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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怎麽可能是灰色的,太陽已經露出一個小角。真讓人疑惑,是不是中國的天庭也叛變了。這樣悲慘、淒涼的一天,它怎麽就出太陽了呢?


    不過對於金濤要做的事情,這是件好事。因為強烈的陽光,將會讓一切血腥與淒慘的畫麵變得清晰。它們將會永遠被記錄下來,後世無知的後代以及那個善於賴皮的民族,在挨了兩枚核彈變異成賴皮狗的民族,永遠也無法否認。


    麵對著既然可能來的殘酷,金濤身邊的不知道的手下,還看著日本軍隊在緊張。鑽進日本軍隊內部這麽胡鬧,大約沒人想過,也沒有人敢做。


    可金濤知道,日本人把戰俘押到這兒來,絕對不安什麽好心。帶著對殘酷即將到來的擔心,天空在他的心裏是完全的灰色。相信任何人看到,那因為灰軍裝,同樣呈現灰色的數萬人的隊伍。預想著那可能出現的可怕場麵,任何人的心都會是灰色。


    背著其他人,在戰壕裏一個特殊的地點,金濤在布置著他的“鐵證計劃”。姚金鎖在一旁端著金濤那枝awp氣步槍,警惕的注意著周圍,即包括日本人也包括任何其他人。


    畢竟,金濤正在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該知道。他可不想被任何一個強國知道了,把自己送進某個暗不見天日的地方當小白鼠。甚至他給開機了的電腦下麵安放了枚手榴彈,需要的話他會讓這些超級科技,從此刻的地球上消失。


    藍牙攝像頭連接著望遠鏡,金濤一隻手擺動著,眼睛在電腦的屏幕上盯著。105小時續航的電力,這是僅餘8小時。沒有充電的設備,這讓金濤有些犯愁。如果沒有了的電,這部電腦裏那些無價的資料,就完全失去價值。


    畫麵隨著金濤手的移動,而慢慢變化。望遠鏡的光學變焦,提供了相當清晰的圖像。甚至金濤發現,手裏的這幅來自金陵女子文理學院小倉庫的望遠鏡,居然是德國蔡斯的。


    金濤曾經考慮過,倘若自己有機會去德國與該公司打什麽交道的話,那麽自己的軍用級別的awp槍瞄所帶的技術,肯定能夠換來他需要的東西。


    除非金濤和他自己身上那些東西,不幸的被毀滅,否則金濤身上的東西代表著巨額的財富,以及這個世界的未來必然會因此而改變。變成什麽樣,金濤並不知道,他隻是知道自己必須要活著離開南京城。


    但在那之前,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首先,他要設法為國際安全區提供一些物資。金濤心裏清楚,魏特琳女士開出的那個單子,不過是為了讓他與顏雪多相處一時。但作為一個軍人,金濤認為那是他的職責。


    “應該沒有問題!”


    把鏡頭對準被押來的俘虜之外,金濤離開筆記本電腦。從防雨布下抬頭看看姚金鎖,此刻已經決意要跟隨金濤,並被他訓練成狙擊手的姚金鎖,正背對著金濤,全神貫注的警戒著。


    “要是有個炮隊用的那種潛望式的炮隊鏡,那就更完美了!”


    胡思亂想的金濤蓋好用防水布,接著他站起身來,目光打量著那越來越近的,正從他們前麵的公路走向江邊俘虜的隊伍。灰藍色,那是國民黨軍冬裝的顏色。所以整個戰俘的隊伍裏,多數都是這樣的顏色。


    還有一些平民,他們或者因為手上的老繭,或者因為他們年輕,而這就是屠殺的依據。這哪裏是什麽某些無恥的人標榜的,為了肅清國民黨殘軍的行動。那麽這個理由,是不是大規模屠殺的依據呢?


    如果是,那麽中國人未來的報複就一定是合理的。如果不是,但他們偏偏做了,那麽報複依然是合理、合法、合乎道德的。這就是金濤對於眼前這場戰爭的看法,還是那句話,我們不叫痛,那麽他們同樣不能叫痛!


