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韃子的騎兵沒有退去,田羽心中便猜出了對方的想法,他隻是不屑的輕笑了一下,不再理會對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傳令埋葬那些陣亡的明朝兵士,然後也不退走,反而在不遠處紮下營盤,看樣子是想著與韃子決戰。


    看到田羽有恃無恐的紮營,根本不把近一萬兵士的自己放在心上,努山反倒覺得事情蹊蹺,認為田羽一定有問題,連著派出大量的斥候向四周偵查,將偵查的範圍甚至擴大到六七十裏。還不覺著放心,趕緊找來眾位將領商議。


    七八名高級將領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田羽為什麽會如此。待到斥候帶回來六七十裏之內沒有任何明軍的蹤跡,努山更加疑惑起來。難道他田羽真的以為憑借不到一萬的步兵能夠戰敗一萬的騎兵?不說明軍以往的戰績,就是努山自己也不敢帶著不到一萬的步兵和一萬騎兵正麵對抗。因此越想越覺得裏麵有問題,努山不由越來越急躁,連連催促其他將領想辦法,又轉過頭對準塔說:“準塔,這些人裏麵就你和田羽打過,你說說他的軍隊有什麽過人之處。”


    準塔琢磨了半天,試探著說:“和其他明軍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就是火器多些,難道他想憑借火器和我們打?”


    努山輕呲了一聲:“明朝的火器在遼東我們見識的多了,除了紅衣大炮,其他的根本就沒有什麽威力,動靜倒是不小,全是嚇唬人的玩意。”


    “對了,大人,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田羽營中的火器和咱們在遼東那時候遇到的不同,威力大多了。”


    努山等人聽準塔如此一說,都將目光集中到準塔那裏,等待著下文,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準塔咽了口吐沫,然後回想著說:“在遼東的時候,我們一旦突破蠻子的軍隊,那些火器都成了擺設,但是田羽的用法和那些明朝將領不同。火力不但密集,而且射擊之時根本就沒有什麽間隙,因此對我軍的威脅大多了。而且對方使用了標槍,那個東西殺傷更大,我們就是敗在標槍之下的。”


    “標槍?”


    “不錯,蠻子的標槍的殺傷力遠遠超過他們的弓箭,而且我們穿著的輕甲,根本就無法抵擋標槍的傷害,我帶的兵多數都是被火器和標槍所殺。我們已經突破了蠻子的軍陣,如果沒有標槍恐怕敗的不是我,而是那些蠻子。”


    聽到準塔如此一說,眾人紛紛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平時和明軍作戰,即便是麵對數倍於己的明軍,這些人從來沒有怕過,往往幾個衝鋒便可旗開得勝。現在麵對人數上處於弱勢的明軍,反而讓大家感到壓力,甚至有一絲恐慌。


    李國翰思考了良久,大聲說:“大人,我有一法,可以破田羽的火器。”


    努山是員勇將。擅長地是戰場上地廝殺。說到計謀。遠遠不能和漢人出身地李國翰想比。聽到李國翰如此說。不由來了興趣。因此連忙說:“李大人。說來聽聽。”


    “聽準塔說來。田羽所憑借地不過是火器與標槍。但是這些武器也有缺點。那就是白天才能發揮出他地威力。我們可以趁著黑夜劫營。這樣我們就可大大減少火器和標槍地殺傷。憑借我們騎兵地衝擊力。他田羽一萬步兵怎麽能是我們地對手。”


    “劫營?”努山看了看周圍地幾個將領。


    幾個將領聞言同時附和:“對。對。劫營。”


    “劫營?”田羽一臉驚詫。笑著對楊軍說:“你怎麽知道韃子必來劫營。”


    楊軍指了指外麵被吹折地大旗旗杆。說:“大風吹折中軍旗杆。必主對方劫營。”


    田羽聞言不由大笑起來,作為一個現代人根本就不信這些迷信之說,要是真的這麽靈驗,那曆史上怎麽會出現那麽多劫營成功的例子。風大吹折旗杆,那是最正常不過的自然現象,怎麽能和對方劫營混淆在一起呢。


    楊軍看到田羽如此表情,不由同樣笑了一下:“大人,怎麽你不信?”


    “這個是自然現象,哪像你說的那麽懸乎。”


    “自然現象?”


