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病初愈,陳清原本還打算多修養幾日,可是時間卻容不得他就此懈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呼,如今盧植中郎將連戰連克,將張角逼入廣宗死守。”立於城頭之上,曹操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直接眺望向北方,沉聲道:“先機已占,豈有不勝之理?然而天子忽來傳召,命皇甫將軍轉戰山東一帶,將軍恐盧中郎兵力薄弱,令吾等前往助之。”


    陳清偷偷看了眼曹操的臉色,見他嘴角有些苦澀,亦是搖頭歎道:“皇甫將軍與盧中郎連戰連捷,僅僅數月便有如此成就,若是一場不敗,朝中那些妄逆又豈肯罷休?若真不敗,恐怕他日,官位不保,還得天子猜忌。”


    陳清的話不是沒有理由,曆史上這兩位老將軍就是因性格耿直而遭到排擠。


    “所以之前我便說過,無論何時、清寧可於田中耕地,亦不願入朝為官。”


    曹操頗為感慨的歎了口氣,又感到諷刺的一笑。朝堂之上,天子近臣,這是多少人的夢想,到了陳清嘴邊卻成了最不值錢、最為反感的東西。


    “你說的對,然而若是人人都如你之所想,那這天下豈不大亂?”扭頭望向西麵的洛陽,曹操眯起了眼,傲然笑道:“總有一天,操會立於天子身側,清除一切亂臣賊子,還大漢天下一個安泰盛世!”


    是啊,你離這個夢想也不遠了呢。陳清回憶起史書中對於曹操的記載,在和眼前這一霸氣外露的男人一比較,還真有幾分相似。


    “明日便點兵出發。唔,前些日子皇甫將軍賜予我一匹好馬,明日清晨我讓馬夫替你送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南陽戰役結束後,皇甫嵩就被封為了都鄉侯,因此收獲的禮物數不勝數,贈與曹操的寶馬亦是其中之一。


    陳清也不做作,點頭應了下來。


    “將軍、先生!”


    如今的潘鳳已經被曹操提拔成了千夫長,憑借其天生勇力,在軍中倒也有了一定威信。隻不過每次見到陳清之時,他總是會不自覺的收斂氣勢。恭敬施完一禮,潘鳳這才沉聲道:“皇甫將軍剛剛派人來營內通知二位,今日於府內設宴臨別,請二位務必參加。”


    陳清聳了聳肩,無奈的歎了口氣。前日皇甫嵩亦是設宴宴請諸將,不過嘛,陳清天生不喜歡一堆人坐一塊兒說些假仁假義的話,所以就沒去。這次皇甫嵩親自派人指名道姓要自己去,再不去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那就去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唔,能省卻一貫飯錢也不錯。”


    陳清點了點頭,這番話倒是讓曹操和潘鳳滿臉黑線。你說你一堂堂六百石的徐州長史,斤斤計較一頓飯的錢,這還有沒有天理。


    “咦,你們怎麽不說話了?唔,加一塊兒的話是三貫,差不多能給貞兒買個耳環了。”


    曹操、潘鳳:“……”


    ――――――――――――――――――――――――――――――――――――――――――


    “祝大人此去一路順風!”


    “祝大人旗開得勝,早日剿滅山東黃巾!”


    “祝大人凱旋歸來,加官進爵!”


    一片歌舞聲中,舞池內的窈窕女子扭擺成一陣驚心動魄的弧線,陣陣清香於宴席內彌漫開來,借著幾杯冰涼的酒水,陳清頗感嘲諷的聽著席內接連不斷的阿諛奉承之聲,搖頭竊笑。


    “道明,莫要太過於顯眼!”


    緊挨著陳清而坐的曹操,見他臉上嘲諷味兒十足,立馬故作歡笑,勾起他的脖子,輕聲囑咐。


    “我說了,我討厭這種場麵。”見主位之上,皇甫嵩樂的合不攏嘴,陳清心中的嘲弄味兒更足了,但曹操說的話確實是為他考慮,不給誰麵子都行,總不能連好友的麵子都不給吧?當下,咪了口酒,學起場內數十人的模樣,笑了起來。


    酒過數旬,皇甫嵩忽而起身,掃了眾人一圈後,沉聲道:“幸得諸位相助,嵩尚可不負天命掃平南陽之賊。嵩明日便要趕往山東,匆匆離別,對於廣宗老友甚是歉意。還望前往援助的諸位,勿要因他脾氣,而心生不滿。”


    怪不得要硬要把我叫上,敢情是對全體前往廣宗的將帥說的話。唔,不過這老頭看樣子和盧植交情匪淺,臨走時還特地興師動眾的囑托一番,看來這盧植的脾氣應該臭的去了。


    陳清正yy著盧植究竟是怎樣一個人,脾氣臭到什麽地步。卻未曾發現,在場所有官員皆是舉杯起立示意。唯獨他一人,低頭自顧自的啃著牛肉。


    “道明!”


