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講句公道話……”


    “你講你馬呢??”


    “滾出去!”


    李培風這一嗓子還沒吼完,兩個女人便氣急敗壞地打斷了,同時兩雙眼齊刷刷地看向他,大有他要不走就聯手噴他的架勢。


    “公道話不讓講,那母道話行不行,男女平等嘛……”


    “滾呐!!”


    “欠打是不是?!”


    溜了溜了!


    李培風麵無表情地退出房間,開始收拾客廳裏那一兜子散落的蔬菜。


    【徐曼凝贈予食物(換算金錢為2346元),距離開啟抽獎還剩13941元……】


    李培風看了下,這一大兜子菜就沒便宜的,最貴的應該是那隻三斤重的澳龍,難怪加了兩千多的消費額度。


    不過這李培風也沒心思高興,而是思考梳理三個人的關係。


    在一開始,或許隻是徐喜歡武,武喜歡李,李也喜歡武,這樣一個相對簡單的三角關係。


    但到了現在,全亂套了。這倆女人相處了一年多,不可能沒有一點真感情,自己和她們都有‘交流’,也不可能一點別的心思也沒有……


    李培風心中盤算:“武問月喜歡我是真,但絕不像之前對我說的那樣,把徐曼凝看做妹妹而已,否則剛才她不會那麽怕對方進屋子。徐曼凝也一樣,說什麽為了報複她才追求我,跟狗說狗都不信。”


    多巴胺的綁架沒有救贖,每個人都是感情的囚徒!


    思索片刻,東西收拾好了,關係依舊一團亂,李培風也懶得想怎麽梳理了,再次走進臥室,見兩個人不再爭吵,而是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咚咚~”


    他伸手敲了敲門打破安靜,若無其事地命令道:“武問月出來拖地,袋子裏的果醋瓶子碎了,醋全灑了。徐曼凝你過來幫廚,一會吃飯。”


    “……”


    兩人把他當空氣,李培風大步上前,直接伸手抓住兩人的胳膊,試圖把她們拽出來,但遭到了強烈的抵抗甚至毆打。


    武問月下手最狠:“邊去!”


    徐曼凝厭惡:“別碰我!”


    “那就都給我滾!!”


    李培風也怒了,左右手一高一低摟住兩人的脖子:“別在我家待著,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是個不要臉的小三兒。你們是真行啊,論渣還得你們倆,渣我於無形之中,屬實讓我活成段子了……”


    “求求你們複合吧!我祝你們天長地久百年好合,等你們結婚我給你們每人包個大紅包,隻求你們千萬不要禍害男人了!”


    他咬牙切齒的說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卻從其身上散播開來,若有若無。


    武問月和徐曼凝的表情從憤怒或不滿,不約而同地轉變為失神愣住,然後如學生麵對班主任的批判般不知所措,甚至有一點唯唯諾諾。


    李培風感受到兩人抵抗力度變小,還以為自己說的話起作用了,便又加把力氣將兩人拽出臥室。


    一個扔在客廳:“去拖地。”


    一個拽到廚房:“去洗菜,我淘米。”


    徐曼凝偷偷瞅瞅他,打開水龍頭開始洗菜,但動作很是生疏,顯然沒怎麽幹過這活兒。


    過了一分多鍾,武問月拖完地也走進了廚房,站在一旁接過了她手裏的菜。


    “我來吧,徐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再把手洗壞了。”


    徐曼凝正好不想洗,後撤兩步還撇嘴:“洗壞了和你有什麽關係?”


    武問月麵無表情:“非要我說你菜洗得不幹淨?”


    “哪不幹淨?”


    “從菜葉、菜根再到菜心,都不幹淨!”


    “那是菜的問題,它本身就很髒。”


    徐曼凝微笑道:“而且心髒了,怎麽洗?就像負心薄幸的人,和A談戀愛心裏卻裝著B,縱使A心紅如鐵,也難融她千尺寒冰。”


    武問月簡直煩不勝煩:“你不要反複陰陽怪氣,我和李培風和一直都是朋友關係,在和你相處的時候從沒有過越線的舉動,反倒是你……”


    “哦!和我相處的時候沒有?現在就有了!!”


    徐曼凝眯著眼睛,冷聲道:“是不是最近兩天發生的?我說他為什麽突然主動聯係我,說什麽要和我和解、三個人好好做朋友之類的屁話。果然是做賊心虛,提前在為你們的奸情打鋪墊!!”


    武問月洗菜的手輕微地抖了抖,色厲內荏地喊道:“我受夠了,徐曼凝,你不要斷章取義,無理取鬧!”


    “你不知廉恥!”


    “你這個詭計多端的小P還敢罵我?”


    “我就是要罵你,你個渣女!”


    “Duang~哆~Duang!”


