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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耶律賢適的忠告


    “是啊,不光是對奴仆非常刻薄,把本該是用到外敵身上的威風全施展到了家奴身上,完全失了上國天子的體麵,更為可笑的是,不過就是殺幾個家奴罷了,陛下這都要自己親自操刀去殺,還要去銼骨挖心做那個劊子手的勾當,這哪裏還是一國的天子啊……”


    對於韓匡嗣的話,馬群侍中女裏倒是還不便用同等的強度去附和,不過耶律賢發話就完全不同了,女裏不光是大聲地附和起來,而且附和得相當的全麵。


    作為出身於積慶宮的宮分人,女裏對待耶律賢的態度是很明確的。盡管明扆王子自小就被皇後養在永興宮,但是契丹的國人誰都清楚明扆王子實際上還是積慶宮的主人,本身就是積慶宮出身的人就更清楚這一點了,所以女裏對明扆王子和自己之間的主仆關係認識很深刻,對他始終都是恭敬而又親近地持下仆禮。


    而懂事之後的明扆王子同樣也很清楚自己的真正身份,雖然出於謹慎還沒有真正去接過積慶宮,但是對於積慶宮出身的人那是天然的親近了,更何況女裏本人又是這般迎奉他,他對女裏就尤為親厚了。


    所以耶律賢定下來的調子,女裏那是一定要緊跟的、擁護的,即便這種話在女裏的身份來說過於僭越了一些,哪怕是以契丹政治文化的粗魯質樸,這些話也實在不該是由女裏說出口來的。但是那又有什麽妨礙的呢?畢竟在場的就是三個人——始終在一旁忙碌著伺候他們的奴仆當然是不能算人的,他們就算是想去告發也沒有門路,而且不會有用,即使耶律述律本人都不會采信幾個奴仆的話,除非他是想借機來搞清洗——說話更為放肆的韓匡嗣應該不至於會去告發他,而關係親厚的明扆王子就更加不會了。


    “咳……咳”


    不過女裏極力迎合耶律賢的發言沒有能夠做到像韓匡嗣那樣滔滔不絕長篇大論,因為從帳門處傳來的一聲輕咳打斷了。


    三個正在就著案上的酒肉熱火朝天地吹水的人不約而同地或抬頭或轉身,同時看向了帳門口,不過神色之間卻是一點都不見驚慌,似乎他們剛才的話題一點也不犯忌,隻是尋常的閑聊一般。(贏話費,)


    這又是拜契丹那種偏於原始古樸的政治文化所賜了,隻要不是真正的反叛逆謀,這類諷議時政甚至語涉刺譏皇帝的閑聊還真就是閑聊,除非是聽到的人和說話的人有仇,那才會就此大做文章,可是說不定皇帝還不一定會去追究,到時候卻是告發者要枉做小人了。


    再說契丹此時在政治上還是部族遺風極其濃厚的,貴人們的權勢基礎大部分都在自己的部族,隻要他們沒有犯無可辯駁的重罪,皇帝頂多就是將他們逐出朝堂而已,對於他們在部族內部的權位基本上無從幹預。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就是死敵都不太會拿不能置人於死地的言論作為告發的材料。


    而三個人此刻是在韓匡嗣的帳幕當中私宴閑聊的,外麵的那些衛兵和奴仆在主人和客人眼中可以當作不存在,但是對於闖入者而言卻是堅強的壁壘了,所以未經通報就出現在帳門口的就一定不會是什麽泛泛之交乃至於陌生人,而隻可能是和主人關係熟稔得無需進行通報的。這些言論被這樣的人聽了去,那是壓根就不需要擔心掛懷的。


    果然,三人這麽一看,來的人卻是新任的右皮室詳穩耶律賢適。


    這耶律賢適雖然基本上不會參與他們的這類吹水活動,但是和耶律賢的關係卻是相當的親近,即使因為新近在討伐西北部族叛亂的戰爭當中立下了大功,被耶律述律任命為右皮室詳穩,他也一點都沒有和耶律賢的這個小集團疏遠。耶律賢適之所以不參加他們的吹水活動,那是他的性情使然,在出仕之前,他的娛樂活動就是遊獵而不是和親朋大談時事,卻並不是僅限於不和耶律賢這個小集團談論時事。


    “女裏,陛下有事找你,這就快些過去。”


    耶律賢適的神色一如往常那般平靜,並不曾因為聽到了什麽不合適的話而稍有波動,在傳喚女裏的時候,也沒有特別去解釋一下為何耶律述律會讓他這樣的禁軍大將跑來當一個傳令兵。


    “啊,這就去……王子和詳穩就在這慢慢喝著,涅烈袞告罪了。”


