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這麽做應該是試探,試探您這位老夥計,到底是個什麽想法,或者說,您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想法有沒有變化。”袁文殊道


    “哦?我要試探他什麽?他能有什麽想法,值得我出手試探?”劉威道


    “祖父,要是關於桓王的呢?要是關於顧廷燁的呢?這些難道還不值得,您出手試探嗎?”袁文殊道


    “哈哈,還真是個聰明的小機靈鬼啊,行了,趕緊回去陪你娘子吧,順便把西南的信給寫了。”劉威道


    “祖父,您就放心吧,我回去就給西南送信,讓他們把理由送過來。”袁文殊道


    “行了,趕快回去吧,好好陪陪你娘子,到時候把戲唱完,你就要去西南了。”劉威道


    “嗯,孫兒知道了祖父,那我這就先回去了。”袁文殊說完就退出了書房。


    袁文殊回到家中後,就去看了自家娘子,明蘭看到他回來了,趕忙起身道:“官人,您總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出什麽事情了呢?”


    “哈哈,娘子你放心吧,那可是在祖父的府裏,不會出什麽事情的,兒子去睡了?”袁文殊道


    “嗯,剛剛才讓丹橘抱出去睡覺了,他實在是太淘氣了,要是我一個人,可是看不過來啊。”明蘭道


    “哈哈,娘子啊,現在這小家夥,正是折磨人的時候,過幾年就好了,想不說兒子了娘子,我跟你說點別的。”袁文殊道


    “啊?官人你剛才還說沒事,現在忍不住了吧?還不趕快說,到底是什麽事情啊?”明蘭道


    “娘子,其實就是我之前說的事情,你當時不是建議我,去西南躲一躲嘛?”


    “現在機會來了,我正好可以借勢去西南,暫時先從漩渦逃出去,這次你們娘倆跟我一起去。”袁文殊道


    “什麽?我和兒子也要去?官人啊,先不說兒子年紀還小,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到底能不能受得了。”


    “就單說這將門的規矩,武將出征哪有帶著家眷的?官家是不可能同意的。”明蘭道


    “娘子,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這要是放在之前的話,那我是一定沒機會的。”


    “但是眼下這個機會嘛?官家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因為我壞了規矩,北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我是非走不可,但是我不可能輕易答應,所以就有機會帶你們一起去了。”袁文殊道


    “啊?可是,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咱們兒子,到底能不能受得住啊?”明蘭道


    “娘子,但凡有一絲辦法,我都不會讓你們跟著我跋山涉水,但是眼下的局勢不對。”


    “大娘娘不知什麽時候就要動手,到時候一旦我不在京城,那你們娘倆可就危險了。”袁文殊道


    “什麽?大娘娘要動手了?怎麽會呢?之前你不是還說,還得一段時日呢嘛?”明蘭道


    “娘子啊,此一時彼一時啊,桓王那邊也不會坐以待斃啊,桓王屢次上奏,要把沈從興調回來。”


    “官家一直壓著沒有同意,但是明顯也拖不了多久,畢竟還是要一碗水端平些。”


    “一但那沈從興回了京城,大娘娘可就回天無力了,就算到時候有我的支持,她也成不了事兒。”


    “因為她清楚得很,西北做主的終究是祖父,而不是我,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就是。”


    “在這種時候,把我調離京城,她會以為這是官家有意為之,到時候沒了我這最大助力。”


    “她就隻能選擇提前動手,而一旦她動了手,那最先遭殃的,就一定是娘子你和咱們兒子。”袁文殊道


    “官人,這局勢真的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嗎?”明蘭道


    “娘子,這局勢的危險程度,隻在我說的之上,因為大娘娘一定會有後手。”


    “她既然打算要插手儲君之位,那就不可能,隻有表麵上這點人手,劉正傑也好,我也好,都隻是擺在明麵上的棋子罷了。”


    “娘子啊,畢竟先帝在位四十載,總會給自己準備些後手,尤其先帝還是個仁和的性子。”


