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泰正在網吧打遊戲。


    桌麵上有一張身份證,是他最近剛辦的。


    18歲,有了身份證就會方便一點。


    徐泰的手指,熟練的控製鼠標和鍵盤,眼睛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鍾,晚上十點。


    該回家了。


    他快速升起四倍鏡,一槍吃雞。


    徐泰腦子好使,人也聰明,玩遊戲很厲害,念書也不賴。


    不行!是該回家了。


    徐泰站起身,背上書包往家裏跑去。


    他今年高三,現在是夜晚,徐泰居住在一棟七層樓的舊居民小區,五樓。


    他爬樓梯上了五樓,走到家門前,突然有意放慢了腳步。


    他貼著耳朵朝著門內聽了聽。


    忽然,徐泰好像聞到了什麽味道,是煤氣味。


    不好!


    徐泰掏出鑰匙,鑰匙落在地上,他手抖得厲害,從地上摸著黑撿起鑰匙,插在門上。


    轉了一下,進屋。


    屋內亮著燈,一進門先看到客廳,客廳和餐廳是連在一起的,沒有格擋。


    餐桌是長方形的,餐桌上躺著一個女人,頭趴著,四十歲,是徐泰的媽媽張鳳嬌。


    “媽!”


    徐泰搖著張鳳嬌,張鳳嬌身子朝後一靠,直接從椅子上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是煤氣中毒!


    徐泰捂著鼻子,到廚房趕快把窗戶打開。


    現在應該怎麽辦?!


    怎麽辦?


    不好!妹妹!


    “茵茵!”


    徐泰叫著妹妹的名字。


    臥室的門也是開著,徐泰衝進臥室,見到八歲的妹妹躺在床上,徐泰伸手一摸,妹妹已經沒有呼吸了。


    “茵茵!媽媽!快來人啊!”


    徐泰抱著茵茵衝出房間,往肩上一扛,又空出一隻手把媽媽拖出房間。


    他來到門外,就這樣拖著、扛著他生命中最愛的兩個女人。


    “救命!救命啊!快來人啊!媽媽,你說活啊!茵茵,你不要睡了!”


    在夜裏在漆黑的樓道,在破舊的居民樓內,一個十八歲的男孩絕望地呐喊著。


    ……


    ……


    淩晨十二點多的火鍋店內,生意很好。


    一般來的都是兩類人。


    第一類,是六七個剛從酒吧,或者是娛樂場所玩完,肚子餓了來吃東西的。


    第二類,一般是一男一女,剛從酒吧或者娛樂場所消費完,繼續來這裏培養感情的。


    很少有第三類。


    祝君富和鮑餘,兩個年過三十的男人,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個案子,來這裏吃東西。


    鴛鴦鍋,野生菌菇混搭特辣紅油,菜也是標配,田雞,毛肚,鵝腸,雪花牛肉,蝦滑,份炒飯。


    鮑餘用筷子尖沾了一點湯,放在嗜裏吮了允,“嗯,對味兒。”


    “你能用公筷嗎!”祝君富皺了皺眉頭。


    “就兩人,你沒病我沒病,大家都是好基友,用什麽公筷。”


    說完,鮑餘涮了片重慶空運來的毛肚。


    幾秒鍾,放在嘴裏麵,“嗯!對味兒。”


    哎,早知道就不來了。


    祝君高歎了口氣,忽然轉頭看到了隔壁桌。


    隔壁桌坐下剛剛進來的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出頭,相當斯文帥氣,他正拿著菜單,詢問對麵的女的需要吃點什麽。


    “要份龍蝦刺身怎麽樣?再來個帝王蟹,象拔蚌涮鍋也不錯。”


    “隨便點些就好了,你看看大家要吃什麽,我晚上一般不吃東西的。”女的回答。


    “沒關係的,偶爾需要放縱一下的嘛。”男子嗬嗬笑著,“都是海鮮,吃不胖。”


    “老板,真的隨便點些就好啦。”女的說。


    這女的聲音好熟悉啊,鮑餘轉過頭一看。


    “咦,這不是靈月桂嗎?靈月桂!”隔桌坐的女的正是靈月桂,鮑餘打了個招呼。


    靈明桂轉頭,看見了鮑餘和祝君富。


    自從離開警隊之後,算一算,她應該有兩個多月,沒有見到這二人了。


    這兩個月,她一直都在忙著跳舞,剛剛考上了著名的星辰歌舞團,對麵坐著的是歌舞團的老板。


    晚上排練完後,老板提議說吃火鍋,歌舞團的成員們,就一塊來了。


    別人坐一輛車,她和老板坐一輛車,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


    靈月桂看著祝君富,祝君富看著靈月桂,二人擠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剛想說點什麽,其他幾個歌舞團的成員也來了,有男有女,一夥人熱熱鬧鬧地坐著聊天。


