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229年2月2ri傍晚


    巴國西部最大的ziyou港,西蒙尼港。


    “海盜旗”酒吧,是西蒙尼港夜晚的軸心,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巨大的旋轉門不時被推開又關上,將酒吧的喧囂與靡費向四周蕩漾開去。


    三個披著黑sè鬥篷的身影,從旋轉門處飄然而入,從身材上看似乎是一男兩女。


    男的在前,女的在後,三個人徑自貼著酒吧的邊沿,消失在盤旋而上的樓梯上。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三樓樓梯口5個jing壯漢子從角落裏閃出來,烏黑的槍口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三個身影中,走在最前麵的男子,向守衛出示了一張金黃sè的卡片,便被其中一個禮讓而入。


    在守衛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長長的走廊,在左手第三個西歐風格的楠木門前停了下來。


    領路的守衛舉起右手,在木門旁的顯示屏上摸了一下,一陣亮光劃過,楠木門緩緩打開,裏麵的白光從門縫裏擠出來。


    寬敞的房間裏,隻有一個巨大的酒吧台,五把高腳椅及吧台內正擺弄調酒器的老頭。


    “幾位喝點什麽?”一絲詫異的光從老頭眼角裏一閃而過,但態度依舊和藹,就像鄰居家的小老頭。


    “我們隻為此來。”說話的男子沒再說什麽,隻是把金黃的卡片擺在了酒吧桌上。


    老頭的目光從調酒器上斜了斜。


    “有些東西很難說會落在什麽人手裏,我的酒隻給該請的客人品嚐。”毫無疑問,老頭對三個人的身份仍有顧慮。


    “伯伯,或許您再仔細看看,能分辨出誰是你的客人。”


    說話的女子,伸手掀掉了頭頂的鬥篷帽子,露出金發碧眼的絕美麵容,宛若白玉雕刻的麵龐上,一雙大眼睛宛若一汪秋水直視著老頭滿是皺褶的眼。


    旁邊的一男一女,也都掀開鬥篷,露出年輕的臉。


    老頭放下調酒器,打量這三個年輕人,尤其是眼前的金發少女,眼神中竟似浸染了秋的淒冷,而身旁的黑發男子,黑sè的眼眸裏卻滿是冬的蕭殺,相形之下剩下的黑發女孩反倒顯得平平無奇。


    老頭終歸是閱人無數,人老成jing的老棺材板兒,瞬間臉上就掛上了笑意。


    “沒想到竟是白先生和林小姐,老了,老了,費了好大勁才想起來,坐吧!坐,來,嚐嚐我調的雞尾酒。”


    老頭故意拍拍自己的腦門,表情盡可能的自然,畢竟這天下人都是通過不一般的方式識的眼前這兩人的,尤其是要與當事人談判的時刻,更要注意。


    先是一張滿世界傳瘋了的黃碟,讓林莎的**鑽進萬千男人的夢境,而緊隨其後,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另一張淩遲虐殺影碟,又讓白彥青滴血的雙手令無數人從林莎的**中驚醒。


    年輕而神秘的血蘭傭兵團,在世人眼中,成了香豔與凶煞齊鳴、美女與惡魔共舞的爭議xing存在,而聲名遠播。


    很長一段時間,可能幾乎沒人知道血蘭傭兵團當家主事的是誰,但肯定有人知道,有白彥青和林莎的地方,肯定就是血蘭傭兵團。


    既然肯定了林莎、白彥青的身份,雙方正式便坐在了談判桌前。


    一個老頭和三個年輕人的談判,足足持續了3個小時,以至於林莎三人起身告辭的時候,老頭已經不自禁的開始捶打自己的老腰。


    “可惜了,一對不錯的孩子。”目送三個年輕人的身影消失在門縫裏,老頭腰杆一挺,犀利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憐憫。


