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尼娜和詩妃婭促膝坐在靠背呈祥雲形的長條沙發上,兩個人拉著手,神態頗為親密,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們是多年的香閨秘友,根本不會想到她們剛剛相識不過一個多小時。


    維德尼娜穿著翻領的拖地長裙,刻意用蓬鬆的裙子提前遮蓋住了將會漸漸隆起的小腹,她看見西塞羅步入客廳連忙起身,笑著伸開了雙臂。


    詩妃婭看到西塞羅臉色驟然一變,恢複了往日冷若冰霜的神態,微笑被冰封在淡漠的目光中,此時的阿倫根竟然也在微笑,意猶未盡地品嚐著兩個女人製造的快樂。


    阿倫根極少露出笑容,尤其是麵對陌生人,詩妃婭平素待人更是苛刻,除了阿倫根,她沒有和任何人有過這樣親密的舉止,是維德尼娜的美麗使他們折服,還是她天生具有使人親近的氣質,西塞羅沒有時間考慮那麽多,但此時他是驕傲的,為了自己的愛人而驕傲,在達拉斯城邦聯盟或者整個霍肯大陸沒有人能夠輕易讓他們同時展露友好的微笑。


    “噢,親愛的!”西塞羅盡量做出歡喜的樣子,隱藏在內心的擔憂卻讓他的表情非常詭異,人們通常把這種表情叫做哭笑不得。


    “你瘦了,親愛的!”維德尼娜微閉著眼睛接受西塞羅的吻臉禮,她輕輕拍著他的胸甲說:“你應該多吃點!”


    阿倫根的微笑也逐漸散去,這就是野蠻人和人類美人享受到不同待遇,即便取得輝煌的戰績,西塞羅從人類那裏能夠獲得的隻有驚恐和鄙夷。


    “我應該感謝你的妻子,我都沒有辦法讓詩妃婭這麽開心!”阿倫根委婉地表達著謝意,揮手讓仆人給西塞羅送去白咖啡“你和李威斯將軍去了舞姬坊,捉到那些該死的元素了嗎?”


    “很抱歉!”西塞羅撇嘴說:“我們遲到了,元素們發現了殺死了跟蹤他們的密探,在我們到達之前就離開了!”


    阿倫根眉頭緊皺“我以為今天會是個晴朗的天氣!”


    “尊貴的殿下!”西塞羅接著說:“事情沒有那麽糟糕,現在我們已經查清是陶德的義子率領十幾個元素搶走了肯布托,再給我們點時間,我有把握捉到他,陶德一定願意用他交換肯布托!”


    “但願如此!”阿倫根想了想說:“陶德的義子,哪個名叫歐楠的家夥!”


    “就是他!”


    “真搞不懂,為什麽陶德會重用出身卑鄙的人!”阿倫根不屑地說。


    雖然同樣高傲,身居高位,阿倫根和陶德卻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陶德任人唯賢,從不在乎屬下的出身,阿倫根選拔軍官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貴族身世,他的心腹大多是貴族豪門的公子哥,如果不是確實沒有可以任用的統帥,他絕對不放心將藍蠍騎士團交給奴隸出身的李威斯。


    即便是現在,他也對李威斯持有戒心。


    在巴士底簽訂停戰和約時阿倫根曾見過歐楠一麵,並且當場譏諷了歐楠的出身,也許這就是陶德為什麽要派歐楠前往達拉斯的原因,他要用這種方式羞辱阿倫根,憤怒經常是導致指揮失誤的原因之一。


    “舞姬坊!”兩人沉默了一會,維德尼娜開口了,她盯著西塞羅說:“那有很多美人吧!”


    “美人,噢,不,不!”神情自若的西塞羅忽然局促起來,不停撮著手說:“我和李威斯大人一起去的,他可以作證,我們包圍那裏,之後衝進去.....我發誓,除了找那些元素我什麽也沒有做!”


    “也許可以和那些美人聊幾句,或者偷看她們洗澡!”維德尼娜似乎在生氣,又似乎在嘲諷西塞羅。


    “親愛的!”西塞羅幾乎快要哭了,他想起維德尼娜送給自己的荊棘坐墊,冷汗迸流“你可以去問李威斯大人,他可以給我作證!”


    說著西塞羅站起身扯著嗓子大喊“李威斯大人,李威斯,該死,這個雜種去哪了!”


