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屬下來晚了。”文山摘下帽子走進葉重的屋內道。


    葉重笑道:“不晚,不晚,不過若是早一點,說不定能看上場熱鬧。”然後葉重將之前ri本領事找上門來鬧事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文山擔心地道:“大人,這些ri本人得擔心點,給了他們難堪固然大快人心,不過也不得不防他們暗地裏下狠手。”


    “要找也是找藍天蔚,不過我也會注意的。”葉重點頭道。


    文山將腋下取出一隻包裹,打開包,裏麵是一疊厚厚的寫滿了蠅頭小楷的白紙。“大人,這裏奉天政軍商屆各重要人物的資料。說起來這白紙還是大人名下的造紙廠生產出來的呢。”


    “張作霖最近怎麽樣,他在奉天的人可還安分?”葉重將資料往旁邊一推問道。


    “自從將陶克陶趕到俄國後張作霖的五個營就一直駐紮在公主嶺,不過張作霖在奉天也有一個辦事處,主要也是收集奉天城的情報。負責人是張惠臨,成員是他派過來到東三省講武堂學習軍事技術的湯玉麟,張作相等三十餘人。”文山道:“大人似乎十分看重張作霖這個人?”


    葉重點了點頭道,然後問道:“北大營第二混成協的藍天蔚有沒有調查過?”


    “此人出入軍營均有大隊衛兵跟隨,不好直接跟蹤,不過據多方麵收集的信息,此人跟南方的革命黨人接觸十分密切,甚至有傳聞黃興曾出入過他的府上。”文山一臉慎重地道:“大人,要不要將這件事通報給總督大人,革命黨人中也是良莠不齊,其中不乏一些綠林土匪,而且不像當初大人手下那樣紀律嚴明,若是讓他們控製了奉天,咱們那些工廠可是全暴露在他們的刀鋒之下。”


    “奉天商屆對這些革命黨人怎麽看?”葉重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


    “現在奉天城內革命黨的首腦有藍天蔚和張榕兩人,張榕主要負責扇動學校年輕激進的學生,還有便是農村的窮苦百姓,而藍天蔚則負責對新軍的滲透工作。不過商屆倒沒有和革命黨人接觸得太密切的人物。”文山回答道。


    “這次等我定了婚事便會返回通遼,芝能兄辛苦點,就留在奉天。”葉重想了想又道:“另外安排幾個人,到běijing去也成立一個情報站,běijing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刻發電報過來。”


    “是,大人。”文山點頭道。


    “卑職葉重參見總督大人!”到奉天不謁見總督是說不過去的,於是第二天一早,葉重便來到了總督府。


    “嗯,起來吧。”錫良和顏悅sè地道:“說起來你也是奉天第一剿匪幹將,可咱們還是第一次見麵呢。不知道這次你來奉天所謂何事?”


    “這次到奉天主要是竭見總督大人,另外下官鍾情於前總督徐大人的外甥女許楠,此次特地上門提親。”葉重道。


    “我看你主要是來提親,順便謁見本督吧。”錫良示意葉重不要解釋,笑道:“你怎麽媒婆都不請一個,就這麽直接上門?”


    “下官父母早逝,無親無故,又是綠林出身,粗人一個,不懂這麽多繁文禮節,還是直接一點的好。”葉重笑道。


    錫良問道:“最近草原是否還有蒙匪作亂?”


    “偶爾也有幾股不長眼蒙匪流竄到洮遼一帶來,不過上不了台麵,下官斷然不會讓他們越過洮遼一帶,sāo擾東三省的百姓。”


    錫良點頭道:“若是幾路統領都能像你這樣得力,也無須本督cāo心了。”


    “總督大人謬讚了。”葉重看著門口走進來一個中年人,戴著一副黑sè的眼鏡,顯得有些老成。“是否需要下官回避一下?”


    “不用了。”錫良站了起來道,幾步上前扶住了伍連德道:“勿須多禮,該行大禮的應該是本督才是。”


    “總督大人,這可使不得。”伍連德的話說得並不太流暢。


    葉重吃驚地道:“這位就是挽救整個東三省於危難之跡的伍醫官?”