    從三樓徑自下來的三人,除了林莎,白彥青,另一個自然是戴著人皮麵具的葉天語。


    剛剛結束的談判,不論是對於談判者還是對於易風等決策者,本身就是一係列意外的集合體。


    倉促間對林莎和白彥青展開的營救,換來的是31條生命的意外戰損及士氣的土崩瓦解,以至於原本自信滿滿的血蘭統領,易風,事後盤膝坐在那片最高的懸崖絕壁上,靜坐了足足3天。


    3天後,胡子邋遢的易風回到車輪穀營地,jing疲力竭的林莎和白彥青,昏迷了三天三夜,也剛好醒過來。


    眼瞅著車輪穀裏,31名死者的親朋故舊,神情淒淒,悲痛yu絕,林莎和白彥青懊悔難當,奪過身邊人的配槍就要以死謝罪。


    就在這一片喧囂熙攘中,易風帶著黑豹下了山。


    “別吵了”餓了三天三夜的易風,嗓音有些沙啞,但一嗓子還是震得整個車輪穀嗡嗡直響。


    “天語,把槍給林莎,還有趙盾,把刀擱那兒。”一句話,葉天語和趙盾小心翼翼的把家夥事兒放在尋死覓活的林莎和白彥青麵前。


    “疤瘌頭,去把陣亡兄弟的親屬,都給我叫過來。”易風手一抬,指了指人群裏的疤瘌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易風那張髒兮兮的臉上。不一會兒,男男女女十幾個,跟著疤瘌頭聚攏過來。


    “白彥青、林莎,抬起你們的頭,看著他們。”易風兩眼一瞪,從小一塊長大的白彥青心裏一哆嗦。


    “看清楚了,她的兒子、他的哥哥、她的弟弟,還有他、、他、、、他的親人,都是為了救你們兩個死的。”易風的手指,滑過每一個寫滿哀傷的臉龐,厲聲道。


    “未來的每一天,不再有為母親帶回泡菜的兒子,不再有幫弟弟出頭打架的哥哥,不再有給姐姐撐傘梳頭的弟弟,他們、、、還有他們,也不再有親人的歡歌笑語”


    易風的每一句話,宛若滾滾天雷,劃破天際,伴隨而來的則是一群人的嚎啕大哭。


    ”你們不是自責嗎,不是內疚嗎,你們倆就算嘣了自己,抹了脖子,能讓死去的人回到親人身邊嗎?不會。愧疚,會一直跟隨你們下地獄。”


    不論是林莎,還是白彥青,都是一臉蒼白,麵如死灰。


    “現在,我告訴你們,你們唯一的救贖,記住,唯一的救贖,就是努力活下去,去做她的兒子,做他的姐姐,他的弟弟,去愛護他們,保護他們,讓他們在這個亂世裏不死,用你們兩個人的餘生去做那31個人沒做完的事兒,你們聽明白了嗎!聽明白了就點個頭。”


    白彥青和林莎,就像是被抽空了腦漿的木偶,淚眼滂沱,最終四眼一翻,全都昏了過去。


    “兩個棒槌。”易風氣鼓鼓的給下了定論。


    “行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餓。趕緊吃點東西,菲爾教授有東西給你看,剛從林莎和白彥青身上,提取出來的。”夏侯老太太,像哄孩子一樣,過來打圓場。


    “對了,菲爾教授好東西真藏了不少,哨卡那片植物,我要好好探討探討,現在就去。”易風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兒來。


    原來,三天前,鎮暴隊頹然大敗,乘船繞了半圈,大家拖著一身僵屍血汙的防暴服和兵器回到車輪穀。


    夏侯老頭和老太太,按照菲爾教授的意見,就把這群驚弓之鳥,連同一身血汙的林莎和白彥青,全趕到了小鎮盆地出口,那座集裝箱哨卡的山坡上躺著曬太陽。


    之後,易風就目睹了山坡上那些原本不起眼的地瓜秧一樣的植物,像包圍一群老鼠的蛇群一樣,快速在鎮暴隊士兵的身上蠕動著,攀爬著,不大會兒功夫就把林莎、白彥青所有人身上蒙上了一層青sè。


