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國為了田羽能夠出兵相助,在濟州島大興土木,三個月來已經建成規模巨大的水寨和陸寨還有足可容納十萬大軍的校場,反正濟州島當時比較荒涼,有大片的土地可用,再加上朝鮮國力雖然日衰,但是不缺乏木材和石料,又是極力歡迎田羽,因此花費了大心思經營濟州島。有了水寨和陸寨,田羽山東鎮五營很快就進駐了濟州島。不過皇太極有鑒於定遼左衛被襲,加強了朝鮮和山東的監視,因此田羽在濟南調五營進萊州,皇太極那邊就已經得到了消息,雖然沒有偵查出田羽的目標到底是哪裏,皇太極還是不敢大意,將代善的兩紅旗移駐蓋州、複州、金州一線。


    田羽五營從萊州出海以後,皇太極的坐探扮作海商雇船跟蹤,但是被山東鎮“暗”字營識破,出海後不久就將跟蹤之船控製住,抓獲韃子坐探三人。不過坐探的首領見事情不妙,未等“暗”字營的兵士上船便投身入海,“暗”字營的人尋覓了半天,但是茫茫大海哪有一個人影,最後“暗”字營放棄了搜尋,猜測那個坐探頭領已經喪身魚腹。不過那個坐探頭領水性非常好,再加上熟悉遼東海域,竟然讓他在大海中逃得了性命。當然這一切也和大明那些偷偷下海的漁民心善有關,那坐探頭領憑借超強的毅力和記憶力,鳧水至一個暗礁,那個暗礁方圓不過幾丈,漲潮的時候甚至會全部淹沒海底,那個坐探頭領筋疲力盡,已經放棄了求生的打算,但是無巧不成書,正巧登州一批私自下海的漁民遇到了他。那坐探頭領謊言自己是商船的水手,因商船遭遇海盜,跳水逃生。大明的漁民心地善良,就將他救了出去,那坐探頭領到了登州。聯係上投身韃子的當地一個雜貨商,將消息傳回了盛京。


    皇太極接到這個線報後,再加上明朝京城傳來的有朝鮮使者在京城活動地情報,斷定田羽目標將是朝鮮,因此下旨讓代善兩紅旗向寬甸、鎮江堡方向移動,以防田羽偷襲。代善的兩紅旗剛剛從金州等出發。朝鮮方麵就已經獲悉了情報,這一下朝鮮自國王以下。莫不驚慌失色,人人以為大難臨頭,而朝鮮國王也數次飛檄田羽,準備讓田羽進駐朝鮮義州。以抗代善兩紅旗。


    這時田羽已經將五營、“國”字營、“雨”字營、鐵衛營全部運到了濟州島,看到濟州島水寨的規模後,田羽又有了新地想法,那就是將水師一分為二,萊州島、濟州島各一。當時韃子的水師尚未有多大氣候,萊州主要任務便是運兵朝鮮,保護海疆,打擊海盜。濟州島上的水師則專門負責海貿事宜。當然還有是幹海盜的行當。有了孤懸海外的濟州島這個遠離大明本土的基地,天高皇帝遠。朝中那些人也就鞭長莫及了。本來田羽想著在濟州島停留一段時間,一是練兵。二是穩固濟州島這塊基地,三是濟州距離日本較近,可以更快地了解鬆平長賴的情況,不過聞聽皇太極命代善進駐鎮江堡、寬甸一線,田羽便同意了朝鮮國王讓山東鎮進駐義州一事,由於運力有限,田羽將部隊分成兩部分,仁、義、鐵衛三營騎兵由濟州島渡海就近從海州登陸,走陸路。其他剩下各營仍走原來地路線,由鐵山附近登陸。


