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闖營沒有火炮,因此李自成將攻城的時間選擇了在晚間,而且晚間的時候也可以將洛陽城頭上的大炮殺傷降低到最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提供最新章節閱讀>不到二更的時候,李自成派進城中的細作開始到處傳播流言,同時鼓動饑民鬧事。這些日子雖然陸續有大戶賑濟了一些糧食,但是闔城都是饑民,如何能賑濟得了,如果福王能夠舍出錢糧的話,還有可能安撫民心,但是福王卻是一毛不拔。經過闖王派進來的細作兩三天的鼓動,這些饑民早就對不管自己死活的福王恨之入骨,聽說闖王準備攻打洛陽,不少饑民聚集在一起,商議趁著這個機會逼福王還有城中的富紳出糧賑濟。洛陽知府馮一俊聽說以後,恐怕這些饑民聚集在一起惹出事端,連忙派了大量的衙役驅散聚集在一處的饑民。這些衙役平日裏為虎作倀,雖然馮一俊百般叮嚀,不許像往日那麽蠻橫,隻要驅散饑民即可。但是這幫人早就習慣了作威作福,哪裏將這些饑民放在了眼裏。到了聚集之處,罵罵咧咧的開始用鞭子驅散饑民。


    一個滿臉菜色的年輕饑民頂撞了一句,就被為的衙役劈頭打了兩鞭子。那個衙役看到那個年輕人一臉的不服之色,不屑的說:“打你怎麽著?你還用那個眼神看我,爺打死你。”話落就揮舞著鞭子,朝著那個年輕人劈頭蓋臉的打了起來,那個年輕人本來就餓得頭昏腦脹,又被衙役這麽一打,摔倒在地昏了過去。混在饑民中的細作一看,不由大喜,高聲喊道:“衙役打死人了,衙役打死人了。”


    饑民看到這個情景,更是激憤,紛紛朝著那個衙役湧了過去,有不少人已經控製不住情緒,伸手去拉那個衙役。那個衙役麵對如潮般的饑民。臉色不由一變,心中也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就將腰刀拔出來指著擁過來的百姓來壯膽。混在人群中的細作忙又大聲喊:“衙役殺人了。”說完混在人群中擠到那個衙役的身邊,趁著別人不注意,從靴筒中將匕拔了出來。一匕就刺在了那衙役的胸前。那個衙役沒有料到會有人趁機殺他,隻覺心口一疼,往下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匕刺在自己的胸前,這時候一陣陣刺痛從胸前傳來,讓他臉型不由扭曲。


    旁邊地衙役這時候也看到他的異象,忙擠了過來。看到那衙役中了一匕,不由大怒,紛紛拔出刀來,受傷的衙役痛得意識有些模糊,不由起瘋來。用手中的刀朝著麵前的饑民就砍了下去。他地麵前早就擠滿了饑民,這一砍,足足傷了好幾個人,饑民一怕,就朝著後麵退去。那細作又大聲喊:“退也是死,不退也是死,不如反了,跟著闖王打天下。”


    本來饑民還沒有太多過激的動作。但是那個細作的話一出口,先惹怒了那些衙役,那些衙役紛紛朝著那細作方向擠去,口中還大聲說:“休要走了闖賊的細作。”


    混在人群中的細作不止一個人,看到時機成熟,朝著那幾個衙役撲了過去,用手中的匕紛紛朝著衙役身上招呼。轉眼之間,就有三四個衙役喪命,剩下的衙役見狀不知道有多少人動手,又困在饑民地中間。隻好揮舞大刀。殺向那些毫無幹係的饑民。


    這些衙役的行動,終於激惱了這些饑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衝上前去,與這些衙役鬥在一處。那些衙役忙敲起了警戒的鑼聲。遠處地衙役聽到鑼聲後。一批批朝著這個方向趕來。看到前麵的衙役和饑民鬥在一起,沒有采取正確的措施,反而也不問為什麽就參加到了戰團之中。一時間場麵非常混亂,加上細作時不時的挑撥之語,將饑民心中的怒氣都激了出來,大聲喊著:“反了,殺他娘的。”


