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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解放軍建立以來,與隴東集團的關係就一直不清晰,而隨著解放軍攻占甘陝,政府加入進來,三方關係更為混亂。不過所有人都明白,明確三方關係,其實就是明確甘陝政權架構及政治體製。正因為如此重要及關鍵,幾乎牽扯到所有人的權益,所以大家才會爭論不休,都爭相表達自己的觀點,並試圖影響吳安平,使自己的意圖能得到體現。


    關於政權架構及政治體製,吳安平已經決定,召集甘陝省道縣三極官員,在九月底齊聚西峰,到時再將之明確。不過,現在既然大家都在議論,倒不妨將大致設想提前透露一二,既是讓所有人有個心理準備,也是提供探討,以備查漏補缺。


    決定權在吳安平手中,沒有人能影響他,除了夏聽白。這是因為他之所以能在這樣重大的事情上指手劃腳,無非是依靠穿梭後世的一些認識,在這方麵,夏聽白有著後世二十多年的耳濡目染,顯然比他更有優勢。


    受新思潮影響,求學時吳安平曾讀過柏拉圖的《理想國》及亞裏士多德的《政治學》等書。


    在《理想國》中,柏拉圖提出了五種政體周期循環的理論,分別是貴族、勳閥、寡頭、平民、僭主五種政體循環更替。而在《論政治家》一書中,柏拉圖又提出整體分類觀點,先將政體分為君主、貴族、平民三種,然後依據是否實行法治,對應產生僭主、寡頭和暴民三種政體。他認為,法治的**政府,是六種政體中最好的。


    而亞裏士多德在《政治學》中,將政體分為君主、貴族、共和三種政體及對應的僭主、寡頭、平民三種變態政體。他則認為,法治的共和政體是最理想的。


    而在西方啟蒙運動之後,托馬斯?霍布斯以社會契約為基礎,按照主權的歸屬將政體分為一人掌握主權的君主政體、議會式的貴族政體以及全體臣民大會掌權的民主政體。他放棄了對理想政體的探討,認為人性的自私不可能讓統治者放棄私利而隻謀求公共利益,隻有私人利益與公共利益統一的地方,公共利益才會被增進。


    雖然對這些政治思想隻有粗淺了解,但依然讓吳安平得到一個印象:相對於民主,**並非一定不好;民主政體也可能產生**,**政體無礙實現民主。


    民國現在有無數人希望實現民主政治,而幾乎每一個軍政勢力都在自我標榜民主,北洋在講,國民黨在講,**也在講,仿佛隻要確立民主政體,掃除**政治,就能結束民國亂象,開始中華的複興。剛開始,吳安平其實就是認為的,但有過穿梭後世的經曆後,他的想法發生了轉變:政治體製並沒有那麽重要。


    他現在看來,民主和**都是相對而言的。民主隻是相對**而言的民主,失去**其將毫無意義,或者可以這樣說,民主其實就是較低程度的**。雖然看上去這個說法有些摸棱兩可,但依照曆史和現實看,**是一個人的**,比如君主製;而民主不過是一些人的**,比如議會製和內閣製。


    民主和**是各有利弊的,並不是任何民主都好過**,也不是任何**都好於民主。最清廉的民主當然好過最**的**,但這是一種最為極端的情況,它們同時存在的可能性很低。相對而言,民主清廉但效率低,**高效但易**,用民主的優點去比較**的缺點顯然是不合適的,也正如反過來拿民主的缺點去比較**的優點。


    後世最多做出對比的,應該是另一種極端情境,即最高效的**和最**的民主的比較。一種普遍的觀點認為,**和無效率的民主遠遠比不上清廉高效的**,比如象明代的文官首輔內閣製度。但在迷戀民主的人中,還有一種普遍的觀點認為,最壞的民主也強過最好的**。


    吳安平記得看到這樣一個小故事。一個著名的西方將領,在強敵壓境之時,還在跟美女共進晚餐,有人就此諷刺,他卻回敬道:“無法提供人民想吃的食物的政府,根本沒必要替它賣命。這是民主主義的原則,不是嗎?”


    如果照這樣的民主原則推論,那看到滿人入關大肆屠戮漢人時,就不必憤恨為何即便這樣,百姓仍對漢族明王朝如此絕情,而義無反顧投入篡漢滿賊的懷抱了。畢竟相對於仁人誌士的一腔熱血和盲目喊口號,有吃有喝才是最實際的。或許難以接受,但這就是曆史,曆史證明,其實政治體製對百姓人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還不如一個饅頭一碗粥。


    那些在明亡時紛紛殺身成仁的人,不能說他們不可敬,也不能說他們愚蠢,但對比明史上那些木匠皇帝、好色皇帝、將軍皇帝,兩者總不能很好的結合在一起,總是有那麽一點點地諷刺。而清末無數仁人誌士,為實現民主共和拋頭顱灑熱血,但民主了共和了,百姓卻更陷於饑餓戰火,處境反不如前,這同樣也有那麽一點點諷刺。


