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坐在戰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土匪。


    這群土匪無一例外,全都低著頭,因為恐懼,身體不停地發抖。更有甚者在低聲的抽泣著。


    這些土匪雖然是常年在刀刃上舔血,可不代表他們就不怕死。


    俗話說,越是囂張的不可一世的人,越是怕死。眼前的這些土匪,也不例外。


    現在他們對自己的命運掌控不了,內心極度恐懼起來。


    “回大人,我們在寨子裏搜到了被土匪劫掠來的婦女。”


    一個士兵小跑著過來,對著趙文拱手道。


    趙文看著這個士兵,問道:“她們人呢?帶上來。”


    那士兵猶豫半天,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趙文皺著眉頭看著這名士兵,沉聲說道:“人呢?發生什麽事了?為何沒有帶上來?”


    “回大人,她,她,她們都上吊自殺了。”那士兵有些傷神的道。


    “自殺了?”趙文吃了一驚,急忙從戰馬上跳了下來。“快帶我去看看她們。”


    趙大牛和宋虎等人急忙跟在趙文身後,向著寨子深處而去。


    趙文在那名士兵的帶領下,急速趕到了寨子的大廳中。


    隻見兩名衣服破碎、身上滿是傷痕,看起來異常年輕的女子躺在地上。在她們的身旁,放著兩根麻繩。


    她們脖子上青紫色的勒痕顯眼異常。


    那兩張年輕的麵孔,此時卻露出了解脫的微笑。


    這微笑,在趙文的眼中,異常的刺眼。


    這兩具屍體,在生前遭受到了極度的羞辱,不然的話,不會露出這種表情。


    趙文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一股怒氣直衝心頭。


    “可恨啊,可恨啊。邊軍不作為,縱容土匪肆虐,殘殺百姓。那些當官的都該死,一個個的都該死啊。”


    趙文目呲欲裂,雙目噴火,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關節啪啪作響。


    兩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子就這樣香消玉殞了,任誰看到,都會憤怒的。


    良久之後,趙文看著這兩具屍體,長歎道:“將她們好好生葬,多燒點紙錢,莫要讓她們在那邊受冷。”


    “回大人,後院還有幾名。”那名士兵又對著趙文道。


    趙文回過頭去,看向那名士兵,沉聲道:“將她們安葬在一起吧。”


    趙文說完話,便轉身離去,直接向著那些土匪而去。


    “大人,小的和宣府鎮萬全左衛把總高得勝乃是拜把子兄弟,還希望大人能看在把總高德勝的麵子上,饒了小的吧。”麻三看到趙文氣勢洶洶而來,急忙以頭搶地,不停地哀求著。


    趙文冷冷的看著他,冷聲道:“你是誰?”


    “小人乃是這裏的大當家的,隻要大人能繞過小的,小的定有重金酬謝。”


    趙文看著麻三,右手向著腰間摸去,將大黑星從腰間取了出來,拿在手中。


    “重金酬謝?嗬嗬,你的臉皮還真是厚啊。”趙文一臉譏諷的看著麻三,冷笑道。


    趙文將大黑星的保險打開,直接上膛,對準了麻三的額頭。


    “我覺得你還是去和閻王說去吧。”趙文話還沒說完,就直接扣動了扳機。


    “嘭!”


    一聲巨響,麻三的腦袋直接被轟成碎渣,腦袋裏麵的腦漿子四處飛濺。


    趙文伸出手,擦掉臉上的血,背過身去,將大黑星插在腰間,對著跟過來的宋虎等人說道:“這些人,一個不留,全都屠了。”


    趙文語氣冷冽,其中殺氣濃鬱,似是鬼神言語,聽的宋虎心頭發顫。


    那些跪在地上的土匪,一聽要將自己全部殺了,一個個的眼珠子猩紅不已。


    “弟兄們,大當家的已經被他們殺了,現在他們還要殺咱們,這是不給自己活路啊。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和這些官軍拚了。”二當家一聽趙文這話,臉色大變,急忙從地上跳了起來,大聲嚷嚷著。


    人在絕境時,總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這些土匪一聽要將自己這些人全都殺光,一個個的雙目猩紅,從地上跳起來,就要向前衝去。


    絕地逢生的力量雖然強大,可這種力量也是有限度的。凡夫俗子的肉體,怎麽能擋得住子彈呢?


    “開火!”


    宋虎看著跳起來的二當家,大手一揮,冷聲喝道。


    “噠噠噠噠!”


    一百杆56半和四挺56式輕機槍同時噴射著火焰,一股金屬風暴朝著土匪傾斜而去。


    子彈擊打在土匪身上,直接將他們的生機攪碎,將肉體撕成碎片。


    幾十個呼吸的功夫,地上再沒有一個活著的人。


    鮮血從土匪的胸膛中流出,將地上的白雪染成暗紅色,腥臭味充斥著整個寨子。


    趙文回過頭來,看著地上的屍體,冷聲道:“將土匪窩裏麵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走,再一把火將其全部燒掉。”


    “是!”


