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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程普獻計收民心


    曹純的武藝在曹氏眾將中隻能排上二流,但若論身手敏捷,卻是能高居前三,其自身的騎術本就不錯,僅次於夏侯淵之下。


    一劍刺破牛輔咽喉,迅速撤向孫堅將士身旁,立馬調轉馬頭反衝鋒,這一連串的工作足可謂是一氣嗬成。遙望間百姓從牛輔亂軍中脫逃並且迅速結陣抵擋,曹純頗有些訝異的望了眼領頭的少年,暗暗點點頭,策馬隨身後千餘將士自北麵衝向敵陣。


    一支軍隊的靈魂源於主帥,當初董卓尚未離經叛道前,他麾下那支縱橫沙場、驍勇非凡的西涼鐵騎正引證了此理。


    如今牛輔已死,其麾下四千將士縱然聽從幾個士官、親衛的命令又能若何?未戰,將先死,必敗也


    四千士卒雖手執兵刃強壓住懼意守備四方衝來的孫堅將士,可沒了指揮官雜亂無章的陣形宛若虛設,放眼望去一片缺口。南麵千餘士卒中一騎花鬃馬呼嘯而來,其上之人麵容英偉不凡,兩條濃密的眉毛下虎目圓睜,俊俏的鼻梁正引證了他心中的這股正氣,不是孫堅又有何人?


    紅色的披肩在急速奔馳中隨風舞動,迎麵數杆向自己結陣守備的鐵槍、長戟,孫堅沒有絲毫懼意,一聲大吼過後,直接拽起馬韁,但見胯下之馬高高躍起,避過了數杆刺來的長槍後,直接俯身下腰,橫的一刀剁去一人首級,再複闖向西麵,意圖替程普率領的千餘步兵撕開了一道口子。


    遙望間一抹豔紅在亂軍中穿梭自如,程普是哭笑不得,隻得催促後方加快行軍,手執鐵脊蛇矛殺入陣中。主公為人豪爽、大度且不計前嫌、心胸開闊、智勇兼備,實為明主也隻是這性子,呼,太過好戰了一些。


    隨著孫堅、曹純、程普以及東麵千餘戰士的突入,混亂中的董卓將士更是亂作一團,丟盔棄甲者駱驛不絕,戰事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匆匆劃上了句號,粗略一算降者竟是有三千餘之多,可見這支軍隊平時的軍紀是何等懈怠不堪。


    比起諸侯孫堅更像是一個驍勇善戰的虎將。撕下一塊衣襟擦了擦古錠刀上殘留的血漬,孫堅很是不爽的癟癟嘴,低聲抱怨道:“降那麽快作何?殺的好是不痛快”


    程普見狀無奈的苦笑一聲,將鐵脊蛇矛交予身旁親衛,朝孫堅歎道:“主公,這般快速了結不好?若是多戰一刻,死傷便是多重一分,就好比聯合軍討伐董卓,盡快將他除之後快,則能多救無數百姓。又好比……”


    “我、我明白了,德謀也累了,坐下歇會兒吧。”見程普又要開始滔滔不絕的演講,孫堅隻覺得腦子裏一片嗡嗡作響眼前是一片空白,立馬是點頭應諾,將他拉到了一邊坐下。


    望著戰陣中三千餘降服的士卒,孫堅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支軍隊的裝備不錯可以全部卸走,但人若是收了,以自己一方四千左右的兵力實在是不敢保證不會造反,若要是放了,養虎為患,誰能保證他們不返回洛陽或是涼州,重回董卓麾下?再者,殺降一事,他從來不幹,別人都丟下兵器不敢反抗了,這殺了不但沒勁兒還敗壞名聲。這種事兒,孫堅怎麽可能去幹?


    皺了皺眉,孫堅不禁問向目前軍中最為聰明的長者程普,道:“德謀,這三千降卒該如何處置是好?”


    程普同樣鎖起了眉頭,三千之數實在是多了點,留守陽城的部隊也隻有不到兩千,若是移至那處,必亂。沉思了一番,忽見曹純正在前方與百姓攀談安撫,恰好替他開了竅,當下諫言道:“那處千餘百姓皆是被董賊強行押解至此,心中之憤然自不用多言,主公可親自前往,令他們從這三千降卒中尋出往日作威作福、欺壓百姓之人,應許殺之如此一來,即可順理成章的殺卻降卒與禍根,又可收攏民心,豈不妙哉?”


