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就不必再糾結於過去的事情,人總得往前看,你說是吧?”


    老實說,鐵柱這人不錯,講義氣,手底功夫紮實。所以,當初他才給了字匠一個麵子,在狠狠的得罪了一陣風之後,讓他留了下來。所以,即便是現在字匠和翻跺的死了,一陣風也不會刻意針對鐵柱,頂多給他一點兒小鞋穿,給他分配一些難度不小的任務而已。


    可是,鐵柱他不知道。在他看來,他能夠活下來,大部分是字匠和翻跺的這兩人的功勞,小部分則是這些兄弟的支持,讓一陣風投鼠忌器。現在,字匠和翻跺的死了,他認為自己肯定會被整死的。所以,即便是一陣風已經委婉的表達了善意,他依然堅持。


    “老四,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杜曆扯了扯老四的衣袖,悄聲問道。雖然,他現在看鐵柱很順眼。可是,還得弄清楚其中的道道。萬一,有機會收留的話,收下也不錯。


    “嗬嗬,讓你為難了吧。這小子,以前倒也不錯。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大哥的女人動歪心思。大哥肚量大,讓這小子活了下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居然蹦躂得越發歡實了。要按我說,當初就該直接切了他。”


    讓杜曆沒想到的是,這個鐵柱犯的事兒居然是最讓人不齒的淫戒。於是,剛剛才升騰而起的好感就一下子被澆熄了。開玩笑,這樣一個人帶回許大棒子去,到時候說不定要弄成什麽樣子呢。


    不過,轉瞬之後杜曆就覺得自己有失偏頗了。這個老四,就是一個直筒子外加暴躁的脾氣。他雖然不會在這個事情上麵撒謊,可是他述說的事實肯定是站在他的立場上的。所以,對這個鐵柱沒啥好話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更何況,如果這個鐵柱真個動了一陣風的女人,那就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希望不說,其他人也絕不會在死挺他了。所以說,杜曆清楚這件事情絕對另有緣由。不過,這就不是自己所能夠考慮的事情了。


    “那好,既然你們五人鐵了心要拔香。那麽我也不好強留,不過現在這個局麵你們也看到了,我也不舉辦什麽儀式,但是該走的過程還得走。再加上,你們要拔香的理由是另投別家,所以這個懲罰也就不會太簡單了,看著許大棒子的麵上,就來一個最便宜的三刀六洞吧。”


    一陣風的話讓杜曆腹誹不已,三刀六洞這個刑罰杜曆也就在電視上麵見識過。在杜曆看來,這個懲罰可算不上輕,就這居然還是看自己的麵子,開什麽微笑。然而,接下來鐵柱他們的反應才讓杜曆覺得,貌似自己的麵子似乎還真不小。


    因為,鐵柱五人在一陣風說出三刀六洞這四個字之後,居然集體發楞了,而緊接著從他們眼裏流lou出來的是絕對的喜悅。顯然,在他們的估計當中,應該接受的懲罰顯然要比三刀六洞來得更加可怕。所以,他們齊聲向著一陣風和杜曆到謝之後就走到了一陣風那簡陋的香龕之前。


    不過,到那裏之後,他們就尷尬的停了下來,沒有任何的動作。最後,還是鐵柱把目光看向了一陣風。而一陣風很快也發現了他們停下動作的原因,也就略顯尷尬的看了杜曆一眼。


    可惜,杜曆在這些方麵就是一個雛兒,他這會兒的注意力全都被鐵柱他們吸引過去了,三刀六洞啊,馬上就能夠真正見識了。


    所以,一陣風的眼神,杜曆也就沒有發現。就在一陣風尷尬的想說什麽的時候,杜曆身邊的鄭海走了過去,從華民他們身上收集齊了十五把匕首,然後走到了鐵柱他們身邊,每人給了三把匕首的同時,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以示鼓勵。


    接過鄭海的刀子,鐵柱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撲哧’一聲清晰可聞的響聲之後,杜曆能夠看到的也就刀把和從後麵穿cha而出的刀尖了。當然了,這個畫麵震撼歸震撼,但是杜曆清楚如果自己咬咬牙的話,也能夠做到。所以,剛開始獵奇的心思也就有些淡了。


    不過,鐵柱接下來的動作就顯示出其中的難度了。cha了一把匕首之後,並沒有接著cha第二把,而是對著神龕三跪九叩起來,一跪一叩全都是規規矩紋絲不動。三跪九叩完成之後,站起來,再cha一把匕首,再次三跪九叩,再站起來,再次三跪九叩。


    雖然沒有鮮血飛濺的場麵,但是杜曆還是有些受不了,大腿上麵cha著三把明晃晃的刀子,還要三跪九叩,還真不是人幹的活計。最後一次起身之後,鐵柱蹣跚著走上前去,把其中的一炷香拔了出來,然後恭恭敬敬的舉到一陣風麵前。


