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憲兵隊出來,餘驚鵲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舒了口氣。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餘驚鵲是邊緣化,隻要承認一半的責任,然後在特務科找一個替死鬼,將遮羞布留著就行了。


    誰知道蔡望津報仇之心很重,讓餘驚鵲來舉報劍持拓海。


    一方麵是報仇,一方麵也是讓餘驚鵲不能躲在後麵。


    所以局麵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至於羽生次郎心裏現在怎麽想的,餘驚鵲還真的不知道。


    回去特務科,餘驚鵲告訴蔡望津,自己已經將該說的都告訴羽生次郎了。


    蔡望津沒有問的很細節,隻是點了點頭,就讓餘驚鵲離開了。


    至於羽生次郎,在餘驚鵲走了之後,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劍持拓海殺人?


    劍持拓海知道這個女學生的身份,怎麽還敢殺人?


    可是恰恰是因為劍持拓海知道這個女學生的身份,才知道殺了這個女學生之後,對餘驚鵲和蔡望津的影響。


    難不成真的是劍持拓海?


    很多東西都是這樣的,就是一個生根發芽的過程,當你沒有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你可能一輩子都想不到。


    可是當你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你想要再說服自己忘記和放棄,你才會發現同樣做不到。


    羽生次郎第一次感覺到了頭疼。


    如果是蔡望津不滿日本人的做法,殺了女學生泄憤,這件事情在羽生次郎看來,都沒有這麽頭疼。


    可是劍持拓海的話,就不一樣了。


    劍持拓海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非常過分。


    且不說殺人不殺人,單單是劍持拓海連羽生次郎都想要利用,這就是羽生次郎心裏不能接受的。


    劍持拓海在羽生次郎麵前怎麽說的?


    說餘驚鵲抓人有問題,不應該被地下黨騙。


    說女學生死的有問題,蔡望津抓到的所謂的地下黨,都是假的。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劍持拓海做的,他說的這些豈不是都是假的,欺騙羽生次郎。


    欺騙!


    這個行當裏麵,就是爾虞我詐,但是真的被人騙到自己頭上來,那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心裏的念頭揮之不去,除了不懷疑餘驚鵲之外,羽生次郎是一邊懷疑蔡望津,一邊懷疑劍持拓海。


    餘驚鵲反而是沒有嫌疑的。


    在女學生死了之後的第三天,蔡望津將餘驚鵲叫去辦公室,告訴餘驚鵲讓學校裏麵的警員撤回來。


    “怎麽撤回來了科長,學校裏麵的地下黨還沒有抓到呢?”餘驚鵲不甘心的說道。


    學校裏麵肯定有地下黨,還利用了餘驚鵲,讓餘驚鵲抓了日本人回來,這餘驚鵲肯定記恨啊。


    心裏打定主意是想要抓到這些地下黨,但是還沒有進展,怎麽就撤離了?


    “執行命令。”蔡望津也不想這樣做,但是是日本人的命令。


    其實餘驚鵲心裏樂意,隻是表麵上還是裝出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讓李慶喜帶著人回來。


    餘驚鵲知道,女學生死了,日本人不敢公開女學生的真正身份。


    而且女學生就是凶手,組織也開始讓社會各界的人給日本人施壓,日本人不得不同意將警員從學校裏麵撤回來。


    至於學校,日本人應該不會放棄調查。


    畢竟這一次的事情裏麵,學校表現出來了,非常不同尋常的情況。


    日本人一定會盯著學校不放,不過都會變成暗探,不會對普通學生有什麽危險。


    因為暗探不會輕易暴露身份,他們隻會調查最有價值的線索。


    組織的人接下來在學校之內的活動,就需要更加小心了,但是好處就是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


    李慶喜帶著人從學校回來,也是發牢騷。


    他覺得他們就快要立功了。


    立功?


    得了吧,學校裏麵的事情,已經讓餘驚鵲頭疼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現在好不容警員撤離出來,餘驚鵲恨不得拍手叫好,還立什麽功。


    打發走了李慶喜,餘驚鵲等著下班,去見孔晨。


    下班之後,在飯莊後麵的房間裏麵看到孔晨,孔晨笑著說道:“好消息我已經知道了。”


    “不見得是好消息,日本人一定會在學校裏麵,安插很多密探,讓我們的同誌都小心一點。”餘驚鵲可沒有那麽樂觀。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起碼那些普通的學生,已經安全了。”孔晨認為,他們的戰鬥就是充滿了危險,不過起碼現在可以不用影響普通的學子。


    日本人的暗探,不會大張旗鼓的做什麽。


    “你這一次太冒險了。”孔晨看著眼前的餘驚鵲,他當時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現在就隻能說出來這麽一句。


    抓了日本女間諜,而且還殺了,這難道還不危險嗎?


    為什麽要殺人,餘驚鵲給孔晨解釋了一下,孔晨這才明白,難怪餘驚鵲要冒險這麽大。


    “可是你讓劍持拓海幫你殺人,還是在特務科裏麵,你就不擔心出亂子嗎?”孔晨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我當然擔心,好在現在沒有出亂子。”餘驚鵲有些得意的說道。


    “瘋子。”孔晨的這句話,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責怪。


    反正餘驚鵲就當成是對自己的誇獎,他笑著說道:“告訴雪狐,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他一定不會讓你下一次繼續這樣做的。”孔晨認為餘驚鵲這一次能成功,運氣的分成占了很大一部分,不然很容易萬劫不複。


    “有下次再說吧。”餘驚鵲毫不在意的笑著說道。


    臨場反應,隨機應變。


    這是每一個潛伏人員,都要具備的能力。


    你的同誌和你的上線,不可能時刻幫助你。


    和孔晨匯報完之後,餘驚鵲就離開了,他知道,組織一定很好奇,女間諜怎麽死了。


    餘驚鵲其實就是來解釋這件事情的。


    回去家裏,餘驚鵲和季攸寧一起吃飯。


    季攸寧咬著筷子問道:“你在學校抓學生了?”


    這件事情鬧的沸沸揚揚,雖然有封鎖消息,但是季攸寧也是學校裏麵的人,雖然不是冰城工業大學的人,不過消息還是能收到的。


    看到季攸寧小臉擰巴在一起,餘驚鵲笑著說道:“別糾結了,我抓可不是學生,是日本人。”


    “不是學生?”季攸寧將筷子從牙齒上拿開,好奇的看著餘驚鵲。


    她可是聽說餘驚鵲帶人,在學校裏麵,將一個女學生給抓走了。


    這可是很多人親眼得見,而且有敢上去阻攔的學生,都被餘驚鵲給打下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季攸寧心裏不是滋味,一方麵她不願意聽到有人說餘驚鵲的壞話,因為她知道餘驚鵲不是壞人。


    而且季攸寧覺得,餘驚鵲抓學生,心裏一定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煎熬。


    這不是餘驚鵲的本意。


    所以季攸寧不想問這件事情,但是又忍不住擔心女學生的安危,才會小臉蛋擰巴在一起,忍不住問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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