    鮑餘對祝君富挑了挑眉,夾了塊田雞腿到祝君富碗裏,“靈月桂好像是又變漂亮了哦。”


    應該是那個老板在追靈月桂,從動作舉止上可以看得出來。


    祝君富時不時地斜著眼,觀察隔壁桌的情況。


    這個老板確實長得很帥,小分頭,從手上佩戴著的百達翡麗,桌上放著瑪莎拉蒂的車鑰匙,無不顯示出兩個字:有錢。


    如果硬要再加上一個字,那就是:很有錢。


    不過他應該結婚了。


    手機是倒扣在桌上的,從那略有一絲娘的襯衫,和襪子的品味來說,是女人幫他買的,而且他手上也有戒指。


    祝君富想,這些靈月桂應該可以看的出來吧?


    不過靈月桂看沒看出來,又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他不清楚,現在對於靈月桂是什麽感覺。


    自從李園圓死了後,他們就慢慢沒見麵了,雙方都沒說是分了手或者沒分手。


    可雙方都知道,隻要他們一在一起,就會想起李圓圓的死。


    他們需要的是時間,時間可以衝淡一切。


    “什麽?好!好!我們立刻過來。”


    掛了電話,鮑餘扒了幾口炒飯,叫人來買單。


    轉身對祝君富說:“走吧,別看了。有案子要辦。”


    ……


    匆匆趕到居民樓,是一棟七層的舊房子。


    每戶大概都是七八十平方的二室一廳戶型,別看這房子破,都要三四百萬,這一片是學區房。


    鮑餘來到五樓,出事的地點,幾個警員正在屋子裏忙活。


    屋子裏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同,就和普通的居民家一個樣。


    亮著燈,房間還算整齊幹淨,而門上播著鑰匙,沒有被撬動過的痕跡。


    有一個警員在門口,用鑷子撿起了一個印著口紅印的煙頭。


    “這是什麽情況?”鮑餘問年輕的警員小劉。


    “大概在三個小時前,這家女主人張鳳嬌,和她8歲的女兒被發現煤氣中毒,送到醫院去搶救了。那個8歲的女孩……”


    小劉歎了口氣,“搶救不過來,死了。而張鳳嬌重度昏迷,現在還躺在加護病房裏觀察。由於涉及到命案,我們這邊要展開調查。”


    “這個張鳳嬌的家庭情況,你了解清楚了嗎?”


    “大致清楚。”


    小劉說,“張鳳嬌,女,40歲,家庭婦女,有一個兒子名叫徐泰,18歲念高三,還有一個女兒,就……就是已經死的那個,叫茵茵,隻有8歲。”


    “還有她的老公徐振邦,41歲,聽說是做茶葉生意的。”


    “那出事的的時候,徐泰和徐振邦都不在嗎?”鮑餘問。


    “徐振邦不在,徐泰是後來才回來的,就是徐泰報的警。”


    鮑餘進入屋內。


    他先來到廚房,煤氣是從廚房傳出來的。


    煤氣管道沒有損壞,煤氣灶上有口蓋著蓋子的鍋,鍋內有湯,是丸子甜湯。


    鍋外壁上還掛著一些糊狀湯汁,應該是煮湯的時候沒關小火,湯溢出鍋把火弄滅,而引起的煤氣中毒。


    鮑餘接著回到餐廳。


    餐廳和客廳連在一起的,桌上的飯菜還在,有三個飯碗,有一碗米飯是滿的,剩下兩碗空了。


    桌麵的菜吃了大概有三分之二,還有兩個小碗,應該是裝湯的。


    一碗湯沒喝,一碗喝光了,從剩下的骨頭來看,喝的是排骨湯。


    三個飯碗,兩個湯碗。


    也就是說,原先預計吃飯的是有三個人,u看書 ww.uukansh但是隻有兩個人吃了飯,一人沒吃。


    鍋裏還在煮著甜湯,那這煤氣中毒,就是發生在吃飯那一段時間的事,應該是六七點左右。


    可是沒道理啊。


    按理說這煤氣要是有味道,房間裏的張鳳嬌,或者是茵茵,應該聞得到才是。


    鮑餘心裏琢磨。


    “這湯碗裏的是排骨湯嗎?”鮑餘問小劉。


    “啊,我不知道啊。”小劉撓撓頭。


    “不知道還不收起來,送去給法醫檢驗一下。”


    從事警察工作十年,鮑餘已經有點老師傅的樣子了。


    他正在提醒小劉,要把這桌的食物送去化檢。


    “好的,這就去。”小劉知道其中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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