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主動出現在前殿讓幾位師兄都小吃了一驚大師嫂也是六師姐正大師兄未經商量帶回一個孤女而疑神疑鬼亂喝飛醋。反倒是鳳瀟一路和他們一起回來的一向和宗裏所有人保持溫和距離的他眼裏有抹比往常柔和許多的期盼和掩不住的笑意。


    隨在陸離身後的小女孩粉妝玉琢兩人站在一起真讓人有種觀音座下金童玉女下凡的錯覺。她有一張略長的心型臉欺霜賽雪的肌膚有獨屬於孩子的嬌嫩卻偏偏少了和旁邊陸離一樣的粉色。而那張菱形小嘴的唇色也是呈現一種幾近透明的粉紅。我不由皺了皺眉久病成醫的我知曉她受過很重的傷雖不知用何藥物使其在短短數日間痊愈了但底子裏氣血還是很虛。她的眼睛很亮很黑墨玉般的眸子帶著幾許討好的神色看著陸離。才跨進大殿內她便感覺到師嫂的不悅刹那如受驚的小刺蝟般收斂起周身的光芒小心翼翼地走到眾人跟前有幾分不安地用眼角偷瞟著師嫂真是敏感地讓人心疼的小東西啊。


    她的事我從師兄口中聽得一二。我和秦國肅王這個天神般的男人有過兩麵之緣無甚深交卻是頗為欣賞的。隻是看著如今大殿中央的女孩隻歎命運弄人打心底生出一絲同病相連之感。她……甚至比我小時更可憐吧。


    我自幼喪母但父親從未有一刻讓我忘記母親最後對我的愛逾性命;她母親尚在卻早已拋夫棄女另攀鳳枝。我十歲時父親去世成了孤兒尚有眾多父親的生前好友噓寒問暖。陪在身側;她才八歲卻是重傷倒在屠莊滅門的血腥中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如今也無半個熟悉的親人在側。雖被師兄救回但因著身份地關係。在這裏隻怕也有不少尷尬……一向情淺的我心中竟不由得升起一種叫心疼的感覺想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裏。


    大師兄向她介紹張師兄和薛師兄時她一直表現得十分乖巧。但看向我地時候她的眼一下子亮起來了。其實這種驚豔地眼神。我在周圍人身上見過不少。不過出現在一個八歲小女孩身上熱烈而直白得讓人不覺莞而。


    她急切地近乎討好般問我今後遇到問題能否來找我。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那看似燦爛帶幾分好色的笑容後隱藏著一種急於尋找依靠的脆弱無助。我回了她一個笑盡量柔和地看著她。


    有她記憶的時光仿佛從不曾遠離一如昨日。我清晰地記得她第一次踏進我住的後山。那份隱其它弟子出宗接受秘密訓練被孤立在外地小心翼翼讓我一下子放軟了心房。很少讓人近身的我。指著竹榻身邊的空位讓她坐下。


    不愧是皇族出身。琴棋書畫茶。她什麽都懂一點不過。這小家夥似乎過於追求全麵什麽都真的隻懂一點而無精通。但一想她不過才八歲而已尋常人家隻怕還纏著父母撒嬌。


    不知什麽時候聊著聊著我已側身將她小小的身子摟在懷裏。那一刻從來隻有一個人的世界陡然生出一種從此和她相依為命的恍然。我告訴自己若是十五六歲成親的按我如今這年紀有個這麽大的女兒也不為過。很多年後我曾懷疑當時地自己不過是找個借口想以父親的名義給她所有寵愛憐惜以及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的……愛!


    我地世界多出一個小小的她似乎是再自然不過地件事情。習慣於一見麵她總是跑著撲到我懷裏;習慣於往日竹林下地清閑時光懷裏總是多出一個她仿佛自然而然連在一起的兩人而指間不知何時喜歡她地絲瀛繞其間的潤滑;也習慣於她說謝謝的方式總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將她軟軟糯糯的唇印在我臉上眼裏裝著滿足笑得狡詰……這樣的日子我的心一如既往地清淺無波心頭卻總是攏著淡淡的喜悅淡淡的滿足。


    生平第一次害怕是知道有人觸動山腹密室的機關雖掌門師兄她們沿著帶血跡的密道開啟密室的刹那那密集的冰冷的鐵刺牢牢釘住的粉綠衣裙碎片讓我一瞬間失了方寸。角落裏蜷縮成一團背後兩枚鐵鏢紮在她小小的身子上暈化開的血跡幾乎沾染了整個背仿似要將她吞噬了一般。我無視旁邊一幹人隻急急地抱她入懷確定她隻是暈過去後才險險地鬆了口氣。


    昏迷中她一聲聲輕喚著小師叔又一句句不斷地囈語不想再死一次……生生讓我覺著被人奪了呼吸。明知她已性命無礙但直到她睜開眼扯著我的袖子哭著喊救命我才真正地放下心。真的是她連哭訴都要扯我的袖子來擦臉。


    因為師嫂對她那個大弟子的維護掌門師兄隻是罰了那個女子一年禁閉這樣豈非太便宜她?雖然旁人的性命於我不過是萬丈紅塵中的一粒塵埃可有也可無。但弦兒既然不想讓她用性命報仇我故意漫不經心地讓大師兄免去那個女子的禁閉改做一件極其危險的刺殺人物抵過。師嫂本不同意我也不肯相讓最後竟是那罪魁禍鳳瀟提議讓她去做臥底。這其實更危險也不知解脫為何日。看來鳳瀟對弦兒倒是頗為上心就是贈送給弦兒的雲錦七彩綾亦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我將心裏的不適歸結為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擔憂雖然我從未做過父親。莫說弦兒才九歲鳳瀟太子的身份便是一個爭鬥不斷漩渦的標誌更何況才十八歲的他已有不少妻妾。他……不適合弦兒!


    弦兒不該扯進這一團紛亂。於是當我提議讓弦兒和我去另一側的天己峰住時當她那顆小小的腦袋毫不猶豫地點下來時我的心裏一如既往浮現一種淡淡的欣慰喜悅還有一絲我自己也道不明的雀躍。


    什麽時候開始我看她的眼光開始改變?是常常衣衫不整的時候那個越來越修長的身影一次次闖入總在一愣之後仿佛沾了天大的便宜般窩到我身上?還是表麵總是看起來沒心沒肺以看我臉紅為樂可無論春夏秋冬風霜雨雪一日不曾懈怠功夫的倔強身影?還是在每次細細幫浴後的她拭幹頭不知不覺變得在她身上太過專注?抑或是隻一日日看著那張日漸長開愈深刻惑人的容顏日漸阿娜的身段就這樣刻到了心裏。看著她想要更多;擁著她希望可以永遠。


    隻是一個父親會希望那種相依相偎到永遠嗎?第一次當沐浴後一身寬袍任濕濕的頭染濕了小半的她卻抬著純真不設防的眸子比劃著胸前都屬於女性的柔軟問我有沒有藥物可以讓那裏長大時我終於避無可避地聽到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渴望。渴望擁她在懷的時候能夠親吻她的菱形小嘴渴望她胸前的柔軟在我的掌心綻放……那一刻比身體更狼狽的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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