    “走吧,別忘了,這裏也是你的家。”


    顯然,一陣風沒有說任何場麵話的意思,說完就接過鐵柱的香,香頭朝上,點了三下,然後往上一拋,幾乎是均勻的散落在鐵柱四周。雖然杜曆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但是看到鐵柱居然有些錯愕,顯然一陣風的舉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因為這是要另投他家,所以一般來說,一陣風是不會原諒他的。但是,現在一陣風的這些動作,就代表一陣風已經原諒了他,到時候見麵了隻要不是雙方的綹子成仇就還是一家人。”


    “哦,如果是不原諒呢?”


    眼看杜曆有些迷糊,鄭海就在邊上嘀咕了兩句。


    “如果不原諒的話,如果一陣風把鐵柱的香折斷的話,就表示從此以後恩斷義絕,大家各走各的道兒;如果一陣風把他的香香頭朝下任憑它落地的話,就表示現在可以走了,但是下次見麵,大家就是仇人;如果一陣風把他的香踩在自己的腳下,那就是一陣風不同意他離夥兒,而遇到類似情況,是會被處以活埋等極刑的。”


    “那他怎麽還不治傷?”


    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道道,杜曆看到鐵柱並沒有治傷的意思,這會兒血跡已經沿著他的腳滴到他的鞋上麵了,杜曆有些奇怪的問道。當然了,其中還包含著一些擔心,畢竟這小子以後就是自己的人了。而顯然,杜曆從來就是一個護犢子的人。


    “既然我們在場,那麽他還得完成另外一道順序,那就是掛香,即便這裏不是我們的地盤。如果你同意他入夥兒,那就接下他敬的香,不同意的話,就晾著他就是了。”


    “那接香有沒有什麽講究?”


    “沒有太多的講究,也就是單手和雙手的區別而已,雙手接表示更為重視而已。當然了,這裏沒有我們的香龕,所以你接過他的香之後,也得像一陣風那樣扔了。不過,你還是第一次,肯定仍不出他那種花活兒就是了,這個麵子咱可就丟定了。”


    說到最後,鄭海也有些沮喪,沒辦法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兩股綹子遇到之後,相互比試的類容之一。誰扔出來的花活兒多,扔出來擺放的更加整齊,顯然就更能讓自家兄弟多一些吹牛的本錢。最要命的是,一陣風的人本來已經回屋了,但是現在全都出來站在一邊看著了。如果杜曆的表現太次的話,可真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當然了,這些鄭海並沒有告訴杜曆,雖然杜曆也奇怪無緣無故的,鄭海怎麽情緒變得不高了。雖然,杜曆很想問一個為什麽,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因為鐵柱已經舉著一炷香來到了他的麵前。


    雖然,即便是杜曆不接香,鐵柱也可以下山去另投其他綹子。可是,對於鐵柱這種大小還算是個人物的人來說,就這麽被拒絕顯然還是有些丟麵子。再說了,剛才杜曆並沒有流lou出想要招攬他的意思。


    老實說,如果不是鄭海給他們刀子的時候,鼓勵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動他拔香之後就會帶著其他四人下山去了。所以,這會兒鐵柱還是有些緊張的。沒辦法,杜曆他們這一行帶給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區區不到四十個人就挑了他們的老巢,說出去任誰都當是吹牛。所以,打心底深處,鐵柱還是希望加入杜曆他們的。


    杜曆並沒有給鐵柱留下多少時間,在他擺出姿勢之後,立馬就用雙手接過了他的香,然後也是往上一拋,灑了出去。


    老實說,這會兒一陣風的其他人全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在看杜曆這個動作的,畢竟杜曆實在是太年輕了,肯定沒有經曆過類似的事情。所以,他們認為杜曆想要灑出一陣風那種均勻,應該還得練兩年。


    但是,他們顯然不知道杜曆小時候跟著他姥爺練過暗器這玩意兒。雖然,沒有小說和杜曆後世的影視裏那麽誇張,但是控製一下準確度還是能夠辦到的。所以,這些香基本上是在鐵柱的四周圍了一個圓圈。


    這下子,那些準備看笑話的人全都忍不住驚呼出聲。就算是鄭海他們,也全都忍不住歡呼了起來。顯然,杜曆這一手給他們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海子,快帶他們下去治傷。”


    其他人的歡呼也好,驚呼也罷,不知道其中奧妙的杜曆並沒有在意。他現在在意的,是鐵柱他們的傷勢。所以,趕緊吩咐鄭海他們。好在,三刀六洞這樣的事情雖然不多見,但是所有人都還是有一個準備,很快就把刀子取出來,把傷給包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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