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還有多少?!!!”,盧遜竭力嘶吼,他的手臂與腰部全都纏著白絹,布滿血印,看得出來,南涪的防守十分吃驚。


    “盧將軍!拓族長還有其他幾個部落的首領傳報來,經統計,一共隻剩下不到三千支箭矢了...”,勇士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的確,自從諸部落集聚在南涪城外安營紮寨互為犄角,但終究吃不消兩萬多叛軍的猛攻,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那四千藤甲兵,也正是他們,消耗了自己太多的箭矢。


    更重要的問題是,除了殺出去血拚,他們已經沒有更好的防禦辦法了。


    下午,叛軍兵分五路,如期而至,張牙舞爪肆意狂妄的叛兵列隊向前,漸漸形成了進攻的姿態,尤其是那藤甲兵,一個個耀武揚威,得以的很。


    陣中,彭道、坨脫、卡侃西、羅嶄、或延這幾位悍將正籌劃著給予最後的重擊,其實諸部落已經做的很好,要不是有蘇納這個強大的部落,彭道早就滅了他們。


    事情總是那麽突然,當一封急報到了中軍,彭道等人頓時傻了眼,卡侃西猛然頓足,“不可能!絕不可能!這肯定是敵人迷惑我們的假消息!”。


    “對!這傳信兵是奸細!殺了他!”,坨脫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彭道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越是在這樣的時刻,越要冷靜,廣南不僅有彭年的近萬人馬,還有瀘西、漢興、羅甸等處援兵上萬,這麽多人,難道被徐戍一舉消滅?!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自己就沒有與他交鋒的理由,因為沒有勝算,如今之計,不如東撤到交趾郡,東吳人一定會接納自己。


    當天傍晚,叛軍隊形齊整的緩緩東進,然而南涪的諸部落也不敢冒然出來追殺,畢竟,他們也不知道徐戍在北方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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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走錯了,南涪不是這個方向,這條路直接通向馬關,再往東就是東吳地界了”,量戎急忙發問。


    徐戍依舊沒有停下人馬,黃崇、傅僉、戈均等人也都不聞不問的專心領兵趕路,因為他們都知道原因,急的量戎團團轉,戈均這才小聲道:“如果你是叛軍,如果你得知廣南失守、彭年被殺的消息,你會怎麽辦?”。


    停頓半晌,量戎這才暢然而笑,撓撓耳朵,嬉笑著繼續趕路。


    馬關以西,虎射營早早的抵達,占領了山勢高處,接著放出斥候打探,淺淺的埋伏下來。


    當盧遜收到徐戍來的信件,他陡然興奮的大叫起來,急忙派人召集來諸部落的頭領,將徐戍的信件宣讀一邊,眾人紛紛摩拳擦掌起來,多日的惡氣,今天終於可以還回去!


    在拓天的統領下,每個士卒發了一天的幹糧,這是盧遜的決定,這次要速戰,一天的幹糧也是逼著大家在最短的時間內追上叛軍!


    夜色初臨,彭道大軍緩緩畢竟馬關,由於地形原因,去東吳最短的路程就在這裏,而且必須通過馬關這個殘垣斷壁、無人值守的關隘,之所以破舊無人,正是因為蜀漢、東吳互相示意永不侵犯,倘若單方麵修理,反倒讓另一方緊張起來。


    叛軍剛過山嶺,發現它的另一側竟無比的舒緩,這樣的坡度,若是騎兵衝鋒,那就相當於山洪暴發,這讓讀過兵書的彭道不禁後脊梁發寒。


    抖擻了精神,傳令加快行軍速度。


    馬關就在眼前,火光中的殘垣斷壁竟顯得一絲恐怖嚇人,幾名悍將與自己並肩同行,彭道不禁示意全軍停下。


    冥冥之中,他似乎看見什麽東西,就在那殘破不堪的關門前...


    驀地...黑暗中的關門陡然豎立起一排白色旗幟,上麵竟然沒有字!這樣的白色在夜色中顯得無比蒼白恐怖,緊跟著,每杆旗幟前突然顯現一團小火,猛然熊熊燃燒,轉瞬即逝。


    一陣雞皮疙瘩,坨脫與或延甚至驚得大叫一聲,頓時引起全軍騷動,彭道心知這些蠻子頗為迷信,正想辦法穩定軍心,關前的火光中縱馬走出一個紅羽銀甲男子,手執戰戟,靈靈入神鬼...


    “來者可是彭道???”,徐戍的一聲呐喊,在山間回蕩,叛軍的騷動愈發強烈。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彭道大吼一聲,挺槍出陣。


    徐戍冷冷發笑,其實剛才的火團隻是將士們拿著火把,衝著火噴酒而已,他緩緩用綻天戟的小枝挑起彭年的人頭,高高舉起,“你幹爹的頭顱!速速前來領走!!”。


    啊!!!彭道猛然大喊,怒火在胸中翻滾,一聲令下,全軍出動,登時想起一片喊殺聲,可就在同一時刻,剛才路過的那一個山嶺,南側的緩坡林中響起更加強盛的喊殺聲。


    馬蹄轟鳴,刀槍頓時顯現,左黃崇、右傅僉,在一聲梆子響之後,盡數殺出。


    虎射營!!!!


    沒等前隊的彭道等人反應過來,二將早已率軍殺入中路,藤甲兵,是他們最先要解決的,箭矢或許傷不了他們,但是在馬戰的時候瞄準他們的脖頸就行,然而虎射營的軍事素養遠不止如此,大軍呼嘯而至,如同冰錐一般,頓時將叛軍陣型紮開一道口子。


    一場廝殺就此拉開,身後的混戰慘叫聲在耳邊猛烈回響,彭道等人無不怒意橫生,徐戍領著一千虎射營策馬上前,量戎、戈均分列左右。


    “原來你是徐戍!!!”,卡侃西這才看清了徐戍的麵孔,大為震怒,竭力嘶吼。


    “正是,那個肖虛匹夫,也正是死在我的手裏,別等我過來了,你們快快過來送死吧!!!”,徐戍緊握綻天戟,緩緩抬起左手,隨時準備下令衝鋒。


    “取徐戍的狗頭!賞金千兩!!!!”,彭道一聲怒吼,前隊叛軍如狼般衝了上來,坨脫、卡侃西等五位大將自然一馬當先,氣勢洶湧的縱馬奔來。


    左手一放,虎射營將士紛紛拉韁奮蹄,戰馬嘶鳴四起,一千將士如開閘洪水,猛然衝出。


    早在放手的一刹那,徐戍猛然拿出漢臂弓,搭上唯一的一支鋼箭,迅速的瞄準,怒射!!!!


    噌.......箭矢正中坨脫的眉心,他還沒來得及慘叫,便墜下馬去,雙方隻有兩百步左右的距離,漢臂弓的強悍可以綽綽有餘的發揮。


    戈均、量戎分別揪住或延、羅嶄廝殺,而當卡侃西眼見著坨脫死在眼前,憤怒的直取徐戍,然而徐戍也自然不會怯懦,這就挺戟縱馬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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