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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蒙的清晨,朝露透著一絲寒意,頭排的士兵打了個寒戰,繼續前行


    望著傷痕累累,垂頭喪氣的將士們,張雄實在打不起精神,連一向樂觀的樂綝也悶不吭聲的低頭奔走,前幾天興衝衝的直撲西城,卻撲了個空,現在轉戰祁口卻大敗於祁水,正所謂出師不利,回去了,還不知道如何交差,這段路顯得極為漫長。


    不出所料,剛回到樊城,二人遭到了毋丘儉的嚴厲斥責,跪地半晌,被罵的抬不起頭來。


    “我且問你們,可曾遇到徐戍人馬?!”,毋丘儉歎了口氣,終究沒有下懲處的命令,這兩位個名將之後,背景也深得很。


    “回都督,隻遇到諸葛恪人馬,至於徐戍不曾得見,各方探報也沒有消息”,張雄盼望得到諒解,細心的回答。


    程武說道:“徐戍此人多詭計,我們還是要謹慎的好,如果沒與吳軍一道,那麽肯定在粉水河一帶,或者,已經離我們不遠”。


    眾將聽得不寒而栗,交頭接耳,討論起來。


    毋丘儉閉目思考,睜開眼,道:“那就得防著點!夏侯威、夏侯霸聽令!!!”。


    這時,眾將中站出兩個英姿颯爽的年輕小將,拱手齊聲道:“末將在!”。


    “你二人即刻領兵一萬·進駐維水河,記住,在河東安寨,嚴防大巴山方向的蜀軍!”。


    “末將遵命!!!”。


    二人拿著令牌離去,毋丘儉目視眾將·道:“不管徐戍在哪裏,我們不能幹等,先解決了諸葛恪,再來專心對付徐戍這條大魚!”。


    “都督英明!”,眾將拜服。


    入夜,毋丘儉以張遼之子張虎為先鋒,率兵五千南下往祁口而去,自率諸將統主力五萬人隨後跟上·同時·命令駐守綏陽的諸葛誕五千驍騎軍向東跨過巴山以及荊山·從側翼威脅吳軍。


    三更天,探子返回漢軍大營,將曹魏人馬在樊城的動向一一報上,龐宏聽完,欣然道:“徐都督,至此,我們可以確信,毋丘儉的大軍已經全部返回樊城,如此一來西邊就空了!”。


    兩天以來·徐戍一直忐忑不安,現在終於舒了口氣,一揮手,將眾人招攬到地圖旁,道:“今夜,我要發兵折回西邊的上庸,龐宏、傅僉、黃崇你們留守荊山,由龐宏主持,目前·我們還沒被發現確切位置,但從毋丘儉派兵駐守維水河來看,他大概知道我就在巴山附近,你們謹記,不得擅自出兵,要注意隱匿!”。


    龐宏不住的點頭,“都督,你放心吧,但願諸葛恪給的消息是真的¨.”。


    提到湛雲,徐戍心頭微顫,的確,自己是多麽盼望湛雲就在上庸啊,如果能讓湛雲重回自己的懷抱,哪怕折壽幾年也無怨無悔。


    分撥定下,徐戍匆匆準備了行裝,調集早已待命的三千虎射營將士,備足了糧草,動身西進。


    沐浴在山林的秋風之中,諸葛誕望了望身後行伍齊整的驍騎軍,長歎了一聲,不耐煩的梳理著戰馬的鬃毛。


    之前收到了毋丘儉的令信,讓自己起兵東進配合作戰,光是這一點就讓自己很不爽,堂堂的驍騎軍,不用來做主力,竟然充當一個配合的角色,非但如此,還要求自己繞過大巴山去祁水上遊屯兵,這要比穿越大巴山、荊山多走兩百多裏的路程,隻是因為怕遇到徐戍,要知道,自己巴不得撞見徐戍,跟他的虎射營一較高下。


    想到心煩意亂,諸葛誕狠狠的呸了三聲,縱馬奔走。


    南邊的小山坡後,皎潔的月光溫和的灑在林中,鬱鬱透著神秘的氣息,三五個漢軍著裝的男子正交頭接耳的討論著什麽,等遠處的魏軍全部走出樹林,朝著另一個山坳行軍的時候,幾人匆忙轉身離去,消失在夜色當中。


    這幾人正是漢軍的斥候,當他們把驍騎軍出現的消息報知徐戍的時候,徐戍神色一凜,“走!去看看!”。


    下令虎射營原地偃旗息鼓,徐戍帶著霍弋和十名親衛直奔北邊的山頭而去,爬到山尖的樹杈之上眺望,能看見一大隊黑甲將士,領頭的大槊旗在火把的光芒裏,鮮明的寫著‘驍騎,二字,在前頭就是諸葛誕的將旗。


