書稱,立載湉乃


    大得慈禧恩寵眷顧。除了這些投機手段,張之洞還人遠遠比不了的實幹能力!1854年,張.||.幕鎮壓撚軍,曆經時亂,培養了他實際的行政、軍事能力,與一般奢談章句的仕子大有區別。中法戰爭出現危機之際,張之洞上書,力主出戰,條分縷析,言辭鏗鏘,被委為兩廣總督。上任伊始,積極備戰。顯示出他不僅是位清廉、正直的朝政執評者,更是位不同於紙上談兵地卓越的行政官員。84年8,清廷正式對法宣戰,張之洞發下號令:殺死一名法兵獎銀一百至一萬兩,虜獲兵艦獎銀三萬至十萬兩,頓時那些士氣低迷到穀底的兩廣兵勇殺紅了眼睛!


    張之洞先投身清流,後又大辦洋務,以至於世人對他清流之舉有一種“婊子牌坊”的評價。然而換個角度去思考,作為一個把名聲看得比命重的傳統的讀書人,張之洞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親曆中法戰爭之後。張之洞看透了大清王朝的衰弱,也深知船堅炮利的洋人不是幾句美妙地辭令就可打發的。此時的他早已不再隻是一介抨擊朝政時弊的書生。他對大清帝國的危機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深知大清王朝要保住江山,自然少不了清廉正直的官僚,但是隻是清談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在迷茫中,張之洞自幼養成遇到問題就要找出答案的習慣發揮了作用,他心中那種保守的思想開始鬆動。在這種複雜地背景下,張之洞的思想為之一變,雖然終其一生,都帶著清流之氣,但此後。他畢竟認識到了洋務地重要。投身洋務,張之洞一開始還未越出清流人物的思想意識,不免有許多不諳國際事務的舊式官僚的陳腐之見,但在置身華洋雜處、萬邦盟聘的華南門戶——廣州。接觸各類外部事務之後,對大清王朝和國際事務的認識進一步加深。張之洞不是那種自以為是、固步自封的封建官僚,對於洋務他深知自己的的不足。於是開始在幕府中大量招收洋務人才。蔡錫勇、淩兆熊、梁敦彥、趙鳳昌、辜鴻銘悉數被他網羅幕中,與張之洞一起被稱為這個時期的洋務六君子。隨著大量洋務人才地湧入,特別是出生南洋、學在英國的辜鴻銘對張之洞起了很大的影響。這些影響更是堅定了張之洞洋務救國的決心,他創辦地武漢鋼鐵廠,漢陽兵工廠成為中國第一批現代化工廠。時有德國人高讚:“加以時日,武漢將成為東方匹茲堡。”雖然最後張之洞的洋務以失敗告終,但是這種嚐試也給中國近代留下了寶貴的財富。其中最有名地莫過於“中華第一槍”漢陽造,這支步槍整整在行樣兵工廠生產了50年,就連1951年自願軍入朝參戰時,還有不少


    武昌,湖廣總督府,新任的湖廣總督張之洞和他那洋務六君子正圍在袁世凱送來的禮物前。


    顴骨微凸,消瘦的下頜上長滿胡須的張之洞問道:“這、這是火車?”


    “準確的說是火車模型,不過這個模型還真是精致……你看這車站上還有人,等等……有發條?!myd.然有發條!”出生在南洋,生在在英國,懂9國預言,有13博士頭銜的辜鴻銘嘴裏經常會這樣蹦出一句洋文來。


    六人中,趙鳳昌是唯一沒有出國經曆的,他有些不解的問道:“有發條又怎樣?難道還能開不成?”


    辜鴻銘笑而不語,他拿起火車頭“嘎、嘎……”的開始一圈圈的上發條。等他把火車往鐵軌上一放,那模型竟然開動起來!在眾人吃驚的表情中,張之洞笑道:“哈哈……這袁世凱送的禮物倒是新奇……”


    曾經是留美幼童一員的梁敦彥醒悟過來道:“香帥,這袁世凱送此奇物不知是何用以?”


    “那還用說,自然是在饞香帥。”趙鳳昌雖然沒有留洋經曆,但卻是張之洞的軍師,心機頗深。


    曾任美國使館翻譯的蔡錫勇問道:“這話怎麽講?”


    辜鴻銘道:“這還不好猜?他是看香帥屢次請奏朝廷在兩湖修建鐵路不果,於是……”


    張之洞問道:“湯生,我們初來武昌時你去過南京,感覺怎麽樣?”


    辜鴻銘笑道:“看來香帥終於忍不住要問了!”


    在兩廣就職時,張之洞就聽說兩江洋務興盛。但他根本不相信。因為他同樣是在中法之戰後開始發展洋務,同樣經過了五年的時間,可廣州不過多了幾個學校,幾個工廠而已,哪裏來什麽洋務興盛。不過當他到了武昌,發現每天有大量兩江的商品從南昌運來,而大冶每天也會有大量的礦產運到南昌,似乎一切都是因為那裏通了鐵路。又隨著牙刷、機器織布、機器皮鞋、罐頭等等一係列兩江產的新鮮商品出現在他眼前,張之洞終於相信了,於是他就很想問問袁世凱。為什麽會在這麽短地時間內取得這樣的成效。不過由於袁世凱曾經對張佩倫下過“毒手”,還搶走了自己朋友的未婚妻子,所以張之洞心裏還有些無法釋懷。老板抹不開麵子,桀驁不馴的辜鴻銘可管不了這麽多。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辜鴻銘私自去南京探查了一番,結果讓他目瞪口呆,可老板因為個人恩怨,就是裝作對兩江的發展毫無興趣!


    聽了辜鴻銘的話,張之洞有些尷尬的笑道:“湯生,說說你的見聞吧!”


