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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噩耗?喜訊?


    夜幕低垂,仍有積雪的鳳山也呈現出一片墨色,疏疏落落地散處在鳳山南麓草地間的帳落逐漸地隱入到夜色當中,帳外的篝火漸次熄滅,日間因為那數千敗軍而起的喧囂也慢慢地沉寂了下來。


    與耶律述律寢宮的狂暴血腥氣氛大為不同,多數帳幕仍然是靜謐安詳。


    的確,大遼的鐵騎在西南邊境外遭遇了一場大敗,據說十萬人馬就隻回來了這幾千人而已,北院大王、南院大王、南府宰相等人在此戰當中盡數沒於敵手,這個消息其實挺令人震撼的。


    不過那終究是發生在遙遠的西南方的事情,而且是和沒有能力縱橫草原的漢人打的一仗。從嗣聖皇帝南征未能生還開始算起,契丹兒郎才和南朝的軍隊打過幾場大戰?之前嗣聖皇帝南征的那一戰算是規模最大的了,皮室軍和宮衛騎軍幾乎全部出動,但是對於留守本部的貴人們來說,那隻是一場發生在天邊的戰爭;天授皇帝倒是想趁著南朝更迭動蕩之機率軍南征,結果在歸化州祥古山被耶律察割所弑;然後就是周主親征奪走了南京道。


    在這些戰爭當中,嗣聖皇帝南征倒是給從征的各部族帶來了大批的奴隸、軍器和財帛,還擄來了許多漢官,當然,最大的成就是漢人京城裏麵的大批工匠;而丟失南京道則讓貴人們從此少了一個廉價錢帛與奢侈品的供應點,不過在隨後的邊境走私貿易熱潮當中都得到了一定的補償――除了代價高昂了許多之外,並沒有更多的不便。


    說起來,和南朝的戰爭如果勝了,那收獲卻是非常豐厚,凡是參與的部族都是人口財富暴增,不過就算輸了也就是那樣,隻是讓貴人們為奢侈品享受付出更高的代價而已,卻並不會危及根本。真要說危及大遼根本的,還是同為草原部族的烏古部、敵烈部、室韋部的叛亂威脅更大一些,他們的叛亂一旦站住了腳,就很有可能引起草原上的連鎖反應,最終使得大遼對草原的掌控分崩離析,契丹失去諸部盟主的地位。


    所以盡管這一次的慘敗聽起來非常之慘,但是行宮帳落裏麵的這些契丹貴人們並沒有太在意,反正自契丹興起以來,王帳就不曾受到過漢人的威脅,即便是當年的大唐都不曾做到這一點。這一次敗得是慘了一些,十萬鐵騎,多名宿將,就這麽毀於旦夕之間,但隻要漢人依然沒有能力反攻到草原上來,貴人們就可以繼續過以前的生活,不管怎樣,皇帝的行宮身邊皮室軍、宮衛騎軍的力量依然足夠震懾草原上一叢叢的野心家們。


    所以大多數的契丹貴人也就是對這場敗仗議論了一會兒,稍微預測憧憬了一下南北兩院大王與南府宰相的補缺事宜,有份世預其選的人還有些掩不住的興奮企盼,沒份入選候補名額的人當然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唯有一處的帳幕有些不同,在其他帳落漸漸熄滅燈火隱入草原夜色的時候,這裏卻還是燈火通明。


    “我是當真沒有想到,以北院大王如此之能,卻還是敗得這樣慘……十萬人馬,就算其中的精銳隻有三萬餘,而不像外麵的愚氓之輩講的十萬鐵騎,但終究也是十萬人馬,最後竟然隻有這不到五千人跑出來了?聽說作為對手的周軍也不過就是五六萬人,就算全都是精銳吧,那戰力還是很驚人的。南朝漢人的強軍什麽時候強到了這般地步?”


    耶律賢坐在主位上感歎著白天的見聞,說話時頻頻搖頭,意似至今仍然難以相信,而且說話時的情緒極其複雜。


    耶律述律為了救援漢國而盡起大軍,由北院大王統帥著南下,尋機與南朝的主力進行決戰,這樣的振作之舉明顯很符合耶律賢和他身邊諸人的意趣,但是他們偏偏對這件事情就是讚賞不起來!他們嘲笑耶律述律荒耽於酒、畋獵無厭,忿忿於耶律述律賞罰無章、朝政不視,不過一旦耶律述律真的表現出一些英明神武的氣概來,他們卻又是相當的不痛快。


    十萬援漢大軍要是一舉擊潰進入河東的周軍,挽救了一個恭順的屬國,那時候耶律述律在契丹貴人當中的聲望……想想都會令人絕望的,不說比太祖吧,起碼比嗣聖皇帝是不差的,那樣的聲望地位將難以挑戰。


    現在好了,耶律述律剛想振作一番,結果馬上就被南朝給了當頭一棒,這一仗輸得……把前些年平定西北部族叛亂的聲望都得折進去了,更別說還在這一戰當中折掉了南北兩院大王和南府宰相。


