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羅又一次爬上了格魯的鼻子,他脫掉了一隻靴子反複朝格魯的巨大獨眼砸去“你說他沒有獵捕過魔獸,那麽他魔法仗上的晶核是從哪裏來的?難道是至高神的饋贈?”


    格魯不停的眨著眼,輕鬆的躲過臭烘烘的靴子“我沒有撒謊,如果你需要晶核,我可以幫你,因為你連如何在二元界釋放魔法都不會。”


    西塞羅心裏亂糟糟的,沒有心情去搞什麽晶核,他也不知道那些像石頭一樣硬的東西除了可以換取一捧金幣還有什麽用處。老頭子已經給他下了戰書,三天以後他將要麵對魔導士的軍隊,還有那隻魔導士製作的魔法卷軸,想起降臨在黑貓酒吧的冰雹雨,他就的身上立即起滿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好像不太高興,有什麽煩心事可以和我說說。”格魯這次走的很慢,因為西塞羅拽住了他的一根睫毛,像猴子一樣蕩起了秋千。


    過了許久,西塞羅才悶悶不樂地穿上了靴子“你為什麽不走的快一點,我冥想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西塞羅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午的陽光已經透過了窩棚的縫隙,落在他裸露的肚皮上,曬的渾身暖洋洋的。他沿著縫隙朝外望去,蠻蠻一本正經的守在窩棚外麵,脖子上掛著裝滿食物的袋子,嘴巴飛快的咀嚼著。遠處上百名半獸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建造全新的黑貓酒吧,黑貓夫人躺在巨大的西瓜皮裏打盹,靈巧的尾巴蓋住了眼睛,正在履行眼罩的職責,兩名豬頭人毒辣的陽光烤的懶洋洋的,他們輕輕搖晃著西瓜皮,仿佛黑貓夫人是躺在搖籃裏的粉嫩嬰兒。


    “老子英勇無敵,睿智無雙!”西塞羅猛的從窩棚裏跳出來,暴喝一聲,急匆匆的朝遠去走去。上百名半獸人幾乎同時停止了工作,一個年輕的螳螂人正在鋸掉窗戶上多餘的木條,聽到喊聲,被嚇的劇烈的打著寒戰,腿一軟從屋頂摔了下去。


    午睡的時候也是獸人街最冷清的時候,許多店鋪都關上了門,一些小販用黃油布蓋住了自己的貨物,靠在牆角,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隻有瘸腿獅鷲王還是那麽精神矍鑠,它不時從水果攤上偷走幾個藍莓或者其他水果,引得小販一路追打。


    “嗨,西塞羅大人,你一定要接受我最誠摯的敬意!”獅鷲王攔住了急急忙忙的西塞羅,從髒兮兮的羽毛裏拽出一顆蔫巴巴的藍莓。


    西塞羅停住了腳步,抓住藍莓捏的稀碎,藍色的果汁順著他指縫流了下去“去召集所有的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


    “所有,所有的人?”獅鷲王似乎沒有聽懂西塞羅的話,不停的左右張望。


    “狄塞尓,黑貓夫人,半馬人兄弟,暗黑農民,還有金鋪老板銳森!”西塞羅攤開手掌,將果汁抹在獅鷲王的臉上“快去!你這個雜種!”


    獅鷲王愣了一樣,隨即像瘋了一樣朝遠處跑去“不好了,大事不妙!”一路上它撞翻了幾個小販的攤位,又引來一陣叫罵聲。


    其實根本不用邀請金鋪老板銳森,因為西塞羅讓所有的人在金鋪碰麵,黑貓酒吧正在重建,整條街隻有金鋪有寬敞的客廳,適合談論任何事情。狄塞尓是第一個來到了金鋪,他一改往日的邋遢習慣,穿著一件半新的全身板甲,達拉斯城邦已經半年多沒有運來軍餉了,這件板甲還是從他手下的箱子裏偷來的。很快半馬人兄弟也來到金鋪,這對勤勞的兄弟即便在中午也沒有躺到床上,紅胡子剛一邁進金鋪就嚷著要喝水,長發半馬人則不停的擦著胸肌上的汗珠。黑貓夫人和一群暗黑農民幾乎同時走進了金鋪的大門,黑貓夫人一邊埋怨著西塞羅不該在午睡的時候叫醒她,一邊用閃著黑色光亮的尾巴揉著太陽穴,暗黑農民似乎第一次來到金鋪,好奇的蹲在牆角竊竊私語,同時摘下了黃色的破草帽給自己扇風。