    饑民越聚越多,衙役有些抵擋不住,隻好狼狽逃命,有個衙役逃走前還不解氣,指著這群饑民說:“你們等著,我們去找王總兵,派兵將你們這夥亂民統統殺掉。”


    饑民們其實內心中根本就沒有打算造反,隻是被眼前的情勢逼迫,衙役一走,饑民們聚集在一起,不知道該怎麽辦,不少機靈的真怕王紹禹帶著大軍前來鎮壓,悄無聲息地開溜。不過大部分還是聚集在了當地,大聲爭吵著下一步該怎麽辦。闖王的細作這時候站了出來,大聲將闖王政策說了一遍,末了號召饑民說:“反正在這等下去,一會王紹禹帶人來也是死,我們不如反抗,打開城門迎接闖王,到時候闖王給我們做主。”


    饑民們早就知道闖王,而且不少人早就盼著闖王早一天打入洛陽,現在聽到那細作的鼓舞,大家都一口同聲的說:“願意迎接闖王,你說我們怎麽辦吧。”


    “去北門,殺了守軍,迎接闖王進城。”這時候,那細作已經被這些饑民當做了主心骨,聽到這句話不由同聲叫好,在細作的帶領下,饑民浩浩蕩蕩的趕往北門。


    馮一俊聽到衙役回報。城中地饑民作亂。不由大急。他手上地衙役早已經派了出去。再說就是三班衙役都在也沒有辦法鎮壓那麽多饑民。因此忙找到了分巡道王胤昌。王胤昌西城地兵士大多是新召集地青壯。很多原來都是饑民。派他們去鎮壓饑民。恐怕這些人不會願意。最後他想到了王紹禹。王紹禹那裏還有親軍可以調派。因此跑到南城尋找王紹禹。王紹禹正巧回總兵衙門辦事。王胤昌聽說了。不由急得跳腳。現在再去總兵衙門找王紹禹。恐怕事情早就完了。他還想著用自己地身份拉走一批守軍去鎮壓城中地饑民。沒有想到剛來到城牆上就被一群兵士圍了起來。


    一個膽大地親兵拉住王胤昌大聲問道:“大人。我們地欠餉什麽時候放。”


    王胤昌一甩胳膊。厲聲說:“現在流寇攻城在即。豈是索餉地時候。現在我們隻有齊心守城。一待流寇退去。還愁不餉。”


    那個親兵不屑地呸了一口:“已經幾個月沒有餉。今天我們還是餓著肚子。哪有力氣守城。今天王大人要不餉。我們就不守城了。”這個親兵地話引得周圍地兵士齊聲附和。


    王胤昌看到這個親兵如此大膽。不由大怒。臉上地肉一顫一顫地。青筋暴露:“大膽。你們不守城。一旦城破。陷藩地罪名可是要殺頭地。”


    那個親兵看到王胤昌怒。卻絲毫沒有懼怕地意思。大聲說:“鳥。不關餉。爺管你逑罪名。王大人你也不要用你地官職壓我們。耍威風。”


    王胤昌看到圍在身邊的兵士越來越多,自己再強硬下去,恐怕激起兵變,心裏一轉。忙換了軟口氣大聲說:“大家放心,隻要挺過流寇攻城,總理大臣孫大人就會從開封運來大筆的銀子,將以前地欠餉如數補。”


    “朝廷和官府的話從來都算放屁,我們當兵的根本不信。今天要是不餉。老子就不幹了,弟兄們,你們說呢。”


    “對,對,不幹了。”


    “不餉,咱們就一哄而散,誰願意守城誰他娘就去守,反正不餉。老子是不會再給這幫鳥官賣命。”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不過都是一個意思,馬上餉。王胤昌看到兵士越說越激動,就有了抽身先走的想法,因此大聲說:“餉,找你們王總兵。”說完就想腳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但是這群親兵們不幹了,將王胤昌和他的親隨圍在了核心。一邊謾罵,一邊索餉。


