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章確定


    杜曆最後的這個要求,讓張作霖一直掛著的那絲笑容停頓了那麽一下下。杜曆先前要求要任用年輕人,而且這些年輕人得跟著他一段時間,他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因為,他有那個自信,那就是有他在一邊盯著,就算是杜曆想做手腳,那也得看他答不答應。


    所以,那個時候,即便是張學良有些擔心。但是,他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因為他有那份自信。但是,這一次杜曆的要求卻讓他不得不思量思量了。把這支部隊放在遼寧或是黑龍江,其中的區別可大了去了。


    畢竟,黑龍江日本人的勢力倒是沒有在遼寧這邊那麽囂張,想來誠心隱瞞的話,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可是,日本人的勢力雖然有削弱,但是同時,他張作霖也有些鞭長莫及的感覺,他對黑龍江的控製顯然沒有遼寧這邊來得紮實。


    如果,杜曆他們在遼寧,他並不怕杜曆做什麽小動作。但是,若是在黑龍江,那可就不一定了。當然了,張作霖並不是擔心這麽一支小部隊就能夠顛覆自己的統治,他是擔心這支部隊真讓杜曆變成了他的私兵,這可就是他不能忍受的了。想想,自己節衣縮食才供奉出來這麽一支部隊,結果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又如何能夠讓張作霖這個梟雄甘心?


    張作霖沉默,張學良就不一樣了。在他看來,這個杜曆簡直是識趣之極。顯然,少帥認為,就連杜曆自己也覺得,這樣一支部隊,如果放在奉天附近,對他張家來說不是什麽好事。所以,他幹脆就離得遠遠的,顯然這是想避嫌呢。雖然,張學良也覺得其中防備日本人應該也有一部分原因。


    張學良的讚同讓張作霖明白,這個事情不能拖了。不管是讚成還是反對,他都得拿出一個態度來。雖然,就算是他暫時把這個問題壓下去,以後再給杜曆答複也是一樣的。但是,今晚他就得讓杜曆為他折心,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吧?


    如果說,他最初的猶豫,有一部分是因為覺得杜曆是一個心機陰沉之輩,今晚的議題似乎是一步一步的為了現在這一刻,那就是讓這支部隊脫離他的全盤掌控,讓他把這個交給捉摸不定的命運或者說是人心。


    但是,張學良的讚同讓他知道,或許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支部隊究竟有多大的威力。或者說,對杜曆的述說還是有些不信任。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萬一有那麽一天,這支部隊來攻打他的大帥府的話,他的大帥府到底能否撐到援兵到來?


    對這,他從未有過懷疑,畢竟看上去無害的大帥府究竟有多少防禦措施,唯有他和他最親近的人才清楚。但很顯然的是,杜曆認為他的大帥府顯然不夠看。剛開始,他有這個信心,讓這支部隊留在奉天附近也沒什麽,甚至還方便了他的掌控。


    但是,他總不能光給錢不驗收吧?這支部隊的威力,總歸有讓他現的那一天。到那時候,他還能夠安穩的呆在奉天城裏嗎?顯然不能,畢竟人心永遠是變化莫測的,現在他能夠確定杜曆對他沒有惡意。可是等到以後,等到那支部隊成型之後呢?當一個人擁有一次一步登天的機會的時候,有誰能夠不動心?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


    這麽一想,在張作霖看來,這完全是杜曆為自己避禍之舉了。這讓他非常的高興,畢竟沒有人原因培養一個白眼狼。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本來沒有那麽多的白眼狼,但是培養的人為了以防萬一,千防萬防的,最後除了那些愚忠的,其他的全都變成了白眼狼。


    顯然,在張作霖看來,杜曆就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以後掌控的究竟是什麽。所以,他根本就不給其他人產生防備的心裏,先把自己遠遠的放逐了再說。畢竟,就憑他手底那點兒人手,隻要距離足夠遠,就不會鬧出大問題。就算是能夠以一當百又如何?難不成還能以一擋千,以一擋萬不成?