    金鋪的管家羊頭人見到這麽多的半獸人聚集在金鋪,連忙坐在裝滿金幣的箱蓋上,不時舉著單鏡片的眼鏡打量著這些不速之客。銳森是最後一個出現的人,他還是一副紅光滿麵,商人的嘴臉,又是招呼夥計泡茶,又是詢問西塞羅是不是想出售剩餘的火焰寶石,當他知道西塞羅的來意的時候,悻悻的坐到狄塞尓的身邊,悄聲告訴他,最近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


    西塞羅用力拍著桌子,提醒眾人他有事情要說,同時怒喝暗黑農民擦幹淨嘴角的哈喇子,蠻蠻也附和著發出‘歐,歐。’的叫聲。


    “醒醒!醒醒吧!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我們的腦袋都要搬家了!”西塞羅將滾燙的熱茶潑在了黑貓夫人的尾巴上,這才把她從睡夢裏拉了出來。


    “腦袋要搬家了!醒醒吧!”獅鷲王在西塞羅身邊跳來跳去,眼睛瞄著蠻蠻脖子的食物袋子。


    西塞羅環視著眾人,沉聲說:“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老頭子的軍隊將會在三天以後向山穀裏所有的半獸人宣戰,查瑪賽尓擁有這支軍隊的最高領導權!”


    “噢!”西塞羅的話像是迎頭一棒,讓所有的人都清醒過來,麵麵相覷的看著身邊的人。過了一陣,狄塞尓才嘀咕了一句“你怎麽知道?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一定會引發騷動。”


    “冥想,二元界...”西塞羅知道和這些人無法說清楚,隻好揮舞著大手說:“我見到了老頭子,是他親口說的。他長的又瘦又小,就像...一個癟核桃!”


    紅胡子手猛的抖動著,綠瓷茶杯掉了地上,摔的粉碎“這麽說,你真的見過他?”在場的人大多都見過老頭子的模樣,隻有最近搬進山穀的暗黑農民對這名魔導士的模樣一無所知,根據西塞羅的描述,他們多少有些相信他的話,起碼相信他是真的和老頭子見過麵。


    “那我們怎麽辦?”銳森盯著地上碎裂的茶杯,眉頭劇烈的跳動著,不知是在心疼杯子還是對未來的事情充滿了恐懼。


    “幹掉他!”西塞羅緊握著拳頭,舉過頭頂大聲咆哮著“組織一支屬於我們的軍隊,幹掉他!”


    “幹掉他,幹掉他!”獅鷲王在客廳中間來回跳動,自從老頭子給它加諸了永久的禁錮魔法以後,它再也無法展翅高飛,成了人見人欺的可憐蟲。


    “就憑我們?”紅胡子瞥了一眼蹲在牆角的暗黑農民,他們被嚇的臉色慘白,多利哆嗦地用黃色的破草帽蓋住了膽怯的臉。


    “我們怎麽了?幹掉他!一定要幹掉他!”獅鷲王的話剛出口,長發半馬人就一把揪住它的尾巴,從窗戶甩了出去“是啊,我們的力量太弱了!”


    “沒有其他辦法了!”西塞羅站起身,用力拍著巴掌,試圖激起眾人鬥誌“我們這裏有一名聖鎧騎士,還有幾十名豬頭武士,我想山穀四周的洞穴裏還有更強大的半獸人,隻要我們團結在一起,勝利的天平一定向我們這邊傾斜!”


    “等等!”狄塞尓站起身,手扶著挎在腰間的寬刃劍說:“我是山穀的守衛將軍,不能也不應該參與山穀裏的事情。即便發生了戰爭。”


    “當然了!”西塞羅攤開雙手,故作輕鬆的說:“你當然可以袖手旁觀,不過查瑪賽尓揚言要霸占黑貓夫人,他說,他喜歡黑貓夫人的屁股!”


    “這頭色牛!”西塞羅添油加醋的話把黑貓夫人的氣的跳了起來,鐵棍一樣的尾巴把身後的椅子敲的散了架,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我們為什麽相信你的話?西塞羅大人,好像是你惹怒了查瑪賽尓!”


    “好吧!”西塞羅冷笑著對黑貓夫人說:“當初是誰在酒吧裏讓他難堪,又是誰給我提供食物和房間,讓我避難?即便他隻針對我一個人,按照他的性格,當他手裏掌握著可以橫掃一切的軍隊的時候,他會放過你嗎?除非你現在就毀容!”


    一向能言善辯的黑貓夫人看了看四周的人,啞口無言的坐了下去。西塞羅看到了眾人眼裏動蕩著恐懼和猶豫不定,於是他大聲說:“好了,這是關係巴士底山穀所有安危的事情,誰也逃不了,現在我們來商量一下如何組織軍隊!”


    “幹掉他,幹掉他!”獅鷲王從窗口探出了沾滿塵土的腦袋,尖著嗓子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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