    在總兵衙門的王紹禹聽說南城地兵士鼓噪索餉,而且帶頭的還是自己的標營士兵。已經將王胤昌圍了起來。忙帶著自己的侍衛朝著南城快馬趕去,準備在事情還沒有大之前。救出王胤昌,同時以自己平日的影響鎮住這幫親兵。使兵士安定下來。王紹禹趕到南城地時候,兵士的不滿情緒已經非常的激烈,而王胤昌也被控製住了。王紹禹心中大急,加上年老體衰,跑了這麽多的路,不由大聲的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前麵的親兵大聲喝道:“讓開,總兵大人來了。”


    一個親兵哼了一聲:“都到這個時候,少拿官銜壓人。現在流寇破城在即,也管逑他總兵、副將。隻要不餉,今天誰也不想走。”


    “放肆。”那個中軍將領平日裏麵仗勢欺人慣了,哪裏容得下兵士這麽和自己說話,手中的馬鞭就抽了下去,那個頂罪的親兵挨了一馬鞭,捂著被打傷地臉,大聲罵道:“草,有能耐朝流寇使啊,打我們小兵有什麽能耐。”


    那個將領抬手正要再打,被王紹禹一把拉住,朝著他搖了搖頭。王紹禹知道現在兵士已經處在了爆的階段,一旦處理不好,恐怕馬上就得嘩變。他朝著裏麵擠了擠,大聲喊:“王大人,王大人。”


    王胤昌聽到王紹禹的聲音,如同溺水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大聲喊道:“王總兵救我,救我。”


    王紹禹還想著說什麽,不想一個親兵大聲說:“今天,我聽王府的人說,福王賞了一萬兩銀子,我們每個人才了一錢多,銀子都哪裏去了。說。”


    許多人不知道福王賞了這麽多,一聽到這裏,更加氣憤,不少人朝著王紹禹擠去,大聲說:“這些錢是不是又被你們這些黑心當官的貪掉了。”


    “對,指定是被他們貪掉了。”


    “讓他們吐出來。”


    那個中軍將領看到士兵們已經紅了眼了,根本就不再將王紹禹這個總兵放在眼裏,恐怕王紹禹吃虧,忙簇擁著王紹禹下城而去。王紹禹到底在這群士兵中有著威望,在中軍的護衛在,逃離了現場。但是王胤昌可就沒有那麽好了,有個兵士氣得失去了理智,朝著王胤昌一刀砍了下去。王胤昌的親兵擋了一下,王胤昌才幸免於難,但是那個親兵卻被嘩變的兵士殺死,王胤昌剩下的親兵看到不好,混亂中護住王胤昌逃了出去,也虧得這群親兵忠心,不然王胤昌早就被嘩變的兵士砍殺了。


    王紹禹和王胤昌雖然逃脫了性命,但是對於洛陽城卻失去了控製權。兵士們已經毫無鬥誌,不少人已經放棄了抵抗,如果不是闖王約定地時間還沒有到,恐怕城池早就不保了。身在北城地呂維祺看到饑民紛紛湧到北門,忙分出兵士前去阻擋。可是這時候饑民早就打了開門迎闖王的打算。因此拿著搶來地刀劍,還有不少拿了棍子等作為武器,衝破了那群士兵,朝著城門而去。在城上的呂維祺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大急,大聲呼喝士兵鎮壓,但是這些士兵早就心有怨言。現在麵對饑民如何下去得手,因此呂維祺徒勞呼喝了半天,卻再沒有兵士動一動,呂維祺不由仰天長歎。


    這時候,已經響起了二更地梆子聲。二更正在闖王動攻擊的時間,二更梆子聲剛剛想過,洛陽城內就有數處火起,還有不少人再大聲呼喝:“闖王進城了,闖王進城了。”黑夜之中,不論是兵士,還是那些官員,哪裏能分辨出來真假。聽到闖王進城。兵士們紛紛散去,而官員們龜縮到各自的家中,求佛保佑。


    北城的城門被饑民、變兵打開,等在城外的張鼐早就不耐煩了,看到城門打開,帶著騎兵就衝了進來。張鼐衝進來之後,嚴格按照闖王地命令,先朝著王府的方向而去。張鼐先控製了王府南門,然後分兵取其他各門。張鼐的速度不能說不快,但是還是讓福王父子等人趁亂逃脫。


