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妹妹拍著手歡欣激動的樣子,廉婉玥沒有太多心情去欣賞天空中片刻的絢爛。少了想念中的人的陪伴,再漂亮的精致也終究不能完美。


    就在這時,被緊緊攥住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廉婉玥趕緊接通,果然是紀聿軒。


    “happy-new-year,婉玥。”


    廉婉玥激動無比,道:“新年快樂。”明明有許多許多的話要和他說,可是電話一接通好像便忘了要說什麽,半天隻憋出這普普通通的四個字來。


    “我現在正在放煙火,可惜你不在我的身邊。”紀聿軒語氣輕緩,透露出淡淡的失落。


    廉婉玥望一望煙火,有些驚訝,原來他們正在做著同樣一件事情,可惜看到的不是同一片煙火。


    “我很想念你。”她忍不住吐露最深處的想法,仿佛這些話再不說出來就會在心房不斷衍生複製出更多更多,順著想念的藤蔓彌漫到全身上下。


    紀聿軒抬頭靜默,煙火映在他的瞳孔中,閃閃發亮。


    “我也是。”他感動地回應。


    兩人好一陣閑聊,分享了最近所遇到的趣事,又彼此黏黏膩膩地抒情了許久才結束通話。


    廉婉玥靜靜站著,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對紀聿軒產生了濃濃的依戀。有好多話從前她不好意思當麵講出來,現在好像被本能驅使著想要抒發,就比如直接告訴紀聿軒自己很想他。


    “姐姐,你是在跟你男朋友打電話吧?”妹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身旁,睜著雙水靈靈的眼睛,仿佛看透一切地笑看著她:“是不是就是上次你們說的那個紀聿軒呀?聽爺爺說你以後會帶他回家裏來,是真的嗎?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他?”


    廉婉玥敲了敲妹妹的腦袋,說:“真是人小鬼大!”這個妹妹總是有種讓她哭笑不得的本領。


    回味著剛剛的對話,兩團紅暈升上了廉婉玥的臉頰。


    “你如果不想要放煙花的話,我可就回去咯!你一個人在外麵可不要怕。”廉婉玥故意嚇唬她道。


    一雙小手趕緊牽住了廉婉玥的衣服,撒嬌道:“啊!我還要放呢!你陪我嘛!好不好?”她小小的身體扭得活潑而起勁,嘴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又翹得老高:“爸爸跟爺爺還在喝酒,哥哥隻顧著打電話,媽媽也聊天聊得開心,根本沒有人會陪我。好姐姐,你不要走,我怕黑。”


    “好,我不走。”


    “耶!太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終於搞定了小家夥,廉婉玥坐在那裏看她歡笑玩樂。小孩子真得是一種神奇的存在,他們擁有超棒的觀察力和記憶力,好像不經意聽到過一句什麽話就能清楚得映在腦中很久很久。不過,好在他們同時還擁有一種特質,那就是健忘。隻要隨便找些有趣的東西,便能輕鬆地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當妹妹沉浸在煙火的世界中時,廉婉玥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應付這個小朋友的疑問。


    還沒有到十二點,廉婉玥已經睡意朦朧,可是為了守歲,還是強撐著。一邊同紀聿軒聊著微信,一邊和家人擠在一起看晚會。如果沒有紀聿軒陪著,廉婉玥懷疑自己大概會被瞌睡蟲抬跑,現在早就去見周公了。


    突然,微信上發來一個轉賬通知消息。廉婉玥狐疑地點進去一看,竟然是紀聿軒發來的。


    “親愛的,送你的新年紅包。”


    廉婉玥看一看那個數字,有些吃驚,這個紅包可算是有些大了。


    “你又不是我的長輩,為什麽要發紅包呢?一般不是長輩才會給晚輩壓歲錢嗎?”廉婉玥問。


    很快對話框裏彈出了回複:“我雖然不是你的長輩,但你是我的寶寶啊!”


    寶寶?廉婉玥大吃一驚,趕緊左右前後看了一遍。這個稱謂未免也太膩歪油膩了一些,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晚會吸引而去,根本沒人注意到廉婉玥臉上的霞光。


    不得不說,這個叫法真的讓廉婉玥沒有料想過。就連爸爸媽媽之前也沒有這樣稱呼過她,通常不是喊她“婉玥”,就是叫她小名。


    不過,雖然廉婉玥很不習慣這個稱呼,落了一地雞皮疙瘩。事實上,在心裏還是覺得十分甜蜜感動的。


    正自發著呆,手機上又傳來一條消息。


    “寶寶,我給你一個驚喜好不好?”


    “什麽驚喜?”廉婉玥不解。


    “驚喜,當然要保密才有驚有喜嘛!”


    紀聿軒沒有正麵回答,這卻更加激起了廉婉玥的探索欲望。於是刨根問底追問不舍,可是不管怎麽威逼利誘,紀聿軒都不落圈套,最後隻好作罷。


    直到正月初五,廉婉玥才再次接到紀聿軒的電話,可是他給她的除了同往常一樣的問候,還有一個奇怪的問句。


    “你家在哪裏?我現在已經在離你很近的地方了。”


    廉婉玥愣愣地握著手機,現在是什麽情況?他這是要來家裏麵嗎?


    “我覺得應該過來你家拜個年,這個驚喜你喜歡嗎?”紀聿軒的話中帶著溫柔的笑意。


    驚喜……廉婉玥緊皺了眉頭,這明明是驚嚇好嗎?她有些氣憤:“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講啊?這也太突然了吧!”


    “我說過啦!這是驚喜,驚喜如果提前講出來還有什麽意義呢?”紀聿軒冷靜中透露出自豪。


    廉婉玥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驚喜”莫名讓她有些慌亂。可是看樣子紀聿軒已經到了這邊,如此也沒有什麽回旋的餘地。


    “你現在在哪裏?”她急急地問道。


    “在機場。”


    “給我等著。”廉婉玥掛了電話隨即往機場趕去。


    紀聿軒坐在機場,有些發愣。她最後那幾個字為什麽聽著那麽怪怪的呢?


    直到廉婉玥怒氣衝衝地走到麵前時,紀聿軒才覺察出那“怪怪”的味道同火藥味相似。


    “為什麽不給我一點心理準備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緊張啊!這根本就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好嗎?”廉婉玥不由分說就衝著他抱怨一通。


    “你都不問問我願不願意帶你去的嗎?就這麽一聲不吭地過來,萬一我今天不在家呢?你打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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