    曹操這次再也無法掩飾住心裏的焦急,直接皺著眉,悄悄拽了把身側的陳清,狂打眼色。


    唔?陳清狐疑的一抬頭,但見除他之外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自己,舉杯而立,再見到主位上的皇甫嵩皺眉而望,麵帶不悅,立馬暗叫不好。


    我說了,我最討厭這場合!


    既然錯了那就一錯到底,陳清幹脆來了個順水推舟,將無視進行到底。視若無睹的朝眾人點點頭,繼續與碗裏的牛肉做鬥爭。


    眾人此前從未見過陳清,直到入席時才知他便是徐州前來應援的長史陳清。原先見其風度翩翩、一表人才,許多人心中隱隱有了結交之意,如今看來……一草包耳!定是依靠世家財富才買來的官位。


    皇甫嵩雖有不悅,但反倒因陳清之怪異表現而感到好奇。此前曹操曾向他隆重推薦過陳清,言:此人乃怪才也。今日一見,皇甫嵩倒也是弄懂了幾分怪才的意思。


    久經政局卻仍能步步高升的皇甫嵩自然有屬於自己的一套方法,但見他毫不介意的莞爾一笑,朝眾人敬了敬酒,率先一口飲盡,豪爽一笑。


    眾人見狀雖有些不知原因,但也隻好賠笑一番,權當沒有陳清這人。


    “這位小兄弟,便是徐州陳清罷?老夫曾屢屢聞孟德言及於你,今日一見,果乃怪才也!”皇甫嵩說話的時候麵帶微笑,語氣亦是甚為平和,讓人摸不準他究竟心中在想些什麽,是氣還是不氣。見陳清以微笑報之,他繼續道:“不知徐州近況可好?黃巾可有再來侵擾?”


    唔,問的好!你要是不問,我這戲也算是白演了。


    正如陳清所料,逢人見麵若是欲攀談一番,必先從對方近況開始聊起。皇甫嵩對自己不熟,也隻好先問徐州,再做下一步打算。


    吮了吮手指上殘留的肉汁,陳清故意砸吧砸吧嘴,美美打了個飽嗝,引來周圍一陣唏噓、歧視後,方才滿意笑道:“不知將軍問的是徐州還是徐州城?”


    徐州……徐州城……好一個怪才!


    見其反問,皇甫嵩覺得有些趣味兒,反笑道:“徐州如何,徐州城又是如此?”


    “若是徐州城,唔,一派風調雨順,百姓豐衣足食,尚不足憂。但若是言及徐州嘛……”


    陳清揉了揉太陽穴,有指了指碗裏的牛肉,搖頭道:“正如這碗中之魚,生於水中,卻忽被人撈出,最後還得下鍋煎炸,成為他人腹中之食,用盡所能用之時,再被棄之於野,實在是慘不忍睹。”


    眾人聞言一怔,誰都未曾想到,這個行為如此怪異的少年竟是能說出如此一番大理,紛紛投以懷疑和不信的眼光。最重要的是,如今乃是喜宴,大喜之日言及此等淒慘之事,實在是有些太不分場合。


    比之皇甫嵩所部官員這一頭的驚愕,曹操、陳清一係的眾人則是敬畏之色溢於言表,忍不住在心中為陳清叫上一聲好。


    皇甫嵩不動聲色的喝了口水酒,品了品酒味,卻又飽含好奇的問道:“那不知方才小友所慮可是百姓?”


    “唔,卻也有所關聯。不過,清所思乃是……”


    話未說完,曹操卻是一把拍在他背後,弄得陳清一陣咳嗽,隨後朝眾人笑道:“諸位不知,道明為及時與大人會兵,疾行十七日,沿途又將糧草分發於途中難民,故此腹中空空,饑餓難耐,即便是連續狂吃三日,亦是如今日般見肉便咬,甚是可憐呐!”


    陳清微微蹙眉,隨即釋然,尷尬的撓撓頭笑道:“嘿嘿,野菜吃多了,總覺得這肉比啥都香。”


    言畢,再一次埋頭苦吃,不再理會他人的目光。


    眾人聞言又是一怔,隨即一陣嘩然大笑,這才放過了陳清先前所犯下過失。


    ps:還有一更,晚點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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