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與莉娜感慨的看著天空中的小型飛船。


    或許用戰艦來形容更加合適。


    高密度的外形。


    流光盈溢的合金,在燈塔和海洋中製造了一道水簾,將餐廳玻璃窗的畫麵遮擋得一片模糊。


    “我現在深切感受到未來的變化。”


    “緊張麽?”


    “有一點。”


    轟!


    燈塔餐廳的玻璃窗倏然在查爾的眼前破裂,一位偽裝成餐廳侍者的公國侍衛擋在他的麵前,神情肅穆。


    火焰與大海蒸騰的白色煙氣。


    像是朝水裏丟了一顆太陽。


    太陽蒸發著水。


    接著從中心處照出一道恐怖的白光。


    “陳成!!!”


    查爾·芬尼克右手顫抖的向前走去,卻被侍衛攔了下來,玻璃窗在高壓、衝擊下破裂。


    魚缸也是。


    一隻隻八爪章魚從燈塔餐廳的水箱裏流淌出來。


    石斑魚、龍蝦、扇貝在人們的腳下張牙舞爪,然而所有人卻沒有時間理會這些海洋生物了。


    第二道浪潮鋪天蓋地的湧來。


    許多人閉上眼睛,被光芒刺得再也無法張開。


    燈塔餐廳下的一幕幕畫麵。


    被傳訊的侍衛,透射到了法利羅蘭公國的安全中心,無數身穿重型黑衣的人們列隊整齊展開支援。


    地動山搖持續了很久。


    “怎麽可能......”


    莉娜·多吉拉頹然的靠在一處桌子下麵,問道:“他們......死了麽?”


    查爾·芬尼克一陣沉默。


    他的幾名朋友們也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感到唏噓,因為他們剛剛還在同一間餐廳,甚至同一桌子上舉杯致敬。


    他們之前還在歡笑。


    意外突如其來。


    西海岸的狂風和滔天浪潮也使得夜晚燈塔下的沙灘上,無數的遊客開始回返。


    查爾·芬尼克看著海洋之中飄蕩的氣泡。


    霧氣依然沒有散去。


    鋼鐵怪獸的巨大。


    事實上相比整座海洋而言,不過是螻蟻般大小,哪怕像是海上王國的巨輪,也會因為撞擊冰山而沉默。


    等待他們的或將是未來的打撈。


    緬懷與哀悼。


    就在所有人都閉目默哀的時刻。


    查爾·芬尼克看到了水麵上亮起了一道純白的劍芒。


    白發女子的劍刃劃破了海浪。


    攙扶著那位青年。


    站在漆黑一片,因大量水霧上升而構成暴雨的海洋中,宛如海洋的神祗一般。


    莉娜·多吉拉抹了抹眼角,說道:“我就知道他們還活著。”


    ......


    ......


    陳成沒有和查爾·芬尼克繼續討論如何打撈小型飛船,尋找技術故障原因,收拾殘局、發表新聞聲名等諸多麻煩的事情。


    他們連夜趕飛機回到了居所。


    “我們不回擊麽?”


    “沒辦法。”


    這一次的襲擊最重要的是出人意料,但卻被陳成提前識破了。


    小型戰艦的殉爆。


    並不比彗星隕落的精準打擊要來得更高。


    擁有20%火焰抵抗且全屬性超過九千的陳成,傷勢很輕。


    宋青怡在車內輕聲說道:“我很擔心查爾和莉娜的安全。”


    “如果將財富比喻成一道金字塔,查爾·芬尼克就是站在金字塔塔尖的人,沒人會殺他,也沒人敢殺他,早在旅行前我就料到會有一場麻煩。”


    “恩。”


    她屈膝側躺在後座上,神情憔悴,像是一隻被雨淋濕的白貓。


    ......


    ......


    風雨飄搖之下,東平大陸的戰爭即將開啟。


    無數步卒、甲士、騎兵高舉旗幟宛如一道道漆黑鋼鐵洪流聚集南北一線的城市之內。


    大量的糧秣、補給隨著糧隊乃至大運河漕運的輸送。


    源源不絕的從各大州郡運送入北冬燕的西嶽州以及南魏的柏木鑲州。


    一名驍將身披重甲,壯碩絕俗,英姿挺拔,腰佩環刀,站在千米城樓之上,俯瞰下方的兵卒黑潮,神色淡然。


    雨水傾灑。


    魚鱗甲行走摩擦的聲音傳來。


    一位傳令使單膝跪地,說道:“文虞候,李總管叫您去中營議事。”


    “知道了。”


    大半年的時間,足以使這位整個黑靈世界最頂尖的臣屬,成長到匪夷所思的高度,因慕容光祿暗中提攜,他從邊境斥候做起,接連躥升,卻在軍中從未引來閑言碎語,甚至於他所立下而軍功如今在虞候的位置上,已然算是受到壓製了。