    “正是,,說起來上次的鼠疫火焚遺體一事,葉統領你是第一個響應的,這位伍醫官可是一直記得你呢。”錫良撫須道。


    葉重肅然起敬,站起身來向伍連德恭敬地行了一禮。


    伍連德笑道:“總督大人和葉大人都這樣客氣,莫把我嚇跑了才是。對了,總督大人,關於這次萬國鼠疫研究會,不知道總督大人可有聽聞?”


    錫良笑道:“伍醫官指揮民眾抗爭鼠疫的時候可向來都是直來直往,什麽時候也學會說話打機鋒了,放心吧,朝廷撥下來的十萬兩白銀作此次會議的經費已經到了,伍醫官若是需要,隨時可以到省庫去提。”


    伍連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幾人一番客氣後,伍連德首先離開了總督府,葉重見伍連德離開,連忙也找了個借口出來。


    “伍醫官請留步!”葉重向伍連德高聲道。


    伍連德轉過身來道:“葉大人叫住在下有什麽事嗎?”


    “興武願出資五萬兩在奉天設立一家西醫院,也好為奉天忍受病痛折磨的民眾做點貢獻,不過卻苦無醫師,不知道伍醫官能否給予幫助,若是伍醫官不便,也可以推薦同行的醫師過來。”葉重期待地道。


    在葉重的軍中很多因為戰鬥傷勢並不嚴重的士兵因為得不到及時的醫治而喪命的大有人在。葉重一直想在軍中設一個軍醫處,不過卻沒有人手。難得現在遇到了伍連德,自然迫不及待地提了出來。而且西醫在東三省的推廣,也能救治很多病難的民眾。


    “五萬兩?”伍連德驚訝地道。即使是這次萬國鼠疫研究會,清朝能拿出十萬兩銀子出來做經費,也是因為因為清朝依靠自己的力量,在不到半年內便平息了災難xing的鼠疫,在全世界看來都是一個奇跡。


    在朝廷看來,宏揚國威的xing質大於此次學術本身,對這次研究會能研究個什麽東西出來,並不關心,重要的是清朝做到了全世界看來都是奇跡的事。沒想到葉重竟然私人掏出如此巨款來。讓伍連德如何不吃驚。


    葉重認真地點頭道:“不錯,以後每年還會追加投入。若是伍醫官能親來自然是最好的。”


    伍連德慎重地道:“好,到時候就算我不能親來,也必定會推薦幾個出sè的醫師過來。”


    “多謝伍醫官了。”葉重道謝道。


    跟伍連德道別後,葉重便帶著領著大批禮物趕到許府。


    “在下葉重,求見許老爺子!”換了身便裝的葉重,雖然沒有顯赫的官威,但看上去也年輕英武。


    看門的兩個中年一見葉重的氣質,和身後大群的隨從,也知道葉重不是一般人,連忙進屋去報信了。


    “荒堂,荒堂!”許府大院的大廳裏,年過四十的許老爺子許嶽海,大發雷霆。許嶽海旁邊的中年美婦是徐氏。對麵坐著的正是撇嘴的許楠。


    “前幾次擅自離家出走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嫁給那個葉興武!那個葉興武不是有了一個叫韓瑩的,你給他做大還是做小?”許嶽海吹著胡子道。“你,你真是想氣死我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看來當初就不該送你到英國去。你要是不知悔改,我就將你許給慶親王的兒子載振。”


    “爹,載振那個一無是處的好sè之徒,女兒才不要嫁給他。”許楠頂嘴道。


    許嶽海怒道:“載振就算不好,可慶親王死了好歹也能世襲個王爵。”


    許楠不滿地道:“這清王朝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改朝換代了呢,到時候載振什麽都不是,爹你就忍心將女兒往火坑裏麵推?”


    “你,你這個逆女,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許嶽海站起來嗬斥道:“不管怎麽樣,這樁婚事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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