    尤其是那個北院大王,侍奉天授皇帝的時候就十分勤謹,從惕隱到右皮室詳穩,盡忠職守護衛皇帝,還屢進忠言,在叛賊作亂的倉卒之際,又能迅速安定人心保護諸王,最終平定了耶律察割等人,扶持當今皇帝登基,並且長期輔弼,可以稱得上朝廷柱石。這樣的人一戰而亡,給耶律述律的打擊肯定是非常深重的,對耶律賢及其黨羽的一些密謀與野望肯定是有利的。


    不過耶律賢又不可能幸災樂禍到這種程度。


    五院部、六院部、乙室部與西南諸部族部族軍的損失,那可不是耶律述律個人的損失,而是整個契丹、整個大遼的損失,這種損失固然可以削弱耶律述律的力量和威信,但更主要的還是削弱了契丹諸部族的基本武力。而皮室軍雖然是皇帝的親軍,卻不是耶律述律和永興宮的私兵,他們的損失同樣會損害到下一任的皇帝。


    而北院大王的損失就更糟糕了,耶律屋質可不是耶律述律的私人,他在當年平叛之後帶頭擁立耶律述律,為的是契丹部族的整體利益,這些年忠勤輔佐耶律述律,也是為了整個大遼。另外,耶律屋質對耶律賢向來也是不錯的,耶律賢能夠正常成長到今天,除了積慶宮和舅族本身的力量可以提供保護之外,像耶律屋質這一類立場比較公正中立的大臣的存在,其實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所以耶律賢當真是一點都幸災樂禍不起來,盡管這一場慘敗在某種程度上對他是有利的。


    “其實周軍還不止厲害到這種程度。”蕭思溫在一旁平靜地接話,“阿古真他們是受了屋質大王的軍令,這才提前離開了戰場翻山回國的。或許是因為當麵的周軍沒有發覺幾千人的動靜,也或許是因為當麵的周軍比屋質大王所部的人數還少,所以他們不願意為了追擊幾千人而分兵,這才讓阿古真他們走得很輕鬆。若是阿古真他們沒有提前離開戰場,這幾千人未必就活得下來、逃得回來!”


    “周軍當真有這麽強?”


    耶律賢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很重視很高估周軍了,卻沒有想到蕭思溫把周軍看得這樣厲害,不過想一想蕭思溫在南京道的時候應該是見識過周軍的威風的,於是耶律賢也就釋然了。其實耶律賢對蕭思溫當初在南京留守任上向周主投降獻城之舉還是多有瞧不起的,不過現在想想蕭思溫的投降正是發生在耶律屋質兵敗高粱河之後,再想一想最近的耶律屋質全軍覆沒,蕭思溫當初的投降也就情有可原了――最起碼他還從周主那裏爭取到了幽州契丹兒郎的性命安全。


    “周軍當真有這麽強,他們不是強在馬匹與從軍的兒郎,而是強在兵器。”


    說出這句話的卻是蕭斡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蕭斡裏居然慢慢地擠進了耶律賢的這個小圈子,而且現在的關係已經親近得可以讓蕭斡裏自如地在議題進行當中插嘴了。


    女裏瞄了瞄蕭斡裏的後臀部,笑著說道:“蕭伯朗,周軍的什麽兵器可以補償他們兒郎悍勇和馬匹數量的不足啊?”


    女裏如今已經是飛龍使了,不過積慶宮的出身讓他對耶律賢的親近純出於自然,耶律述律給他的小小升職根本就打動不了他,更別提讓他轉換陣營了。也正是因為積慶宮的出身,女裏對這個娶了耶律撒剌的人也自有一份親近,隻是覷了一眼蕭斡裏的後臀部再稱呼一聲“蕭伯朗”,這其中的意味卻有幾分輕佻了――在不喜歡或者不擅長漢文漢話的契丹貴人中間,蕭斡裏自己取的漢式名、字隻有笑話的意義,尤其是“蕭伯朗”更與“爛尾”二字緊密相聯的,更何況女裏覷的那一眼分明就是指向了蕭斡裏的尾閭。


    蕭斡裏漲紅了臉,他心裏麵完全清楚女裏這話這動作都啥意思,他也知道自己在那些不通漢文的契丹貴人們嘴裏都是怎樣的形象,不過現在可不是小肚雞腸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


    “我這些日子裏與南院樞密副使皇甫繼勳交流頗多,很是知道了周軍兵器的一些秘辛。那些敗兵說的射彈兵,用的是一種叫作‘火銃’的兵器,發射的是鉛丸,射程和威力都超過了箭矢,當年打中我尾閭的就是一顆鉛丸,所以才在肉裏麵留下了鉛毒。至於那些敗兵說的隆隆作響的重型拋石機,其實不是什麽拋石機,而是放大了的火銃,發射的是鐵彈丸,比拋石機的威力和射程都大多了。”


    蕭斡裏自覺自己掌握的周軍情報比那些遭遇周軍被打回來的人還要清楚,那麽自己在耶律賢小集團裏麵的地位可就不是簡單的姻親關係決定的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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