    田羽的大軍進入朝鮮境內不久,就被韃子的坐探發現,將消息傳回盛京,皇太極聽說有大股的騎兵從朝鮮海川登陸,朝著北方開進,不由大怒,將朝鮮國王兩位質子請到宮中,一方麵斥責朝鮮背盟棄義,一方麵極力地恫嚇,希望朝鮮放棄回到大明的懷抱。兩位質子身在盛京,哪敢有半分的頂撞的膽量,一再表示朝鮮真心臣服大清,此事一定是父王人老昏憒所致,兩人願寫信給父王,勸父王早日驅除大明官軍,永為大清臣仆。兩位質子的表現讓皇太極非常滿意,大棒過後,又對兩人推心置腹,極力拉攏。皇太極已經定下今秋進軍錦州,擊破寧錦防線,以報太祖之仇。這時不想橫生枝節,耽誤了整個戰略部署,代善的兩紅旗移駐鎮江堡和寬甸一線就已經讓皇太極在兵力上捉襟見肘,而且他怕朝鮮一旦陷入戰爭,不但兩紅旗不能抽身,恐怕還需要派遣大量兵力協守,因此他和範文程、八大臣等商議了一下,認為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示之以威,以代善兩紅旗施壓給朝鮮,讓朝鮮放棄背盟之意,自行解決大明山東鎮問題。皇太極打算可好,但是朝鮮早就對索取無度的韃子離心離德,朝鮮地兩位質子在皇太極麵前表現得誠惶誠恐、百般地忠心,但是回到質子府兩個人就開始尋找逃出盛京的辦法,即便是身在險地地質子尚且如此,何況朝鮮國國內國王、大臣呢。


    朝鮮的質子在皇太極召見地三天後,扮作普通百姓逃離質子府,但是質子府上下都是大清的人,質子剛剛前腳走,阿巴泰手下的巴牙喇兵士就上門了,然後就是全城大索,最後朝鮮的兩名質子被抓了回來。朝鮮質子逃跑一事更是惹惱了皇太極。他聽到朝鮮質子逃跑的消息後,平時很少發怒的皇太極,竟然將禦桌都掀翻了,放出話來會讓朝鮮國王後悔的。朝鮮的兩個質子也失去了原來優渥的生活,被圈禁了起來,本來按照韃子一幫武官的意思,早就把朝鮮的兩個質子砍了,不過最後範文程還是保下來這兩個質子。因為他們需要一個穩定的後方,一旦殺了質子,那麽也就將朝鮮推向了明朝,皇太極雖然生氣,但卻是個精明的人,這點他如何看不到,因此範文程一說便準了,將朝鮮兩個質子圈禁,另外下令代善兩紅旗一到寬甸、鎮江堡便可以度過鴨綠江,攻擊朝鮮,以問背盟之罪。


    當然皇太極選擇兩紅旗移駐鎮江堡和寬甸一帶,也是有其想法的,皇太極已經偵知開入朝鮮的大明軍隊便是去年偷襲定遼左衛的山東鎮總兵田羽,遍觀整個大清。兩紅旗與田羽那可是苦大仇深,代善子嶽托、瑪瞻都是亡於田羽之手,嶽托死後。皇太極命嶽托子貝勒羅洛渾領鑲紅旗。這次對付田羽,皇太極選擇了兩紅旗,打田羽,兩紅旗根本就不用激勵,刻骨的仇恨足可以將田羽生吞活剝。


    三營騎兵雖然走的是陸路,但是進軍的速度比走海路的田羽要快了一天左右地路程。本來田羽約定兩軍與鐵山匯合,然後齊進義州。不過三營騎兵到了鐵山以後。就聽說韃子兩紅旗已經渡過鴨綠江,攻打義州。義州朝鮮守軍不過三千,而兩紅旗卻多達兩萬多人,雖然正紅旗尚未全部渡江。鑲紅旗和正紅旗一部的兵力已經遠遠超過守軍,同時雙方的戰力根本不是在一個檔次,如果不是有城桓,恐怕朝鮮守軍早就潰敗了。王守仁、王六、李笑天聽說這個消息後,除了第一時間將消息傳給剛剛到達椴島地田羽,便聚在一起商議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王守仁做事願意求穩,因此他首先發話:“不論義州多麽危急,我看還是等田大人的消息吧。”


    王六和李笑天可不是省油的燈。都是膽大包天的人物。得到消息後,他們兩個暗中就商量好了。準備不等山東鎮其他各營,馬上馳援義州。隻是怕王守仁阻攔,因此將王守仁找來,明為商議,實則逼迫王守仁就範。王守仁哪裏知道兩個人早已經商量好了,欣然應約,與會的還有朝鮮援軍總兵柳琳。


    王六故意不知似的朝著邊上地幕僚問說:“田大人現在身在何處,什麽時間能到鐵山。”


    那個幕僚也是個老油子了。知道王六和李笑天已經商議好了。王守仁這次恐怕是難逃兩人地算計了。因此他朝著王六笑了一下。答道:“將軍。田大人身處椴島。恐怕明日午後方能到達鐵山。”


