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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氓悄無聲息離開納瓦拉,沒人會想到,混亂的伊比利亞悄然埋下更加混亂的種子,或者說埋下“和平”的種子。他離開的原因很簡單,杜列米女孩已得到教會認可,得到法蘭西王儲查理的認可。


    過程在他意料之中,女孩無視穿著王儲衣冠的假貨,認出混跡在人群中的真王儲;女孩說出了米迦勒和兩位聖徒的長相,符合教會樞機以上神職人員才可能查閱資料中的記載;女孩家鄉的神父作證,她從小虔誠非常。重要的佐證:教會證實她是貞女。


    既然是貞女,那就不會是女巫。這一點在他看來可悲,對此時的歐洲卻是真理,是驕傲。對於她受到天使和聖徒啟示的問題,教會也給出完美的答案:此事或許有。如果需要進一步證明,請問天父…


    得到消息,他立刻扔下所有事務趕往希農,甚至來不急跟愛麗娜道別。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這樣。


    風雲激蕩的伊比利亞半島剛剛袒露胸腹,布滿黃金的意大利等待攫取,冰島接受琳奈為北歐海盜首領,命運多舛的波蘭需要支援,四麵受敵的特蘭西瓦尼亞焦急求救,德意誌南方教會聯盟和北方新教爭端已經白熱。


    說起來,他整出的混亂世界哪項事務都比香檳女孩和不相幹的法蘭西存亡重要,可他還是丟下一切前往希農。也許,在他心底,那些事務都屬於他自己的錯亂世界,隻有這座豐碑是靈魂深處的羈絆,是黑暗世紀的唯一光亮。


    一進入支持王室的瓦魯瓦等公國和伯國,劉氓就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息。黑太子瘋狂破壞的殘跡未消,雖然貴族和騎士大多保持沉默,農夫和市民卻充滿詭異的希望,他們言談中隻有一個話題:杜列米女孩。


    也許希望是人類生存的唯一動力吧,看著滿目斷壁殘垣和未能安葬的屍骨,他隻能發出這樣的感慨。


    希農麇集支持安茹王室的貴族和騎士,希望得到合約的傭兵四處遊蕩,但劉氓隻看到鶯歌燕舞,未看到一絲臨戰的跡象。在一間屬於黑衣修士的教堂住下,他了解到更多情況。


    奧爾良正如他所知曆史一樣危在旦夕,奧爾良公爵卻因阿讓胡戰敗跟法蘭西大元帥布錫考特一起在倫敦蹲大牢。目前在希農主持軍政的是王儲的堂兄阿朗鬆公爵和迪努瓦伯爵,以及王儲的嶽母那不勒斯的讓娜。


    大家都知道奧爾良一旦陷落,安茹的法蘭西就算完了,可在如何支援上卻紛爭不斷。當然,紛爭主要集中在誰更窮上。連年征戰,誰都想給自己留點底子,如果英格蘭的亨利真的坐上法蘭西的寶座,各位領主也好自立門戶。


    王儲和大臣都聚集在城外的城堡中,劉氓無意在各位大舅子麵前出現,得知漢娜帶著妮可半公開晃悠,幹脆前往她在希農城中的住處。


    見到他,妮可是一臉的驚喜,漢娜卻明顯是不高興,陰著臉坐在窗邊,連迎接的意思都沒有。他對這個不知該怎麽算的表妹有著足夠的寬容,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笑著說:“我的小漢娜,怎麽了?是不是想家了,我找人送你回去好麽?”


    漢娜臉更黑,別過臉說:“我才不回去,父親跟那幫貴族天天為利益和所謂傳統吵來吵去。還有,你也別想丟下我一個人見證這淒美史詩。”


    淒美史詩?很不錯的定義。劉氓對這個經常性突發警言的表妹已經習慣,笑著說:“那你為什麽不高興,是因為我來了,還是杜列米女孩讓你失望?”


    漢娜發出讓劉氓心弦輕顫的輕幽幽歎息聲,眼神有些迷蒙的說:“都不是,洛林女孩的確神秘,當時有那麽多人,她一眼認出那個笨蛋查理,跟…,啊,讓所有人震驚。哼,我生你的氣。你丟下我們不管,卻跑到阿基坦,弄出件全歐洲公主、女士都羨慕的盛事…”


    相比愛麗娜忍受的寂寞這不算什麽吧,回憶起小女人驚喜的眼神劉氓也感到一絲甜蜜。見漢娜滿臉的憧憬和嫉妒,妮可也有些心神不屬,他笑笑說:“我所能做的也隻有這一點。漢娜,你嫉妒什麽,會有一位王子用更盛大的場麵向你示愛。”


    漢娜搖搖頭,似乎不想談論這個問題,沉默一會問道:“亨利,你這次來希農,打算一直幫助洛林女孩麽?那個笨蛋查理雖然相信她,大臣們還是充滿懷疑,而且到現在他們還沒商量出救援奧爾良的方案。”


    決定性力量在大讓娜手裏吧?劉氓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前世的曆史中,正是查理的嶽母,那不勒斯的讓娜二世支援女婿查理七世翻盤。現在這個讓娜原有身份變得模糊不清,還跟自己有著說不清的關係。


    拋卻理不清的思緒,他隨意說:“我不知道,也許隻是看著事情發展。”


    “隨你,不過我會跟著。”漢娜眼中透出些劉氓摸不透的東西,不過沒引起劉氓注意。


    看看窗外,她接著說:“小讓娜來了,應該是邀請我和妮可參加晚宴。嗯,她跟姑姑單獨住在一座城堡中,你要去麽?”


