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三章


    遊行


    趙亮並沒有帶給陳老爺子什麽好消息,這讓老爺子非常的失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而且,杜曆這邊幹脆利落的拒絕,也讓其他四個老頭子對杜曆非常的感興趣。在他們想來,既然杜曆‘攛掇’他們組建商會,那麽肯定就是看中了其中的一些個利益。


    既然有利可圖,顯然在外麵當一個旁觀者,可沒有加入其中能夠獲得更多不是。所以,他們雖然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陳老聊著,也很好奇陳老為什麽會做出如此的決定。但是,在聽到趙亮的話之後,他們才算是真正的驚訝了。


    “我說老陳啊,你選的這個xiǎo朋友,不會還和我們玩什麽婉拒之類的東西,實際上卻是希望我們做出更大的讓步吧?”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們也不憚把事情想得更壞一些就是了。當然了,其中也不免夾雜著一些等待許久,最後卻被拒絕的惱怒。總歸是要找個理由,才不會讓人覺得自己等人是在乎那個xiǎo年輕的不是。


    “嗬嗬,我倒是希望他這麽做呢,他能夠提出什麽條件?頂天也就是把我和他之間的位置調換一下。但是,這有什麽區別麽?好了,夥計們,開始行動起來吧,方方麵麵的關係得打點到了。”


    打點啊,似乎在華人的社會你,永遠都不缺這兩個詞匯。雖然,他們在美國其實很少用金錢去打點官員。但是,依然說習慣了,脫口而出。


    “我覺得,莫不如直接發起請求更好。畢竟,各位叔叔若是走動各自的關係,肯定會把消息泄露出去。但是,一旦泄露出去,最後會不會順利達成目標,也就不一定了。”


    不過,趙亮卻表示了不同意見,排華法案,始終是貼在華人頭頂上的恥辱。他們不先行活動,沒準兒還可以打一個時間差,在某些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從而通過他們建立商會的申請。


    趙亮的話,讓五個老人也不說話了,對於他們來說,排華法案確實帶給了他們很大的傷害。但是,並沒有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他們還能夠生存下去。而對於華人來說,隻要能夠生存下去,就足夠了。至於,自己應該享有的權利?拜托,後世某黨執政,進入新世紀之後也沒有幾個人在意過。


    “好吧,聽趙亮的,這事兒能夠成功咱們不活動也能夠成功,不能夠成功,咱們再怎麽活動也不能成功。”


    先前,陳老還真是對杜曆所謂軍中的關係寄以厚望。雖然,他也知道美國不比得國內,軍方可能管不到地方,但是,有人支持總比自己等人硬撐著要好吧。現在,卻發現自己隻能孤軍作戰了,肩膀上也就有了一種沉甸甸的感覺。他知道那是什麽,那叫做責任。


    而很顯然的是,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雖然也確定了自己應該做什麽。但是,不可否認,他那個想法怎麽都有一些逃避的意思在裏麵。


    陳老他們的申請,不出意外的被卡住了。也許是他們的運氣不好,剛好那天上班的是一個對華人持反感態度的人。


    被卡住之後,陳老他們當然開始發力,展開了公關活動。但是,很顯然的是,他們的公關並沒有取到太大的效果。而且,他們組建商會的申請,並沒有給出一個正當的,合理的理由。總之,就是不予辦理,似乎就是這麽一個意思。


    如果,杜曆不是等心焦了,一點兒沒有發現異動,找到趙亮詢問這事兒,杜曆還真不知道。對於杜曆來說,組建商會並不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不是。


    “趙亮,這是怎麽回事兒?”


    “杜先生,您知道排華法案麽?”


    雖然,沒有給出任何的答案,但是包括趙亮在內,都知道原因其實就是因為這麽一個法案而已。而這四個字,也讓杜曆明白了,為什麽華夏有一個主權國家,而這個主管國家時不時的抗議一下子。但是,有些時候,卻感覺華人的地位,似乎還比不上黑人。這是杜曆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畢竟,非洲這個時候根本就是殖民地來著,可沒有哪個國家為黑人的權益來抗議。原來如此,居然還有這麽一個法案。


    “看來,華人商會又多了一個功能了,那就是廢除這個法案。”


    “杜先生,還是先別說這麽遠的吧,商會還沒有建立呢。”


    “示威遊行你知道麽?你讓陳老他們組織一次示威遊戲唄。不過,一定得把握好一個度,僅僅是示威遊行而已。如果,最後演變成一場大sāoluàn的話,那就不是示威,而是送上mén的把柄,去讓人抓了。”


    “我勸過他們,但是他們不聽。不過,我這就去說,說這是您的意思。”


    “我想,中華民國有駐美大使館吧,你們可以把你們的要求向他轉述一下。雖然,以現在國內的國力,根本不能給我們更多的支持,但是他是搞外jiāo的,想必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的。另外,告訴老爺子,先是遊行示威,然後去紐約州政fu麵前靜坐示威。有多少人組織多少人,但是不能造成魂luàn。如果,能夠讓其他地區的華人一起就好了。”