    “明日午後才能到。那要是出兵地話最早也是後天早上地事情了。”王六故意用了一種淡然地表情。似乎不急於出兵。


    這時候。朝鮮地總兵柳琳有些急了。他會說漢語。因此大聲說:“各位大人。如果後天出兵地話。義州地守軍絕對堅持不了這麽久。韃子氣盛。已經揚言攻破義州後屠城。義州不但有兵士三千。還有一萬多老百姓呢。請眾人大人慈悲。速發援


    王六不屑地輕呲了一聲。朝著柳琳揚了一下頭:“既然義州已經非常危險。那麽你怎麽還跑到這來了。怎麽不帶著你地兵和韃子拚命去啊。”


    聞言柳琳地臉上不由一紅。小聲說:“不是我不去救。我就三千兵。多數都是老弱病殘。去了不也是以卵擊石嗎。”


    “哎。我說。這個可是你們朝鮮地事情。你都不急。我們急什麽?”王六這番做作。看得李笑天和那個幕僚都想笑。隻是怕王守仁看出破綻。硬憋著。不敢笑出來。


    王守仁見王六咄咄逼人,怕朝鮮的總兵柳琳臉上掛不住,忙出來打圓場:“六子,你都是做參將的人了,怎麽到染了一身匪氣,你不急著出兵相助,也得好言相勸吧。”


    王守仁比王六大,現在不比田羽升帳議事,因此王六笑著說:“大哥,小弟就這個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好言相勸就有用了,義州不還是該破就破。”


    柳琳急得要跪下,王守仁一把將他拉了起來,柳琳帶著哭音說:“三位大人,你們就發發慈悲吧,不然義州俱為齏粉矣。”


    王守仁看著柳琳地樣子實在有些不忍,他瞧了瞧李笑天還有王六,口中喃喃說:“你們倒是想想辦法啊。”


    李笑天走了過來,一邊幫助王守仁將柳琳按回椅子上,一邊說:“沒有大人地命令,我們怎麽能隨意出兵呢。”


    王守仁有感於柳琳的一席話,隱藏在內心深處地那股善心湧上了心頭:“那我們也不能坐視韃子屠城吧。”


    “怎麽,大哥,你想出兵援助義州?要去你去,我可不去。”王六現在反倒是欲擒故縱、以退為進。


    “我哪裏說出兵相助了。”


    “不出兵相助怎麽能解義州之禍。”


    王守仁頹然的坐回椅子,良久才說:“一萬多生靈啊,我們……”說到這不由長歎了一聲。


    “那跟我們有什麽關係。”王六又來了一個火上澆油,這下子王守仁有些發怒了。他站起來大聲叱責王六:“六子,你這個人怎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看到朝鮮同胞受難。你不救就罷了,怎麽還在這說風涼話呢。”


    “你有同情心,你怎麽不發兵去救。”


    “那不是大人沒有命令……”


    “別拿大人地命令找借口,我看你是怕了代善的兩紅旗。”


    王守仁這下不幹了,指著王六說:“好小子,我就知道你瞧不起仁字營。代善還不放在我的眼裏。就是皇太極來了,我們仁字營也絕對不會給山東鎮丟臉。”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不服氣了。有能耐,咱們比一比。”


    “怎麽比。”王守仁怒極之下,也沒有想到王六是步步為營,引自己入套呢。


    “柳大人懇求你也看到了,你不是說我沒有同情心嗎,這樣好了,咱們馬上發兵援助義州,和兩紅旗幹一下。看看誰在吹牛。大人怪罪地話,由我王六一個人頂著。”


    王六說到援助義州。王守仁不由沉默了下來,事關重大。可不是鬧著玩的,即便是被王六逗弄出怒火,王守仁還是冷靜下來。援助義州,如果仗打勝了,那麽一切都好說,田羽即便怪罪也可以用功勞抵消無令行事的罪過。但是一旦要是打敗了呢?損兵折將不說,要是影響到大人以後地戰略,這個罪過可不是他王守仁、王六哪個人承擔得了的。


    看到王守仁冷靜了下來,王六和李笑天擠咕了幾下眼睛,王六又大聲說:“笑天,你去不去?”


