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尼港西南5公裏,一座廢棄車處理廠。


    破破爛爛的各種車輛,堆得層巒疊嶂,一片死寂的夜幕下,偶爾幾隻耗子踩落幾塊鐵皮,響起幾聲滲人的叮當聲。


    一團黑影從車廠附近的蒿草叢裏一個個咕嘟咕嘟冒出來,貓著腰從一個新掰開的柵欄縫隙裏溜進了處理廠。


    50多個家夥先找了一座車輛垃圾山湊齊,個個蹲下了身子。領頭的伸手一陣比劃,一群人兵分兩路,踩著垃圾山的yin影,向處理廠內部滲透進去。


    前方,一排泛出昏黃暗淡燈光的高架鐵皮廠房,出現在處理廠的正zhongyāng。


    兩隊夜行人像狸貓一樣,悄無聲息的貼近廠房外牆,形成前後合圍之勢。打頭的男子端著槍,一個細細的窺探鏡從某個縫隙裏探了進去。


    男子最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作為猛瑪傭兵團第三行動隊隊長的坎貝裏一塊石頭落了地。


    在他看來,這個新成立的血蘭傭兵團,簡直就是一群蠢貨,被自己悄無聲息的摸進來不說,半夜召開高層會議,竟然周邊連哨兵都不放一個。


    一張辦公桌前,圍坐著男女老幼十來口人,正在裏麵圍著一張地圖談的興高采烈。其他人坎貝裏或許認不出,但豔名遠播的林莎、殘忍的白彥青,他還是很容易識得的,更何況,他還跟老頭夏侯襄有過一麵之緣。


    想必,“一網打盡”這個詞,就是就今晚這幅場景而說的吧!從此之後猛獁傭兵團將擁有一支海上打手部隊。


    誌得意滿的坎貝裏,很瀟灑的向身後做個手勢。


    “啪”“啪啪……”幾聲窗戶破碎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隨之一個個可樂罐大小東西從窗戶裏接連被扔進了廠房裏,一陣咕嚕嚕滿地亂滾,隨之便是一片迷霧重重。


    30秒,寂靜的30秒。


    未見周圍一兵一卒的坎貝裏,心安理得的等著最佳的收獲時機。


    “衝”輕輕一揮手,氣勢洶洶的夜襲者們踹開門、破開窗,一擁而入,外圍的jing戒組則更加jing惕的槍口掃過黑黝黝的廢車堆。


    帶著防毒麵具的坎貝裏一馬當先,向著會議桌撲過去。


    突然、一個黑影從對麵猛撲過來,雙方撞了個滿懷,倆人立馬端起槍就準備摟火。


    “隊長,是我!”對麵的人大喊一聲,坎貝裏一陣後怕,差點把自己弟兄斃了。


    “怎麽回事,桌子呢、人呢?”從廠房前後對衝進來的兩撥人碰了麵,突然發現竟是撲了個空,煙霧繚繞的廠房裏竟是空無一物。


    “快、撤。。。”坎貝裏心頭一陣惡寒,抬腳就走。


    可惜、晚了!


    “啪”一聲機關開合的聲響過後,一片“噗通、噗通”的落水聲,此起彼伏。


    這幫帶著防毒麵罩的家夥,一個個跟下餃子似的,張牙舞爪的跌落下去,廠房zhongyāng的地板塌陷了。


    之後,廠房裏傳出抽風機巨大的轟鳴聲,幾盞探照燈把整個廠房映照的亮如白晝。


    在冰涼刺骨的鋼鐵水池裏隨波起伏的坎貝裏,眼瞅著頭頂5米多高的開口處,煙霧正慢慢散去。


    門被推開的聲音、一串軍靴踩踏的腳步聲,從頭頂上方慢慢靠攏來。


    坎貝裏舉起手裏的槍,惡狠狠的瞄著頭頂的開口,等著敵人露頭。


    但,他等到的卻是一個個正從上麵被丟下來的人影,正是在外麵負責jing戒的弟兄,水池裏頓時被突如其來的墜物砸的手忙腳亂。


    “靠,猛獁傭兵團,滅絕多少年的大笨象也敢來趟渾水,扯淡!”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卻不見人露頭,隻看到不知道從誰身上撕下來的一個猛獁肩章被扔進水池裏。


    “啪、、、啪、、、啪”被凍得得瑟的坎貝裏一行人,忍不住一梭子子彈就摟了上去,打得廠房屋頂一陣亂響。


    “不服氣是吧?一群文盲也敢出來混社會,肯定沒讀過什麽書,老子一台全息投影儀就把你們全cāo辦了。”年輕男子的聲音分外刻薄。


    “團長,這些家夥怎麽辦,他們手裏可有槍!搞不好還有通訊器材”說話的正是疤瘌頭。


    “槍、槍有個屁用。水裏漚著吧,等下蓋板一扣,想求救也沒信號。明天拿鉤杆撈,死活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大家散了,回去洗洗睡吧!”