    然而,出乎杜曆意外的是,陳老他們並沒有示威遊行的打算,而是準備放棄了,這讓杜曆非常的失望。甚至,就算是他感到陳府極力勸說,但是幾千年來,民不與官鬥這種思想已經浸入了華人的骨子裏麵。


    雖然,他們也曾經見過美國人遊行,但是他們覺得這離他們非常的遙遠。或者說,他們覺得那就是其他人種的事情,和華人無關。這個結局,對杜曆的打擊還真是要命。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吧。不過,感慨萬分的杜曆顯然是忘記了,前世的他其實也是這樣一個類似的人物而已。從未想過,在每天的日常生活中,自己究竟有多少合法權益被侵犯了,更未曾想過,積極主動的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


    “就這麽算了?”


    “還能怎麽辦?難道,你能夠組織起一次遊行不成?而且,還得是上規模的,繼續時間不要太短的遊行。”


    “我試試。”


    杜曆準備放棄了,但是趙亮顯然還沒有這個打算。也許,他平日裏也有著和其他華人一樣的麻木,但是畢竟是在美國讀完大學的,對一些事情還是了解的。所以,他並沒有絕望。確實,陳老他們不願意遊行,他們覺得這是民與官鬥。但是,年輕人可不會這麽想。


    “要不,我聯係一下我們的同誌,讓他們幫忙組織一些人遊行吧。”


    似乎,當杜曆把興致放到組建商會這個事情上來之後,錢若雅就不是那麽的活躍了。當然了,這也和杜曆他們見麵的是華人,用不到她這個翻譯有關。當然了,習慣了這麽一個知識青年美nv在自己身邊晃蕩的杜曆,即便是和陳老他們見麵,用不著翻譯但依然讓她陪同。所以,看到似乎一籌莫展的兩人,她主動開口說道。


    杜曆有那麽一個刹那就有答應她的衝動了,無他,他可是知道這些人的組織能力的。如果,真jiāo給他們,想必應該會組織出一次像樣的遊行。不過,杜曆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如果jiāo給他們處理,根本就是授人以柄嘛。好嘛,這是紅色蘇維埃對美利堅合眾國的侵蝕。而事情一旦涉及到政治主張,那可就不是簡單的事情了。所以,杜曆趕緊打消了錢若雅這個念頭。


    “jiāo給我來辦吧,過兩天你們應該會看到新聞的。”


    既然趙亮在斯坦福的時候,是那種讓錢若雅折服的風雲人物,這組織能力肯定不能差了。所以,三天過後,杜曆就在錢若雅的翻譯下,看到了趙亮他們的動靜。


    他們人數不多,也就幾百人而已,全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舉著各式各樣的標語牌,直接奔向了紐約州政fu前。到達之後,也不喊什麽激動人心的口號,就那麽靜坐在政fu麵前的廣場上。


    雖然,趙亮他們並沒有喊口號。但是,華人遊行顯然就是一個絕佳的噱頭。畢竟,自從華人踏入美國國土開始,遊行的次數就非常非常的有限。甚至,是參與遊行的華人就沒有幾個。


    看熱鬧,顯然不是華人才有的專利,本來就挺好奇有華人來示威的美國人,當他們看到趙亮等人製作的標語之後,當下憤怒了。


    組建商會,那可是任何人都擁有的自由。但是,卻被拒絕了,這還得了。他們可不會想什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就會想,這次拒絕這個,那麽下次會不會威脅到我的利益?所以,當下就有人跟著表示支持了,而這些人當中也就不會有所謂的種族主義者了。


    “先生們,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當趙亮他們湧向紐約州政fu的時候,警察當然就聞風而動了。顯然,警察當中也有一些種族主義者,他們辱罵著趙亮他們,希望趙亮他們反抗,甚至是製造衝突。但是,趙亮緊緊的把握住了一點兒,決不能演變成sāoluàn。所以,盡管是非常的憤怒,但是隻當沒有聽見那些辱罵聲。


    而當趙亮他們靜坐之後,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輕輕的詢問到。雖然,他的話語非常的輕柔。但是,誰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憤怒。


    “哦,那些白癡,能不能做聰明點兒?就算是不允許,能不能給人家一個解釋?就算是你的解釋不合理,也比這樣沉默強吧。讓華人組建一個商會,沒什麽問題吧?”


    “fdr,你應該明白,如果你沒有犯錯誤,這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問題。如果,你犯了其他的錯誤,這就足以讓你灰頭土臉。不過,我覺得你不應該理會他們。我記得,華人很少參與遊行示威的。我想,他們很快就會散去的。”


    “no,no。你不知道,華人有些古怪,他們講究的是,民不與官鬥。但是,一旦他們選擇了抗爭,他們都會堅持下去。而且,如果你知曉華夏曆史的話,那麽你就明白,一旦華人選擇了抗爭,那麽就是一個改朝換代的時候了。也就說,他們會推翻現有的統治,建立新的統治。不用緊張,他們不可能推翻美國政fu,但是我要說的是,他們既然來遊行示威了,那麽肯定不會輕易放棄。所以,我的意思是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的要求並不過分,不是嗎?”