    孫堅聞言舒眉一笑,立馬撫掌稱其計謀兩全其美,親自引身旁護衛向那處走去。戰事一了,曹純就趕向了百姓那頭,他所為的倒非是安撫百姓,而是剛才那個第一個反應過來,奪刀抵抗的少年。


    這少年身材矮而粗壯,頭大而圓,寬闊而稚嫩臉上厚厚的兩顆杏眼炯炯有神,再從高高突出的顴骨以及耳垂上帶著的一顆耳環,曹純不禁一愣,狐疑道:“你喚作何名?”


    這少年猜到曹純想問什麽,當下點了點,抱拳用熟練的漢語答道:“將軍所猜不假,小人單力,本是匈奴人幼時因遭同族排斥,而隨族人遷徙至大漢……多謝將軍今日替亡母報了大仇,小人願永隨將軍帳下,做牛做馬”


    果然是匈奴人,若非是見他耳朵上的耳環倒還真看不出來。曹純聽著他流離的漢語,感慨萬千的點點頭,這匈奴倒也是如大漢一般,各自為陣,同族相殘。


    正值此際,孫堅領程普並數十親衛走了過來,朝曹純點頭笑了笑,一手撐在腰間古錠刀上,朝百姓朗聲喊道:“諸位莫憂,在下破虜將軍兼行豫州刺史孫堅。此前聞部下言牛輔狗賊鬧得永寧一派狼藉,心甚恨之諸位大可從這三千降卒中尋出往日作惡之人,親手殺之,堅必當還諸位一個公道”


    官替民出頭?千餘百姓茫然不解的互相對望,此等情形隻有數年前聽聞曹操與陳清在汝南做過,今日這孫堅難道也願替民請命?


    遙望三千降卒如今僅穿著單衣蹲在地上,埋在雙腿間的頭上雙眼中充滿驚懼的目光,哪還有這數月來在永寧作惡多端時那派風光四方的模樣?但縱然是如此,百姓許是因走馬上任的官員起初看上去都不錯,可倒後而各個都強收賦稅、強搶民女,而對朝廷失了望。


    見眾人躊躇不前,不敢出聲,曹純身旁那個名叫單力的少年又一次站了出來,向孫堅深深鞠了一躬,直接從孫堅護衛處接過了樸刀,大步走到降卒的聚集處。


    做賊心虛,前番被單力母親苦苦哀求卻拳腳相加的幾個士卒刻意壓低了腦袋,躲在人群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單力正搜尋間,卻見有個士卒雙股打顫不止,身上的單衣都被汗水浸濕了。


    冷哼一聲,沒有絲毫的猶豫,單力一刀剁下此人狗頭後又從斬殺了幾個平日最為作惡的人,這才走回到孫堅身旁,交出武器緊挨在曹純身後站著。


    此子膽略不錯,倒是人才。孫堅心中默默評價一番,卻見此人目不斜視挨在曹純身旁,心中苦歎自己又晚了一步,不禁搖了搖頭,再度喊道:“諸位,有何懼之?任人辱罵、欺淩,卻不敢報複,妄為人子”


    有了單力的前例,再被孫堅那麽激上一激,這千餘壯丁心裏的膽氣倒是與火氣一同竄了上來,一個個爭前恐後的從孫堅親衛手中接過刀刃就向降卒們衝殺。


    周圍四千士卒手中明晃晃的長槍死死壓著降卒圈,幾個驚恐的試圖從此地脫逃的,都被這亂槍戳死。


    或許這三千降卒永遠都想不到會有那麽一天,自己竟然是被這群平日跟軟柿子似的百姓所殺。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除卻剛開始前有那麽幾十個想要逃脫卻被殺害的降卒之外,其後而所有降卒都學乖了,進退不得,索性抱頭蹲在地上暗自祈禱不要被這千餘殺紅了眼的百姓所盯上。僅是一炷香的時間,除了一地的血汙、屍體外,留下的居然隻有這一千壯丁,降卒無一例外都化作了此間的屍首。


    孫堅頗感愕然,但隨之化作了憤慨。牛輔往日所行之事多麽令人發指,從這一個個屠屍的壯丁麵上的憎惡就能看出。“呼,殺的好,這般助紂為虐的降卒,留之何用?早晚會成為我軍中的禍根”


    孫堅深深歎了口氣,握緊了腰間的古錠刀,本欲再向那個率先帶頭的少年說些什麽,卻見他自歸來以後沒有離開曹純身後半步,不禁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走到程普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苦笑道:“德謀啊,似乎堅又晚了一步呐收了這永寧百姓的心,卻未能收到一將的心,可惜呐”


    程普聞其言,同樣深感讚同的點了點頭,與之並肩向一旁的百姓陣營走去,勸慰道:“此人機敏卻不及韓當,勇武更與公覆無法相提並論,若論出生更是平民,嗬嗬,主公莫要太過記掛。唔,可曾記得前日江東來報?小公子武藝越發嫻熟,竟是與夥伴七人強破廬江外山賊,嗬嗬,又何愁無將?”