    女裏略有些詫異,一時間也不明白皇帝召見自己這個位分並不高的馬群侍中做什麽,難道因為群牧都林牙升作了北府宰相,然後就要升自己的官?不過這樣的好事女裏也就是在心裏麵過了一遍,馬上就自己搖頭否定了,自己在皇帝麵前都沒有露過幾回臉,完全算不上得寵的人,即使群牧都林牙的缺遲了一年才任命一個人,那也輪不上自己的。


    隻是對自己的仕途不做妄想的女裏卻也不敢怠慢了皇帝的召喚,他們在私下裏譏諷皇帝那沒有關係,他在心底裏瞧不起這個皇帝也不要緊,然而皇帝有傳召,還是派的右皮室詳穩親自前來,這可萬萬不能滿不在乎。


    於是女裏隻好馬上放下來手中的酒肉,向韓匡嗣和耶律賢告了一聲罪,他話中的“涅烈袞”是女裏的契丹小字,和漢人的習慣不太一樣,契丹小字是契丹人之間表示親近時候的稱呼,在自稱的時候也是可以用的。


    “嗯,陛下的召喚可怠慢不得,你這就速速過去吧……阿古真,你也是來得巧了,不如坐下來與我們一起喝酒吃肉?”


    三個人其實才開席沒有多久,耶律賢此刻正是酒興和談興正濃的時候,女裏這麽一走,宴席眼看著就要冷場,他心裏麵可有些老大不願意的。要知道蕭思溫、韓匡嗣這等人身份並不比耶律賢差多少,一個是國舅一族的,一個是相當於皇族的,年紀又比耶律賢大了有二三十歲,韓匡嗣去年就滿了五十歲了,即使兩個人傾心結納耶律賢,若是沒有身份低上那麽一線而且比較特殊的女裏在其中穿針引線插科打諢,單單是耶律賢和韓匡嗣麵麵相對,無論是喝酒還是聊天都不會是那麽盡興的。


    好在現在來的耶律賢適關係也相當不錯,加入進來總能活躍一下氣氛,怎麽也要比二十歲和五十歲的兩個男人麵麵相覷的好,而且他才四十出頭,又是任官沒有多久的,之前和其他賦閑的貴胄子弟一樣嬉玩,和耶律賢還是談得來的。


    隻是耶律賢適十分恭敬地謝絕了耶律賢的這一番好意:“承蒙王子厚愛,不過阿古真正在當值宿衛,卻是不敢逗留太久,飲酒就更是萬萬不成了。”


    耶律賢適的拒絕是那樣的平淡如水,既不慷慨激烈,又不是滿懷歉意,隻是在他對耶律賢回話的時候自稱小字的這點細節,卻仍然體現出來了耶律賢適對於耶律賢的結納和尊重。


    …………


    女裏奉召匆匆地告辭而去,耶律賢適又沒有留下來,雖然主人韓匡嗣還是熱情地招待和挽留耶律賢,他卻仍然感到有些不得勁。


    盡管主人是那樣的恭敬和熱情,盡管兩個人對於時政還是有相當多的共鳴,不過耶律賢對著一個五十歲的老男人依然打不起精神來,還不如回到自己的帳中和他的長子韓德源飲酒說話呢……被韓匡嗣送到自己帳中做侍從的韓德源當然沒有他父親的識見和詞鋒,甚至可以說有些蠢了,但是勝在年齡和自己相差不大,而且對自己是忠心耿耿的,說話水平是不高,但是總還能順到自己的心意,除了時政之外有的是可心的話題。


    所以女裏離開才不多久,耶律賢也就怏怏地告辭而出了,結果才出了弘義宮,正要上馬往永興宮的住處走呢,耶律賢適卻從一旁閃了出來。


    “咦阿古真不是要宿衛禁中麽,怎麽到現在還沒有離開?”


    耶律賢是真的有點奇怪,這耶律賢適並不是什麽假模假式的人,和自己的交情也是挺真的,當時謝絕自己邀請的時候,那話說得相當誠摯,不像是撒謊推諉啊……再說就算他不願意摻和到自己這些人裏麵議論時政,因而扯了一個謊推諉了自己的邀請,那麽現在鑽出來也過於不像話了,耶律賢適斷不是這麽愚蠢的人。


    “我今日確實是輪值,陛下要尋女裏說話,我是因為料到了他在哪裏,這才自己攬過來傳話的差事,確實不適合在外麵耽擱得太久。”


    耶律賢適簡單地向耶律賢解釋了一句,然後稍微停頓了一下,目光誠摯地注視著耶律賢,緩緩地說了一段話:“明扆王子,我知道這麽說有些冒昧了,不過韓匡嗣、女裏還有蕭思溫他們議論時政語涉刺譏,在他們而言倒不是什麽大事,這些人自有其根基,又沒有在朝中擔任什麽要職,陛下就算是風聞了此事,心中有所不豫,也不能拿他們怎樣。不過王子參與其中卻是大大的不妥,王子的身份與他們不同,切不可忘記了你婁國叔叔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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