    “去,守仁大哥說的是啊,咱們不能看著朝鮮同胞慘死在韃子的鐵騎之下吧。”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是個孬種。”


    柳琳聽到王六和李笑天都表示出兵,忙又站了起來,哭著說:“多謝大人,多謝眾位大人,等到解了義州的圍,我一定讓義州的百姓給三位將軍立生祠供奉。”


    “別,我們都是命薄之人,可架不住這個。”王六一臉地壞笑。


    王守仁這時才驚醒,知道上了王六的當了,隻是現在自己再要阻攔,那麽自己在柳琳地眼中成了什麽人,以後朝鮮百姓知道了,還怎麽相處,隻好歎了一口氣,瞪了王六一眼:“小六子,你可真會啊!”


    望著王守仁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王六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大哥說我沒有同情心,小弟也覺得有那麽一點,雖然沒有大人的命令,但是為了大哥地教誨,勉為其難發兵相救吧。”這貨現在還得了便宜又賣乖。


    既然已經決定出兵相助,王守仁說道:“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王六聳聳肩頭,笑著說:“咱們三營行動,一旦有什麽事情,由三人商議辦理,一旦三人意見一致,由大哥具體負責,這可是田大人定下的章程,現在咱們三個意見一致了,我和笑天唯大哥馬首是瞻。”


    李笑天忙附和說:“對,一切由王大人做主。”


    王守仁官拜參將、雖然王六和他同級,但是他是大哥,王六自然要聽從於他,而李笑天雖然是鐵衛營的首領,但是職銜不過遊擊將軍,再說王守仁要老成持重的多,因此田羽才會定下這個章程。王守仁聽完王六和李笑天的話,也就當仁不讓做起了主,王守仁知道這兩個家夥打起仗來,絕對是勇將,但是對於行軍作戰這套東西就較之自己差了很多。


    最後王守仁決定集中三營,再加上柳琳的兵,合為一路,援救義州。王守仁之所以定下這個政策,也是為了保險起見,怕一旦分兵,反而被代善各個擊破,而且三營加上柳琳三千兵。那就是一萬八千人,代善兩紅旗也未必敢爭鋒相對。即便兩紅旗想吃掉自己這一萬八千人,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到。隻要拖過兩天,大人的其他各營趕到,那就不怕代善的兩紅旗了。


    王六和李笑天聽到王守仁求穩,失望地表情都寫滿了臉上,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次出兵隻能勝,不能敗。因此他們最後也接受了王守仁地部署。傳令下去開始出兵義州。


    就在代善馬上就要攻陷義州的時候,王守仁地大軍趕到了。義州城頭上地百姓、士兵看到了大明地旗幟,不由歡聲雷動,不少人朝著大明京師的方向跪倒,山呼萬歲。情況果如王守仁所料。代善沒有立刻發動進攻,而是退兵五裏,一邊紮營休整,一邊派出大量地偵騎四處探聽消息。代善的選擇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韃子兩萬多大軍圍攻一個三千守軍的義州,本來以為手到擒來,沒有想到整個義州百姓同仇敵愾,寧死不降。幫助朝鮮軍隊守城。韃子大軍連續攻擊三日不下。已經呈現出疲態,眼看著義州就要攻破。明朝的援軍趕到,也讓韃子大軍失望至極。以疲軍、哀軍應對士氣正旺的明軍。代善想也不想,就選擇了退避。第二天,代善率領羅洛渾等人出戰,雙方在義州之前相遇,韃子兩紅旗全部是騎兵,而王守仁三營、柳琳也都是騎兵,這也是明清兩國第一次大規模地騎兵對戰。


    王守仁緊緊握了一下手中的令旗,仗他打了不少,但是這是他頭一次作為主官來指揮一次戰役,心中能不緊張嗎,而且麵對地是人數優於自己,騎術、箭術也由於自己的韃子兩紅旗。代善通過偵騎已經知曉田羽率領一萬多大軍也是日夜兼程往義州趕,夜間便可到達,因此他隻有一天的機會對付這股輕騎而來的援軍。昨天夜裏很多將領提出劫營,代善也心動了,但是他看完王守仁地大營以後,就打消了劫營的念頭,因為王守仁的大營成品字形,環環相扣,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破綻,地勢選擇的也是易守難攻之處,外麵不但鹿角、蒺藜遍布,還挖了不少暗壕,用於阻擋騎兵快速突擊。大營布置得如此,一看就有名將之風,代善心中不由沉重起來,看來這個對手不簡單啊。經過一夜的思考,代善終於決定和這位明朝將領會上一會,看到王守仁布置的陣型偏向防守,代善不由搖了搖頭,還以為是個名將,原來這個將領防守型將領,那他昨夜的大營也就不足為怪了。不過代善留了一個心眼,派出一隊兩千人地騎兵隊伍進行試探。