    等這幫目瞪口呆的家夥,醒過神兒來的時候,身上植物已經退去,而身上防暴服沾染的僵屍血汙,甚至腳底板的,都被清掃一空,反倒是那些地瓜秧似的藤蔓,顏sè由淺綠變成深綠sè,葉杆,藤蔓分外粗壯了幾分。


    這件事兒一直存在易風的腦海裏,持續發酵,被夏侯老太太這麽一提,頓時冒了出來。


    穿過一片林蔭,整個車輪穀最清淨的一片山坡上,愛德、韋莫和菲爾教授的集裝箱比鄰而據。


    老菲爾的門敞開著,老頭的門開在集裝箱的側麵,足足開了3個,基本上三個門一開,整個巨型集裝箱就都能曬到太陽了。


    愛德教授,韋莫教授以及夏侯襄就聚集在一個木墩子茶幾上,好奇的盯著兩個平底燒瓶,裏麵銀灰sè的濃稠氣體,宛若小型颶風一樣在透明的燒瓶裏盤旋著。


    在集裝箱兩端,放著兩個巨大的木盆,木盆裏兩棵水仙花,正開得的一片燦爛,菲爾教授正舉著第三隻燒瓶,從水仙花的花瓣上往燒杯裏引露水。


    “有什麽好看的?”易風一陣納悶。


    “你看那滴露水”夏侯襄微微一笑,指了指菲爾教授剛剛導入燒瓶的晶瑩露珠。


    卻見的露珠一落到瓶底,便四散開來,菲爾教授拿一個玻璃塞將燒杯蓋住,原本流動的液體,頓時化作一團灰sè的濃煙在燒瓶中盤旋,與茶幾上的另外兩瓶一模一樣。


    “菲爾教授,用植物從林莎和白彥青身上提取出來的晨霧結晶。”夏侯襄解釋道。


    “林莎和白彥青莫名的昏迷不醒,後來分析可能是呼吸了太多充滿輻shè粒子的晨霧,迫不得已,菲爾教授用印第安土著的法子,把兩個人泡在水裏,用植物來吸收,結果凝結出了這種東西。”


    夏侯老太太見易風盯著兩個巨大的木盆,解釋道。


    “這東西有用?”易風拿起一瓶,輕輕一晃,燒瓶的氣旋更加劇烈了。


    “原本也沒在意,後來白彥青醒過來,說是這塵霧有些特殊,我們也懷疑,這種霧氣似乎能幹擾僵屍們對人類的感知,結果拿燒瓶這麽一收,竟出現了這種異象。”說話的愛德教授看看韋莫教授,再看看易風,點點頭。


    “幹擾感知!”易風頓時兩眼放光。


    “各位前輩,這可是個好東西,後麵就全靠你們給研究研究了,拜托了。”易風有種奇異的感覺,就像神話裏的觀音菩薩給了孫行者三根救命毫毛,而孫猴子卻一時記不起是一腦袋猴毛中的哪三根了。


    再看木盆裏兩株奇異的水仙花,對這位正聚jing會神的植物學家老頭菲爾,易風也懶得去詢問哨卡地瓜秧的事兒了,誰知道老頭有多少奇怪的植物種子揣在口袋裏呢!