    原來福王父子看到洛陽城已破。拿出大量的金銀收買心腹。在金銀的刺激下,王府的衛士死命的保著福王父子從後門衝了出去。當然他們之所以能夠逃脫。也托了亂軍地福。原來兵士嘩變以後,一部分趕到北門。開城迎接闖王,一部分卻打了歪主意。洛陽的守兵都知道福王府富甲天下,現在局勢大亂,因此有不少人打定了主意,到福王府大撈一筆。趕到西門的亂軍恰巧遇到了張鼐派出去的賀鎮玉,賀鎮玉喝令這群敗兵退開。不過這群敗兵早就被金銀迷住了心竅,再加上看到賀鎮玉人馬不多,高呼著兄弟們,殺了他們,去福王府撈銀子的話朝著賀鎮玉就衝了過來。


    賀鎮玉地任務是第一時間控製西門,然後留下一隊騎兵守衛西門,然後再轉到後門。現在看到這群亂兵沒有退,反而衝了上來,賀鎮玉帶著流寇騎兵就開始衝擊。這群敗兵哪裏是賀鎮玉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扔下了幾十具屍體,便四散而去。賀鎮玉派出一隊騎兵守衛西門,帶著剩下的人就趕到了後門。不過正是由於那群敗兵的耽擱,給了福王父子逃跑的機會。


    張鼐控製住南門後,分出幾股士兵前去控製鼓樓等緊要的地方,才帶著幾十個兵士進了王府。王府雕梁畫棟,到處都是花草假山,甚為壯觀,但是小張鼐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欣賞,尋遍了王府,除了一些太監、女仆外,根本就沒有找到福王父子的下落。


    張鼐忙將福王府剩下的太監都抓了起來審問,張鼐先拉住一個年齡較大地太監問:“福王跑到哪裏去了。”


    那個太監嚇得手足無措,囁嚅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個話,張鼐忽然覺得一陣尿屎味傳來,低頭一看,那個太監竟然嚇得拉了褲子,張鼐氣的一把將那個無用的太監扔了出去,隨手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然後轉頭又問另一個太監。


    那個太監一邊磕頭如搗蒜,一邊求饒:“大王,奴才不知道,別殺我,別殺我。隻要不殺我,奴才甘願做牛做馬伺候你老人家。”


    聽到那個太監稱呼自己為老人家,小張鼐不由怒極反笑,一把拉住那個太監的衣領,惡狠狠的說:“說,福王父子到底藏在了哪裏?”


    “大王,福王早就逃了,兵變那會就換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在心腹的保護下,分三批逃了出去。”


    “逃了?”張鼐聞言腦袋不由轟的一下子,一片空白。自己可是在闖王麵前保證了又保證,現在竟然讓福王父子逃掉了,自己怎麽向闖王交代。第一次擔任大事,就辦砸了,就算闖王不殺自己,自己以後怎麽在老八營立足。自己無論無何也要抓住福王父子,因此他大聲問:“逃到哪裏去了。”


    “大王。這個我們可就不知道了。我們都是小人,他們又不讓我們跟著……”


    張鼐再也不想聽他嘮叨,一腳就將那個太監踢了出去,然後朝著後邊的人說:“搜,就是搜遍洛陽全城也要將福王父子給我搜出來。”後麵地頭目紛紛答應。帶著人開始搜福王父子。


    張鼐望了身後地李駿一眼,說:“李駿,你帶著五十個人,去孟津渡口,我怕他們走哪裏。隻要福王父子走孟津,你無論如何將他們擒住,如果走了福王父子。提頭來見我。”


    “是,張爺。你就放心吧。”李駿帶著人快步而去。


    張鼐放心不下,將王府守衛的事情安排了一下,親自帶著一百多騎兵出了王府搜尋福王父子。在路上恰巧遇到了雙喜,雙喜帶著人馬正在包圍一些大官地宅院。雙喜遠遠的看到張鼐。大聲問:“張鼐,福王父子可成抓……”還沒有等說完,張鼐已經走近,在火把地餘光中,雙喜就看到張鼐一臉的喪氣樣子,就知道事情一定不順利,因此轉口說:“福王父子難道逃掉了?”