    看到西塞羅窘迫的模樣,阿倫根和詩妃婭對視了一眼,同時哈哈大笑,幾名站在一旁的仆人也捂住了嘴巴,低頭竊笑。


    “喂!”西塞羅不知所措地看著眾人,沒有意識到自己剛鬧了一個大笑話。


    “親愛的,別那麽緊張!”維德尼娜走到西塞羅身邊,抓著他的胳膊一起坐到了沙發上,坐下時西塞羅連忙朝沙發上掃了一眼,唯恐上麵放有荊棘坐墊。


    “沒想到西塞羅大人還是個.....”阿倫根的話說了一半再次大笑,身邊的仆人遞給他白色的絲帕,他已經笑出了眼淚。


    “親愛的,那隻能說明西塞羅大人的愛情值得我們尊敬!”詩妃婭含情脈脈地看著阿倫根,這是她第一次為西塞羅辯解。


    “沒錯!”阿倫根點點頭,用同樣的目光對視著詩妃婭,兩個人都想到了自己,他們的愛情也是如膠似漆。


    詩妃婭的話使西塞羅吃驚不小,他沒有覺察到,正是因為維德尼娜的到來,阿倫根和詩妃婭對他產生了好感,在勾心鬥角很長一段時間後,兩個強大而互不相讓的男人終於找到了融合點。


    “據我所知,西塞羅大人和維德尼娜還沒有舉行婚禮!”詩妃婭眼睛一亮,興奮地對阿倫根說:“好久都沒有值得慶祝的事情發生了,我們不如.....”


    “讚美你,詩妃婭小姐!”西塞羅打斷了她的話,如果等到她說出給他們舉行婚禮的話,他再去拒絕時大家都會尷尬。


    “非常感謝你的盛情,不過維德尼娜是納旗王國的女公爵,我們的婚禮隻能在納旗王國舉行!”西塞羅展露了慣用的微笑,強調著“是納旗王國唯一的女公爵!”


    詩妃婭的驚訝地看著維德尼娜,友善的目光又增加了一些尊敬“可是維德尼娜已經懷孕了,沒有經過婚姻的洗禮,生下的孩子會遭到鄙視!”


    “我倒要看看誰敢鄙視我的孩子!”西塞羅圓眼一瞪,隨即正色說:“在我看來,婚禮是神聖愛情的一個盛大儀式,我要和維德尼娜舉行最隆重的婚禮,我要讓所有的人嫉妒的新娘,而我的新娘將會因我而驕傲.....我現在的成就還不足以令她驕傲!”


    “親愛的,我一直為你驕傲!”維德尼娜抬起下巴和西塞羅神情擁吻。


    阿倫根和詩妃婭都不說話了,如果說西塞羅的這番話贏得了詩妃婭的一絲尊敬,那麽阿倫根心裏則充滿了恐慌,此時的西塞羅已經成為了他心頭大患,如果不是想利用他奪去王位,他首先要除掉的勁敵就是他。


    西塞羅的話不知不覺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同時也埋下了禍根。


    西塞羅和維德尼娜離開客廳後,拉著手走在通往住所的路上,西塞羅幾次伸手撫摸維德尼娜的小腹,咕噥說:“至高神啊!我有兒子了,我他媽有兒子了!”


    “別亂摸!”維德尼娜環顧四周,用力打開了他的手,笑著說:“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不過德魯伊說是雙胞胎!”


    “德魯伊,原來他對女人的病也很在行!”西塞羅愣了了,猛然彎腰抱起了維德尼娜,朝著住所一路狂奔,引得巡邏的士兵紛紛側目。


    維德尼娜大聲驚呼“放下~,快放下,這裏是王子府邸!”


    “我他媽有兒子了,哈哈,我他媽有兒子了!”西塞羅就像一頭狂奔的野牛,‘砰’地一聲撞倒了躲閃不及的仆人,銀質托盤徑直飛了起來,送給阿倫根的山葡萄酒摔在地上,一片殷紅。


    “德魯伊有沒有告訴你,有孩子以後可不可以.....”一臉壞笑的西塞羅驟然停下腳步,肥大的舌頭使勁舔著嘴唇。


    “我警告你,你就要做父親了!”滿臉羞紅的維德尼娜用力咬住了西塞羅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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