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早上不到七點鍾,就在山鷹突擊隊湯立勇等人離開十川聯隊的聯隊指揮部附近兩個小時後,倒黴鬼催的**混成第二旅團旅團長本多政材少將從茹越口聞昨夜慘敗訊匆匆趕了來,欲親自指揮今天白天的進攻行動。昨夜的倉促進攻遭到了慘敗,也使本多政材少將徹底端正了心態,知道能夠消滅一個精銳的第五師團主力21旅團八千餘人的中**隊是絕不能小覷的,必須加倍引起重視,認真對待,自己得親自出馬了。


    在晉北的清晨淡淡的晨霧中,仲秋的旭日發出柔和的光芒。本多政材少將率領著幾十人的**混成第二旅團指揮部人員和一百多人的警衛隊,騎著馬遠遠地就看見了十川聯隊的聯隊指揮部的大軍用帳篷。走到了一、二百米處。聯隊指揮部執勤的哨兵已經看到了是第二旅團的本多政材將軍閣下來了,急忙跑向在早上五點鍾了才躺下休息的一木中佐的帳篷去報告。


    看到十川聯隊的聯隊指揮部駐地一片安靜,“噢,讓十川聯隊的軍官們好生睡吧,我們全體就在這裏下馬吧。悄悄走過去,”本多政材少將做出一副非常體貼下屬的樣子,“昨夜他們戰鬥了半夜,辛苦了!”


    本多政材少將為此“體貼下屬”的一個舉動後悔了一輩子。因為他的這句話,把整個走在前麵的警衛隊扔在了原地,他和**混成第二旅團的旅團指揮部的一些軍官徒步走向了一百多米遠的十川聯隊的聯隊指揮部營地。


    軍官們悄悄跟著本多政材少將走著,卻在這時,走在頭裏的本多政材將軍閣下覺得踩上了一處有些鬆的泥土,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聲沉悶的不太響的爆炸聲中,自己的左小腿就像一段爛木棒子遭人扔了出去!慌亂中,看到倒在地上的血流如注的本多將軍,旅團軍官們有的急忙上去搶救,有的四散分開戒備防止敵人可能的偷襲。於是乎紛紛中招:遭防步兵地雷炸爛的爛木棒子似的小腿、腳掌,在因爆炸而起的泥土煙塵中四處亂飛。關東軍**混成第二旅團從此被日軍內部戲稱為“獨腿將軍”手下的一群“獨腿軍官們”率領的“獨腿旅團部隊”!:從本多政材少將以下有十一名大佐、中佐成了獨腿軍官,而整個**混成第二旅團在整個繁峙爭奪戰中中了周大少團長研製的的防步兵地雷成了獨腿的士兵多至數百人。鋸腿腿的日本軍醫差點遭神經崩潰!


    關東軍精銳的**混成第二旅團自此繁峙作戰以後戰鬥力大減,一蹶不振。這種生不如死的慘烈景象,使旅團每一個士兵都不寒而栗、噩夢終生。


    10月4日早上九點鍾開始,氣瘋了的**混成第二旅團的小鬼子對對麵的中**隊三處防禦主陣地進行了整整十個小時的狂轟濫炸。天空中,不時有十數架日軍輕爆機(輕型轟炸機)、重爆機(重型轟炸機)以十餘架為一波次,輪番對昨夜中**隊頑強防禦的新河、深澤、郭村防禦陣地投下大大小小數不清了的航空炸彈(開始,觀察的萬朵花還用周大少團長愛吃的炒幹胡豆計數,最後太多了沒法記了。隻好對命令他計數的周大少團長說數不清!本來想計個數看一下敵機轟炸的強度的周大少團長隻得作罷)。地麵上,**混成第二旅團則集中了全旅團所有的火炮進行了覆蓋性的猛烈炮擊。特別是那八門150mm加農重炮,一個炮彈即達36公斤,一炸一個大坑,掀起衝天的泥土。那些周大少團長動員繁峙縣城數萬老百姓搶修的土木工事幾乎全成了浮土、爛柴。三個防禦陣地經過十個小時的炮火幾乎沒有了一棟建築物了,連樹都沒有留下幾根,像新河、深澤、郭村三個主陣地的所在的村鎮就直接從一個昔日繁華的(熱、察、綏蒙古人朝聖的道路)村鎮變成了滿目蒼夷的一片廢墟。


    防空團警衛營,大學生軍訓團二、三營的弟兄們在距離這些昨夜曾經戰鬥過的陣地一公裏多的隱蔽的後備陣地上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心裏暗自慶幸,跟到會打仗的官長算是有福囉!這不是提前撤離下來,在這種這麽持久的強度和密度的炮火打擊下,恐怕這千餘弟兄們是剩不下幾個全須全尾的了。少死好多弟兄喲!


