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你渴不渴?”


    “不渴。”


    “那你累不累?”


    “這個倒是有一點。”


    “哪裏累?腿還是肩?要不要我給你捶捶腿捏捏肩什麽的?”小法師一臉討好,“給你講啊,捶腿捏肩可是我的絕活!”


    “……不用了。”程雲擺擺手,“就是做了飯有點疲勞,想睡覺而已。”


    “睡覺啊……”小法師捏著自己的下巴,一時露出為難之色。


    “打住!”程雲扯了扯嘴角,十分蛋疼的看著小法師,“你想幹嘛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哪有!”小法師否認。


    “還不肯承認,你眼睛中的欲望都要噴射出來了。”程雲有些警惕的盯著小法師,說,“我告訴你啊,我一向都是拒絕搞基的!你可別以為……別以為你長得好看,你就能把我……把我掰彎!門都沒有!”


    “誒?”小法師怔了怔。


    隨即他也馬上露出嫌棄之色,不敢置信的看著程雲,那目光好像在說‘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居然思想這麽齷齪’!


    “站長你想到哪去了!”小法師咬著牙,“我看起來像是那種人嗎!?”


    程雲聞言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幾眼,目光觸及他那比女子還漂亮的臉蛋,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你還別說,你要是幹這行,肯定比你當土木狗有前途多了!”


    小法師表情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似的。


    頓了頓,他黑著臉說:“好吧,那我就直接向你挑明了……”


    程雲連忙道:“我不幹!”


    小法師滿頭黑線,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句‘我不幹’其實是‘我拒絕’的意思。


    他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凡事要忍住,忍不住的話會死得很慘’之類的話。終於,他將心情平靜下來,接著語重心長的對程雲說:“站長,你想歪了,我隻是想向你借一下昆真球研究幾天而已!以後可不能再這麽胡思亂想了,容易引發誤會。”


    “我沒想歪啊!”程雲愣愣的,“我不幹!”


    “……”


    “……”


    “你有什麽條件可以提,好商量!”


    “沒有。”


    “……”


    小法師和他麵麵相覷很久,這才黑著臉點頭道:“也是,這麽貴重的東西,換了是我我也不肯隨便拿給別人。”


    “你理解就好。”


    “我理解不了!”小法師露出委屈之色,在他看來昆真球就相當於法師聖典,任何一個法師都不會願意錯過翻閱它的機會,“您老人家可是時空節點的站長啊!按照影視劇裏的人設,您應該是很大方的啊!而且我又不可能在您老人家的地盤上帶著它神秘失蹤,您……您不如再考慮考慮?”


    “好吧。”程雲點頭,很認真的說,“那我再考慮考慮。”


    “誒!?”小法師反倒一愣,結結巴巴的道,“怎麽……怎麽這麽好說話?”


    “因為我覺得你剛才說得很有道理。”


    “是……是吧?”小法師有些呆的看著他,“那您都要考慮些什麽?我先申明我可不……不輕易出賣自己啊!”


    “……你先給我說,你為什麽要借它?”


    “因為在我們那個世界的傳聞中,昆真球記錄著昆真導師一生的智慧和經曆,它不僅是一個了解昆真導師的最佳渠道,還意味著至高賢者的傳承。早在兩三百年前,冷戰時期,大家普遍開始認定昆真導師已經默默無聞的隕落在某個偏僻地區時,各國便派出了專家團大肆尋找,想要找到昆真球的蹤跡,但都失敗了。”


    “往小了說,它是一位強大的古代法師留下的傳承!往大了說,它很可能記載著昆真導師打破生命枷鎖的過程!如果它重現人間,每個法師都會為之瘋狂!當然,本法師也不例外!”


    “噢!”程雲點點頭,“可你看起來雖然想要,但也沒那麽瘋狂。”


    “額……冷靜是一位法師的基礎素質之一。”


    “是因為你太弱小了,和至高賢者的差距太遠了吧。”程雲皺著眉猜測著,又接著說了句,“不過以我對老法爺的了解,水晶球裏雖然確實儲存了很多知識,但要是說什麽古代法師的傳承……多半是個謠言。”


    “啊?”


    “多半……多半……”


    “沒關係,我不怎麽挑剔的。”小法師鬆了口氣,連連擺手。


    “……”


    “那你要考慮多久?”


    “一段時間吧。”程雲不確定的說。


    “又是一段時間……”小法師很無力。


    “嗯。”程雲決定為老法爺把把關,確認這小法師夠不夠格和老法爺扯上關係,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把水晶球借給他幾天,而這需要多久,他也不知道。


    “對了!”小法師睜大眼睛好奇的看向程雲,“為什麽昆真導師會把這顆陪伴了他上千年的水晶球留給你啊?”


    程雲聞言沉默了。


    小法師似乎想到了什麽,也沉默了。


    是那個原因麽……


    程雲此時卻笑了笑,對他說:“別多想,他隻是覺得我可能用得上這顆水晶球而已。”


    小法師點點頭,沒吭聲。


    程雲繼續打著嗬欠。


    小法師拿著他的手機低頭看著,心思卻完全不在手機上麵。


    他很小的時候就有著法師夢,但那時他對法師的印象都來自於影視劇或動畫片,所以他夢想成為的法師也是影視裏那種主宰一片戰場、庇護一方生靈的古代戰鬥法師。後來他慢慢升學,與‘法師’越來越近,他才知道現代法師和古代法師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從智慧的層麵來說,隨著時代發展,現代法師掌握的知識肯定遠超古代法師。


    很多古代法師無法破解的究極難題放到現代隻是入門學校的必學知識,甚至讓任何一個現代法師穿越到兩千年前,無論他在進階學院選修的什麽專業,他所掌握的基礎知識都足夠秒殺一大票的古代大法師。


    唯有一位古代法師例外——


    橫跨古代和現代的至高賢者!


