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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吳安平忙著和其他人商量起事的時機和確定各項準備時,蘇州實習的經偵女警夏聽白卻正在挨領導的訓,而她之所以挨訓卻正是因吳安平而起。


    夏聽白上石家莊調查吳安平,可以說還是找對了路子。


    當初她覺得吳安平存在問題後,雖然沒有領導的批示,但還是悄悄打著蘇州經偵支隊的名義,調查了吳安平在廊坊的戶籍檔案,這才發現這個叫“黃啟東”的人,原來剛由石家莊郊縣搬到廊坊沒多久。


    攢夠長假後她便一個人去了石家莊的元氏縣,首先跟黃啟東原籍所在鄉鎮的民警了解了下情況,雖然民警不可能對轄區內每個人都了如指掌,但其透漏的點滴情況還是讓夏聽白很詫異,因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村青年,與她在追查的人除了性別相同,幾乎完全是兩個各不相幹的人。


    畢竟是私下調查,怕元氏警方向蘇州經偵支隊查證,夏聽白自然不可能窮究根底。簡單了解之後,她滿是困惑出了派出所,直奔黃啟東原籍標注的家庭住址所在地。


    在這裏,她發現黃啟東一家竟然都搬走了,而當她跟街坊打聽黃啟東的狀況時,街坊的回答更是令她大吃一驚:那個到處采購垃圾設備和各類物資的古玩界新秀黃啟東,竟早已經溺水死了。


    真是活見鬼了!夏聽白最初不敢深信,又陸續跟多個街坊、甚至黃啟東的親戚多方了解,終於明白原來這個黃啟東真死了,使用那張身份證的另有其人。她不是沒想到黃啟東也有可能裝死,而後在其他地方逍遙度日,但他老姨信誓旦旦表示親眼見到屍體,而且入殮時屍體都有些味道了,這證明確實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當夏聽白把那張身份證上的照片讓這些街坊、親戚辨認時,這些人卻表示照片上的人正是黃啟東本人。這又是活見鬼了!因為她在上海倉庫時見到過吳安平,那副麵孔正和身份證上的麵孔對應。


    夏聽白感覺自己掉進了迷霧當中,這整件事從那個拿著黃啟東身份證的人的表現,到黃啟東已死的事實,都充滿了詭異的氣息,讓她再想到那總不斷從眼前閃過的平凡麵孔,立刻就有些不寒而栗。


    但當她告訴當地民警這個事實時,那民警的態度卻突然很惡劣,說她純粹是沒事找事無理取鬧,並聲稱自己前些日子還看到過黃啟東,怎麽可能之前就死了?夏聽白本來腦子裏就亂作一團,被這民警這麽一刺激,不知怎麽回事突然感覺很委屈,忍不住當場就哭了起來。


    她當然不知道,這個民警就是當初收了黑猴的禮,幫黑猴在無本人到場的情況下,把黃啟東的戶口遷出的那個人。雖然這個民警並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本能感覺到自己有暴露的危險,立時翻臉並虛構了其實並不存在的見麵。


    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完,元氏警方向蘇州經偵支隊發了詢問函,結果夏聽白私自調查的事情就此露了餡兒,蘇州方麵措辭嚴厲地勒令她立刻回去,不轉再幹擾當地警方的正常工作。


    夏聽白懷著難以言喻的心情回到蘇州後,雖然被勒令反省,但是還是據理力爭,將自己調查到的情況做了申訴,領導雖然不信,但是夏聽白畢竟不是沒門沒路的普通警察,也就勉為其難答應稍微調查一下。


    蘇州警方主要是想和黃啟東的父母家人核對一下情況,雖然黃啟西和父母搬到北京居住的事情很隱秘,並無多少外人知道,但這件事當然不可能避過警方的追查,很快連在北京的住址和聯係方式便都詳細擺在了夏聽白領導的案頭。


    電話撥通後,先是核對了受訪者基本情況,可以確定那邊正是黃啟東的父親黃大明,這時領導便問起了黃啟東的情況。結果與夏聽白所說完全兩樣,黃大明說黃啟東現在很好,不但是多寶齋公司的大老板,還帶人去了烏克蘭要和外國人合作什麽大生意。


    領導把電話給夏聽白讓她聽,夏聽白見竟是這般狀況,忍不住便道:“黃啟東不是早死亡幾個月了嗎?大叔你是不是記錯了?”黃大明的聲音有些不愉快:“你這姑娘怎麽說話?我們啟東活得好好的,你這不是咒我們嗎?”


