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州學出來王粲非要我帶著他去襄陽街頭轉一轉。我也覺得自己好久沒有認真看看襄陽了於是就同意了。兩人隻帶了三五仆從在大街上閑閑的走。青衣小帽不著錦袍竟有一種放下一切的快意。看著自己親自設計的這個城市變得越來越繁華那種成就感簡直比打了一場大勝仗也不差什麽。


    這座史上名城緊靠漢水是南北交通的要衝之地四川的蜀錦、井鹽吳地的海貨宛城的鐵器都在這裏交匯。還有蠻人和山越人自南方遠來販賣他們那些粗劣的貨物。由於我們在荊州采取的是一種十分寬鬆的管理製度吸引了不少外地來的商人。由於人多整個城市顯得有些喧囂一隊隊的車馬不斷的穿城而過。包著鐵皮的木輪碾得街道石板上火星四濺。鐵匠鋪中叮叮當當的響著飯館中傳出甜甜香香的味道士兵穿著整齊的號褂精神的守著城門和各處要道不時有著著綢的士人學子和穿著鐵甲的將領在街上行過。


    這裏和大漢其它的城市不同沒有那麽多的乞丐沒有那麽多滿臉愁苦的人整個城市充滿了一種奇妙的活力。


    我們在東門裏一家酒樓停下來。這家酒樓名叫“快登樓”。三國時期酒家不是那麽很多酒樓就更少。大戶人家喜歡在自己家裏吃窮人又吃不起經商的有錢卻被人看不起國家不重視商業到了晚上還宵禁種種因素餐飲業很難展起來。再加上漢末大亂好多地方都達到人相食的地步。我行了這麽多地方似乎也就是我們襄陽和長安還有酒樓。其它地方大都關了門甚至聽說在青州等地方唯一可以算是餐飲業的就是賣人肉的鋪子活人綁在門前柱子上想吃哪塊切哪塊。叫做賣肥羊。不想了痛心而又惡心。


    小夥計熱情的迎上來利落的打著招呼嘴裏不閑手邊更不閑殷勤的把我們讓到二樓雅間。


    王粲點了一道炒萵蓮我點了一道漢水中特產的小白魚。話音才落那夥計叫了起來:“客官當真會點這道菜可是咱這店的招牌您不知道咱們地襄陽公子就最喜歡吃這道菜的。當初他老人家初來荊州就是品著酒吃著這道菜。揮手之間。滅掉了各部宗賊。”


    王粲笑了:“我可是聽說滅宗賊是在宜城啊?”


    “是啊”小夥計叫起來“這位客官一看就是讀書名史了不起的人物居然連這個都知道我們這個店就是從宜城遷來的。我們店說他還曾見過劉公子呢那可當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咱們荊州人誰不念咱公子爺的好處?要不是咱們使君大人和公子爺。現在荊州還亂七八糟狼煙地動地呢。”


    小夥計一個勁兒的稱讚我們父子王粲笑道:“你見過劉公子?”


    “沒有不過我們家掌櫃的見過那人身高八尺眉清目秀。那相貌”他忽然壓低聲音。“我家掌櫃說好象世祖皇帝(劉秀)呢。”


    我嚇得直眨眼。王粲笑著解圍道:“都是漢室一脈相似也是正常的。


    揮手夥計退下王粲搖頭歎道:“師弟原本以為你不過是一個武夫遠遠及不上我半分如今看來我比你可是差得遠了。”


    我笑道:“那些都是浮名就如天上的浮雲一樣。”


    王粲道:“說你胖就你喘。我原還覺得你配不上我琰姐姐現在既然你們要成親了我也就不說別的了不許欺負她不然地話我不答應。要答應了先飲我一杯。”


    我一飲而盡:“這個你放


    王粲又滿一杯道:“這次來襄陽我打算留在這裏給我安排個職位吧。”


    我笑道:“那當然是歡迎了這樣師兄先在州學掛一個職位回頭我再安排如何?”王粲點頭同意。


    正此時窗外忽然有人叫起來:“李都尉回來了!”隨之就是一陣喧鬧。


    王粲挑開簾子向外看去道:“這是誰好威風啊。”


    我也轉頭看去隻見外麵路上已擠滿了人東門開處一隊車馬蜿蜒而來。當前一杆紅色認標旗上書一個大大的“李”字旗下親兵們個個一身鐵甲頭戴鐵盔騎在馬上神氣活現大拇指翹翹的指著胸口驕傲的昂著頭很有一股子得勝而歸的架式。


    我明白那是李嚴回城了。李嚴是南郡都尉配合蒯越、劉磐、黃敘等進行對武陵的戰役此次他回來一是匯報武陵的戰況二是要向我要援兵要軍械物資三才是參加我地婚禮。


    李嚴軍務民務兩樣都很精通當初曾負責安置流民和襄陽築城功績不小。孫堅攻襄陽時他守東門大殺潰兵露了大臉此次在武陵戰場上他以三百孤軍阻擊數千武陵蠻也立下不小地功勞。


    城門口的人越聚越多看著車隊逐漸走近有人已經高聲叫了起來:


    “李公威震武陵!”