    李培風在菜板邊熟稔地砍剁著那支三斤重的大龍蝦,菜刀砍在甲殼又撞擊在菜板的聲音很大,卻壓不住兩人尖銳的爭吵。


    他忽然感覺有點耳鳴。


    仿佛海風穿過生鏽的鐵絲網,風中夾雜著細沙卷進了耳道,天空中成群的賊鷗高亢地叫著,海浪嘩啦啦地拍打岸礁……


    “龍蝦啊龍蝦,你也被吵的不能安息嗎?!”


    李培風輕輕地撫摸著龍蝦的大腦袋,心裏一橫,把將菜刀剁在菜板上,刀刃入木三分也就此立住。


    “哐~”


    菜刀切入菜板的聲音很大,但也未能讓兩個女孩停戰,反而愈演愈烈……


    “武問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和他眉來眼去!”


    “你總是用你自己狹隘的想法去揣測別人,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有問題的是你,你是真不要臉啊,把自己主動送上床了,想起來我就惡心。”


    李培風終於開口了,嗓音低沉,沙啞,充滿磁性:“遇見你們兩個怨種,那是我的福氣……”


    “怨種罵誰呢?你有病啊?!”


    “嗬,福氣?你有這麽個前女友確實有福氣!”


    李培風沉默地依次看向武問月和徐曼凝,眼神裏的意思就是;再BB全給我滾蛋!


    兩人互相看看,隱約感覺他想來真的,自覺理虧便不說話了,沉默地繼續幫廚。


    而李培風則拿起菜刀緩緩唱起歌來;


    “而我獨缺~你一生的了解~”


    “無關風月~我題序等你回~”


    “懸筆一絕~那岸邊浪千疊~”


    “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


    歌聲由弱漸強,廚房中的氣氛因為這首BGM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融洽。


    一首《蘭亭序》唱完,李培風感覺這種獨特的勸架方式很好用,便邊做菜邊做哼歌,兩個女孩也不再爭吵,有時還跟著合唱兩句。


    在三人並不是那麽默契的合作中,這頓飯倒也圓滿做完了。


    “吃吧。”


    飯桌擺滿豐盛的菜肴,兩個女孩乖巧地各坐在一邊。


    李培風端上碗筷,摘了圍裙,卻沒有落座。


    “少了你的碗筷。”徐曼凝剛要開動,卻見到飯桌上隻擺了兩個的餐具,不由出聲提醒。


    武問月沒有說話,隻是作勢起身,似乎要去拿。


    “不用了。”


    李培風看了眼手機的維信消息,擺手道:“老趙請我們幾個學生吃飯,現在人來接我了,你們吃吧。”


    “啊?”


    “你?”


    不理會她們的詫異或不滿,李培風走進臥室拿了件外套,想了想又將香水抹了點在身上,然後將香水藏好,才出了客廳,見她們還坐在餐廳看著他……


    “不許打架啊,要打架就出去打,我爭取早點回來。”


    李培風叮囑一句,便關門走人,兩個女孩此時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真走了?”


    武問月悶悶不樂:“不管他。”


    徐曼凝也不悅:“怎麽早不說?!”


    言罷,似乎有些不相信,走到窗邊等了好一會,見李培風下樓後,進了一輛白色的新能源寶馬轎車,這才走回飯桌。


    “他導師?”


    “像是趙清歌的車。”


    “吃吧。”武問月遞過一碗稱好的飯,放在了自己身邊的桌位。


    徐曼凝沒有說話,順勢坐在了她身側,吃了兩口,忽然發現自己的碗上多了塊龍蝦肉,不由有些意外地轉頭看去。


    隻見到武問月正在掰扯那個大大的龍蝦鉗子,用力到手臂肌肉繃起,側臉露出一個冷峻而好看的弧度,表情卻似乎很不滿意,小聲地嘀咕著……


    “還給他買龍蝦,人家連吃都不吃就走了。我以前對你那麽好,你請我吃過龍蝦嗎?你也有良心?!”


    徐曼凝嘴唇囁嚅兩下,有些心虛,但很快又翻了個白眼:“這次就是想要叫你也過來一起吃的,不然我買這麽多菜幹什麽?結果好了,不用通知了,你直接住在他家了!”


    “我這是合租!”


    “得了吧,我也住在附近,為什麽不找我合租?”


    武問月怒目而視:“你也好意思問這句話?找你合租?你做了什麽你心裏不清楚?!”


    你都好意思找他了,還不好意思找我?你好意思和你本該痛恨的“情敵”、背叛過你的“基友”合租,不好意思找給你戴綠帽子的前女友?好歹後者曾與你同居過將近一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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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曼凝心下冷笑,繼續吃飯,吃了兩口,忽然道:“我也要與你們合租。”


    你怕不是要做個三千五百瓦的大電燈泡吧?光是聽你說這句話我就覺得要瞎了!


    武問月放下龍蝦,詭異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客廳沙發和衛生間馬桶,你選一個住的地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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