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金都(下)


    “小澤君,對這個支那人如此客氣幹什麽?再說了,這人一看就是一個鄉巴佬,換做任何一個奉天客人,都知道最頂層是不對外開放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等到杜曆離開之後,那個攔住杜曆的人說道。顯然,他對後者的舉動非常的不滿。即便是後者的地位遠高於他,他也強著脖子表示了他的憤怒。


    “愚蠢,你應該時刻記住,現在的東北並不是帝國的,他依然掌握在支那人手裏。而我們的任務,不是來和支那人作戰,而是來支那做生意的,要讓更多的支那人把我們當做朋友,以便我們獲取我們需要的東西,你明白?”


    “是。”


    雖然對這種論調,那人並不是很讚同。但是,既然小澤原一擺出了上級教訓下級的架子,小山太郎也不得不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顯然,小澤原一也明白,和這些狂熱者討論事情,簡直是雞同鴨講,說不出一些所以然來,當下也沒有多說什麽,徑直走上了頂層。


    “咚咚。”


    金都的頂層,在外麵看起來,這一層燈火輝煌。但是,如果他們能夠上來,就會現,那些燈火僅僅是假象而已,整個走廊顯得昏暗無比,一絲絲陰沉從這昏暗的走廊裏散出來。整個樓層寂靜無比,樓下的喧鬧似乎對它沒有任何的影響。而這聲敲門聲,則在這寂靜的走廊裏帶起了一絲漣漪。


    “進來。”


    “小澤君?有事兒嗎?”


    看到走進來的人影,河井二郎有些奇怪的問道。他還以為,是某個工作人員呢,沒想到居然是小澤。要知道,小澤因為是明麵上金都歌舞廳的老板。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時間花費在經營各類關係,出入各個宴席上。所以,和河井二郎的聯係也就不是那麽多,經常是幾個月雙方都不會見上那麽一麵。


    “河井君,剛才我在下麵現了一個支那人,他想上頂樓來,但是被小山君給攔住了。”


    “就為這個?他是幹什麽的?讓人調查他一下,如果有問題的話,該怎麽做就用不著我說了吧?小澤君,你也不是新手了,怎麽這個問題還要來和我說什麽?”


    沒等小澤原一把話說完呢,就被河井二郎給堵了回來。他負責整個奉天的情報往來,事務繁忙,而小澤原一居然把這個事情拿來請示他,顯然讓他非常的不滿。對此,小澤原一顯然早有準備,並沒有太多的反駁。


    “他是第一次來我們金都,而且看他的樣子,在加上跟隨他的那幾個大帥府的警衛,我懷疑他就是那個杜曆。”


    “哦,杜曆?就是杜桑的那個兒子?以前,杜桑說起他的那個兒子,從來都是大搖其頭,沒想到現在居然給了他這麽大一個驚喜。想來,這會兒杜桑的心情應該很複雜吧,哈哈。嗯,你說他想要到頂層來?為什麽?”


    “他不是第一次來嘛,而帶他來的那幾個人,顯然也沒有來過我們金都,直接把他帶到了一樓。而他在一樓呆了一會兒,就開始到處亂竄,剛才他還以為這一層也在營業硬要上來。而小山君的阻攔,被他認為是對他消費實力質疑,如果我晚去一會兒的話,雙方肯定會生衝突。”


    “上一次和杜君見麵,還是大正五年的事情了。畢竟,我接了這麽一攤子事情,和他的來往也就少得多了。也許,他也猜測到了一些什麽,見到我之後也沒有了以前的親近。(.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現在,杜君的兒子來了,我當然得親自見見他。這樣,你帶我去他那裏,我和他談談。”


    杜曆打的算盤很好,既然他懷疑金都和日本人的情報機關有牽扯,他當然希望他們越輕視他越好了。不止是為了讓他現在做的事情少一些掣肘,也是為了他不可預估的未來。他並不希望到時候,會讓日本人覺得他有著這些才華,讓他做太多不願意坐的事情。


    但是,他顯然忘記了,他的父親曾經在日本留過學。雖然,日本人嘴裏稱呼華夏為支那,稱呼華夏人為支那人。但是,這些僅僅是在近代被他抓住了機會崛起之後,對始終壓在他們頭頂的華夏天朝的一種下意思畏懼的某種體現而已,他們需要從這種稱呼之上來給他們壯膽。