    辜鴻銘笑道:“既然香帥有此意思。那我不妨說說?”


    趙鳳昌笑道:“湯生,你就別再吊香帥胃口了。趕快說!”


    辜鴻銘道


    江的變化,我隻能用奇跡來形容!”


    聽了這麽高地評價,連喜歡沉默的淩兆熊都有些不服氣:“湯生,你有些言過其實了吧?難道這袁世凱真有這麽厲害?”


    辜鴻銘從懷裏拿出一把折疊小刀,然後打開道:“你們先看看這個。”


    趙鳳昌拿起小刀道:“一把這麽小的刀子要來何用?劈柴不行,打仗更是不行……”


    辜鴻銘笑道:“這是水果刀,用來削皮……”


    淩兆熊不屑的道:“不就是一把沒用的小刀子嗎?”


    辜鴻銘道:“你們想想,以前不管馬尾船廠、江南機器局都要向洋人買鋼、買鐵才能生產。可現在呢?現在兩江自產的鋼鐵已經多得可以用來造這些沒用的東西了!你們再看看這小刀的材質,完全可以與洋人的鋼材媲美!這說明兩江在鋼鐵產業不僅數量,就連質量都達到了國際先進的水平。”說罷辜鴻銘又掏出一個金屬地小方塊。然後打開頂蓋,“啪”的一聲,一團小火苗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這鐵塊怎能起火?”張之洞有些難以置信。


    辜鴻銘道:“這東西在江蘇叫打火機,是南京一家洋火廠今年推出地新產品。裏麵裝有火油、火石和棉線,利用火石摩擦點燃浸泡了火油的棉線生火。現在南京的百姓連洋火都不用了,全用這玩意兒。雖然是個小東西。但卻是兩江自己發明的,其技術水平可見一斑。還有,現在兩江三省,特別是江蘇境內,所有的府都有了輸電線路和電話線路。南京更是不得了,電燈普及率達到7成以上,而自來水更是通了半個城區。洋學堂、工廠、鐵路已經在南京百姓眼中習以為常。我這次還聽說最近南京要建一個汽車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久後連馬車都會被淘汰!”(第一個現代打火機出現在1917)


    在座的幾個人中,一個生長在國外,一個當過駐外翻譯,兩個有留學經曆,他們對於汽車、電燈、電話這些東西意味著什麽很清楚。辜鴻銘的話讓眾人再次陷入沉思,半晌後張之洞才皺眉道:“看來這袁世凱確實是個人才,我不如啊……”


    看看老板的愁眉,辜鴻銘笑道:“香帥莫要妄自菲薄,這袁世凱也是借用洋人之力罷了。”


    張之洞不解的問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辜鴻銘道:“袁世凱有眼光、有能力不假,否則兩江洋務就不會短短五年有如此成績。但是俗話不是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嗎?沒有錢他能幹啥?”


    張之洞問道:“你地意思是洋人給他錢,讓他搞洋務的?”


    辜鴻銘道:“是,但又不全是!”


    “此話怎講?”


    辜鴻銘道:“我考察過兩江洋務,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大凡朝廷允許、百姓接受的項目,比如紡織、糧油、食品加工等項目均是官辦和民辦,洋人地資本很少。反觀那些百姓難以接受、朝廷不讚同興建的洋務項目,例如鐵路、礦產等,是洋人資本較多,官辦、民辦甚少。”


    張之洞皺眉道:“原來是這樣……但是洋人來我大清辦洋務,為的不就是奪我財富嗎?這袁世凱如此,豈不是……”


    辜鴻銘道:“香帥,這就是袁世凱地高明之處。洋人來我大清投資為賺錢不假,但是在他們賺錢的同時,我大清所得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趙鳳昌不解的問道:“錢都讓他賺了,我們還能有何好處?”


    辜鴻銘道:“好處很多,主要有三。諸位想想,我們在廣州時為洋務籌款可謂絞盡腦汁,可最後呢?最後連個像樣的工廠都蓋不起來,所以這第一個好處就是可以解決資金的問題。其二,洋人辦起了工廠,自然需要原料,那麽這些原料洋人不可能都從國外買來吧?否則他們幹脆辦到國外去了,所以洋人辦起一個工廠,民間自然就會配套的建起幾個工廠……我在兩江考察時聽說,袁世凱成立了個工商總會,專門扶持民間商人投身洋務。其三,我們都知道,在中國推廣洋務難就難在國人的愚昧與迂腐,所以我們的思路一直是先試圖說服朝廷、說服民眾,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持後再進行洋務興建,可袁世凱卻走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路子。他借助洋人的手,先把工廠、鐵路、電站建起來,然後在慢慢推向民間。各位都是讀書人,當你們沒有見過這些洋玩意的時候,不都稱其為夷技而不屑嗎?可你們都是怎樣轉變的呢?”


    張之洞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是當我第一次看到火輪,第一次接觸電話時,心裏是無比的震驚!隨即才對洋務起了興趣……”


    辜鴻銘笑道:“沒錯,袁世凱正因為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道理,所以才敢於冒天下之大不為,依靠洋人的力量,強行在兩江啟動洋務,然後再用實物來說服民眾,這比我們用嘴有用多了!”


    趙鳳昌不解的問道:“但我還有個問題,既然那些工廠是洋人出資興辦,那不是還在賺大清的錢嗎?這……”


    “比起鴉片來,那些工廠所得之利又有幾何?外國人在中國賺錢不假,但比起那些好處來又算得了什麽?更何況,在兩江這些洋工廠也是上稅的……”說到這裏,辜鴻銘看看張之洞道:“香帥,聽了後有何感想?”


    張之洞笑道:“為我指路者,袁世凱也!湯生,安排一下,我親自去見袁世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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