    夏聽白無言以對,這時突然電話那頭衝出另一個聲音:“小蘿莉,我叫黃啟西,黃啟東就是我哥哥。你才要死了!你全家才要死了!”夏聽白臉色大變,蒼白得令人心悸,但她還未說什麽,那邊電話猛然就掛掉了。


    領導看著夏聽白不住搖頭,似乎不這樣不足以表示自己的失望。夏聽白雖然這時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但卻隻能硬撐著精神,看著“少不經事”類的批評,從眼前那滿是煙臭的大嘴裏一句一句不斷地傾瀉出來。


    不是獵人不聰明,而是狐狸太狡猾。


    接電話的確實是黃啟東的父親黃大明,後來出言不遜的確實也是現在被認為傻不拉唧的某書站的總經理黃啟西,而且他們還真不是在演戲,還真是自然感情流露,隻不過夏聽白絕對想不到的是,黃大明、黃啟西口中的黃啟東與她口中的黃啟東說得並不是同一個人。


    黃大明、黃啟西口中的黃啟東其實是吳安平,夏聽白說得黃啟東便真得是黃啟東了,在電話線兩端,這幾個人隻不過是各說各話,雖然一句跟一句很對應。


    要說這是怎麽回事,不得不說是於坤的功勞。


    其實當時將黃啟西和其父母接到北京,於坤和吳安平都知道這一點都不保險,根本不可能逃避警察的追查,隻是當時並無其他辦法,不得不先走了這一步棋。當吳安平帶著陸建國和邢斌飛赴烏克蘭後,於坤一直在思考如何多修補些漏洞,想著想著,這位前網管現總經理還真琢磨出一條路子。


    於坤故意將多寶齋大老板也叫黃啟東的事情透漏給了黃啟西,黃啟西和父母說起來也感覺很有趣,也很有緣分,沒想到這個老板竟然和自己死去的家人重名。而於坤隨後編造了一係列謊言,說吳安平知道黃啟西竟有個也叫黃啟東的哥哥後,驚訝之餘,卻因為自己孤兒的身世很傷感,說要提拔黃啟西,好好對待黃啟西父母,就當是自己弟弟和自己父母。


    黃大明夫婦和黃啟西痛失親人,聽到這樣的話不免悲痛,但又感覺緣分使然,讓另外一個黃啟東出現在他們麵前。而後於坤又不斷買些保養品和時尚用品,假托吳安平之名送給黃大明夫婦和黃啟西,更細致到說得了吳安平吩咐,在三人生日、節日時捎來禮物和問候,並每隔幾天便殷勤詢問下幾人的情況,但有頭疼腦熱都聲稱吳安平緊張到不行,非得找名院名醫解決才行。


    當然於坤自然不會忘了說,如果不是因為忙於烏克蘭的事情,吳安平肯定會親自回來問候。


    這樣一段時間後,黃大明夫婦和黃啟西似乎習慣了這位黃啟東老板的存在,並真有了那種一家人的微妙感覺。而這時於坤便趁機將吳安平那張身份證複印件,修改了出生日期和身份證號後,裝作疏忽故意遺落在三人麵前。三人見這位出生廊坊的大老板,不但名字和死去親人一樣,長相竟也如此相似宛若一人,更是悲喜交加,說不出話來。


    於坤這時趁熱打鐵,提出讓吳安平拜黃大明夫婦為父母,以慰這位孤兒黃啟東的孺慕之情,也算兩老又多了個兒子,黃大明夫婦這時其實從情感上已經有了這種需求,所以當於坤派人假冒的吳安平通過電話叫出“爸媽”,並鼓搗出一大桶煽情的話,陪著兩老痛苦流涕時,吳安平也就成了黃大明的兒子、黃啟西的哥哥,成了真正的黃啟東。


    於坤也為可能的調查做了提前的遮掩,聲稱吳安平因為多寶齋突然崛起,影響了行業內其他人的既得利益,有人故意找警察要找他麻煩,要把他放到放大鏡下麵,一絲一毫也不放過那樣抓他把柄,所以吳安平烏克蘭之行也有逃避之意,並不是不想與父母歡聚。


    黃啟西正為自己書站成立到處亂扔錢引發行業眾怒的事情上火,本就以為是受到既得利益者的打擊報複,聞言更是同仇敵愾,聲稱絕不能讓那些人的陰謀得逞,黃大明夫婦既然當了吳安平是自己兒子,也自然便偏向這個還沒見過麵的親人。


    當蘇州警方詢問黃啟東的事情時,黃大明夫婦和黃啟西根本就想不到,自己死去的那位老實巴交的真正的黃啟東會和警方有什麽牽扯,立刻便認為是找吳安平麻煩的,於是,夏聽白和她的領導就這樣挨了一頓黃家怒火,卻沒想到兩方說得根本不是一個人。


    黃大明夫婦和黃啟西在於坤再次代吳安平前來問候時,將這件事說了,於坤腦門上全是汗,但心內卻鬆了一口氣,畢竟又過了一關。


    不過於坤也覺得,以後歪門邪道的事情還是少搞為妙,整個玩得就是心跳,而且來回轉圜太傷腦筋,為了再次失去音訊的吳安平,他這段時間可沒少掉頭發,那個叫洛夫娜的烏克蘭小妞不知道怎麽搞得,每天都要打電話過來逼人,她都已經和維克托、哈爾科夫市政府簽訂好戰爭主題公園的合租協議了,怎麽還非得逼著吳安平露麵呢?


    而吳安平這家夥也是,怎麽幹什麽總是起個頭就溜?不知道他到時候談對象,會不會也是吃幹抹淨轉頭就走,真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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