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老鴇就興衝衝地下樓來對易水寒報喜:“公子好福氣,湘君姑娘請公子上樓。最頭上翠香閣便是”龍且正要跟上去,卻被老鴇攔下了。隻見她賠笑道:“這位大爺,湘君那丫頭隻請這位公子一人上樓,您還是在樓下品茶稍坐吧。”龍且撥開老鴇:“放心我隻守在門外。”老鴇隻能無奈地讓道,心說,今天到了八輩子黴了,走了一個趕走了一個傻得,又來了一個橫的。唉。都是湘君那小蹄子惹的禍,老鴇把心中怨恨與不滿歸罪到湘君身上,回去的好好收拾她。但一想到易水寒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又蔫了,可惜這小子對那丫頭感興趣,在事情沒明了之前還是別再惹事了。


    卻說易水寒拾階而上越接近翠香閣越覺得心中忐忑,並不是怕被本人扮作刺客刺殺,而是一種遇到重要事物而患得患失的心情。易水寒驀然失笑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心說自己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怎麽這麽沒出息,見個女人就畏縮成這樣,自己現在的十分可是大秦長公子扶蘇,雖說是冒充的,但也不能墜了人家的威風跟名頭啊。心結一開便不再畏首畏尾氣勢一盛,昂首闊步地朝幽香閣走去。易水寒遠遠望去隻見翠香閣門柱兩旁有一對桃符上寫:絕世有幽蘭。獨居在空穀。


    易水寒在門邊忽地止住了腳步。若有所思拱手問道:“不羈狂生拜見湘君姑娘,不知能進門否?”連問幾句裏麵居然無人答應。易水寒有些詫異,又瞅了桃符一眼頓時計上心頭,負手吟道:“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自雲良家女,零落依草木。”易水寒話音剛活裏麵傳來一聲令人身酥骨軟的歎息聲:“公子高才,請進房一敘吧。”易水寒心中狂喜,但並非喜形於色淡然地掀起珠簾邁門而入。隻見一窈窕女子在梳妝台前背向而坐。青絲如雲,玉耳翠墜。在銅鏡的映出一張素紗掩眏的極美輪廓,眉如青黛。在易水寒專心致誌地望著銅鏡裏的美麵時,沒料想她忽然轉過身來怔怔地望著易水寒問道:“公子看我可貌美否?”淡淡的幽香酥聲軟語,令易水寒差點沉迷。雖然她帶著麵紗,但易水寒能隱約看清她的容貌,那是種能美的令人窒息的麵孔。易水寒在恍然失神中陡然觸到了她那雖然極美卻又空洞的眸子,不由得一聲歎息。不成想湘君卻笑了。“公子方才肯定是在看鏡子裏的親身,”湘君伸出纖纖素手觸摸著熟悉的桌椅仿佛在自言自語:“那些第一次進來的客人也像公子一樣。隻是妾身很奇怪,你們男子隻會注意到女子的容貌和身體麽?”她圍著易水寒轉著圈兒繼續輕聲道:“公子與他們一樣,但也有略微不同。至少他們在看到我眼睛時卻沒有發出歎息,隻是虛偽地讚美。違心地讚美。難道不好笑麽,那麽賣力地讚美一個瞎子,他們想得到什麽?得到什麽?我能給他們什麽隻有身為女兒的肉體。”易水寒很奇怪這女孩的聲音如此淒切竟然沒有苦。此刻的易水寒對她隻有同情,心說天妒紅顏,上蒼給了你一副傾城傾國的容貌,卻奪取了你的光明。對她來講不知是悲還是喜。


    但他仍舊沒有出生,仍在聆聽湘君的自言自語。“然而湘君仍是與別的女人不同,並不是湘君不想享受榮華,不想享受歡樂,湘君不像她們,是因為湘君輸不起。因為妾身唯一剩下的隻有這副完璧之身。一位盲女的完璧之身。隻是我認為最寶貴的東西在你們男人的眼裏這又能值得幾何?”聽到湘君吃吃的笑聲,那種無聲的悲切令易水寒再也忍不住了。轉身就要離開。然而湘君的一句話有令他頓住了。“公子是位君子。”湘君如是地說。易水寒笑了,心說,md居然有人說我是君子,哈哈,太可笑了。我怎麽可能是君子,我隻是個無恥的投機者無恥的小人而已。難道自己真是君子麽?就算是也隻是小人中的君子。


    易水寒咧嘴一笑:“姑娘恐怕看錯了,君子者發乎情止乎禮,而我不同。我隻是俗人而已。”湘君並未反駁伸出手來現出手裏的玉佩:“此為鴛鴦佩,這隻為鴛,另一隻為鴛。想必公子還有一隻。聽說公子還要贖回去想必對公子來講此佩還蠻重要了?”


    易水寒坐到圓桌旁點點頭:“算是吧,這些放下不談,我們隻談丹青如何,我有幸得到了姑娘幾副佳作。對姑娘精湛技藝甚是敬佩。”湘君頷首算是同意了,uu看書 uukanshu 也坐到圓桌旁手托香腮問道:“公子想必知道,湘君賣藝不賣身。所以哪,是和我聊丹青水墨還是看我作畫?”


    易水寒笑了笑問道:“那其他人都是怎麽做的?”湘君淡然地回答:“來這裏最近的一次應該是半年前的朱公子吧。”易水寒好奇地問道:“就是那位送豬的公子?”湘君點點頭無奈地道:“是啊,因為不知道他如何稱呼就隻好稱他為豬公子了。”易水寒聞言啞然失笑心說這丫頭還挺有意思,原來此豬非彼朱啊。心中也暗自慶幸心說,幸虧我沒送你雕,否則不也成了吊公子了。看來泡妞有風險送禮須謹慎啊。


    易水寒搜腸刮肚地在大腦裏搜尋現代泡妞大法,逗得湘君頻頻發笑。半夜聊下來有些小熟了。當然摸個小手親個小嘴還是不被允許的。


    易水寒這家夥是個文藝青年,喜好琴旗書畫等不實用的東西,當前雖然樣樣通卻樣樣都不精,隻能算略懂皮毛。但這還種人有一樣好處就是什麽都能和別人搭上話,什麽都能聊,雖然有胡吹海侃之嫌。這不易水寒和人家小姑娘聊起了畫技,什麽潑墨法,指繪法,寫意畫工筆畫講的頭頭是道。因為有好多還未出現的畫技也被易水寒給搬了出來賣弄著。給湘君帶來一連串驚喜,雖然在關鍵點上易水寒描述的有些含糊,主要是他自己也不怎麽清楚。使得湘君有那麽一點點的懷疑,但總體上對易水寒還是高看一眼的。兩人聊了半夜又手舞足蹈的用絹布實驗了幾回。頓時感覺累了乏了。兩人就這麽往桌案上一趴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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