    張鼐點了點頭,用馬鞭虛空打了幾下。泄著心中的憤懣。雙喜也知道福王父子的重要,因此朝著張鼐說:“別著急。他們逃不遠,仔細找找。一會我也派人幫助你。”


    “恩。我就不信福王能飛了。對了,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除了北門,現在南門和東門都已經打開了。南門是亂兵打開的,東門是偃師那幫子敗兵打開地,剛才看到了漢舉叔,全城已經都被控製住了。”正說著,劉宗敏帶著一彪人馬趕了過來,劉宗敏看到張鼐。問道:“小鼐子。你不控製王府,跑到自己幹什麽呢。難道闖王的話都忘記了嗎?”


    張鼐聽到劉宗敏的話。臉上一紅一白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雙喜忙接過去說:“福王父子都跑了,張鼐這不是出來搜尋福王父子嘛。”


    “什麽?”劉宗敏沒有料到福王父子會跑,他著急的說:“小鼐子,你怎麽讓福王父子逃了呢?入城的時候你難道沒有第一時間控製住福王府。”


    張鼐垂頭喪氣的說:“我是馬不停蹄往福王府趕,誰知道被亂兵阻了一小會,竟然讓福王父子逃掉了。”


    “福王父子都逃掉了?那你沒有抓住王宮中地王妃、太監問問嗎?”劉宗敏顯得著急的問。


    “王妃也和福王父子一起逃掉了。福王的心腹太監也跑了溜幹淨,剩下的都是普通的雜役太監,根本就不知道福王跑到了哪裏。”


    “小鼐子,你知道這個福王是崇禎地親叔父,咱們攻破洛陽,多半是為了殺福王,解民憤的。闖王將這麽重的擔子交給你,現在福王父子都逃掉了,你如何向闖王交代。”


    聽到劉宗敏的話,張鼐眼睛不由一紅,覺得自己對不住闖王的重托,越想越憤恨自己不爭氣,眼淚不由落了下來。雙喜看到張鼐流淚,朝著張鼐忙說:“張鼐,你先別哭,現在福王父子絕對逃不遠,趕緊找。”


    劉宗敏臉上滿是責怪之色:“對,雙喜說得對,他福王跑不了多遠,趕緊搜。要是逃了福王,不說闖王,我可就不答應,到時候可別怪我無情,砍了你的腦袋。”


    “總哨,我知道了,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福王父子抓回來。”


    “小鼐子,雖然你一直跟隨闖王,闖王也一直將你當兒子看待,但是這次這個事情要是辦砸了,我們怎麽向洛陽的百姓交代,如何向將士們交代?雖然你們在過去也立過不少功勞,但是要是逃了福王,恐怕不殺你,全軍難服啊。”


    張鼐聞言狠狠的點了點頭,咬了一下嘴唇說:“總哨,我明白。我現在就去找。”說完帶著騎兵就走。


    劉宗敏又看了一眼雙喜說:“你地進展怎麽樣?”


    “已經控製了大部分,還有一小部分,快了,再有半個時辰絕對沒有問題。等到天明就開始清點造冊。”


    劉宗敏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張鼐遠去的身影歎了一口氣,然後說:“你要是完成任務。幫一幫張鼐吧。最好抓住福王,要不張鼐這條命恐怕是難以保住了。”


    雙喜一直與張鼐情若兄弟,即便劉宗敏不說,他也會極力幫助張鼐的,聽到劉宗敏這麽一說。忙點頭說:“總哨,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助張鼐將福王父子抓回來的。”


    “好,我再去漢舉那裏看看。”劉宗敏說完,帶著標營縱馬而去。雙喜一邊分出人去包圍剩下的官紳宅院,自己則帶著一些人加入到了搜尋福王父子的行列中。


    張鼐帶著騎兵在洛陽城中到處亂撞。根本就沒有絲毫頭緒,張鼐的心理也亂成了一鍋粥,一會想起以前跟著闖王天南海北四處流竄地生活,一會又想起高夫人身邊的那個漂亮地女兵,不過這些畫麵最終都被自己因走了福王被殺地血淋淋畫麵所代替。恍惚中。一個先進城的細作看到了張鼐,這個細作曾經當過闖王地親兵,因此認得張鼐,看到張鼐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忙叫道:“張爺,你這是怎麽了?”


