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餘驚鵲的解釋,蔡望津也不打斷。


    等到餘驚鵲說完了,蔡望津才開口說道:“這裏沒有監聽設備,你緊張什麽?”


    沒有?


    沒有就鬼了。


    如果沒有監聽設備,羽生次郎會讓餘驚鵲進來嗎?


    蔡望津現在不過就是想要餘驚鵲露出破綻罷了。


    餘驚鵲笑著說道:“特務科這種情況下都會有,憲兵隊會沒有?”


    “你就是想要在羽生次郎隊長麵前,汙蔑我嗎?”


    這種情況下,裝傻不是一個好選擇,餘驚鵲大大方方承認,說這裏有監聽設備。


    自己剛才的解釋,就是解釋給羽生次郎隊長聽的。


    那又如何?


    我不心虛,我幹嘛不能承認有監聽設備,我又不需要裝出不知情的情況下,在羽生次郎麵前表現自己的忠誠。


    “你是地下黨吧。”蔡望津突然說道。


    “你在說笑話。”餘驚鵲笑著回答。


    蔡望津現在說這些話,肯定是想要餘驚鵲有麻煩,想要餘驚鵲一起死。


    甚至是餘驚鵲如果是地下黨,蔡望津有渺小的幾率就不需要死了。


    這些話就是蔡望津說給羽生次郎聽的。


    但是你說,這些話是蔡望津為了活命,故意說的嗎?


    並不全是。


    餘驚鵲看的出來,蔡望津在麵對自己的時候,他就是認為自己是地下黨。


    是的,蔡望津心裏,已經堅信餘驚鵲是地下黨了。


    這不是他的憑空汙蔑,而是他真的心有所想。


    在牢房裏麵,或許蔡望津真的安靜下來,好好回憶這幾年的事情。


    或許他已經認定餘驚鵲是地下黨。


    但是晚了。


    因為他現在不管怎麽說,大家都認為他是汙蔑餘驚鵲,想要拉個墊背的。


    “真的可惜,反應的太慢了。”


    “你還是我拉去特務科,想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地下黨的人。”


    “沒想到一放就是這麽多年,將一個地下黨放在身邊這麽多年,不是養虎為患嗎?”蔡望津堅信餘驚鵲是地下黨,可是羽生次郎不信。


    所以蔡望津希望羽生次郎可以信,就在這裏說這些話。


    將自己思考的思路,甚至是一些推理都說出來。


    餘驚鵲不阻攔,他讓蔡望津說。


    因為蔡望津的說法,也就是猜測而已,沒有證據的。


    再加上蔡望津是被餘驚鵲弄到這一步的,他報複心理放在這裏,怎麽說都看起來像是汙蔑。


    餘驚鵲如果慌張打斷,反而是顯得下風。


    他就讓蔡望津說。


    等到蔡望津說完了,餘驚鵲說道:“很精彩,但是也很蒼白。”


    “如果蔡科長沒有其他的話,我可就走了。”


    看到餘驚鵲要走,蔡望津確實沒有辦法阻攔,因為他要說的話,餘驚鵲根本就沒有攔著他,甚至是沒有接他的話。


    也沒有反駁他。


    讓他說的痛痛快快,他現在還要餘驚鵲留下來,能說什麽呢?


    蔡望津從凳子站起來,慢慢走到餘驚鵲身邊,盡量不讓手銬腳銬放出聲響。


    在餘驚鵲耳邊,用細微的聲音說道:“你的下場,好不了的。”


    “想想吧,一個惡名昭彰的地下黨。”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我還真的想要看看。”蔡望津有點魔症的說道。


    “你的下場,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餘驚鵲同樣用細微的聲音說道。


    “你家人的下場,我也看得清楚。”餘驚鵲同樣用細微的聲音說道。


    今天談話到現在,蔡望津根本就不提家裏人,不是蔡望津不想提,而是蔡望津知道,自己提了,就說明自己在乎。


    自己如果在乎了,對家裏人才是最大的危險,蔡望津隻有不在乎他們,才是對他們的保護。


    可是你不提,餘驚鵲就來提。


    聽到餘驚鵲這樣說,蔡望津臉上突然笑了笑,有點嘲弄的看著餘驚鵲,好像知道餘驚鵲不會下手一樣。


    地下黨,有底線,蔡望津的臉上,就是嘲諷的意思。


    餘驚鵲不理會蔡望津的嘲諷,隻是平靜的看著他,好像是告訴他,自己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一樣。


    對視片刻,蔡望津扭頭離開,出聲說道:“餘科長,恭喜高升。”


    “借您吉言。”餘驚鵲從審訊室裏麵出來。


    出來之後,就看到羽生次郎站在這裏等著。


    餘驚鵲知道,羽生次郎一定是剛從監聽室出來。


    “隊長,蔡科長的話我就不做解釋了,說來說去,我怕隊長您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餘驚鵲說道。


    確實不需要解釋,蔡望津的汙蔑,不甘心,就這麽簡單。


    蔡望津最開始告訴羽生次郎,餘驚鵲是地下黨的事情,羽生次郎是不相信的。


    盛會時的行動。


    和木棟梁這個地下黨,在憲兵隊裏麵,你死活我。


    再加上蔡望津就是餘驚鵲弄到這種地步的。


    所以蔡望津的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但是餘驚鵲知道,蔡望津自己是堅信的。


    他想明白了,可是晚了。


    羽生次郎點了點頭說道:“你先走吧。”


    看到餘驚鵲不走,羽生次郎說道:“放心吧,他的話我是不會信的,這種階下囚,現在為了求自保,什麽話都能說的出來。”


    “隊長英明。”餘驚鵲急忙說道。


    好在蔡望津現在的處境很尷尬。


    如果他自己是安全的,他說餘驚鵲是地下黨,羽生次郎可能都會信。


    但是偏偏蔡望津是自身難保,還說別人有問題,這不是扯淡嗎?


    而且換言之,就算是餘驚鵲真的是地下黨,那麽蔡望津的罪名也是成立的。


    餘驚鵲就是因為知道了蔡望津派人暗殺劍持拓海,之後又殺了自己派出去的人,才讓地下黨查到了細菌實驗這件事情。


    那麽蔡望津的罪名,也是板上釘釘。


    所以餘驚鵲是不是地下黨,對蔡望津有沒有暴露細菌實驗,都是沒有改變的。


    所以在羽生次郎看來,既然是沒有改變,那麽多拉一個墊背的想法,可能要大過自保。


    因為保不住了。


    卻又不甘心看著餘驚鵲活的好好的,那麽做出這樣的事情,不奇怪。


    餘驚鵲從憲兵隊裏麵,出去之後心裏還是有點緊張,這蔡望津反應的倒是挺快。


    這件事情明明就是自己發現了蔡望津的把柄,想要做科長,怎麽到了蔡望津這裏,就變成自己是地下黨了。


    而且蔡望津不是信口開河,他是真的這樣認為,餘驚鵲感受的到。


    可怕是可怕。


    但是一步慢,就真的望塵莫及了。


    餘驚鵲叼了根煙離開,不去回頭看憲兵隊,更加不去想蔡望津。


    階下囚,翻不起什麽浪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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