    再進一步便是將領。


    統帥一軍。


    文論深深的望了一眼遠方,感覺到心中熟悉的那種狀態,知曉陳成就在附近。


    連州城的兵卒逾有五萬。


    他沒有見到自己的師父單文德、孔行跡。


    更沒有找到陳成的蹤影。


    街巷裏不僅僅因為雨打風吹的緣故,更是因為兵卒在大雨中匯聚,他沒有任何動作,整個人如白燕一般,倏然從千米的城牆向下躍去。


    對於普通人而言失足便是粉身碎骨的城牆。


    對文論而言卻如履平地。


    他的重甲魚鱗翻飛著。


    在雨中,構成了一道漆黑的影子。


    無人敢與那位文虞候聲張些什麽,因為他本身就身負監察安全、警戒等諸多職責。


    在落地的刹那,約莫百斤的重鎧卻毫無影響的停滯下來,他仿佛從高處墜落的白燕,左腳輕點卸力,在無數甲士羨慕的神色中,向著中軍大營走去。


    北冬燕的朔武軍駐屯在連州城內。


    安撫使周堅翊身穿白布衣,長劍在輿圖上揮動,正在中軍內營裏笑談道:


    “南魏匯集百萬大軍於怙梁城外,厲兵秣馬,大都督夏侯堅成卻因一己私利,將這西嶽州重鎮連州城棄於不顧,五萬步卒,無一騎卒,怕是要棄我等於不顧了?”


    都總管,也就是招來文論的李豐漆說道:“周扶使慎言。”


    周堅翊手中長劍豁然將輿圖,連同營中木桌斬斷。


    “軍令遲遲不至,我五萬兒郎皆在城中坐以待斃?你等可知時間之寶貴,守城之艱難,連州城一旦遭破,我冬燕朝大江南北皆是南魏鐵騎平踏之地!”


    副都部署雲懿說道:“周扶使息怒。”


    李豐漆沒有說話。


    他知曉周堅翊既不滿於連州城守備隻有五萬,更不滿大都督夏侯堅成遇事不決,錯失良機。


    南魏堅甲百萬匯聚於怙梁城。


    正是大好時機。


    然而軍令如山,無有令至,他便不能亂動,沒有朔武軍諸將配合,更是動之無用,這種無力感、頹然、憤慨李豐漆早已在這數十年間感受過無數次了。


    “此為我前軍虞候,仁勇副尉文論。”


    “西域之人?”


    文論單膝跪地,重鎧下難以掩蓋棕色長發以及碧綠瞳孔,事實上在軍中近一年時間裏,他遭受最多的質疑不是躥升過快,而是他的身份樣貌。


    “我聽聞你這西域之人屢立奇功,不若去漢河兩界,弑一邊前將軍首級,於中營正坐,如何?”


    周堅翊心氣高傲,此時脾氣上湧,隨口斥道。


    都部署總管李豐漆蹙眉,便要開口講話。


    文論說道:“正有此意。”


    中軍大營,本無一都虞候、九品仁勇副尉的言語空間,周堅翊笑容冷冽,直視文論,說道:“來人,軍令狀!”


    文論麵色不改,筆墨潑灑,從容離去。


    ......


    ......


    連州城外,一棵隨著風雨飄搖的樹葉之上,陳成看著文論的屬性,笑著搖頭。


    【臣屬:文論】


    【稱謂:北冬燕虞候、仁勇副尉】


    【等級:145】【職業:德魯伊、驍將、神弓、監軍】【技能:療愈、棕熊化、踏地、烈斬、天地乾坤劍、鍛鐵錘、箭雨、百煉成鋼、梅樁、八卦掌、飛花摘葉手、弓箭拳、影劍、斷冰掌、明王蹈海、不動如山、掠影飛星、蓮華、落幕弓、斷鐵騎、淩霜踏雪、佛光普度、照亮、殘影劍、千斤墜、白羽神箭......注:技能過多,uu看書 ww.kanshu 已折疊】


    【武器:廿練環龍刀、黑龍短戟、白羽神弓、燕玄鐵甲、玄鐵履】


    【坐騎:奔龍雀】


    【副職業:鐵匠6級、屠戶4級】


    【天賦:自然之力、自然之心、靈明、劍心通明、白燕、靈燕、巨力、巨靈神、狂暴、不敗金身、忿怒尊、道心通明、偵查、夜視、敏銳、鐵血、意誌如刀、百煉、洞察鷹眼、橫掃千軍、戰狂、神鷹】


    【生命值:583947】


    【力量:5333,敏捷:5449,耐力:5877,精神:6021,智力:5438】


    “看得人真是頭皮發麻!!!”


    陳成眼前的雷霆轟然作響,但他的注意力卻一直都在文論的屬性麵板上。


    雷聲翻滾。


    前方的馬蹄陣陣。


    五百餘精銳步卒,竟然從連州城門口走了出來。


    為首的文論手持長刀,棕發綠瞳,鷹目銳利,雨水淋濕玄鐵黑甲,抬頭望向遠處的樹梢,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此戰必勝之。”


    “我等,誓死追隨將軍!”


    高漲的氣勢與信任,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裏便積累到了頂峰。


    無數在前世被稱之為北宮衛的恐怖士卒。


    整齊劃一的向前奔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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