    “自然現象就是說自然界中由於大自然的運作規律自發形成的的某種狀況,其完全不受人為主觀能動性因素影響。比如月有陰晴圓缺等等。”


    “什麽是自然界,什麽是人為主觀能動性?”楊軍是舉人出身,自認為自己的學識不差,但是聽田羽說的話,簡直是天書,根本就不明白。


    田羽也不由一頭黑線,這些可不是一句兩句說的明白的,再說和明朝人說什麽主觀能動性,困難程度恐怕不次於讓現代人相信人是石頭中蹦出來的。因此忙說:“這些幾句也說不明白,大概意思就是刮風下雨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跟對方劫營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楊軍聞言說:“這麽說來大人是不信韃子會來劫營了?”


    田羽聳了聳肩膀:“不是不信韃子不會來劫營,而是不信折了旗杆就代表著韃子會來劫營。”


    “說白了,大人還是不信。這樣,可敢與建波賭上一賭?”


    “賭什麽彩頭?”


    “一百兩銀子,如果大人不怕輸的話,一千兩銀子如何?”


    看到楊軍如此信心百倍,感覺上像是要打劫自己一般,不由笑著說:“你這麽有信心你會贏?”


    楊軍哈哈笑著說:“怎麽大人不敢賭嗎?”


    聽楊軍如此一激,田羽哪能示弱:“賭就賭。不過一千兩銀子,恐怕建波當了褲子也沒有這麽多吧?”


    “至於銀子,大人不必擔心。”


    “好,就和你賭一千兩銀子,不過如果韃子真的能來劫營,我寧可輸一千兩銀子。”


    “哦?為什麽?”


    “隻要韃子劫營,我就能讓他有來無回,到時候殺敗韃子,一千兩銀子算什麽。”


    “這麽說來,大人是有贏無輸了。”


    “好,我就賭上一回。”


    四更天。


    月亮照得大地一片慘白,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從韃子的大營中魚貫的走出足有七八千的軍隊,如同一隻黑色的大蛇朝著田羽的大營悄悄開去。大軍行到了距離田羽大營轅門不到二百步的時候,明軍還沒有發現韃子的行動。遠遠的看了一眼,轅門附近打著瞌睡的士兵,努山的嘴角不由浮上一絲笑意,低聲對旁邊的準塔說:“看來田羽不過如此。準備好火箭了嗎?”


    “大人,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的命令了。”


    “好,加速,一百步開始騎射,務必一擊成功。”


    這時,努山覺得已經不用再隱蔽什麽,大刀一揮:“衝。”七八千韃子騎兵像是一股洪流朝著田羽的大營救衝了過來。七八千騎兵一起奔跑起來,連大地都微微震顫起來,轅門門口的幾個明軍被驚醒,看到韃子騎兵海潮般撲來,一個個大聲驚叫起來:“敵襲,敵襲。”然後朝著營中跑去。


    努山冷哼了一聲:“現在已經晚了,射。”


    韃子騎兵紛紛用手中的火折子點燃了火箭,朝著明軍大營就射了過去,數千支火箭落在營帳之上,一時間田羽的大營燃起了大火。努山的軍隊快似一道閃電,衝破轅門殺了進去,但是當他們衝進大營以後,馬上就感覺到了不對。這麽多營帳起火,怎麽沒有明軍出來。同時大營中響起了嗤嗤的聲音,讓人聽著毛骨悚然。


    準塔看到兵士們驚慌,氣急敗壞的衝進一個營帳,不一時就又衝了出來:“大人,不好了,是空營,我們中計了。”


    努山聞言如澆冷水,心驚膽寒之下,忙大聲喝道:“撤,撤。”


    但是為時已晚,田羽大營中響起了連環爆炸聲,原來剛才的嗤嗤聲是布滿營中的毛竹中傳出來的,裏麵是地雷的引線。明朝已經發明了地雷,不過製作非常粗糙,都是石雷。田羽第一次在大名府看到後,就朝著沙福德要了不少,一直沒有用上,這次正好讓努山嚐到了厲害。


    隨著爆炸聲,石塊飛濺,韃子傷亡不小,而田羽帶著大軍早就將大營包圍。大營中火光衝天,亮如白晝,韃子完全成了弓箭營和火槍營的靶子,而剩下的步兵則擔當起標槍投手來,一時間各種遠程攻擊的手段全部朝著韃子招呼過來。而埋在營帳下麵的火藥也被大火引燃,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堆在上邊的石塊紛飛,殺傷力十分強大。


    田羽看著火光中哭天喊地的韃子,笑著對旁邊的楊軍說:“今天雖然輸了一千兩銀子,但是我高興。韃子還敢和我玩火箭,哼。玩火,我是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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