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姓修士有些不服道:


    “他們殺海蟲兒,都還要兩人聯手,若我等不袖手,也未必不能留下他們!”


    姓晁的搖搖頭,“他們還未盡全力,之所以聯手,恐怕也是不想耽誤時間,若我們兩個現身,三對二確實未必會輸,但要留下那兩個劍修也是絕無可能,他們一旦離開,後續的報複必然無休無止,到時如何做?”


    “他們在西洲見不得光!”姓宋的猶自不服氣。


    “我們就見得?”晁姓修士反駁道:”算了,不說這些,快把海蟲兒救轉過來,我怕時間長了,這氹蠆真個死透了,你我怕是還有的麻煩!“


    氹蠆,海中奇物,節肢軟體海蟲,最擅伏於海溝幽深處,吞噬過往的魚蝦蟹鱉,青空世界海域遼闊,人類不能盡探,尤其是這樣慣常潛於深海的異種,時間長了,有極少數開了靈智,也就成了海中一霸,屬海妖一類。


    氹蠆成了精,本事倒也稀鬆,基本靠本能神通吃飯,鬥戰一般,但那手汙水結界的防禦卻很不尋常,這次兩名軒轅外劍中,得虧有一個煉得有雷霆之劍,否則短時間內恐怕還真不能拿它怎樣。


    這東西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其頑強的生命,可謂打不死的水中小強,不管受了多重的傷,被人拆成多少塊,隻要有一塊血肉尚存,置於海中,用不了多長時間,又是一條好蟲兒!


    宋姓修士也知道好歹,兩人來到那個被穿成篩子的法修屍體旁,撿起一塊稍大些的黏臭的灰白色肉塊,扔進早已準備好的充滿了海水的潮珠中,這隻是暫時之策,回頭他們還要把這東西扔進真正的大海中,否則氹蠆也不可能自複。


    使出水係法術,反複衝洗著手中的黏液,仿佛那股惡臭怎麽也衝洗不淨似的,宋姓修士報怨道:


    ”自從接了這差事,認識了這些海底垃圾,我是再也吃不進海物了,沒得惡心死個人!“


    晁姓修士微微一笑:


    ”知足吧,這些東西雖然惡心,但接了財物卻好歹能做事,你真換成那機靈的,知道是和軒轅作對,怕早就卷了財物跑海裏躲著去了,你我又哪裏找去?“


    兩人閑話幾句,正待分開各自收拾後殿血淋淋的現場,冷不防忽然渾身一顫,四周空間忽然變得金光燦爛,仿佛與現世隔開了一層似的,


    ”不好,有人偷襲!“


    晁姓修士大驚,瞬息間已祭出一件單耳靈鼎,還未完全罩定自身,就聽鼎外隱約有劍嘯之聲,噗噗噗三聲響,單耳靈鼎已裂成數片,一邊急忙再祭出一件靈壺,一邊回頭看向宋姓修士,


    ”速來助我!“


    他不看還好,這一看更驚的方寸大亂,宋姓修士已然掛彩,正拚命祭動本命靈器瘋狂抵禦狂風暴雨般的飛劍攻擊,此時的兩人,哪裏還不明白,他們比那海蟲運氣還糟,海蟲好歹遇到的還是軒轅外劍,他們遇到的,卻是軒轅劍修中的瘋子--內劍修。


    晁姓修士大驚中,短短數息,納戒中的三件防禦靈器盡皆損毀,知道形勢萬般危急,沒辦法,也隻好祭出最後最珍貴的本命靈器稍做抵擋,嘴裏喊道:


    ”這位軒轅師兄,莫不是有什麽誤會?我等偶然經過此處,與青牛觀的一切俱皆無幹啊!“


    回答他的是宋姓修士淒然長嚎,晁姓修士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淩厲到極致的百道劍光碎成灰灰,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金光中,一名神情淡漠的年輕道人正冷冷的注視著他。


    席卷而來的劍光更加的稠密,威力更是大的不可思議,一百道,二百道,三百道劍光讓天空都失去了顏色,晁姓修士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本命靈器在飛快的崩塌中,不禁絕望的吼道:


    ”總要讓我分辨一,二……“


    但是,那個年輕道人冷漠如初,劍光犀利更甚,一直想要分辨一,二晁姓修士最終也沒找到分辨的機會,就這麽步了同伴的後塵。


    李績手一揮,收了流金歲月結界,對它的效果表示很滿意。


    分辨一,二?怎麽分?如果殺對了,那說不說話又有什麽區別?如果殺錯了,更得滅口了事!嘰嘰歪歪,打個架而已,就不能消停點麽?


    和同門的兩位外劍一樣,李績對兩人的納戒看都未看,唯一取走的,隻是宋姓修士的一枚潮水珠;


    出門在外,身於異域,當然命為先,財於後,你此時去摸屍,一旦摸到個可以被人追蹤的東西,滿盤皆輸!


    所以,那兩名外劍大爺一物不取,李績也是碰都不碰,象這種事做久了,那真是越做越膽小,越做越謹慎。


    諸事已畢,李績駕起飛行靈器,判斷方向,朝最近的海岸飛去;


    對那二位人類修士,他根本就未起活捉審問之心;李績的理念很清楚,境界相仿的情況下,任何想活捉對手的想法都勢必影響自己出手,你留了餘地,對方便有了機會,修行界波詭莫測,秘術奇物層出不窮,到時真要有了變化,哭都來不及。


    而且,以人類的狡詐,金丹修士的內固,自己又對搜魂之類的異術一竅不通,又怎麽可能在他們身上獲得有用的信息?搞不好便要上個惡當,就不如一了百了來得幹淨。


    不過這二個金丹關於海蟲兒的一番簡單交談倒讓他很感興趣,所以,他決定親自送這個氹蠆入海,看看能得到些什麽。


    ………………


    天明後的青牛觀,前殿的普通道人很快便發現了後殿的異常,信息傳到了附近的城市,道宮,當日午時,一先一後兩道遁光降至青牛觀後殿群。


    一個是太乙天門的巡使,金丹道人雷陽;另一個是附近大城的駐守道人,白骨門的疊骨道人,也是金丹修為。


    “道兄怎麽看?”


    疊骨道人皺著眉頭問道,這裏勉強算是他管轄的地界,但說實話,數十年間,他從未來過這裏,在駐守道人群體中,象他這樣荒於俗事的是普遍現象,毫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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