    霍弋摩拳擦掌,道:“徐都督,我們要不要給諸葛誕來個奇襲?!”。


    “不¨.”,徐戍凝視著遠處山下的驍騎軍,不假思索的搖頭道。


    “可是都督,我們現在出擊的話,諸葛誕一定措手不及,甚至可以在這裏消滅他們,要知道,驍騎軍可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啊!”。


    “如果出動,就算消滅了他,肯定會被毋丘儉知道,如此一來,我們的行蹤就暴露了,我們且不說,最危險的是荊山中的人馬,嗬嗬,算他的驍騎軍今天走運吧我們走”。


    見徐戍扭頭離去,霍弋看了眼軍容鏗鏘的驍騎軍,狠狠地搓了搓手,跟著徐戍離開。


    等到驍騎軍遠去,徐戍率軍重新啟程上,渡過粉水,繞過房陵,虎射營於第三日晚抵達堵水河西岸,遠遠的,戈均早已帶兵過來迎接,剛一見麵,這位徐戍的愛將便噗通單膝跪地。


    “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


    “都督兄長¨.讓我去上庸吧,嫂子是我弄丟的,而且現在還沒找到嫂子,等攻破上庸,兵荒馬亂的,再找就難了,照之前諸葛恪來信說的,隻要進城之後找到夏潯客棧,便可以跟他們的細作接頭,兄長!讓我去吧!”,戈均悶頭拱手,隻等徐戍允諾。


    “太危險,你身為將軍,我豈能拿你的姓名當兒戲?!一個妻妾而已,萬不可如此”,徐戍長歎道。


    “兄長!!有兄長這句話,末將死而無憾!如果不讓我去,我就跪死在這裏!”。


    良久,徐戍終於答應,並且給了個三個親兵護衛,自率人馬進駐堵水河大寨,聚齊了五千虎射營,這些天以來,之所以堵水河大寨的漢軍安然無恙,正是得了徐戍東進的利,在魏軍眼裏,堵水河這幾千人馬實在是個雞肋,毋丘儉隻在乎徐戍的主力在哪裏。


    由於漢軍主力東進,上庸的防守頓時放鬆了不少,即使進城排查嚴密,但戈均這幾個手無寸鐵的人,打扮成樵夫混進去並不困難,一進城,戈均立刻著手找到夏潯客棧,與東吳的細作接了頭,這才得知湛雲在城西一個較為偏僻的村子裏,每日都會到城中大戶李家做女紅。


    夜裏,帶著三個便衣親衛,戈均一路找到了湛雲偏僻的住處,繞過許多田畝,一間帶著小院的房屋呈現在眼前,雖然十分破舊,卻很整潔,牆上掛著的辣椒、玉米,戈均木訥的站在原地,淚水奪眶而出


    還沒進門,木柵欄做成的院子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三歲大小的女孩踱步走了出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奶聲奶氣的喃喃道:“你們是誰?”。


    戈均連忙湊上去蹲在地上,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麽?”。


    這小女孩絕對是個美人胚子,她看了看身形健碩的戈均,也不害怕,直言道:“我,叫做徐念”。


    戈均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驚喜,頓死心潮澎湃一把將徐念抱起,激動而親切的問:“你娘呢?”。


    徐念傻傻的搖了搖頭,戈均抱著她走進屋子一看,家裏擺設陳舊,桌子上,擺著許多帶血的棉布,戈均心底一沉,有些顫抖的拿起來,問道:“念兒,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乖,告訴我好不好?”。


    徐念望著他手中的棉布,似乎有些不忍的撇過頭,接著再次回頭,說:“娘昨天那這個擦臉的”。


    戈均一聽,胸中冒起無名大火。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隻見一個穿著老舊的女子,手捧一堆絹布走了進來,乍一看見四個彪形大漢,其中一個還抱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她失聲一叫捂住嘴巴,手中絹布滾落在地。


    “你們是誰?!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聽著這口音,再看她清美而慘白,帶有淤血痕的麵龐,不是湛雲是誰?!戈均慌忙將徐念放在地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再也止不住淚


    “嫂夫人!!!我,我是戈均啊!!!”。


    三個親衛連忙跟著跪倒在地,湛雲木訥了良久,淚水奪眶而出,一把抓住戈均的衣袖,“真的是你!徐戍呢?”。


    “都督在堵水河,準備攻城了!嫂夫人,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還有,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戈均認真的問。


    湛雲遮遮掩掩,似乎有難言之隱,不用說,肯定是在李府做工的時候受欺負被打的,戈均想去報仇,可想了想還是將湛雲帶走要緊,於是連夜讓湛雲收拾好東西,離開了住處,在城南找了個廢棄的宅子暫住。


    火堆旁,湛雲緊緊的摟著徐念,凝視著悅動的火光。


    “戈均,我們為什麽要這麽急切的搬到這裏?”,湛雲問道。


    “回嫂夫人,這是躲避官差,待會兒您就知道了”,戈均剛說完,一名親衛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書海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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