    北上縱隊的指揮部裏李政委等眾人那更是連稱:“幸好!幸好啊!早撤下來了。否則部隊基本上就折損光了。”


    周大少團長都沒有顧得上看看小鬼子自編自導自演的煙火大戲。正滿臉無奈地對閻老西派來的電訊聯絡小組的賀君玲少校說道:


    “閻司令長官回電叫我們川軍**旅爭取在繁峙擋小鬼子三天。他又為甚不派雁門關、平型關的晉綏軍主力抽支部隊協助一下,三麵夾擊突入茹越口的日軍的計劃他不置與否也罷了。但出動兩支部隊在本多政材的**混成第二旅團的兩側做一個威脅性的動作總是行了吧!氣得死人,他又為什麽按兵不動?!擋三天幹啥子,不打他好布置跑嘛。


    啥子雁門關、平型關的正麵壓力也很大喲?雁門關、平型關當麵之敵有壓迫進攻之意,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日軍攻取大同後,關東軍察哈爾派遣兵團就一直在雁門山、恒山一帶晃悠;右翼迂回平型關的第五師團遭我敲了一棒子,縮回去了兩天,就又依托靈丘、渾源縣城等地,休整了一下又占據了平型關附近的幾處進攻要點,一直在威脅平型關、團城口防禦嘛。哄人也要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啥。


    賀少校,你再給第二戰區長官司令部發電報,兩關隻須各處出動一個旅對本多政材所部做一個虛晃的動作即可,我正麵防守的壓力也小一些啥。搞求得小鬼子所有的大炮、飛機都衝我來了!(周大少團長自己找的,誰喊他娃把人家對麵的本多政材少將以下十餘名中高級指揮官長們炸成了獨腿腿嘛!別個發下火可以理解。當然他也是不知道有這種情況,正納悶小鬼子這回怎麽大手大腳,對一個最多團級防禦陣地如此舍得下血本)”


    賀君玲少校也不吭聲,靜靜地聽這個小年輕的總指揮有些發牢騷的話。心裏還是為他抱屈的:小娃子,你托錯了人囉。閻司令長官不但不會派部隊從兩麵側擊本多政材的**混成第二旅團,相反正要部署防禦兩道雄關的晉綏軍主力放棄雁門關、平型關防禦,借著你的川軍**旅孤身在繁峙擋住突破茹越口的日軍**混成第二旅團的機會,把自己的部隊向著五台山、雲中山、蘆芽山一帶轉移,最後集中主力於忻縣忻口之間,正準備等候後援(閻老西哭爹告奶的向最高領袖求來的大批援軍。其中就有精銳的有生力量---衛立煌衛老虎率領的中央軍第14集團軍和川陝一些入晉參戰的地方部隊共計十餘萬人)一到,組織在忻口進行一場浩大的忻口會戰!(我靠,忻口的地形是不錯,難道還能好過雁門關、平型關兩道雄關險道。閻老西腦殼遭門夾了,又擺出一幅坐等挨打的熊樣)哪喊你周大少團長偏要跑到繁峙縣城這個要點來休整,不幸就成了可以被用來擋上一陣子的炮灰。年紀畢竟太小了,怎麽會想到老狐狸的詭計啊!


    賀少校想說卻又不敢說出來,這要泄露軍機,讓周大少團長曉得了閻老西不但不配合還借機叫他死抵日軍從而達到消耗該部的險惡用心,自己反而已經開始借此撤離的內情。那周大少團長還不得一蹦八丈高,跳起腳腳就會直接打上門去找閻老西討個說法!隻得勸慰周大少團長:“總指揮,這都一天多了,再熬過一晚上,明天白天死抵一天,夜裏就撤吧!”