    今天是1937年12月15日,這是南京發生大規模屠殺的第二次。確切的地點金濤並不清楚,不過從高樹那兒他已經知道,今天這裏將發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另外一個時空的曆史,從某種角度上來講,對於金濤已經不再重要。那個時代的人如何認識,如何定義、如何對待眼前南京大屠殺的事情同樣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金濤!在這個殘酷的南京城裏,他將目睹和記錄,所有一切可怕的事情。如果是這樣,那麽金濤絕對不會允許這個世界上,任何人來質疑南京發生的慘劇。


    也不會允許在未來的任何時代,任何人替這個野獸民族翻案。為此他打算拋棄所有的人性,拋棄所有的道德。因為眼前已經看到的遍地的屍體和無盡的恥辱,已經給了他最完整的權利。


    金濤會用最極端的手段讓全世界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中國人的生命,都不應該被漠視。任何侵略中國的人,都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來平息他的怒火。


    否則,否則他不介意帶著全世界一起下地獄!


    “金鎖,看到了嗎,我看小鬼子押著我們的人不會有什麽好打算。我要你牢牢記得,就算在你生命彌留的時候也要牢牢的記得這一切。有仇不報非君子,這才是中國每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性格!”


    姚金鎖的目光看著那不情願的,慢慢的向江邊挪動的戰俘形成的長龍。他的心因為金濤話裏帶著的某種不吉祥的味道,而顫抖了起來。


    “長官……?”


    他疑問的目光,撞上的是金濤那肅穆的表情。真真是顏麵如鐵目光如電,而這樣的表情,就更讓姚金鎖連身體也顫抖了起來。他明白,有什麽淒慘、悲哀、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如果不是的話,他們的長官金大個子怎麽會是這個模樣。


    盡管那條灰色的蛇一樣的隊伍,不情願的緩慢前進。然而路終究有走到盡頭的時候,殘酷的事情將要不可避免的在南京發生。


    在一切發生之前,金濤決定事先叮囑一下,省得到時候出現什麽問題。


    “德一、立冬,要我們的人都做好心理準備,告訴他們沒有我的命令,無論如何不準擅自行動!無論看到什麽,都必須聽從我的命令!”


    冷酷的聲音,讓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心中都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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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色的,如同長蛇一樣的隊伍並不安靜。有人在小聲的啜泣,有人在代聲的謾罵。還有些人在大聲的談笑,但諸如“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這樣的句子,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悲哀以及那麽近乎絕望的呐喊。


    與灰色不同的是,這裏麵還有一些穿著黑色製服的人。他們時常被人稱為“黑狗”,他們就是南京的警察。可以確定的是,作為南京國際安全區裏的保安力量,他們並沒有什麽武裝。最多就是一柄用來對付平民的警棍,但他們今天也被當成是戰俘押來了這裏。


    “都是那個凶神惹來的禍,如果不是他殺日本鬼子的話,恐怕我們也不至於就被抓來!”


    有人小聲的罵,他在埋怨某個在南京如此的情況下,依然不肯臣服與投降的人。正是那個人對日本軍隊的痛下殺手,讓他們這些人被押解來了這兒。


    這些被從國際安全區裏抓來的警察,聽一些逃來的國民黨潰兵們傳說,在南京城裏有一個被日本人的殘忍招來的凶神。即便是在如此的情況下,他依然在戰鬥著。


    他是一個巨人,他是一個勇士,同樣也是一個絕不低頭的男人。


    罵人的人話音剛剛落下,隨即又有人回罵他。


    “閉嘴吧你這個無恥的東西,如果我們中國男人都是那樣的好漢,小鬼子如何敢來我們這裏撒野?”


    “這些天殺的小鬼子,在我們這裏,想殺人就殺人,想糟蹋女人就糟蹋女人,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爹娘的生養!唉,我就是後悔,那天看到那個凶神的時候,沒有跟著他一起走。這樣死……這樣窩囊的死……我……我不甘!”


    警察當中的小聲議論,並沒有被押解他們的日本兵們禁止。一來是人手實在不足,二來麵對這些即將受刑的人也沒有必要。倘若這比押解者多了幾倍的戰俘拚命,那恐怕也是件可怕的事情。


    警察的話讓附近的一些俘虜聽到,他們心中滿不是滋味。有人把他們從下關電廠裏救出來,這剛剛不到一夜的工夫,就又被押了起來。


    “唉,我當時怎麽就選擇了逃跑呢?真是個豬一樣的腦袋,活該被人在這裏豬一樣的屠殺!”


    “凶神,該不會是我們那天見到的那個家夥吧,我看論凶神,那家夥倒滿合格!”


    赫然,那天夜裏,阻攔過顏雪的,在國際安全區裏執勤的兩個警察,就在隊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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