    顯然,嘴裏突然冒出一句對自己一直畢恭畢敬對待的某人的髒話,對那人蔑視的話語,這會帶給人一些信心,一些快感。而顯然,日本人就是這麽做的。就如同,他們稱自己的國家為打日本,稱自己的民族為大和一樣。雖然,他們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談不上大字。哦,錯了,他們的野心一直就很配。


    但是,當華夏人在日本取得成就的時候,顯然也更能獲得日本人的尊敬。雖然自從明治維新之後,他們一萬個不願意尊敬一個華夏人。但是,前往日本留學的華夏人,還是一波一波的出現一些讓他們也不得不正視的人才。而杜曆的父親,也就是其中的這麽一位。


    顯然,河井二郎起了疑心。他和杜天來並沒有同時在學校,杜天來比他高了好幾屆。所以,杜天來當然就是他的學長了。而當他來到東北之後,和杜天來的接觸也有很多。雖然,杜天來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商人了,但是留給她的印象依然非常的深刻。而他顯然不相信,杜天來的兒子居然會是一個如此輕浮之人。


    小澤原一上來和河井二郎通報這件事情,本來也隻是例行性的通報而已。畢竟,他們剛剛為這個他們還不認識的人造了一番勢,而這個時候杜曆來到了金都,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得讓河井知道。更別提還差點兒生衝突了。但是,小澤還是沒有想到。河井居然會如此的重視。要知道,他小澤原一才是金都的老板,這讓河井以什麽身份去見杜曆呢。


    “嗬嗬,有些為難?把美惠子和安奈一塊兒叫上。另外,給陪同他來的那幾個人也安排一個過得去的人陪同。我的身份呢,就是滿鐵的一個顧問。另外,剛開始不要介紹我和他認識,我在一邊兒先聽聽。”


    聽到河井這麽說,小澤才鬆了一口氣。顯然,河井二郎是準備用杜天來學弟這個身份接近杜曆了,這也免去了他很多的為難。


    當下,在小澤的安排下,杜曆被請到了專門接待貴賓的貴賓室裏。而馬二他們呢,也換了一個地方,陪酒的女郎也都換了一茬兒。雖然,這種變化讓馬二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送上門兒的美事兒他們當然不會拒絕。


    至於王忠派他們來的目的,他當然沒有忘記。這裏可是金都,既然進了金都,那就不會出任何事情,這是整個奉天人的認識,還有比這裏更讓人放心的地方嗎?在加上,這些舉動,表明他們陪同的那個年輕人和金都的關係可不淺,這就讓他們更為放心了。


    “這位先生,我們又見麵了,這是美惠子,這是安奈,今兒個就由她們陪您,權當是為先前的誤會道歉。另外,您今兒個在這裏的開銷,我們全部免單。您看,先前那個誤會是不是就這麽揭過去了?”


    看到這個場景,杜曆就知道他先前的動作已經起作用了。顯然,日本人這是來套近乎了。同時,應該也負擔著看看他這個人究竟如何的責任吧。畢竟,日本人應該不希望他們極力支持的人選,真個會對東北軍的實力起到促進的作用。雖然,他們打心眼兒裏不覺得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哈哈,哪裏來的那麽多誤會,說起來還是我有錯在先。不知道那上麵是你們工作人員自己休息的地方,如果知道的話也就不會有這檔子事兒了。當然了,也幸好如此。不然的話,我就會動用我的方式解決問題了。”


    杜曆話裏的狂傲,聽得小澤的眉頭一下子皺緊了。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可是金都,整個奉天,敢在金都鬧事兒的,不是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就是已經在金都麵前低下了他們那所謂的高傲的頭腦了。


    已經多久沒人敢在這裏挑釁了?這讓小澤感到久違的新鮮之外,一種惱怒也油然而生。對於他這種人來說,並不是能夠輕易動怒的。但是,金都這些年的歌舞升平,無論是誰來到這裏,全都規規矩矩的,狠話都不敢說一句,這種感覺已經讓他習慣了。所以,他才分外不能容忍杜曆的挑釁。


    再加上,河井就在一邊看著呢,雖然他這些年因為應酬的關係,已經逐漸淡出了那個圈子。但是,河井依然可以把握他的命運。他認為,杜曆的這種挑釁,顯然是明擺著告訴河井,他並不能完全掌控局勢,這會留下一個非常差的印象。而這個印象,也許會讓他失去這個沒差。沒錯,在他看到,當這個金都歌舞廳明麵上的老板,就是一個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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