    周大少團長見賀君玲少校一幅欲說還休的樣子,他是啥子人,小人精!心裏早猜到了幾分。記得曆史上,閻老西正是在日軍突破茹越口、占領繁峙縣城以後,嚇破了膽,慌忙火氣把晉綏軍主力從兩關天險撤離了,被日軍兩麵夾擊,造成了重大傷亡(比守了十餘天的傷亡還大)。其右翼平型關撤下的晉綏軍34軍頂在前麵,自然撤到最後,損失尤為慘重:其新編第二師的兩個旅長,第196旅旅長薑玉貞、第203旅旅長梁建棠陣亡,官兵傷亡被俘失蹤近萬人。把34軍軍長楊愛源上將(就是那個平型關前線總指揮)心疼的落淚。右翼的雁門關一線稍好些,也損失數千人馬。完全成了日軍一點突破,晉綏軍滿盤崩壞的潰局,不可收拾。


    日他媽,現在好了,有老子這個裝逼的傻小子給他老龜兒子擋在了繁峙,他的晉綏軍倒是保住了實力,一路順當的要撤了。真是人們說得好啊:抗戰中的中**隊很多不是遭小鬼子打敗的,是他媽遭自己**害的!


    “算了,賀少校,給閻司令長官回電,就說我部盡量爭取擋上三天。不過也要他自己留餘地哈。”周大少團長苦笑著說道,再也不想啥子三麵夾擊、兩翼側擊的事情了。都覺得有些天真地可笑了。賀君玲少校有些擔心地看了看他,走了。


    等賀君玲少校一走,已經聽得火冒三丈的眾哥子弟兄們全毛了!各種口音的地方特色的國罵亂成了一鍋粥。周大少團長半響吐出了一句話勸大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現在這個局麵,啷個辦?是老大老實照閻老西的命令,與


    源源不斷的越打越多的從茹越口進來繁峙小盆地的日軍精銳死拚(周大少團長已經獲悉關東軍**混成第二旅團第15旅團在旅團長小原誠一郎少將率領下正在火速增援中,這又是一萬多小鬼子),還是現在就撤,先退到原平縣城下來再說。老子們一個在軍事委員會連編製都沒有的自己出錢出人出槍的地方武裝,你閻老西的話可聽可不聽,還敢喊人把總指揮斃了?!


    大學生軍訓團的唐東團長見屢次奮勇抗戰,屢次落到被友軍拋棄自己跑了的事情,自己是越起勁戰鬥越被動,這他媽叫什麽事嘛,一股子怒氣衝上了頭頂,抓起了頭上的軍帽,摔在了地上,大聲嚷道:


    “大爺的,不是一次兩次了!宋哲元忽悠了(周大少團長的結拜哥子弟兄們全學會了這新詞)咱們大學生軍訓團一回,差點遭全軍覆滅;說是換到了閻老西這裏吧,結果還是一樣,又遭一回!想起了總指揮的一句話真是一針見血,這些個地方軍閥土皇帝為了保存自己的一己私利,就是整體服從局部、全體服從個人。還打什麽打?不打了,我們走!”


    本來還為自己有些小看了現在的政治人物而考慮不周整成了今天這個被動局麵有些鬱悶的周大少團長見到唐東團長氣成了這樣,樂了,笑道:


    “閻老西老摳的聲名眾人皆知嘛,他是個出了名的把到門房狠(川渝方言窩裏橫的意思)的角色。抗戰以前,哪個勢力(老蔣的中央軍,東征的紅軍,都攔得攔、打得打,不得而入)能夠進入他的表裏山河?閉關鎖國不說,最喜劇的是,連修個鐵路都是窄軌,人家1.2米,他節省材料弄成了1米寬,好嘛,現在成了旅遊觀光鐵路,小火車慢得像老牛走!


