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不想與她糾纏說道:“小師傅盡管放心,我等不去動它便是。”道姑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既然這樣那諸位請便。”易水寒偷偷一笑故意繞到俏麗道姑身邊低聲說了句:“我觀小師傅,麵帶桃花,恐怕情緣未了。”因為易水寒聲音壓得很低,隻有他們兩人聽得到,而且易水寒的步伐也沒停。所以當這位道姑一愣神的功夫,易水寒已經走遠了。隻剩下下這道姑還怔在原地沒想明白易水寒是什麽意思。待她想清楚以後,心裏暗怒,原來被人調戲了,望向風雪中的黑影,跺了跺腳轉身回去了。


    然而這一切都沒逃過孟薑的法眼,雖然她並沒有聽到易水寒在經過小道姑身旁說了什麽,卻瞧見他嘴唇動了。但孟薑是位聰明的女人,並沒有點破,也沒有旁敲側擊搞清楚真相,更沒有暗喻諷刺,她知道那樣做隻會剝了易水寒的麵皮,失了他的心。有時候讓男人覺得虧欠妻子是得寵的一種法寶。


    易水寒邊走邊品評梅花:“世人有愛菊者,愛蓮者,亦有愛牡丹者。但孤高清雅之士則獨愛歲寒三友。何為歲寒三友?鬆、竹、梅。乃不畏嚴寒盎然伸春,故而令人欽佩。而鬆、竹、梅中又以梅為最。古人曾有梅妻鶴子之說,可見愛梅惜梅到何種程度了。”


    陳平等人十分驚訝:“王爺不會說笑吧,竟有此特立獨行之士麽?”易水寒笑了笑:“雖然此人我們這些俗人很難理解,但人家確實達到了那個高雅的境界。此人叫林逋,一生未曾娶親,曾在南郡孤山,植梅放鶴。曾有‘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名句。”


    陳平更驚訝了:“想不到王爺交友如此廣泛,下官也曾到過南郡卻從沒聽說過這個故事,也沒聽人提起過林逋此人。更沒有聽過如此精彩的小句。想來必是品行高雅之士,倘若有機會還望王爺為下官引薦。”


    易水寒哈哈一笑,連說:“若是有緣自然為君引薦。”心中卻暗笑,我引薦個毛啊,人家是北宋的。除非你能修煉成仙,活個千八百年的或許還能與他相見。


    這邊易水寒等人吟詩賞梅,而栗縣那邊,楚秦兩軍正打的熱火朝天。其中一位章邯這邊的秦兵正舉著盾牌衝鋒,然而一連幾次都被阻擋了下來,腦袋上還被石頭砸了幾個包。當石頭再一次落到他腦袋上上的時候這秦兵終於怒了,拿開盾牌衝著城頭的一位楚兵破口大罵:“你他奶奶的眼瘸啊你?這麽大的盾牌你看不見,偏偏要把石頭朝我腦袋上砸石頭,王八蛋,你給我等著,等你大爺攻上城樓看不削死你丫的。”


    城上的楚兵也不甘示弱譏諷說:“老子砸的就是你這孫子,別以為躲在盾牌後麵裝烏龜就砸不到你,怎麽滴,不服啊。”說著就朝這又丟了塊石頭。


    “別在那濫竽充數了,別人射箭你丟石頭,丟不丟人,有種你我給下來。”


    “老子樂意,怎麽著,有種你上來!”兩人咒罵不休。


    “你上來。”


    “你下來!”那秦兵氣不過丟了盾牌就往上爬,“王八蛋,你以為爺爺不敢啊。”這時一支箭矢飛過來,那秦兵機靈地又撿起盾牌一擋,得意地說道:“你以為哥傻呀。”


    此役,曆經兩日一夜,栗縣城破,項梁兩員大將一死一傷,餘樊君戰死被章邯梟首示眾,朱雞石軍敗逃至胡陵。此役章邯大軍斬首一萬五千人,身在楚國帝都盱台的項梁聞訊握著竹簡戰報臉色陰沉一言不發。高居廟堂上的楚懷王熊心聽到戰敗的軍報,也是麵色泛白膽戰心驚,害怕地問堂下的項梁:“武信君我等下一步該怎樣?”


    項梁收起心中的不快強顏歡笑:“王上不必擔憂,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我等並未傷了元氣,也未動了根本。現在朱將軍退到胡陵。據險而守,臣以為我等必須即可發兵增援。”


    聽到項梁這麽一說,楚懷王稍稍安了心,問堂下眾臣:“方才武信君的話想必眾位愛卿都聽清楚了,不知那位將軍願往?”目光掃到一位留著山羊胡的老者,此人就是宋義。然而楚懷王失望了,這名幹練的老將縮了縮腦袋顯然不想接戰章邯。看到眾將沒有一個站出來,楚懷王熊心心裏不是滋味,然而正當他歎息的時候,一位威武霸氣身披重鎧的漢子越眾而出抱拳朗聲說道:“微臣項羽願往,請王上降旨。”楚懷王心中欣慰,心說每每事急都是項家出頭,真是難得。楚懷王熊心滿臉喜色:“項愛卿有勇有謀膽識過人,朕心甚慰。”這時又一名駝背老臣也出列說道:“老臣範增願同魯公同往,uu看書 .uukanshu 請陛下恩準。”


    楚懷王熊心點頭:“傳朕旨意,封項籍為上將軍,範增為次將,即可發兵兩萬增援朱愛卿。”眾臣齊聲跪倒:“聖上英明。”


    項羽頓時披上虞姬為他縫製的虎皮紅戰袍,穿上烏金甲手執破城戟跨上烏騅寶馬,在雷鼓聲中意氣風發地朝點兵場奔去。在項羽率領著楚軍浩浩蕩蕩地開城而出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西城門的項梁已然換上便裝帶著幾名侍衛悄然先於項羽出城了。而東城門口也停著一輛香車裏傳出的一聲女子的歎息。在女子合起車簾的時候一張傾城容顏悄然隱去,駕車的那位英俊的年輕人正是虞子期。而車中的美人不用說就是虞姬了。隻聽虞子期對車中人說道:“妹妹,項籍已經遠去,我們還是回去吧,你身子孱弱外麵又嚴寒。呆久了恐怕就生出病來。”


    隻聽虞姬幽幽地說道:“項大哥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回還,沙場征戰刀槍無眼,好多次我都夢見他渾身是血躺在門口。難道天下幹戈不能休止麽?你們男子爭來殺去又有什麽意思?”


    虞子期關愛道:“項籍非常人,誌向遠大,他曾言,當今亂世隻能以殺止殺沒有道理可言,沒有仁慈可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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