    孫堅聞程普之言遙想起家中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忍不住朗聲一笑,讚歎道:“這小子成就,他日必在我之上可惜打死都不肯念書,跟我一個性子,哈哈來人呐,待百姓發泄好後,這堆屍首就一把火燒了吧,莫要多留惹起疫情”


    嵩山腳下,一支約莫千餘人的騎兵隊伍帶著急促的腳步聲奔襲至此,當先一騎全身通紅,疾跑中猶若一團熊熊烈焰,而騎坐在它之上的正是當日虎牢關下以一戰三又毫發無損的並州呂奉先


    拽緊馬韁,低喝一聲,呂布右手橫舉方天畫戟示意全軍止步,靜靜觀察了一番四周的密林,確保無礙後方才緩緩駕馬前行。距離曹操與董卓激戰已足足過了一宿,遍地的屍體早已被曹操下令燒盡化作了堆堆白骨,可這片土壤上殘留的映紅血漬卻是掩蓋不了此地發生的死戰。


    呂布聞著空氣中久久不散稠濃的血腥味挑了挑濃眉,低聲歎道:“此間之戰,看來甚為險惡,也不知董……義父,可曾全身而退。”


    他所率領的這千餘騎兵並非清一色的並州鐵騎,許是徐榮對他仍不放心,在隊伍中安插了數百涼州將士。聞呂布之言,身後一騎緩緩策馬跟了上來,這員小將麵如紫玉,目若朗星隱隱有大將之風。


    沉穩的翻身下馬揉了揉地上的泥土,又在山林兩側檢查了一番後,皺眉分析道:“從土地上血漬的凝固程度上來看,賊眾遠去似乎不足三個時辰,唔,不過卻是轉走向南。若要於此地設伏卻瞞過太師,唯有自陽城而來,從腳印與折痕上來看,如今賊眾已經正在朝南趕回。呼,太師已敗局”


    呂布聞言一愣,皺眉問道:“文遠何以見得?”


    “孫堅駐守陽城兵力不多,若是偷襲失敗,又何來如此多的腳印折痕?唯有太師已敗,孫堅為了安頓百姓、降卒才會轉走陽城。若是如此,倒也合了這林間遍地雜亂、密集的腳印。”


    呂布聞言深感在理,翻身下馬拍了拍他的肩頭歎道:“論心思縝密,我兄弟三人倒是無一可與你媲美。如今即已知賊眾動向,可追否?”


    張遼正欲回答,卻見呂布離他很近在身後千餘騎看不見的角度狂打眼色,立馬會意的點點頭,故作思量狀,許久方才歎息道:“陽城距離此地甚近,吾等雖輕騎可借馬力趕至,卻也不一定能追上。再者,若是賊寇進了城池,以高強掩護,如何能敵?且退罷,待到徐榮將軍領步兵至此,再做商議。”


    呂布與張遼對視暗笑,忽而轉身對著身邊一顆被燒至焦黑的巨樹用手中方天畫戟奮力一劈,但聞的‘哢嚓’一聲,這足足兩人方可環抱的巨樹竟是應聲斷裂,‘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沒有在乎身後千餘將士抑製不住的驚愕,呂布銀牙緊咬,似是憤怒到極致,一字一字從嘴裏蹦了出來,怒罵道:“孫文台,竟敢傷我義父,我呂奉先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身後千餘騎中那百餘徐榮安插的涼州勇士聞呂布之言,倒是對他充滿了敬意,為其忠勇而折服,紛紛舉起手中馬刀朝天怒喝。


    揮手示意眾人停下,呂布翻身上馬,抖了抖畫戟上殘餘的木渣,冷聲道:“全軍聽令,急速向洛陽方向行進,沿途搜尋太師蹤跡,若發現聯合軍麾下,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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