    “fdr,你決定了嗎?”


    “我想你不用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


    “好吧,夥計。如果你確實已經決定了,那麽就簽署命令吧。畢竟,這是他們應得的權利不是。”


    顯然,對這個問題,他們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當然了,他們當然對造成這一切的那個官員恨之入骨了。後世的天朝領導,最怕的就是**。但是,在杜曆看來,就沒幾個不怕**的。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唐人街附近的某棟房屋裏,有那麽一個華夏男人正在焦急的等待消息。無他,他對美國,或者說是紐約州究竟會如何處理這事兒,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把握。


    雖然,他知曉美國的遊行似乎挺有威力的。比如說,反戰遊行。但是,杜曆從來不憚把人想象壞一點兒。沒準兒,美國政fu根本就不想打仗了,那麽這個時候國內爆發了反戰遊行,這樣的話,頂多也就是順水推舟吧。


    當杜曆聽到錢若雅念報紙上麵的報到,他才發現自己似乎開心了許多,似乎心裏麵的一塊巨石去掉了。


    當然了,這個時候杜曆不免就有些埋怨趙亮了。這個xiǎo子,事情成了,也不告訴自己一聲。他顯然是忘記了,這個時代可沒有手機。而趙亮他們,得到了肯定的答複,當然要去慶賀了。而原本還覺得他們是luàn彈琴的陳老他們,一個個更是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消失不見了。


    紐約州的華人遊行,由於羅斯福快刀斬luàn麻般的處理,也讓那些新聞媒體沒怎麽反應過來。所以,到最後原本可以成為轟動一時的華人遊行,最後在羅斯福團隊的處理下,卻演變成為對羅斯福的一次形象包裝。當然了,作為政客,這個時候當然免不了一些作秀場麵不是。


    也就是這個時候,杜曆才發現他似乎是坐在輪椅上的,而詢問錢若雅,得知他的名字之後,更是有些激動萬分。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羅斯福總統,現在居然和他在同一座城市裏。杜曆不由得推敲,若是現在刻意和羅斯福結jiāo,會不會有一個不錯的結果。但是,這種念頭很快就被杜曆埋葬起來了。


    “杜先生,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你知道嗎?”


    當杜曆從報紙上得到消息的第二天,一臉疲憊,一看就沒有休息好的趙亮找上mén來了。而從他那語無倫次的狀態,也不難猜測他現在的激動情緒。而從他滿口的酒氣,也就不難想象他疲憊的緣由了。


    “你xiǎo子還好意思登mén啊?遊行的時間,你不告訴我,我覺得你還算是情有可原。但是,成功了之後,怎麽不給我一個消息,害得我在家裏白擔心。”


    “下月十五,紐約華人商會正式成立,請您務必前往賞光。”


    麵對杜曆的抱怨,趙亮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就扔給了杜曆一個燙金的請柬。顯然,杜曆的抱怨,無論是真,是假他都不在乎了,他可是希望早一些和杜曆分享這個喜悅,他覺得連一刻鍾都等不下去了。


    “恭喜你哦,那天我會準時到場的。對了,我和你說起過的事兒,你有沒有告訴陳老他們?你們有沒有商量過,準備怎麽幹?”


    “還能怎麽辦?全當你根本就沒有和我提起這回事兒唄。我知道,你惦記著那排華法案。但是,我們剛剛組建了自己的商會。然後,就馬上組織人遊行,告訴其他人,我們要廢除排華法案。這樣一來,在那些美國人看來,就是我們這些華人得寸進尺了,到時候我們會非常被動不說,沒準兒這次的勝利果實也會化為烏有。”


    趙亮當然想陳老他們提過啊,畢竟他們可謂是初戰告捷嘛。他們也從未想象過,事情會如此的簡單。他們幾乎是剛剛到達紐約州政fu麵前開始靜坐,不到半個xiǎo時,他們就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對趙亮這個原本還有一絲悲壯氣息的組織者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所以,他當然希望趁熱打鐵了。不過,當他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又被陳老他們幾個老頭子給拒絕了。而他所說的話,差不多就是照搬陳老他們當初教訓他們的話語重複了一遍。


    杜曆沉默了,排華法案啊,這根本就是旅美華人的噩夢。原本,杜曆還想趁這個機會,把排華法案動一下來著。但是,看樣子是沒有多少機會了。或許,等大蕭條時代來臨了,到時候華人手裏掌握的東西多一點兒了,沒準兒可以和美國政fu商量一下這件事情。杜曆記得,後世,就這個排華法案道過歉來著。但是,這個排華法案究竟是什麽時候廢除的,杜曆也就沒有絲毫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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