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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嚴世藩的船已經停在了東門的碼頭上。


    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了五天,烷期已滿,正要扶柩回鄉安葬。


    嚴世藩乃是江西分宜人,按照大明朝的製度,官員的父母去世之後,必須辭去官職,回鄉守孝三年,才能回朝為官,謂之:丁憂。


    當然,也有特例。如果這個官員的職位極高,又非常重要,碰到非潮間不能離開。遇到這種情況,皇帝就會下一份特旨,勒令這個官員在朝為官,不得回鄉守孝,這就是所謂的奪情。


    被奪情的官員雖然能夠薄官位,可在政治履曆和個人操守上卻留下了一個極大的汙點,要被世人所不齒。後來的張居正就因為被皇帝奪情,被後來的言官們罵成禽獸,弄得老大沒趣。


    問題是,現在嘉靖皇帝巴不得將嚴世藩遠遠地打發掉了,如何肯奪他的情。


    “如果不出以外,小閣老這次回鄉守孝之後,在沒可能回京城了。”大雪中,一輛馬車飛快地在街道上形勢著。


    馬車紅木為轅,以白銅鑲邊,看起來極盡奢華之為能事,看車上的標識,赫然正式景王的坐駕。


    車內,說話的正是林廷陳,他一邊小心地看著景為難感,一邊斟酌著語氣:“以萬歲爺對嚴黨的戒備,隻怕等小閣老一離開京城,就要動手剪除嚴黨的人。如今,胡宗憲已經進去了,下一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罷官奪職。就算嚴閣老能夠順利度過這一關,可三年後,小閣老守孝期滿,陛下隻怕也未必會讓他做官了。”


    景王一臉陰霾地坐在車內。他最近感覺身體非常不好№上冷得厲害。即便穿了厚實的狐裘,依舊冷得不住跺腳,手緊緊地捂著銅手爐。


    聽林廷陳這麽說。他哼了一聲,非常不客氣地打斷林廷陳的話:“既然嚴世藩已經指望不上了,還來送他個球。天氣冷成這樣。本王還是早點回府,躲在燒了地龍的屋子裏正經。”


    說著就要招呼車夫回去。


    林廷陳聽得心中一陣頹然,這個景王啊,真真是個沒有心肝的人。不管你對他有用沒用,對你都是沒有半分熱情,好象這全天下的人都該欠他。


    嚴黨如今是倒了,小嚴乃是嚴黨的核心,他如今一走。以嚴閣老的才具,根本不足以駕禦這麽多能人。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要風流雲散了。


    如今,正是全麵接收嚴黨政治遺產〕大己方聲勢的時候。


    小閣老今天離開京城↓是前去送行,籠絡人心的大好機會。


    這也是徐文長先生定下的方針。可就因為怕冷,王爺卻要回去。


    這讓林廷陳哭小不得,連忙道:“王爺,今天去送小閣老可是徐先生的意思,他現在估計已經愛碼頭上了,不去不好吧?”


    “什麽不好,孤堂堂親王,去送小嚴已是折節。去送是人情,不去送是道理。”


    景王說得很不客氣,目光狠狠地盯著林廷陳:“林大人,難道你覺得本王說得不對??”


    林廷陳有些經受不住:“是是是,王爺說得是,可是,徐先生那裏……”對於徐文長的才幹和智謀,他是佩服到五體投地的地步,驚為天人了。


    不說徐文長還好,一說,景王的臉色就變了,突然提高聲氣,大聲咆哮道:“依本王看來,那徐渭也是個不中用的人。還說什麽是我大明朝第一才子,我呸。他若真有才,在胡宗憲幕中時,怎麽沒想辦法將吳節給幹掉。而如今,胡宗憲也身陷囹圄。依我看來,這人也就是個吹牛皮的。”


    他越說於憤慨:“本王也是糊塗油蒙了心,那日他投到我王府時。本王聽到他的大名,以為他是個有才的人,逢為上賓,言聽計從。後來,他說要通過海瑞一案,要將火燒到我兄長頭上去,暗地裏陰他一道。”


    “本王就信了他,調動手下的人才與之配合,鬧出個百官窗西苑。卻不想,來了個弄巧成拙。現在好了,怎不但毫發未損,反進了中樞,參與國政。”


    “他奶奶的,這個徐文長絕對是個內賊,內賊!”


    說到氣憤處,景王狠狠地手爐扔到地上:“依我往日的性子,絕對殺了徐文長這個笨蛋。”


    他這一通發泄不要緊,驚得林廷陳臉都白了,忙道:“王爺,王爺你小聲點,仔細被別人聽了去。”


    又伸出頭去,對車夫道:“別調頭,還是去碼頭。”


    等到了碼頭,退車,遠遠地就看到蕭瑟的風雪中團一艘大船。


    碼頭上也沒有其他人,這麽冷的天,碼頭上腳夫和水手們都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吃酒去了。


    想當初小閣老嚴世藩何等的風光,如今丁憂回鄉,卻沒有一個人來送,當真是淒涼得可以。


    下了車,景王就被冷風吹得幾乎倒退了一步,就氣得罵出聲來:“送送送,送他個屁,徐渭這個賊子,該死!”


    林廷陳忙扶住景王:“王爺,小聲點,仔細被人聽到。”


    “聽到了又怎麽樣?”景王還待在罵,卻看到前方走過來一個身批蓑衣的瘦小老頭長嘯著走過來,不是徐渭又是誰。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一蓑煙雨任平生∠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吳士貞這首詞用在這裏雖然不應景,但那種醒醉全無、無喜無悲、勝敗兩忘的人生境界卻深得我心。好,不得不承認,單就詩詞而言,徐文長對他是高山仰止啊!”


    徐渭站在景王身前,笑吟吟地看著他,問:“王爺好象情緒不高,剛才在罵誰呢?”


    別看景王剛才罵得厲害,可一看到徐渭就好象是老鼠見了貓一樣,顳顬一聲:“我……本王在罵林廷陳呢!”


    徐渭一笑:“今日是小閣老離開京城的日子,也是他退出政治舞台的時候。但他留下的東西,對我等卻有很大價值。今日還有一個重要人物要來,今日卻巧,大家都聚齊了。”


    “誰?”


    “胡元玉胡神仙要過來。”


    “胡元玉要來,他和他爹不是在萬歲身邊嗎,難道又有要緊消息?”景王一驚。


    徐渭鄭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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