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活久見的事情實在太多,吳雲風幾乎有些接受不了。


    他頭一次見到被害人當著自己的麵被殺,而他竟然什麽也做不了。


    這是為什麽呢?


    從剛才出來,江尚就一路纏著他,脖子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血液已經從繃帶裏滲透出來了。


    “你現在親眼見到了還覺得我說的是瘋話嗎?那人是被鬼活活掐死的,你也看到了不是嗎?”


    “鬼能殺人,除了這個,還有很多都是鬼殺的人!”


    “那個莫名其妙被剝皮的女人,沒有留下痕跡、沒有留下凶器,連一根毛都沒有留下的凶手,也是鬼!”


    “還有那個跳樓的師兄,現場有掙紮的痕跡,但就是找不到第二個的指紋,因為把他扔下去的凶手是鬼!”


    “還有嵐嵐,一個連雞都不會殺的弱女子,為什麽能把一個人捅兩百刀,因為她是被鬼拽住手捅的!”


    吳雲風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大步往外走著。


    夜總會裏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被人押出來,該掃黃的掃黃,該掃黑的掃黑,警車一輛接著一輛拉人走,黑夜亮得詭異。


    見他仍不為所動,江尚有些急了。


    “這些你都沒發現什麽有什麽共同點嗎?都跟一個人有關啊!”


    “被剝皮的藍可歆是高勁的未婚妻,跳樓的孟謙的是高勁的學生,還有被捅了兩百多刀的肖中梁,一直以來阻止他組建實驗室!”


    “還有今天的蔣丘,你有沒想過他為什麽被殺?還有他失蹤的弟弟去哪兒了?”


    “你知不知道他們兄弟兩個以強迫女人she黃起家,他們兄弟兩個害了一個純潔的姑娘,那姑娘後來不堪受辱跳崖自盡,而那個姑娘也是高勁的妹妹高芝!”


    “他不會親自動手,他會操縱鬼魂,這是一種新型的犯罪手段,你要是不能革新腦子的固有思維,這些案子永遠都破不了,甚至冤案隻會越來越多!”


    吳雲風猛地頓住腳步,瞳孔發大,有些驚恐地盯著他,胸前起伏,有些驚慌的樣子。


    想摸煙出來抽,但這裏這麽多人,又隻好作罷。


    江尚還想再說點什麽,連晨突然跑了過來。


    “你脖子怎麽了??”連晨心裏素質沒那麽強,看他那麽厚的繃帶,血還能滲得出來就慌了,又轉頭問吳雲風,“怎麽回事兒?剛剛是抓了他作人質的嗎?”


    “不是,晨晨。”江尚道。


    連晨又問,“被抹脖子了嗎?”


    吳雲風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隻好道,“沒有,事情有點複雜,回去再說吧。”又對江尚道,“你快去醫院吧,救護車跟了你一路呢!”


    “你一定要仔細想想我跟你說的話!你看不見的東西,不代表它不存在啊,也許有人早就走在了全人類前麵,做著超出遊戲規則的事情……”


    吳雲風張了張唇,但不知道該說什麽,一言不發地走了。


    連晨皺著秀眉,擔憂地看著江尚。


    江尚知道,怎麽解釋她也不會信的,於是道,“我沒事,隻是劃了個小口子,你別擔心了,我先去醫院。”


    連晨沒走,看著他走向救護車的背影,在亂七八糟的燈光下,遺世獨立、分外孤獨。


    然而,轉身沒走幾步,江尚便定在了原地,一股夾雜著水汽的夜風呼來,吹得他骨頭都在哆嗦。


    是高勁。


    西褲襯衣打底,外麵是白色的風衣,依舊學士優雅的金絲眼鏡框,隻是手裏戴了手銬,在排著隊等上車。


    整個夜總會的人都要被拘回去問一通話,這條隊伍很長,也不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久。


    但江尚大概肯定的是,自己剛剛衝吳雲風吼的那番話,他八成是聽到了。


    高勁似笑非笑地看他,微眯的眼神裏有一絲訝異、有讚賞、有戲謔、有調侃、還有咬牙切齒,隔著啤酒瓶一樣厚的眼鏡片,五彩斑斕。


    他不是去米國做交流學者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江尚站在風中,沒有說話,沉默地跟他對峙著,拳頭握緊,手裏全是汗。


    現在不是捅破窗戶紙那麽簡單了。


    是“嘩啦”一聲,一整扇門和窗都被掀掉的意思了。


    而麵對他的,是混沌的黑暗……


    最終,高勁隻是衝他笑了笑,規規矩矩地上了警車。


    “怎麽了?”連晨見他站那兒站了半天,跑過來問。


    江尚回過神來,直到此刻才感覺脖子上像吞了鉛一樣難受。


    “沒事,我沒什麽大事,你別告訴我媽。”


    然後,便大步跨上了救護車。


    ……


    先前替江尚包紮傷口的醫生,後來一路全程跟著江尚。


    正常來說,割破氣管,血液會流進肺部,造成窒息乃至死亡。這是割喉的通常死因。


    江尚這個,把氣管割破了,血液也流進去了一些,但他感覺沒什麽問題,該呼呼,該吸吸,全程清醒。


    除了每次呼吸時,有點嗆水的感覺,其他沒啥。


    被拉進手術室的時候,他還挺不情願,u看書 w.uukashu不痛不癢沒病沒災的,為什麽要跑一趟手術室被人麻翻還開刀子?


    大夫好說歹說,把他胸腔的片子拿給他看,講了又講,他才同意,做個局麻,讓大夫把管子伸進流他喉嚨裏,幫他把肺裏的血吸出來。


    要說不在乎是鬼扯,片子也在那兒明擺著,他肺裏有液體。但與其說是在乎,倒不如說是怕。怕自己一閉眼再也醒不過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但隱隱地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然而,把脖子上的繃帶解開時,大夫又倒吸一口涼氣,傷口依然愈合得七七八八了!


    一層黑痂結在外麵,跟人家那些養了半個月月的傷口差不多。


    然而這才不過三小時。


    江尚看著大夫怪異的眼神,惴惴不安地躺在病床上,看著他給自己注射了麻醉,然後再次隔開自己的喉嚨,把管子捅進自己的氣管裏……


    然後,很快,那種嗆水的感覺沒有了……


    江尚獨自一人地在醫院被做了手術,全程緊張兮兮地盯著醫生操作他的身體。


    幾個醫生也是緊張兮兮地被他盯著。


    直到後半夜,江尚才被推進了病房。


    按理來說,應該是他昏迷,然後被推進icu觀察一段時間的。


    但江尚是清醒的,於是斷然拒絕!


    icu住一晚,比五星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都來得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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