    “忠心耿耿的臣子,一定不在少數,這要是別人號令他們,自然是沒用的,可要是大娘娘出手的話,他們是一定會聽的。”袁文殊道


    “那,那好吧,那我打算跟祖母說一聲,畢竟...。”明蘭道


    “這是應該的,娘子啊,我會先給西南寫封信,然後等回信到了京城,你就去和祖母說。”袁文殊道


    “嗯,我知道了官人,那你快去寫信吧,正事要緊。”明蘭道


    “好,我先去寫信,等我回來,咱們再好好聊聊。”袁文殊道


    明蘭聽了之後翻了翻白眼,並沒有說什麽,而袁文殊,則是滿臉笑意的出了房門。


    到了書房之後,他就給楊新寫了封信,寫好之後,就讓牛滿誌安排人送去西南。


    而英國公氣衝衝的從秦國公府離開的消息,此時也已經傳開了,看來這兩位是沒談攏。


    接下來估計是有好戲看了,不過接下來讓他們失望了,根本就什麽都沒發生。


    不光是他們期待的大戲沒看成,就連之前的,一些小風波都沒了,因為都以為,西北和北方要有大動作。


    所以一個個都唯恐避之不急,生怕到時候被卷到漩渦裏,畢竟那可是西北和北方啊。


    說句不客氣的話,就算是六部尚書卷進漩渦,也隻有粉身碎骨一個下場。


    官家,桓王,大娘娘,還有韓章,他們都在等著看結果,一時間京城平靜的有些可怕。


    直到這一天,西南來了奏報,徹底打破了京城的平靜,讓各方勢力重新動了起來。


    此時的禦書房中,承興帝看著手裏的奏章,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因為他能看得出來。


    這西南的奏報來的太過巧合,就好像是有人計劃好的一樣,而能計劃西南的,除了袁文殊之外,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


    此時的承興帝心裏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袁文殊,此舉的真實意圖是什麽。


    但是他知道,這其中一定沒安什麽好心,所以他打算換個人去西南,不能讓袁文殊得逞。


    於是在第二天的朝會上,承興帝率先發難道:“諸位愛卿,昨日西南傳來了一封奏章,言烏蒙部落近來行為詭異,朕的意思是,派人去西南一探究竟,諸位愛卿以為,該派何人前去啊?”


    聽了承興帝這話之後,大殿之上根本沒人回話,一時間氣氛是尷尬得很啊。


    而之所以沒人說話,那完全是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西南是袁文殊的自留地。


    陛下既然這麽問了,那自然是不想派袁文殊前去,此時若是舉薦人選,不光是得罪袁文殊,就連舉薦之人也一並得罪了,所以根本就沒人回話。


    “怎麽?都不知道該派何人嗎?韓愛卿,你是首輔你說說,該派何人前去啊?”承興帝道


    韓章出班道“啟奏陛下,臣以為,此事還應以陛下的意思為準,臣不敢妄言”


    承興帝一聽就知道,這是韓章不願意,趟這趟渾水,沒辦法,隻能自己親自上陣了。


    還沒等承興帝說話,英國公站了出來道:“啟奏陛下,臣到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哦?張愛卿說來聽聽?”承興帝道


    “陛下,臣推舉定襄侯袁文殊,前去西南穩定局麵,那烏蒙本就是定襄侯當年收服的,如今有了異動,自然要他去處理才是。”英國公道


    袁文殊此時出班的道:“啟奏陛下,臣以為英國公此言差矣,那烏蒙雖然是當年臣僥幸收服的。”


    “但我朝人才輩出,已經不需要臣在去西南了,相信派其他人去,一樣可以解決此亂。”


    聽了袁文殊這番話之後,承興帝和其他大臣們都蒙了,這是怎麽回事?這就開始了嗎?


    承興帝是因為有些鬧不明白了,這西南的事情不是袁文殊一手策劃的嗎?


    怎麽如今他反倒不願意去了呢?還有這英國公,此次偏偏就站出來推舉袁文殊,怎麽想這件事情裏麵,都透露著古怪。


    所以承興帝一時間沒有說話,朝堂上也都安靜了下來,半晌,承興帝開口道:“張愛卿啊,袁愛情說的也有道理,朕看,就安排別人前去吧?”