    西風東漸,無數民族精英對西式民主推崇備至,卻不知貧民百姓對此全無興趣。吳安平倒是覺得,關注其政體的民主形式,不如關注其政體背後體現的人文思想。


    中國史書上是找不到類似這樣的話的:“國家滅亡是很不得了的大事,可是跟個人的幸福比起來,卻算不得什麽”。對不少西方人來說,國家隻是由人組成的一個政治實體,隻要人還在,這個政治實體改變一下確實算不得什麽大事。所以,國家和個人比起來,個人是本,國家是末,個人重於國家,如崖山十萬軍民蹈海殉宋似乎在西方是不可想象的。


    而在中國曆代包括民國政治家的治國理念中,國家是一台大機器,百姓是螺絲釘,隻要每個螺絲釘都乖乖呆在它該呆的地方,安分守己,盡職盡責,天下就能太平。所以一遇到有些棱角毛刺的,就要防患於未然,趕緊銼平它,不然就換掉。對於國家來說,人隻是小零件,無血亦無肉,過得好全拜國家所賜,若是倒黴遭到國家遺棄或背叛,那也是為國家利益作出犧牲,不是為個人私利。


    對西方的一貫觀點而言,每個個體的人才是宇宙中最大的奇跡,生命的尊嚴至高無上,個人的光輝遠遠壓倒了國家,個人的價值也遠遠超過了國家,人民一詞充滿人文主義光輝。當然現實如何是另外一回事。


    而對中國統治者來說,人隻是用來填進國家這台巨大的怪物機器的零件,無論在戰場上還是在社會中,人命都如同草芥。孟子在幾千年前就曾說過:“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幾千前過去,卻並沒有人真正這麽以為。


    國家滅亡比不上個人幸福,這當然太極端,吳安平也無法接受,但對這些思想所體現的對個人的重視精神,他卻很認同。“莫談國事”這四個字就是剝奪發言者政治權利的宣告,而政治一定會對蔑視它的人進行報複,吳安平不想受到這樣的報複。


    當前,甘陝由於軍閥長期殘酷掠奪,再加混戰連年,**天災之下,農業生產遭到極大破壞,工業更幾乎為零,無從發展,整個經濟千瘡百孔,就是一個爛攤子。要在最短時間,改變甘陝民生凋敝的貧瘠麵貌,吳安平幾乎別無選擇,隻能采用效率最高的**政體,而且是一人**政體。


    相對於民主政體,**政體效率雖高,但有易催生**的弊端,一人**的體製比之政黨**更進一步,這方麵的弊端自然更容易凸顯。但吳安平認為,這樣的體製加之任何人任何團體,或許都難以避免**行為的泛濫,唯獨隻有他自己,才有能力或有條件,在一人**的體製下,實現高效政治與清廉政治的完美結合。


    原因很簡單,由於引擎的存在,吳安平是施予者,而不是被供養者。對甘陝百姓,他沒有任何的利益訴求,既不需要以民養軍,也不需要殘民肥己,更不需要掠奪少數人財富以集中資源服務多數人,恰恰相反,他是要將利用引擎搜刮的後世資源及列國財富,反哺民間,向多數人傾斜,卻同樣扶持少數。


    這同樣也是夏聽白的意見。後世有許多例證,民主並非靈丹妙藥,而**也非洪水猛獸,國家要施行哪一種體製,要結合傳統與實際,而無論民主還是**,檢驗其是否適合國情的唯一標準,就是看這種體製下,民眾的生活水平有無提高。如果吳安平在現階段去搞民主,與人分享權力,實際上對甘陝建設反是掣肘。


    夏聽白對吳安平是這麽說的:“你其實是塑造者,有條件有能力,同時也有義務,將一切事務引導入預設軌道。有後世的經驗及教訓可以參考,足以保證預設軌道,將朝正確的方向延伸。而等到其形成自我運轉及自我完善的體係,你再抽身出來,這樣才算完成完整的塑造過程。政治體製也是一樣,你可以用**的力量去塑造及推行民主,這並非不可能。”


    經過反複思考權衡,吳安平所確定的隴東集團、甘陝政府及解放軍的三方關係原則是這樣的:組建三方協調委員會,為最高權力機構,吳安平任委員長;甘陝政府改組為西北自治政府,由吳安平擔任執政;自治政府、隴東集團、解放軍三者並行,原則上互不幹涉,三方最高首腦均為吳安平;通過三方協調委員會,由隴東集團居中,為自治政府、解放軍提供支持。


    在這樣的架構中,最高權力係於吳安平一身,這當然是最徹底的**,但這種體製在會議上透露後,底下反而沒人提出反對。這種架構其時跟當前施行的沒有兩樣,最高權力本就在吳安平身上,而單單多出一個三方協調委員會,並沒有損害眾人權益,這雖然沒有符合大家最好地期望,但也沒令大家失望,當然可以接受。


    或許隻有楊虎城最失望,孫良誠、李虎臣、衛定一其實覺得理所當然。有誰見過掌權者會拿出權力要與人分享的?但隨即,吳安平接下來的話,卻讓孫良誠、李虎臣、衛定一等大吃一驚,而楊虎城反而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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