    顯然,那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就在易風剮了刮胡子,扒拉了幾口飯,吃個半飽的時候,那天的最大意外發生了。


    一艘停靠在西蒙尼港的原青幫貨輪,船長受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金黃sè邀約函,雖不能打開看內容,但從金黃款的約函上,久在江湖飄的船長還是讀出了他的分量。


    這是一份雇傭兵界常用的格式邀約函電,基本意味著有客戶希望與某一個傭兵團合作,建立某種雇傭關係。


    最終,這封約函,經過秘密渠道周轉,送到了車輪穀易風的手中。


    信函內容如下:


    血蘭傭兵團團長閣下:


    巴國能源礦產集團,希望雇傭貴傭兵團負責運送集團物資到澳國西墨爾本港口。


    巴國能源礦產集團願承擔本次物資轉移的全部船員及運輸耗費,並額外支付每位船員11個月的生活給養。


    如尚有其他未盡合作條款,雙方亦可繼續商談。


    函電再下麵就是聯絡地點,時間等信息,最後是時間、落款。


    整個信函簡潔明了,很快就被易風幾個傳閱了一遍。


    “會不會是什麽陷阱?”先前原青白兩幫被強征、強扣的遭遇讓夏侯老先生不得不jing惕。


    “禁海令後,私人勢力被限製,遠洋船隊已經不是那麽搶手了,應該不至於。”鄭東搖搖頭。


    “不錯,我估計這應該與眼下的時局有關。”“銀狐”約翰上校隨手鋪開了一張世界地圖。


    “整個大陸,唯一沒有被波及的地方,隻有這裏。”約翰上校在地圖上劃了個大圈,最後落在被海洋環繞的澳洲大陸上。


    “或者說,雖然這裏也曾經僵屍爆發,但現在已經被肅清了。這與澳洲整個國家地廣人稀的國情有關,更因為從災難伊始,各大國就把它當做了最後的戰略屏障在經營。隻不過,原來各國的物資轉移是悄悄地,現在卻是在大張旗鼓。巴國能源礦產集團,不過是個幌子,我們的雇主應該是巴國zhèngfu!”約翰的指頭停在了地圖上巴國的首府。


    “堂堂一國zhèngfu,轉移物資還要雇傭我們?”,“老鼠”皮特在某個角落裏,正撇著嘴哼哼。


    “如果是東華、美國、那肯定用不著我們,但他是巴國,一個傭兵總數比zhèngfu軍還多的國家,一個全國運力的65%以上掌控在私人企業手中的國度。破船還有半噸釘,巴國一國的瓶瓶罐罐自然不少,zhèngfu運力肯定不足,但他們敢把一國最後的戰略物資托運給自己掌控不了的勢力或國家嗎?不敢。”約翰*斯特朗微微一笑。


    “所以,他們就想到了我們,一個有運力、沒勢力、剛組建的小傭兵團!”愛德教授很是入鄉隨俗的成為了血蘭的一員。


    “接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總不能讓這群孬兵躺著吃白飯。”說話的易風,眼睛像刀子似的,掃過坐在外圍的疤瘌頭、鐵皮、薛三一夥,幾個人撇著嘴扭頭瞥向牆角。


    上次的海灘潰敗,都成了一群人的心病了。


    “但,這個條件,我們要仔細談、認真談,我們緊缺什麽,大家都提一提,11個月的給養,嘿嘿……”易風一陣搖頭。


    也難怪,自從有了藕藻,血蘭最大的需求不是食物,而是戰略物資。其實易風的小算盤早嘩啦了幾遍,拿藕藻去換飛機、坦克的心思也不是沒動過。


    但,倔強的黑老頭菲爾教授,板起臉,一句話就堵住了易風的嘴。“貪婪已經讓人類滅絕了幾乎整個大陸,怎麽,你準備連海洋生物也禍害了!”


    在場的人均是一陣錯愕,隨即恍然。


    一種淡化海水鹽分的植物,一旦被濫用,就是整個海洋生態圈的滅頂之災。而人類能不濫用嗎?


    不能,尤其是現在。


    當然,執著的易風也動過自己移植、栽培之類的念頭,但3天之後,易風就放棄了。


    他完全無法理解藕藻這種植物的構造,簡直就像從月亮上掉下來的一樣。


    而現在,巴國zhèngfu憑空送來了一筆可以供易風jing打細算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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