    看不出漢娜想些什麽,但妮可明顯透出微帶傷感的無奈。這小丫頭很久沒單獨跟自己在一起了,看起來居然有些陌生。劉氓心中有些淡淡的懶怠,抖抖衣襟,微笑著說:“看我的鬥篷,我可是隱身的。再說跑了兩天,累了,這裏能洗澡麽?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還苦修士呢。都在裏間,自己打水。還有,別睡我的房間,睡妮可的,在右手。”漢娜看來是想把不高興堅持到底,一邊提醒,一邊拉著依依不舍的妮可離去。不過她臉上還是不自覺透出些羞澀,似乎想起了什麽。


    劉氓沒想起兩人在科隆第一次見麵時的尷尬,更沒想起那彪悍的封臉捶。四天四夜,近一千公裏,虎一都差點趴窩,他說累也不是虛妄。


    漢娜也隻是說說而已,他還沒摸清房間,仆役和侍女就提來了洗澡水。他給這世界帶來的變化還是明顯的,對富裕階層來說,清潔的渴望還是抵消了瘟疫的恐懼。


    打發走仆役和侍女,他舒坦的躺在木盆裏,險些睡過去。朦朧中感到有人開門,他一驚,進來的卻是大讓娜。沒有露餡的地方啊,難道法蘭西已經有了諜報係統?


    大讓娜很快解開了他的疑問。女人很自然坐到木盆邊,笑著說:“不用奇怪,漢娜雖然掩飾的很好,你的小女孩妮可藏不住對你的感情。他們一說布爾日的事情我就知道你參與了,隻是沒想到你這麽久才來…”


    這女人跟漢娜和妮可都很熟悉,的確瞞不住她。劉氓也不多問,示意女人大讓娜給自己搓洗,舒坦的享受一會才問道:“想我了,還是有事商量。”


    大讓娜癡癡的看著他,輕輕撫摸著他已顯出剛毅的臉頰,輕聲說:“你變了很多,不過是我所希望的變化。這世界真的很奇妙,必須遮掩的事情也會讓人如此癡迷…。不管你是為什麽跟我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過快厭倦…”


    將臉貼在他濕漉漉的胸膛上,大讓娜接著說:“要不是女兒,我也不願參與他們自家的爭端,在那不勒斯打理我們的合作也許會更好…”


    沉默了一會,也許不想在兩人之間夾雜進感情這東西,大讓娜將他扶起來,一邊給他擦背,一邊說:“那個農家姑娘的確有點神奇,跟她接觸了一段時間,我覺得她純真的有點可悲。如果她不能接到啟示,別人更不可能。很感謝你在布爾日對她的幫助,不管怎麽說,她是法蘭西唯一的希望。”


    劉氓很喜歡這種不帶任何負擔的坦誠,或者說曖昧,但珍妮達克的事情還是讓他心中有些無法形容的落寞感。握住大讓娜的一隻手,他低聲說:“你打算怎麽辦?我會幫你們,但不會參與的太深。”


    大讓娜湊到他身前看看他的眼睛,搖著頭說:“你和那個薩克森的漢娜都有點奇怪,你們對這農家女的態度讓我摸不透…”


    見劉氓露出淡淡的笑意,大讓娜假意歎了口氣,笑著說:“也許這是你們年輕人的特點,我侄女讓娜對那女孩也很好奇,幾個女孩整天纏在一起。”


    劉氓想把她摟在懷裏說些什麽,她卻輕輕讓開,抿抿嘴說:“不用說甜言蜜語,我不需要。我還要穿這件衣服參加宮廷晚宴呢,去裏麵說吧,她們又去找那個農家女了…”


    這就是法式宮廷政治麽?劉氓的倦意都隨著旖旎消散,開始思索隨後要扮演的角色。對於大讓娜,結束這如夢的甜蜜需要勇氣。不過她需要決斷,更不能因此改變兩人的關係。


    靜靜體味半天,她還是籲了口氣說:“我從你的奧芬堡克裏斯蒂尼那裏訂購了一匹裝備,現在很多法蘭西騎士都接受了你的凱爾特式鎧甲,應該有足夠的吸引力。至於步兵,蘇格蘭人比我們還熱情,隻要能殺英格蘭人,他們不在乎死在哪裏。杜列米女孩的號召力也能吸引更多步兵…”


    (凱爾特式鎧甲,也就是德意誌南部出產的哥特式老鼠頭鎧甲,十四世紀成為與米蘭鎧甲齊名的大白盔甲,被劉氓竊取了…)


    蘇格蘭人?劉氓一愣。局勢改變以前,他很少關注法蘭西和英格蘭的事務。他前世看過一部電影,知道蘇格蘭人跟英格蘭人是死對頭,卻不知他們跑到法蘭西湊什麽熱鬧。


    他哪裏知道,他前世的曆史中,法國在百年戰爭中最堅定的盟友不是奧爾良、波旁等本土貴族,恰恰是隔海相望的蘇格蘭。


    不過他到因此想起艾米莉,小女人跟母親去了威爾士,也不知現在怎樣了。重新伏在大讓娜身上親昵一會,他假作隨意問:“你們這個盟友倒有些意思,他們由誰率領?還有別的盟友麽?”


    大讓娜哪裏經得住劉氓的挑逗,也斜著媚眼說:“你這個可怕的家夥,關心這些幹嘛。啊…,我說,蘇格蘭人由騎士卡爾米克勳爵帶領…”


    劉氓鬆了口氣,蘇格蘭現在的國王是約翰?巴裏奧,國家形勢因他的擾動改變,那個畫藍臉的大漢應該不會出現。一個史詩就很難承受,再來一個,他立刻回瓦本當自己的神羅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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