    “好吧,等把人手挑選出來之後,張鬆你陪杜曆走一趟,務必要選一個妥當的駐地出來。反正,蘇俄人已經幫我們背上了不少的黑鍋了,這一次不妨還是讓蘇俄人背黑鍋吧。做出一個樣子來,那就是要和蘇俄人針鋒相對。這樣的話,日本人對我們的戒備應該能夠減到最低狀態了。”


    “可是,這樣隻能防備一時,很快還是會被日本人看出底細來的。”


    張鬆的話,讓他們明白,即便是拿蘇俄當幌子,但是也隻能是讓日本人安靜那麽一會會兒。等到日本人覺,他們和蘇俄其實並沒有實質上的衝突之後,也就會下手限製了。


    “我們差的就是這一時,等日本人看出究竟來了,我們每年一次的全軍比武應該已經形成慣例了。而為了更多的餉銀,以及讓家裏再也沒有負擔,其他部隊的士兵會自動加強訓練的,這就構成了一個良性循環。到那時候,即便是日本人想限製我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了。”


    “哈哈,小曆說得對。隻要這開始的一兩次全軍大比武日本人沒有反應過來,接下來他們就算是反應過來了,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日本人對我們從大比武選擇出來的部隊放鬆警惕。讓他們覺得,我們這個舉動不過是偷換概念而已,本質上還是沒有太多的改變。或者說,讓他們覺得還是和絕大多數狀況一下,上層的出點不錯,但是下麵的執行者們完全把事情給搞砸了。”


    “怎麽說?”


    “既然是比武選出來的,那麽這些被挑選出來的,在他們原先的部隊裏基本上都是no.1,而這樣的人顯然都有著心高氣傲的毛病。如果,我們在日本人來試探的時候,讓他們故意把這個毛病放大,您覺得,日本人會怎麽看?”


    “還能怎麽看?不能擰成一股繩,不能相互配合,一個人的武力在強大,在戰場上也就猶如一滴水滴進大海裏,掀不起什麽浪花兒來。”


    麵對杜曆這個非常幼稚的問題,張作霖和張學良都沒有回答的興趣。但是,為了讓杜曆不至於太過尷尬,張鬆不得不打起精神搭橋,接了這麽一句。而隨著他的話語說完,張作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對於日本人來說,現在的華夏人就該是這個狀況,各自為戰,你不服我我不服你。而如果,我們挑選精英組建新的部隊讓他們感到坐不住的話,當他們現有這個苗頭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放心得很。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個方麵。另外,我們可以在部隊的番號上麵做文章。其他的番號不好說,但是新組建的部隊,肯定得按實力來排不是?比如說,如果是一個師的編製的話,那麽實力弱的總不能占據第一師這個名頭吧?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顛倒過來,讓實力最強的那個反而是番號最靠末尾的那個。當然了,這個舉動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經過整訓之後,實力最強的那支部隊,有了和日本人的常備師團一較高下的能力才有隱藏的必要。不然的話,也無非是徒增笑料而已。”


    雖然,杜曆明白,如果讓日本人覺得這些部隊集中的那些精英相互不服氣的話,也僅僅隻能夠拖延一段日子而已。畢竟,沒有人會相信,那些長官會任由這種局麵維持下去。所以,後麵一個補充條件就出來了。


    對實力不如日本常備師團的部隊,其番號按照常規來確立,實力強的番號就靠前。實力弱的,番號就靠後。而對於那些實力接近,甚至是過日本常備師團的,那麽就把他排到最後。然後,在日常裏再做一些手腳,讓人覺得這最後的部隊各類補給,餉銀的放全都有問題的話,想來日本人是不會注意這類部隊的。


    不過,杜曆的這個提議,張作霖並沒有馬上回複。顯然,他也在琢磨其中的可行性。因為,張作霖知道,這算是一把雙刃劍,一不小心就可能弄巧成拙。


    畢竟,在軍隊裏麵,爭的那就是一個名號。除了混吃等死的部隊除外,那種爭先的榮譽感是必不可少的。可是,按照杜曆所說的,就得讓最精銳的那一部時時刻刻就得隱藏著自己的鋒芒,給人以弱者的姿態。


    一次兩次示弱,也許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長久下去,這就會讓官兵產生一種自我的否定,覺得自己還真是不如其他人。對這些心態的轉化,張作霖顯然比杜曆要明白得多。但是,不可否認杜曆這個提議確實不錯。


    隻不過,執行起來還是得多一點兒技巧而已。而那種技巧,現在一時半會兒也琢磨不出來,也就唯有擱置下來了。畢竟,杜曆今晚的表現,隻能說是意外之喜,給他們提供了一條全新的思路。而杜曆提出了這些觀點也就可以了,具體執行,他自有一套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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