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聯的人,說不定都已經落在保安局的人手裏了。


    聽到餘驚鵲說這句話,萬群問道:“你這樣想?”


    “股長你想啊,當時我開槍,抗聯的人慌不擇路,就一頭衝了出去,那不就是保安局來的地方嗎?”


    “吳歸遠怎麽可能看不到,他帶著人來攔截我們,不如說是做樣子,說不定這個時候人已經被他們抓走了。”


    “不然怎麽會死了一個保安局的人,他們應該也是想要抓活口,被抗聯的人找到機會殺了一個。”餘驚鵲展開自己的分析。


    其實現在是分析,就是你怎麽說都可以,隻要你自己說的有道理,聽你說的人也覺得有道理就足夠了。


    那麽餘驚鵲現在說的有道理嗎?


    當然是有道理的,萬群其實剛才也想過這個問題。


    “保安局的人故意沒有處理屍體,放在大街上,就是想要在日本人麵前,裝出來一副人跑掉的樣子。”餘驚鵲又說了一句。


    有日本人在,抓到人自然是日本人的,你不想交給日本人,這樣演一出戲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你將人交給日本人,和你將抗聯的消息交給日本人,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功勞也是不同的。


    “這個可能有,但是日本兵怎麽也死了?”萬群問道。


    麵對這個問題,餘驚鵲有點沒有耐心的說道:“這些我們怎麽知道,要問保安局。”


    這個時候,餘驚鵲可以找到合理的解釋,比如抗聯的人先遇到日本兵,之後遇到保安局的人,兩個人死的位置很近,這樣說說的過去。


    但是沒有必要啊。


    你找到這麽多理由和借口,弄的好像是你親眼看到的一樣。


    餘驚鵲並沒有看到,他就是覺得保安局破壞了他的行動,不能讓他立功,讓他白白承受風險,他記恨保安局。


    那麽你說的時候,針對保安局就行了,你沒有必要將你的話,全部都說的嚴絲合縫。


    這樣的情況下,麵對這麽多突發狀況,你說的嚴絲合縫,反而會讓人奇怪。


    對於自己的問題,餘驚鵲都懶得回答,萬群覺得正常。


    抗聯的人都找不到了,不管是跑了,還是被保安局抓了,那都和特務科沒有關係了,誰還管日本兵是怎麽死的啊?


    餘驚鵲沒有刻意的將自己說的話,弄的盡善盡美,這樣的處理反而更好。


    “說不定日本兵就是保安局的人殺的。”餘驚鵲這句話,萬群理會都沒有理會,這一聽就是氣話。


    保安局敢嗎?


    看到萬群還是不說話,餘驚鵲說道:“股長,這件事情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保安局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什麽交代?


    這一次就是奪人大戰,誰都會動手搶,你讓人家給你什麽交代。


    不過這一次因為保安局的攔截,死了一個日本兵,萬群覺得可以利用一下,怎麽說也可以讓保安局更加麻煩一點。


    萬群終於開口說道:“你派人繼續找抗聯的人,說不定真的被他跑了,不在保安局手裏。”


    “要是真的被抗聯的人跑了,那就是保安局的人裏麵有臥底。”餘驚鵲現在是隻要能潑髒水,就潑髒水,一點機會也不拉下。


    “臥底?”萬群問道。


    餘驚鵲用髒兮兮的手,叉腰說道:“最早的時候就說保安局有地下黨的臥底,到現在有沒有找出來,他們也不給消息。”


    “如果今天晚上吳歸遠的人裏麵就有臥底,那麽抗聯的人,就容易跑的多。”


    “口說無憑啊。”萬群也知道,餘驚鵲想要利用這一點,讓保安局的人自查,最好能殺一兩個人。


    但是口說無憑,沒有證據,保安局不會好端端的自己沒事找事。


    “我會和科長和廳裏說的,不過你也不用等了,不會有實質性的處罰的。”萬群說道。


    這一次算是啞巴虧,大家都在搶人,你沒有理由讓人家讓著你。


    不過警察廳會和保安局鬧上一鬧,雖然人人心裏都知道是雷聲大雨點小,可是你不鬧上一鬧,顯得你不重視。


    “今天晚上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萬群讓餘驚鵲離開。


    “是股長,我會安排人繼續搜查的,不過要擴大範圍,可能……”餘驚鵲的意思很明白。


    “找找看吧。”萬群說道。


    今天晚上的事情也不能怪餘驚鵲,餘驚鵲已經算是立功了,可惜的是保安局半路殺出。


    從特務科離開,安排李慶喜他們明天繼續找人,餘驚鵲就帶著怒火走了。


    不過餘驚鵲卻沒有回家,而是去鍋爐房找柱子。


    小心翼翼來到鍋爐房,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前段時間因為工人操作不當,鍋爐給炸了,這段時間都沒有修繕呢。


    餘驚鵲過來之後,沒有叫喊柱子的名字,他知道柱子一定躲在暗處看著自己。


    果然,柱子看到是餘驚鵲,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柱子第一句話就問道,他依然很好奇這一點。


    “紀律你懂嗎?”


    “對了,我忘了你不懂。”


    “你要是懂,你就不會帶著人過來,就不會白白犧牲兩個同誌。”


    “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懂,空有一身本事,也隻會將戰友害死。”餘驚鵲的話,一點不留情麵,句句刺入柱子內心深入。


    這一次的事情,柱子心裏也悔恨,現在被餘驚鵲這樣揭傷疤,他心裏痛苦萬分。


    柱子上前,一把抓住餘驚鵲的衣領說道:“你閉嘴。”


    “我閉嘴?”


    “怎麽了,你自己做的事情,還不能讓我說了。你已經是抗聯的人了,抗聯的人難道沒有告訴你,不能來冰城嗎,你經過誰的同意過來的?”餘驚鵲質問。


    “二當家……”


    “二當家?”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抗聯的隊伍裏麵,還有一個職位是二當家。”


    “你給我記好,你加入抗聯,就是抗聯的戰士,就要服從命令,如果你什麽都聽二當家的,搞什麽小團體,不服管教,你們乘早滾蛋,少害死我們幾個人。”餘驚鵲一邊說話,一邊用力將柱子的雙手從衣領上拿開。


    用力不小,柱子被餘驚鵲說的話,弄的神情恍惚,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餘驚鵲其實不想做惡人,但是這些話必須要讓柱子明白,他必須要吸取教訓。


    這一次的事情留給柱子的不能僅僅隻是簡單的仇恨,浮於表麵的憤怒,他應該懂得更多的道理。


    有些道理,一次就要懂了,不能等到多來幾次,因為每一次的代價,都是你不願意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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