    “啟奏陛下,萬萬不可啊,這烏蒙本就是山間粗野之民,這次要不是出了大問題,臣相信,錢鎮守他們也不會,奏報到京城來。”


    “所以此時,若是派一個不熟悉情況之人去西南,恐怕適得其反啊,還望陛下三司。”英國公道


    “陛下,英國公此言差矣,小小烏蒙而已,必然不會出什麽大亂子,陛下隻要遣一良將前去即可。”袁文殊道


    承興帝和朝臣們是徹底看不懂了,這兩個人今兒是什麽意思?怎麽這麽迷糊呢?


    “陛下,定襄侯此言差矣,要說良將的話,此時遠在西南的嚴承祖,是良將否,楊新是良將否?錢鎮守是良將否?”英國公道


    袁文殊頓時就好像愣住了一般,久久不曾言語,此時承興帝有點看明白了。


    敢情之前,西北和北方是這麽定的啊,這西南的事情,雖然是袁文殊弄出來的,但是他顯然並不想去。


    之所以要弄出這件事情來,恐怕這是英國公和劉威商量好的,把袁文殊外放西南,用以懲罰他之前的不守規矩。


    但是這袁文殊顯然不那麽老實,根本就不想去,所以剛才才會百般推脫。


    可是這英國公明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此時的袁文殊已經啞口無言了。


    沒錯,一定是這麽回事,承興帝一下就想通了這其中的關鍵,而其他大臣們自然也不差。


    很快就想通今天這一出,到底是怎麽回事了,說來也是真有意思,這西南有何不好,之前又不是沒去過,這袁文殊抽的哪門子風,怎麽就偏偏不想去呢?


    “嗯,既如此,那就還要袁愛卿跑一趟西南了,把事情解決後盡早回京”承興帝道


    “啟奏陛下,此事怕是不妥阿,臣剛剛從江南回返不久,家中兒子尚且年幼。”


    “此次遠去西南,又不知要多長時日不能回返京城,臣懇請陛下,另派他人前往。”袁文殊道


    “這,這說起來,袁愛卿說的也有道理啊,朕看,要不就換個人前去西南吧。”承興帝順勢道


    沒錯,雖然他已經猜到了整件事情,但是他從心底,還是不願意袁文殊去西南,所以順勢就要換人。


    “陛下,萬萬不可啊,望您以江山社稷為重啊,陛下,萬不能敷衍了事啊,這定襄侯說得再有道理。”


    “那也隻是他一家之事,豈能因為他一家之事,而棄國家大事於不顧啊?這恐怕不是為人臣子的本分吧?”英國公道


    “老公爺,既然您口口聲聲說,以江山社稷為重,那不妨讓小公爺,隨我一同前去西南如何啊?”袁文殊道


    “簡直是一派胡言,定襄侯,這西南之事皆因你而起,此時出了事情,本就該當你去,和我那兒子有何幹係啊?”英國公道


    “英國公,還望您不要欺人太甚!”袁文殊道


    “哼,定襄侯,好像是你出爾反爾在先吧?”英國公道


    “好了,夠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你們一個國公一個侯爵,都是我大魏柱石。”


    “如今因為此等小事,竟然在這大殿之上,如同市井潑皮一般爭吵不休,我大魏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承興帝道


    英國公和袁文殊,聽了承興帝的話之後,都各自退了回去,不再說話了,一時間朝堂上,隻有承興帝那粗重的喘息聲在回蕩著。


    承興帝此時是真的確認了,袁文殊確實是不想去,其實想想也是,這剛從江南回來沒多久。


    就又要去西南,這一來一回的,最少半年見不到妻兒,也不怪袁文殊不願前去。


    可現在的情況是,他非去不可,因為英國公說的句句在理,自己一時間,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可要是硬讓袁文殊前去的話,又顯得不近人情,雖然他不在乎對袁文殊不近人情,但是他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於是隻能開口道:‘這西南,還是定襄侯前去,不過朕準許定襄侯你,攜帶家眷。’


    “臣,謝陛下隆恩。”袁文殊說完之後,狠狠地瞪了英國公一眼,而英國公就好像沒看到一樣,根本就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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