    王守仁看到代善派出兩千騎兵試探自己,冷哼了一聲,朝著一邊地李笑天說:“笑天,給你鐵衛營一個機會,殲滅了這夥騎兵。”


    李笑天沒有想到王守仁第一個竟然會點自己的將,略微驚詫,不過馬上就是一臉興奮地說:“王大人,你就瞧好吧。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二千人,咱們也出兩千人,這一回讓韃子知道咱們山東鎮騎兵地厲害。”李笑天說完就朝後麵一個呼哨,大聲說:“左軍、前軍、右軍三隊聽令,殲滅韃子這隊騎兵。”


    “殺。”鐵衛營發出震耳欲聾的喊聲,然後就在李笑天的帶領下衝了出去。本來代善看到王守仁這個防守陣型,以為王守仁心存懼意,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和自己硬碰硬,代善的眼神不由眯了一下,對王守仁的看法又提高了一級。


    李笑天的鐵衛營身穿的都是輕型歌德甲,防護能力那是按照能夠抵禦韃子弓箭的近射設計的,現在雙方互射,鐵衛營幾乎可以無視對方的射擊,因此雙方第一輪互射鐵衛營占了上風。而且有些極大的優勢,第一輪對射,韃子損失了將近百人,而鐵衛營幾乎做到了無損,隻是有二十多匹馬被射殺,馬匹倒斃,傷了幾個騎兵而已。


    整個兩紅旗的將領都沒有想到情況會是這個樣子,在他們的印象中,自己二千騎兵足可以對付大明五千以上的騎兵,甚至更多,即便是戰鬥力極為強悍的關寧鐵騎,也不敢一對一的和韃子放對。這一次雙方人數相當,自己卻落了下風,這種情況是代善從來沒有想過的。這兩千騎兵是鑲紅旗羅洛渾的手下,看到他們給自己丟臉。羅洛渾氣得大罵這支騎兵的首領布丹。布丹這時候也不好受,在二萬多大軍麵前,敗給同等數量的大明騎兵。讓他地臉上如何掛得住。布丹自葉赫歸努爾哈赤以後,身經百戰,以勇聞名於兩紅旗,現在山東鎮鐵衛營不啻於在兩紅旗麵前打了他的耳光,因此他大喝一聲,將身上的甲胄全部脫掉。露出結實地疙瘩肉,然後朝著後邊的大軍說:“拿出你們的精神來。不要讓兩旗看咱們的笑話。”後邊的那些騎兵也是憤懣不已,剛才互射,對方除了注意馬匹以外,對射往身上的箭矢根本就無視。而那些箭矢也破不了對方甲胄地防禦,他們即使再準,破不了甲胄的防禦也是徒勞。現在布丹脫掉了甲胄,奮勇要和李笑天地鐵衛營一較高下,這些騎兵的士氣也被激勵起來。布丹對於自己士兵的士氣非常滿意,馬刀一舉,大吼一聲:“衝,把這些南蠻全部殺光。”說完第一個就衝了出去。後邊的騎兵怪叫著也跟著布丹朝著李笑天那兩千騎兵衝了過去。


    李笑天看到布丹裸了上身殺了過來。冷哼了一聲,從箭囊中拈出三支狼牙箭。一起放在弓弦之上,這個是嶽晟教給李笑天地一弓三箭之法。李笑天足足練了近一年才學會。第一次就使用在了裸身上陣的布丹身上。李笑天瞄了又瞄,覷布丹揚起身子,大喝一聲:“中。”箭矢如三顆流星般朝著布丹射了過去。