    宋虎、王七和劉五衝著趙文一抱拳,隨即帶著士兵在寨子裏搜了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整個寨子燃起了熊熊烈火。


    趙文坐在戰馬上,回頭看了一眼匪寨,隨即又調轉馬頭,冷聲道:“撤!”


    隊伍從小山底下順著大路往回而去,幾座孤墳孤零零的豎立在寨子外麵的最高處。


    墳前立著木質的墓碑,上麵寫道:龍門堡守備趙文為遇害女子所立,崇禎元年二月二十日。


    來的時候,隊伍中隻有一輛平板車,可當他們回去的時候,隊伍中已經有了七八輛大車。


    每一輛大車上麵都拉滿了物資。


    此次剿匪,沒有一個人受傷,所有人都活蹦亂跳的。


    士兵們的臉上掛滿了高興,如此大勝,又一人未死,這些士兵怎麽能不高興?


    趙文看著大車上麵的物資,不停地笑著,看來,這個來錢的路子也不錯。


    趙文帶領著士兵回到龍門堡,在經過短暫的休整之後,便又將隊伍重新派了出去。


    隻不過,後麵的幾次,趙文並沒有親自領兵前去,而是趙大牛宋虎等幾個總旗拉著隊伍出去。


    每次出去的時候,趙文隻派出去兩個總旗,再在龍門堡留有兩個總旗。出去一次,輪換一次。


    這樣做既能更好的練兵,又能更好的保護龍門堡。


    而趙文自己則待在守備府中和李小穎聯絡感情,同時也辛勤的搬運著倉庫中的物資。


    崇禎元年三月十五日,高迎祥在安塞勢力大增,地方衛所再也擋不住高迎祥。


    一瞬間,整個延安府一片糜爛。


    高迎祥起兵造反的事情終究沒有瞞過去,當崇禎拿著八百裏加急的情報時,整個臉扭曲到了極致。


    崇禎坐在暖閣中,看著禦案上擺放的一封還未拆封的八百裏加急,心裏沒來由的慌亂起來。


    崇禎看了看窗外,此時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窗戶外麵的北風不停地掛著。


    王承恩從小太監的手上接過一支牛油大燭,點燃後放在崇禎禦案上的燈罩中。


    崇禎絲毫沒有注意到王承恩的動作,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禦案上用火漆封好口的竹筒。


    這可是八百裏加急啊,整個大明朝除過勝仗之外,也就敗仗和造反的才有啊。


    雖說有些特別惡劣的自然災害也是八百裏加急,可現在,也不像是有什麽惡劣的自然災害啊。


    崇禎看著竹筒,心裏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終於,崇禎拿起了竹筒,將上麵的火漆拆開,從裏麵取出一張錦帛。


    崇禎入目一讀,整個臉色劇烈的扭曲起來。


    “混賬至極,混賬至極!”


    崇禎渾身都在顫抖著,他麵容扭曲,一把將手上的錦帛摔在地上,隨後一腳將禦案踹翻在地。


    侍立在暖閣中的大小太監一見崇禎這個架勢,急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說著皇上息怒之類的話語。


    崇禎焦躁不堪,在暖閣中走來走去。


    “屁話,全都是屁話,施鳯來哄朕,施鳯來哄朕,u看書.uukashu該殺,該殺!”


    崇禎雙目猩紅,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將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嚇了一大跳。


    王承恩急忙擦掉頭上的冷汗,對著跪在暖閣門口的小太監打著口型,“快去找我幹爹,快去找我幹爹。”


    那小太監當然知道王承恩的幹爹是誰,隻見他趁著崇禎沒有注意到這邊時,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外麵衝去。


    王承恩看著離去的小太監,心裏放心不少。


    隻要幹爹來了,自然而然就能勸住皇帝了。這種狀態下,也隻有幹爹才能勸住陛下。畢竟自己的幹爹可是從陛下小的時候就一直陪在陛下身邊,陛下對幹爹可是信任不已的。


    崇禎在暖閣中走來走去,將旁邊桌子上擺放的參茶拿起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茶杯應聲而碎,碎片向著四方飛去。


    裏麵的人參撒了一地。


    崇禎目呲欲裂,臉色通紅,嘴裏不停地咒罵道:“施鳯來哄朕,施鳯來哄朕,這哪裏是吉兆,這分明是惡兆,可惡,可惡至極。”


    崇禎一拳打在暖閣中的柱子上,一瞬間鮮血直流。


    他顧不得查看手上的傷勢,直接提起牆上掛著的一把寶劍,就要往外麵而去。


    就在這時,曹化淳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暖閣中。


    “陛下這是為何啊?”


    曹化淳見到崇禎如此暴怒的樣子,急忙跪在崇禎腳旁,拉著崇禎的小腿。


    “哼,為何?你自己看看,這上麵寫的是什麽東西。”崇禎將地上的錦帛撿了起來,直接塞給曹化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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