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僵硬著身體縮在紀聿軒懷裏,廉婉玥半天才吞吞吐吐有了回應。


    然而在紀聿軒聽來,這句話跟不回應沒有任何區別。他抱著一顆炙熱的心期盼著,這幾秒的時間裏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悠長,最後隻得到廉婉玥一句“不知道”。


    紀聿軒的心髒“咯噔”一下猛然揪了起來,但最終還是沒有追問下去。畢竟,她現在還在上學,沒有考慮過結婚的事情也算正常。雖然這句回答讓原本熱情洋溢的心驟然被冰封,但紀聿軒不想逼她,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去參觀一下好嗎?”紀聿軒盡量讓自己的口吻趨於平靜柔和,風平浪靜地好像剛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他輕輕牽起廉婉玥帶著她走向那棟新別墅。


    廉婉玥仿若置身夢境一般,跟著紀聿軒穿過院子外圍爬滿綠色藤蔓的籬笆圍牆。


    “等到四月中旬的時候,這些紫藤就會綻放,我們可以搬兩張竹椅到這裏賞花。”紀聿軒溫柔的聲音中略微透露出幾分沉鬱。


    再往前走,就是一條可以容納兩個人同行的鵝暖石小徑,穿過一片高地不平頗有設計感的花叢樹影,蜿蜒曼妙的延伸到門口。


    空氣中全是自然清新的味道,進了門也仍舊是心曠神怡的。從客廳地板的花紋到臥室的床頭燈,紀聿軒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都同廉婉玥介紹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路怔愣錯愕著,廉婉玥還沉浸在剛剛那場求婚中,所以當紀聿軒在旁邊默默介紹的時候,她仍舊處於意亂之中。心不在焉地參觀了新房子,廉婉玥就以要回學校為理由同紀聿軒道了別。


    再次站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陽光普照,李藝和幾個室友已經早早地等在那裏。


    “可把你盼回來了!”李藝興奮地衝過去抱住了廉婉玥的脖子,蹦蹦跳跳地不肯撒手


    “親愛的,你變得更加漂亮了!”她滿眼冒著星星將廉婉玥按在原地,轉著圈細細查看,說:“隻是瘦了一些,我猜,是想我想得人比黃花瘦了。”


    “少來,婉玥一回來你發狂的頻率又要創新高。”室友在一旁直言打擊她,說:“她怎麽著也不會是因為想你想得瘦了,如果她是,那你這個因為想念而胖了十公斤的人不會覺得愧疚嗎?”


    眾人聞聲齊齊地笑了,一起擁著廉婉玥回到了宿舍。


    幾天下來,廉婉玥終於又安穩地回歸校園生活。不過,因為已經是大四了,有的人去實習,有的人考研了,各忙各的。連李藝也變得安靜沉穩了不少,開始為畢業之後的狀態做打算。


    不久,廉婉玥就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讓她去廉氏集團旗下的服裝公司學習。如此一來,廉婉玥的重心便開始從校園生活向工作轉移。


    有空的時候紀聿軒會去接廉婉玥下班。兩人和從前一樣吃飯約會,聊聊工作和生活。但從參觀新房子之後,紀聿軒再也沒有主動提起過求婚一事。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拍畢業照的日子,校園裏每日都有穿著學士服的畢業生在到處遊蕩著取景,仿佛要把所有的角落都留在照片中帶走。


    李藝在跟前興致勃勃,拽著廉婉玥一會兒到教學樓,一會兒到體育館,幾乎跑遍了每一寸土地。廉婉玥覺得有些悵然,好多景物直到臨走的時候才終於發覺,不免生出了感傷。


    “還有半個小時就要拍集體照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到約定的地點吧!”廉婉玥看看表,笑著提醒道。


    可李藝不依,一定要再多拍些“閨蜜”合影,廉婉玥拗不過,隻好答應她再過十分鍾。


    “姐姐!”


    一聲稚嫩而熟悉的童聲飛進耳中,廉婉玥吃驚。一回頭,正見妹妹廉婉欣興奮地跑了過來。大大地張開雙臂,可能是因為太過著急,步伐有些踉蹌蹣跚。


    “你慢一點,別摔著了。”母親在後麵緊跟著提醒,語氣關切而略帶嚴肅。


    當妹妹緊緊抱住廉婉玥的時候,廉昊陽也來到了麵前,含笑道:“恭喜畢業。”


    廉婉玥既震驚又喜悅,打招呼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眼淚就已經刷刷下來了。


    “哎呀,婉玥,別哭啊!這是開心的事情,我真的太羨慕了!”李藝在一旁安慰道,有些慌亂地拿出紙巾幫她擦眼淚。


    “也恭喜你!”廉昊陽禮貌地看向李藝。


    看著廉婉玥和家人緊緊相擁的樣子,李藝自己都忍不住紅了眼眶。以為這樣已經夠感人肺腑,直到紀聿軒抱著花和禮物走到廉婉玥麵前,她再一次震驚,直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失態地尖叫出聲。


    和李藝一樣,路邊經過的同學有些也認出了紀聿軒。瞬間有小片人潮聚集了過來,看著那兩個濃情蜜意的人,不禁感歎驚呼,引起了小範圍的轟動。


    等拍完了集體照,廉婉玥和家人還有紀聿軒一起在校園裏拍照,記錄美好時光。攝影師每次按下快門的時候,廉婉玥都盡量讓自己笑得最自然最燦爛。這樣美妙而幸福的情景,以後隻能在相冊中回味了。


    “我要在那裏拍照!”四處亂竄的妹妹終於找到了一個心儀的拍照場地,滿眼興奮,說:“我喜歡那裏的樹!正好捉迷藏,要不拍完照我們來捉迷藏吧!姐姐!”


    順著廉婉欣的手指看去,廉婉玥吃了一驚,妹妹說的不就是情人坡的小樹林嗎?她一眼就看到路旁的那棵樹,不禁浮想到之前被紀聿軒強吻的畫麵,紅了臉。


    “姐姐!”見她許久不作回答,廉婉欣撅著嘴巴有些不開心,轉頭去搖紀聿軒的胳膊,說:“姐夫,你說好不好?”


    紀聿軒失笑,摸摸她的頭,答應:“好。”他注意到廉婉玥臉上微妙的變化,笑著走過去握緊了她的手,眼神溫柔而堅定。


    “你在想什麽?”他故意湊到廉婉玥耳旁輕語,開心看著她兩靨的紅暈變得更加濃烈。


    靜靜站在紀聿軒身邊,有片刻廉婉玥以為整個情境之下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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