    張鼐聽到有人叫自己,一下子從恍惚中驚醒過來,看到是原來闖王身邊地親兵。苦笑著說:“我這次禍可闖大了。”


    那個細作不由一驚,忙問:“張爺,你範了什麽事情?”


    “福王父子逃跑了,現在我找遍了全城也沒有現福王父子的下落,攻城之前我已經向闖王保證過,一定要抓住福王父子,現在可好,兩個人都跑了。”


    那個細作撓了撓腦袋,想了想說:“張爺,我覺得你可以去迎恩寺看看。”


    張鼐聞言不由一愣。問:“迎恩寺?”


    那個細作點點頭:“我聽人家說迎恩寺的老和尚道濟是鄭貴妃剃度的。代替福王出家,因此福王經常會去迎恩寺。現在城中這麽亂,我覺得福王**會逃亡迎恩寺……”那個細作還沒有說完。張鼐帶著騎兵已經衝了出去,遙遙的可是聽見張鼐大聲言謝。


    那福王父子到底逃到了哪裏了呢?福王怕自己和兒子被流寇來個一勺燴,因此出了福王府後,兩撥人馬就分開來。福王在一群侍衛地護持下,趕往迎恩寺。因為福王經常去迎恩寺,經常大手筆的布施,因此迎恩寺的和尚莫不感恩戴德,其他地方福王根本就不敢去,洛陽百姓如何看他,福王心中是有數的,可以說迎恩寺是福王最後一塊救命之地,他原本想著逃入迎恩寺,避上一避,然後根據情況再決定下一步逃往哪裏。福王世子則在諸生黃調鼎等人的護持下,逃到了安國寺,準備在安國寺躲避一時,然後逃往懷慶。


    福王一行人到了迎恩寺,寺門緊閉,福王連忙叫人砸門。今夜洛陽大亂,方丈聽到前麵有人砸門,忙親自趕了過來,待開門見是福王,忙說:“殿下,聽說現在流寇已經攻破了洛陽城,你怎麽還在這裏。”


    福王再也顧不得什麽親王身份,一把拉住方丈:“大師,救命。”


    方丈看到福王地那個樣子,心不由一軟,便將福王讓到了禪房。福王剛才逃命之時,已經跑得筋疲力盡,一進入禪房,就一頭栽倒在床上,一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唉聲歎氣。


    方丈雙掌合十,安慰福王說:“殿下,這裏較為偏僻,流寇一時不會找到這裏,你就放心吧。”


    福王歇了一小會,體力有所恢複,坐起來,罵道:“王胤昌、王紹禹這幫混蛋,洛陽城連一夜都沒有守住,幸虧沒有多給他們銀子,哼。”


    旁邊的幾個侍衛聽到福王罵王胤昌等人,不由麵麵相覷,他們其實心中都非常同情王胤昌等人,幾個月沒有餉,這樣的兵怎麽守城。現在洛陽失陷,恐怕這些人難免西市一刀。隻是他們沒有人敢把心裏的話說出來,隻是一個個垂著頭立在福王周圍。


    福王好像尚不解氣,繼續說:“還有那個田羽,不是連韃子都不是對手,現在怎麽還沒有趕到。孫傳廷這個總理大臣是怎麽當的,他娘的。一個個都是廢物,我要上疏皇上,非得治他們大罪不可。”福王隻顧罵別人,他自己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吝嗇。田羽可能早就出了,沒有虎牢關之戰,田羽恐怕早就到了洛陽,有了田羽在洛陽,李自成想攻下洛陽,可以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退一萬步說,即便田羽未到。福王如果能夠大方地拿出幾萬兩銀子和雜糧,給洛陽守軍放欠餉,用雜糧安撫饑民之心,洛陽未必就一夜也守不住,隻要能夠守住那麽三兩天。田羽的大軍也就到了,事情可能就是另外一個景象了。隻是萬事沒有假設,可以說福王之所以落到這個份上,那都是自作自受。