    當下時局,山西危急了。閻老西‘夏天來了穿布衫,冬天來了穿皮襖’(引之《閻氏哲學》)應時而變。老蔣的中央軍也要,各省的入晉抗戰的隊伍也要,連其他戰區人人避之不及的**八路軍的隊伍也被他拉到了山西。當然還有‘自投羅網’上山西來的我們北上縱隊,和不請自來的‘野蠻客人’小鬼子。山西現在鬧熱得很喲。


    其實這些對於閻老西而言,都是逼不得已。你們想嘛,一個唯我獨尊的土皇帝的睡榻上一下子擠上來四、五個人(勢力),他不得心裏擂鼓啊?所以他的一些舉動就好理解了。一來可以撈個團結各方勢力一致抗日的好名聲;二來借此機會把別個推至前台與小鬼子血拚,達到消耗各方勢力的目的,他的晉綏軍最大限度地保存力量,為以後獨占山西留著後勁呢。


    別嘔(氣)了,唐團長,我們隊伍的特點本來就不適合與晉綏軍這種指揮混亂、信息不明、主官怯戰、部隊易潰的軍隊搞啥子配合作戰。那是出了力還不得討好,死則就是個冤死的鬼。


    閻老西的用意我很清楚:他生怕我們這支外來的川軍**旅在山西縱橫馳騁、威風八麵,再打一場勝仗把他土皇帝的威名奪去了,又擔心我們坐大在山西發展勢力。到時候我們賴著不走怎麽辦?打又打不贏。所以利用這次川軍**旅在繁峙縣城防禦的機會,就是想捆住我們的手腳。別說是顧不上派兵在兩翼協同,就是有這個勁閻老西也沒有這個心,故意地。


    我們是打是撤呢?首先說,擋兩天還是必要的。大家都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現在小鬼子突破了茹越口,攻向繁峙縣城,如果迅速得逞,兩關的晉綏軍主力損失將會很大,就算我們退到了原平縣城,甚至是太原以南地區,就是晉綏軍潰退下來的亂兵都能把我們陣線衝得七零八落,不說隨後追擊的小鬼子了。所以在正麵用兵擋小鬼子一下還是必要的。


    但是把所有兵力都放到正麵陣地上那個跟小鬼子優勢的飛機、大炮拚命,和兵力占絕對優勢的小鬼子對陣,不一定是個好辦法,也擋不住幾天,人都消耗完了嘛。


    所以我之前提出一個進攻性防禦的戰法,就是充分發揮我們人少精幹,裝備火力強,機動靈活的特點,依托某個或幾個防禦要點,采取攻守互相轉換的方式,,與敵人反複爭奪,就是為了牢牢吸引小鬼子主力,大量殺傷其有生力量。這一天多的兩場戰鬥證明效果不錯,我們最少整脫了**混成第二旅團近兩千人和一部分重火力,自己的傷亡代價還可以接受。而且小鬼子把主要力量用到了我們正麵與我們反複拚命,其擅長的迂回穿插戰術就是使用,其力量也不會太強,這就好防了啥。這個形象點說,就是拿顆敵人很想得到的硬核桃(防禦要點),小鬼子搶去吃費力巴哈崩掉一顆牙齒搶到手了,我乘其不備又奪回來,小鬼子又費力巴哈崩掉一顆牙齒來搶,我又……”


    大家聽到這裏,全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好比喻啊。小鬼子付出代價搶占了新河、深澤、郭村三個防禦要點,還沒有歇一口氣,我們又奪下來……反複幾次。這個就像磨豆子,別看**混成第二旅團有上萬人,幾磨幾不磨的,非得遭周大少團長的來回折騰弄散了架子。這樣既完成了阻敵時間、遲滯了小鬼子的進攻,還能大量消滅敵人。真是摟草打兔子,一樣都不耽擱哈。


    “我命令,乘占領新河、深澤、郭村三個防禦陣地的小鬼子正咪西晚飯的時候,我北上縱隊的防空團警衛營,大學生軍訓團二、三營於晚六時準時出擊,把根本修不起堅固防禦工事的遭小鬼子飛機、大炮轟成了一片廢墟的三處陣地又給老子奪回來,小鬼子飛機大炮炸了一天結果是給我們火力準備嘛!(弟兄們大笑!),隨即乘勢向前,進至敵人進攻出發陣地,奪下並固守之!他們的工事遭我們昨天一場偷襲修得還是不錯了。明天淩晨乘夜黑布置好假目標又給我撤回縱深後備陣地上休整。莫得法子啊,哥子弟兄們,咱們莫得飛機、大炮隻能當夜遊神,白天擋。晚上來事!”


    眾人哄堂大笑,正說笑間,北上縱隊後勤處派人來報:“蘭蘭隊長她們組織的繁峙縣城支前老鄉們的運輸隊在下午小鬼子的飛機轟炸中,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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