    “李公旗開得勝!”


    李嚴騎著一匹高大的白馬從後麵越眾而出。滿臉帶笑的朝人群拱手:“多謝各位父老抬愛!李嚴愧不敢當”引得諸人又是一陣嘖嘖稱讚。


    李嚴眼下還算是荊州的新生代今年二十七歲正是將軍年少英氣勃的時候。這位未來與孔明爭權於蜀地的人物兒眼下正是嶄露頭角崢嶸初現的時候。


    “好一員虎將瞧那口刀!不下二十斤吧。”王粲點頭道“荊州果然名將輩出。”


    “三十六斤。”我點頭笑道。


    “嗬那沒膀子力氣可使不了!”


    “人家是文武雙全!不光是馬快刀疾在經學上不見得比師兄你差呢。”


    與此同時南線戰場也正殺得如火如荼。


    那裏不但是武陵蠻遍地橫行而且張羨也引精兵五萬而來。而我軍在武陵戰場上兵力總計不過萬人處於完全的劣勢。


    張羨此次出兵以其子張懌為前鋒引勇將邢道榮、陳應、鮑隆等攻益陽逼漢壽準備攻取武陵地治所臨沅。而他自引大將韓玄、楊齡、鮑隆、鞏誌等帶行軍參謀桓階北取嶽陽阻斷臨沅到江陵的通道。武陵郡山高林密是武陵蠻的天下。平原之地唯有環洞庭湖區的臨沅、益陽、嶽陽這個三角形的地帶。張羨地進攻在地理上占據了主動讓蒯越十分難受。


    蒯越不愧是我荊州傑出地人才他麵對凶狠的武陵蠻和強勢地張羨冷靜應對不慌不忙。


    他要求各縣嚴守城門堅壁清野不得出城與敵交戰。張羨和武陵蠻就隻有攻城一途了。可是陣兵於堅城之下武陵蠻就缺少了攻城的勇氣他們天生喜歡打野戰不喜歡進攻堅城。這樣一來時間一久武陵蠻必然堅持不住會退回山中當敵人隻餘張羨一個的時候這仗就要好打得多了。


    戰況展正如蒯越所料的那樣在南線武陵都尉潘的節節抵抗他自江陵之戰後降了我們對張羨他除了以死相拚沒有別的出路。而他的本事也的確不凡麵對張懌的衝擊居然打得有聲有色。張懌讓邢道榮等猛將日夜攻城潘就組織全部軍民輪流登城反擊。張懌連攻七日七夜漢壽城下屍積如山但卻就是攻不破潘的漢壽城最後連荊道榮都負傷三處對張懌哭道:“少將軍讓軍人們休息一下吧給咱們荊南的軍隊留點種子吧。”


    張懌心中憤恨卻無計可失眼見這漢壽城處處破毀似乎隻要用手輕輕一推就能倒下連城頭的守軍都有很多是老弱的百姓了可是任憑他流盡最後一滴血卻還是沒有辦法拿下它來。


    他讓人去請蠻人希望他們出一支軍力攻打漢壽。


    但是蠻人顯然不想為他幫忙。


    五陵蠻領名叫沙摩海勇力過人和官家打老了戰事他父親就是因為造反被漢庭砍了腦袋。他自己也幾乎年年造反卻從來沒有吃過虧他有幾個原則一不攻堅城二不打硬戰三不動朝庭大員滑得如同油錘一樣。所以雖然年年造反但卻沒有被朝庭的大軍進攻過反而是越打越強勢力越來越大幾乎有要整合五陵蠻的趨勢。


    不過五陵蠻雖然人數眾多每一個男丁都是強兵個個英勇擅戰但卻有一個巨大的缺點就是他們不知團結為何物。他們很多部族都有這種情況一群人拚命攻打一座城眼見城門都被攻破了卻突然不打了轉身就走了其原因或許是肚子餓了或許是到了睡午覺的時間了甚至幹脆就是興致過了不願意打了。這樣的軍隊就算是再強也不可能出師遠征更不可能為武陵蠻打下一片天下。


    沙摩海顯然對談判的興趣遠比對作戰要強一些眼下蒯越的信使就在沙摩海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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