    福王又罵了一氣,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雖然晚上已經吃過飯了,但是他向來有吃夜宵的習慣,再加上方才地劇烈運動。如何不餓,因此福王朝著方丈說:“大師,寡人餓了……”


    “老衲這就讓廚房給殿下弄些吃的。”


    不大一會,一個小和尚就給福王送來了兩個菜,還有一大碗稀粥、兩個饅頭。福王早就吃慣了山珍海味,饅頭、稀粥,還有青菜豆腐如何下口,剛吃了兩口,就將饅頭扔到了菜碟子裏麵,歎氣說:“要是有熊掌就好了。沒有熊掌。來點鹿筋、鹿唇也是好的。”說完不由咂了咂嘴。


    福王正自做夢。外麵傳來了砸門聲。福王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一聽到砸門聲。身子不由一縮,朝著侍衛說:“怎麽辦?怎麽辦?”


    跟隨福王來的侍衛有二十多人。為的頭目叫做李颯,江湖上還有個外號“李一刀”。之所以有李一刀這麽個外號,就是因為李颯地刀很快,往往一刀斃命,因此得了這麽一個外號。他看到福王地樣子,忙說:“殿下,你放心,即便來地是流寇,我們這些人也會死命保你逃出險地。”


    福王望了李颯一眼,感激的說:“如果你們帶我出這個險地,我一定會多多賞賜你們,如果你們想做官,我一定在皇上麵前保奏你們,我想崇禎皇帝還是會賣麵子給我這個叔父地。”


    “多謝殿下。”李颯說完,朝著剛剛進門的方丈說:“你這裏可有藏身地地方?”


    “後院有個菜窖,如果殿下不嫌髒地話,可以去那躲一躲。”


    福王聞言不由大聲說:“不嫌,不嫌,隻要能逃過流寇的搜查就行。”


    李颯說:“那就委屈殿下了,我們走吧。”


    福王掙紮了兩下都沒有站起來,本來他就非常虛,再加上這麽一嚇,哪裏還走得動道了。李颯朝著後邊一示意,兩個侍衛走上前來,駕著福王就往後院而去。


    方丈帶著幾個和尚趕到山門,打開了大門,外麵黑壓壓的一片流寇。為的是一個青年將領,看到幾個和尚開門,忙施禮說:“末將是闖王麾下將官張鼐,因為聽說有人逃入迎恩寺,特來搜尋,請方丈尋個方便。”


    方丈一合十,念了聲法號說:“施主想必是弄錯了,今天本寺並無外人進入。”


    張鼐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一個嘴快地親兵哼了一聲說:“方才有人看見的一群人進了你們寺廟。”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沒有見到有人進來,就是沒有人進來。”


    張鼐看了一眼方丈,方丈一臉的淡然,絲毫看不出一點破綻,但是後邊的小和尚就沒有老和尚這份定力了,一個個麵如土色,戰戰兢兢的站在後邊。張鼐看到這個情況,心中猜到福王父子十有**就是藏身迎恩寺,不過張鼐雖然不盡信佛,但是也不敢褻瀆佛門聖地,因此和氣的對方丈說:“大師,也許賊人是私自進來的。再說大師既然說沒有人進來,何不如讓我們進去搜一搜,以證實大師之言不假。”


    方丈看了張鼐身後的兵士一眼,說:“這是佛門清靜之地,各位執刀帶槍,滿身血跡,恐怕會玷汙佛堂,到時候佛爺怪罪下來,恐怕會給洛陽帶來大災。”


    張鼐還要和方丈商量,賀鎮玉有些不耐煩了,因為他地耽擱才跑了福王,知道一旦抓不住福王,那麽自己小命不保,因此走上前來,一把將方丈推開:“張爺,和他廢什麽話,給我搜。”後邊的兵士一湧而進,方丈看到如此,不由雙目一閉,詠開了經文。張鼐從方丈的身邊走過,還不忘說了一句得罪了。張鼐剛進入寺廟,就聽見後麵一陣兵器交鳴的聲音,然後就傳來了高興的歡呼聲:“拿住了,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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