    布丹既然脫了甲胄,自然小心著冷箭,遠遠的看到李笑天瞄著自己,不由冷哼了一聲,故意將身子揚了起來,而李笑天也沒有放棄這個機會,箭矢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射到。三箭分為上中下三路,布丹一帶馬韁,讓開了下路的箭矢,幾乎在帶馬韁的同時,仰倒在馬鞍之上,用左腳踢飛了中路的箭矢,而右手一把將上路的箭矢拿在了手中,這幾個動作一氣嗬成,瀟灑至極。布丹破了李笑天一弓三箭,引起了觀戰地兩紅旗戰士地歡呼。布丹回過身來,大喝一聲:“也接我一箭。”手一鬆,箭矢攜著排山倒海之勢朝著李笑天射去。李笑天沒有絲毫擺酷的想法,而是簡單地揚起了手中的歌德盾,就破了布丹雷霆萬鈞地一箭。本來歌德盾是重騎兵的裝備,鐵衛營沒有裝備,不過李笑天看過堂吉提斯的甲胄後,非常喜歡歌德盾流線的造型,央求堂吉提斯打製一個送個他。看到騎兵將領喜歡歌德盾,堂吉提斯歡喜還來不及呢,因為喜歡重騎兵裝備的人越多,堂吉提斯就離他的夢想越近一步,因此足足打造了十麵上好的歌德盾,送給了李笑天。李笑天這次也帶了一麵,這才有用盾破箭的一幕。


    李笑天破箭以後,也是一聲令下,帶著兵士朝著布丹的騎兵衝了過去,雙方就像兩道鐵流撞在了一起,然後又迅速分開。這次衝擊勝利者還是山東鎮鐵衛營,韃子的馬刀雖然能夠破了輕型歌德甲的防禦,但是效果也不是太好,往往砍破鎧甲就失去了力道,對鐵衛營的殺傷並不是很大。而鐵衛營使用的是鐵質騎槍,遠了用刺,近了用砸,韃子的鎧甲根本就無法防禦鐵質騎槍,因此鐵衛營再次占了上風,不過這次的優勢差距不再像互射的時候那麽大了。


    布丹像是一隻受傷的猛虎,眼中盡赤,連續兩次的失敗讓他失去了理智,他隻是不斷的重複著衝、衝的叫喊聲,韃子在他的催促下,不斷的衝向李笑天。經過又三次衝鋒,布丹的隊伍已經垮了下來,傷亡超過七八百,再沒有一戰之力,而李笑天哪裏的傷亡不過二三百而已。代善無奈之下隻好鳴金收兵,布丹卻無法承受這個打擊,怒喝一聲,單槍匹馬就朝著李笑天衝了過來。李笑天再次施展一弓三箭射向布丹,布丹這次就沒有上次那麽幸運了,一個是怒極頭腦混亂,一個是經過剛才的衝鋒,體力下降很多,這一次他隻讓開了兩箭,被中路那箭射在了脖子上。布丹哎呀一聲,翻身落馬,李笑天正準備取了布丹的性命,布丹的那些手下拚死將布丹救了回去。


    李笑天將手中的馬刀斜指藍天,大聲喝道:“誰敢再來。”


    看到勇如布丹者,也落了個兵敗重傷的下場。雖然李笑天一臉的囂張,但是兩紅旗將士卻集體失聲,良久才有一員將領大喝一聲:“我來會會你。”說完帶著一標人馬就衝了出來。


    李笑天看到這個人帶著的人馬不過二十多匹。就知道官職不是很大,一臉的不屑說:“來將通名,本將手下不死無名之輩。”“碩倫。”


    “好,你地兵少我也不為難於你,我和你來個公平的對決。”話落扭頭對後邊說:“紀達,帶上二十人和他玩玩。”


    被稱作紀達的是一個二十多歲地年輕人。他是李笑天遠房的族弟,聞聽李笑天在山東鎮做了中軍官。便帶著五個同鄉,跑到濟南投奔李笑天。李笑天將他編入了鐵衛營,由於訓練刻苦,作戰勇敢。現在已經做了把總,紀達聽到李笑天讓自己去對付碩倫,大喜過望,激動的說話都有些顫音:“是,大人。”話落帶著他的二十多個手下就衝了過去。


    紀達這一隊人除了有一多半使用騎槍的,還有九人使用的是歌德盾、馬刀,田羽覺得歌德盾加馬刀地組合的攻擊力不如鐵質騎槍,因此為這九個人每人配置了十根投槍。這個槍長不過三尺。前麵是三寸長地鐵刃,後麵還有尾翼。用來加強平衡,使投槍的準確度更高。當然之所以重視這九個人。那是因為田羽在摸索騎兵兵器組合,以便提升騎兵的戰力。