    隨著易風的一聲令下,裝甲鐵板做的地板重新合攏起來,坎貝裏等人隻剩下冰冷的水池和無盡的黑暗。


    次ri,ac229年3月1ri,中午。


    西蒙尼港西南的平原上,塵土飛揚。


    4輛美製250型輕型裝甲車帶隊,10多輛滿載的軍用卡車尾隨其後,猛獁傭兵團駐西蒙尼港周邊的兵力的最大集結,正向血蘭傭兵團的駐地疾奔。


    猛獁傭兵團副團長小野一郎,典型的島國體征,羅圈腿、八字胡,卻使得一手好刀法,聽說槍法也不賴。


    作為傭兵世界裏,第七級玉青級別的猛獁傭兵團,敢於在西蒙尼港展開兵力,自然有其依仗的資本,畢竟這還不是該勢力的全部。


    但猛獁傭兵團的高層一直認為,一旦能成功將這支突然由走私黑幫拚湊的血蘭傭兵團兼並,龐大的船隊意味著可觀的周轉和投送能力。


    雖然昔ri傭兵界,人多不意味著等級高,但如今亂世,尤其各大傭兵組織都勢力大損的情況下,隻要稍加整頓融合,猛獁傭兵團就能成為藍級軍團中的一員,甚至伸手就能站在銀藍的台階上摸到金藍一級的褲腳。


    盡管金藍級別,意味著更大的競爭、凶險與殺戮。但富貴險中求,這也正是傭兵這個行業存在的理由之一。


    最終,猛獁高層行動了,搞了一次斬首式突襲。但20多個小時過去了,如泥牛入海、音訊皆無。


    西蒙尼港的最高長官,小野一郎終於出洞了,他必須趕在其他勢力動手之前,先把血蘭這支隊伍拿下來。


    即便是明搶!


    奔襲,合圍、突進,這支隊伍堪稱教科書般規範的戰鬥典範。


    小野一郎最終一臉迷惑的站在最高的一座廢舊車堆上,舉目四望


    空城計!


    千裏之外,猛獁傭兵團的得力幹將,坎貝裏,正帶著一幫全副武裝的屬下像老鼠一樣躲在一座海灘巨大的燈塔後。


    一群落湯雞樣的家夥,正在太陽底下炙烤著全身,海水伴著冷汗唰唰的往下流。


    不錯,是冷汗。


    當易風的船把他們丟在淺灘的時候,隻是一身海水。但等這幫訓練有素的家夥泅渡上岸,站在這座海島岸灘的時候,隨即一身冷汗。


    “星巴克”樂園,竟然是星巴克樂園,高大、殘破的霓虹燈架昭示自己的存在。


    “千刀萬剮的血蘭團!”


    坎貝裏咬牙切齒,他可知道,僵屍爆發那會兒,星巴克到正值4年一度的狂歡節,即便是他坎貝裏,身為猛獁的中幹,自己和兩個情婦也沒弄到一張星巴克的門票。


    昔ri的擁擠、火爆,對濕漉漉的坎貝裏而言,苦不堪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不忍心殺你們,但你們將為人類最終的解放而永垂不朽。”自稱血蘭傭兵團團長的年輕人,說了這麽兩句不著四六的話,第一句坎貝裏壓根兒不懂,也沒敢問,第二句聽懂最關鍵的部分,就是不殺!


    這已經足夠了!


    沒等猛獁突擊隊的其他人回過神兒來,一群人全被踹進了海裏。


    等坎貝裏一群人筋疲力盡的在沙灘上找到了被刻意丟在那兒的裝備,遠處地獄餓嚎聲的餓嚎聲正此起彼伏!


    “永垂不朽!ri…..”所有人一起呲牙咧嘴。


    “長官先生,我老黃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見過像你這麽年輕有為的長官,您還是單身吧?我有個侄女,長的……”後甲板上,綽號黃老邪的黃陽,一臉崇拜的望著站在身旁的巴**官。


    “不,我已經有妻子了。”30多歲的軍人,是奉命隨船押送血蘭傭兵團托運物資的,軍官一瞅黃陽的相貌。“他的侄女!”素以多情著稱的軍人,一點想頭都沒有,回答的幹淨利落。


    “那肯定,夫人也是貌若天仙了!真是太巧了,我剛好有一串祖傳的寶貝,祖上說,隻有天仙般的人物才有資格佩戴他,凡人無福消受,所以我一直帶在身上,等待有緣人,哈哈,沒想到您就是有緣人啊。”


    說話間,黃老邪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檀木盒子,明黃小緞包著,軍官的眼光頓時一亮。


    一串38顆鴿子蛋大的珍珠項鏈,捧在黃老邪的掌心裏,最奇的是,這38顆珍珠,一般大小,顏sè卻是血紅血紅的。


    “這叫血珍珠,祖上人這麽說,今天就請您帶給尊夫人吧”黃老邪眯著眼睛,一臉真誠。


    “這個,不好吧!”雖說對這東西的來路有些懷疑,但軍人心動了。


    “哪有什麽,所謂千年修得同船渡,這就叫緣分,您收好,您收好。”黃陽把血珍珠小盒裏一放,連盒子塞在了軍官的軍褲口袋裏。


    “今天天氣不錯啊!”沒等軍人開口,黃老邪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


    “報告船長,前麵有艘船攔住去路,打旗語讓我們停船。”眼看一個水手蹭蹭跑過來,扯著嗓子喊,軍官對黃老邪笑了笑。


    “扯淡,他們不知道史蒂芬上校在船上嗎?長官,恐怕要勞駕您了。”黃老邪很自然地彎腰,做個請的手勢。


    史蒂芬點點頭,一臉嚴肅的快步向前,身後黃老邪亦步亦趨的向船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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