    而從知識全麵性的角度來說,現代法師卻遠遠比不上古代法師。


    區別很大!


    天壤之別!


    因為現代法師的各種管製、知識的大爆炸,一名普通現代法師絕無可能麵麵俱到,最多隻是在基礎知識上掌握得較為全麵。自進入進階學院開始,見習者們就要選擇一個很小的方向開始進修,從此以後,絕大部分人一生都撲在這個專業上,要麽刻苦學習,要麽刻苦專研。


    古代法師則是什麽都學,各方麵都會涉獵一點,唯有這樣他們才能保證自己單獨存在時依然是一個強大的法師。


    現代法師像是一個零件,古代法師則像是獨立的機器。


    盡管由於時代發展,興許現代的一個小‘零件’要比絕大多數古代的大‘機器’的科技含量還要高,但零件就是零件,無論它再怎麽精密、先進,它也必須要和其他零件共同組合成一個完整機器才能運轉。


    而古代‘機器’就算再落後,它也是可以單獨運轉的機器。


    古代法師既可以用原始的醫療法術治病救人,也可以施放法術進行攻擊防禦,既可以用小法術千裏傳信,也可以獨自製作道具或藥劑,雖然對法術的原理存在不少誤解,卻也懂得如何創造一門法術……


    現代法師則各司其職,各自在各自的領域突圍前進,與其他領域的法師互相結合組成現代的龐大體係。


    這其實不能說是現代法師的弊端,它恰恰是現代法師文明的先進之處,隻是可能沒有哪個法師考慮過自己有一天會離開自己的文明,會離開那些在網上商店逛一圈半分鍾就能送上門來的現代商品。


    小法師如是想到。


    可他現在有了個絕佳的機會!


    他沒有仔細思考過自己能不能在全麵學習的同時還保證麵麵專精,自己能不能消化那麽龐大的知識量,他隻是看到了一條夢想中的康莊大道,看到了至高賢者的足跡,便什麽也不想了,隻想拿起水晶球,徜徉在至高賢者留下的知識海洋中。


    “要先把這座擋在海洋麵前的大山給解決掉!”小法師抬起頭瞄向程雲。


    正在這時,程雲站了起來。


    小法師連忙垂下目光,裝作一直在看手機的樣子。


    “我要去睡個午覺。”


    聽見程雲的聲音,小法師才又抬起頭,目光跟隨著程雲的背影向臥室移動。


    一轉眼,又是幾天時間過去。


    作為一名才讀到大四,還在公司實習的小姑娘,萱萱已經連續一個星期寢食難安了,她在上班時被主管抓到發呆好幾次。


    她是很想認認真真工作的,但自從那天之後,她就對上班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快瘋了!


    有時候她會覺得身邊的一切都是假的,有時候她會覺得身邊的朋友、同事一天到晚忙忙碌碌是件十分可笑的事,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現在追求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周末的時候,她會去那家咖啡館周圍不斷的轉悠,一圈又一圈,像是失了魂似的。


    有時候她會胡思亂想更多的東西。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她要麽成為一個哲學家,要麽成為一個宗教信徒,要麽就是成為一個瘋子。


    可她本該是一個活潑開朗的漂亮女孩子啊!她本該認認真真工作,開開心心的和朋友們相處,晚上和大學室友用qq聊天抱怨,周末則約上閨蜜出去喝咖啡、看電影或者做一個美美的指甲,興致來了也帶上她的相機騎車去錦官周邊逛一圈,拍幾張好看的照片回來辛辛苦苦的做後期……


    現在全亂了!


    可她從未做錯什麽啊!


    有時候她甚至想,如果能再來一次,她那天絕對不去那家咖啡館了。


    這樣的話,蘇柔蘇文兩個人的話在她這裏就隻是一個故事罷了,無論她如何溫柔的安慰那兩姐弟,對於這個荒謬的故事,她都是不信的。


    可現在她不得不信了。


    她想找到那個人,但一直沒找到。


    她甚至想過把工作辭了,什麽也不幹了,就去找到那個人問個清楚!


    無論他會怎麽對自己,無論自己最後會受到什麽懲罰,她都可以不在乎!


    不然她真的要瘋了!


    可剛才她接到蘇柔的電話,她又動搖了。


    在電話中蘇柔仿佛即將崩潰了似的,恐懼的向她描述著她最近經曆著的折磨。


    而萱萱也從蘇柔顫抖的聲音裏聽得出她現在心裏正充斥著的恐懼,這份未知的恐懼是她難以抗衡的,也是自己難以想象的。


    “這是懲罰……”萱萱喃喃道,這是那個人對蘇柔和蘇文違背他意願的懲罰。


    蘇柔和蘇文已經一個星期沒睡過一個覺了,並且每晚都經受著恐懼的折磨,他們從第一天的不以為意到現在的腦疼欲裂,整個人的精神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蘇柔給她發了一張照片過來,照片中那個原本充滿活力愛健身的美女已經變得麵色慘白、滿眼血絲,活脫脫像是一個剛從恐怖電影中蹦出來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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