    碩倫從方才布丹和李笑天的對陣中,知道弓弩對於明軍地甲胄來說幾乎便可以無視,因此他也不多說,帶著二十多名手下就衝了過來。紀達冷哼了一聲,給那九個人做了一個使用投槍的手勢,然後帶著人也衝了過去。馬上就要接戰,九個人從背後同時抽出投槍擲了出去。近在咫尺,碩倫的手下還沒有防備,一下子就有五個人被投槍射中落馬。而這五個人落馬也大大影響了碩倫等人衝擊的節奏,因此第一回合,紀達完勝。包括被投槍所殺的五人一共殺敵十一,自損兩人。碩倫的手下還剩下十五人,而紀達則剩二十四人。


    二十四對十五,勝負不言而喻,但是碩倫還是沒有放棄,帶著兵又朝著紀達衝了過來,這一次紀達同樣使用了投槍,不過效果不是很好,因為對方有了防備,使投槍無功,損失是二比二,平手。碩倫再衝,紀達同樣命令使用投槍,不過這一次采用的是三人投殺一人,最後投槍殺兩人,雙方沒有其他傷亡。十一對二十二人,差距越來越大。顯然打下去碩倫也沒有勝利的希望,羅洛渾令碩倫回軍,碩倫看了紀達一眼,恨恨地說:“終有一天我會報今日之辱。”說完帶著人,就趕回本陣。


    代善試探地騎兵完敗而歸,讓代善打了退堂鼓,本來皇太極調兩紅旗來寬甸、鎮江堡一帶,其實是兵力恫嚇,想著迫使朝鮮國王就範,當然一旦兵力占優,勝券有較大把握的時候,代善可以發動對田羽地攻擊。不過皇太極已經明令代善,一旦兵力相當,不可輕易開戰,固守鎮江堡、寬甸一帶。攻打錦州在即,皇太極不想兩年多的準備功虧一簣,因此才會下這樣地命令。通過剛才的試探,顯然這支明軍騎兵的戰力很強,甚至連公認的大明第一強軍關寧鐵騎也沒有這樣的戰力,和常年馬鞍上生活的滿洲人也不相上下,如果現在開戰,恐怕不是幾個時辰就能夠結束的,到時候一旦讓這群騎兵纏住,而田羽和朝鮮的援軍一到,那麽吃虧的絕對是自己。因為代善知道,整個遼東幾乎已經沒有兵可派,自己這是孤軍深入,麵對的是大明和朝鮮的聯軍,一旦自己被纏在這裏,那就需要皇太極從遼西調兵回援。等到遼西的兵回來,恐怕自己早就成了白骨了,看到代善遲遲不下令全軍攻擊,羅洛渾急了,他策馬趕到代善的馬前,大聲說:“爺爺,為什麽不全軍衝鋒,這是山東鎮,我阿瑪就是……”話沒有說完,淚水已經盈眶。


    “孩子,現在咱們孤軍深入,不得不謹慎為是。你父親的仇也不急於一時,早晚我會擒了田羽,用他生祭你父親。”


    “對方兵力明顯要弱於我們,我們……”


    “羅洛渾,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個旗主嗎?不要讓大清的勇士看低了你。回去,我自有道理。”挨了代善的訓斥,羅洛渾委屈的回到己鎮,他握緊了拳頭,恨恨的說:“田羽,我殺了你。”


    代善和幾位心腹將領交換了一下意見,準備全軍攻擊,雖然李笑天表現出來的戰力讓代善等人驚詫,但是他們不相信整個山東鎮的騎兵都有這個實力,因此他們還是決定賭上一賭。正當代善舉起手來準備下令全軍攻擊的時候,一個斥候騎著馬飛奔而至,看到代善大聲說:“敵襲,敵襲。”


    “不得驚慌,哪裏有敵襲?”


    “大人,山東鎮大軍距離這裏不足二十裏了。”


    代善聞言不由一愣,昨天他和眾將算過了,按照田羽到義州的距離和步兵的行軍速度,最早也要今天晚間才能到達義州,怎麽會這麽快?他忙問道:“有多少人馬?”


    “上萬人。”


    “可探查清楚了。”


    “小人曾抵近偵查,不會錯。”


    代善和眾將領相視看了一眼,雖然有些不信,但是上萬的大軍斥候怎麽能搞錯,因此商議後,代善決定采取穩妥戰術,撤回鎮江堡,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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